贺娆的脑袋一下子反应不过来,这一切,居然都是沈衍之策划的一切都在沈衍之的手掌心中
八一大桥上,火光越来越大,不断有三三两两的人从远处跑向爆炸的地方。
火焰冲天而起,乌墨色的烟飘散弥漫于空中,向着东北方向徐徐飘去。
“a组小队全部跟着我去金山码头,b组埋伏到金山地铁口,c组去金山街道和金山小区”
沈衍之部署完人员安排后,他若无其事地将双手插进裤子口袋,然后面无表情地转过身,向方才他们停车的方向走去。
而黑衣人们则像退潮时的潮水,十分默契地,迅速地散入各个方向的黑暗之中。
方才他们所处的位置,一瞬间便变得空空如也,一个人都没有。
贺娆觉得刚才发生的一切,就好像梦境一般。
看着沈衍之那挺拔却冷漠的背影,贺娆迈开步子,小跑着,追了上去。
贺娆对着沈衍之的背影,急急地喊了一句,“沈衍之”
沈衍之明明听到了她的声音,却没有回头,他的脚步也没有变慢,仍旧径直往黑暗中走去。
在明晃晃的冲天火光的映照下,沈衍之的背影被渲染上了一层橘色与红色的光芒,就像是来自地狱彼端嗜血无情却又异常俊美的罗刹鬼。
贺娆迈开腿,小跑着,追上了沈衍之。
她走在沈衍之的右侧,抬眸看向沈衍之,她难以置信地眨着杏眸,问道“沈衍之,这一切都是你设计好的你从一开始就想要那个老伯的命你从一开始就没打算公平正当地和他交易你就这样害死了一个人,你怎么这么狠心无情啊,沈衍之”
沈衍之漠然地睨了贺娆一眼,也没回答,仍旧脚步不停地往黑暗之中走去。
见沈衍之哑巴一样的不说话,贺娆急了,她又气又急
她隐约模糊地觉得,沈衍之他似乎害死人了。
而她,成为了沈衍之的帮凶,甚至是他手中的一把刀,一把蠢笨平庸的刀。他挥舞着这把刀,捅向了对方的肉体,而这把刀却完全不自知。
贺娆用力地扯住了沈衍之的手臂,试图用蛮力来让他不要再保持着这种漠然的态度。
这是四年之后,两人重逢之后,贺娆第一次用这种蛮力的行为对付沈衍之。
沈衍之没有甩开贺娆的手,他放缓了脚步,黑黝黝的眸子紧盯着贺娆,他轻轻扇动薄唇,冷笑着“呵,贺娆,你觉得他是受害者是吗你知道吗他给我们的信息,除了金山这一点是真实的,其他都是假的。”
贺娆的身体猛地一怔,她呆呆地愣住了。
紧接着,贺娆追问道“沈衍之,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你不要总是在那里拐弯抹角的刚才那个李虎不就是个普普通通的老大伯吗他有什么问题吗”
“所以说,我之前说你太过自负。”沈衍之忽地扭过头,面无表情地将目光锁定在贺娆那焦急却又茫然的脸上。
贺娆抿抿唇,她想说些什么,却又什么都没说。因为她的确没有感觉出那个李虎有什么问题
沈衍之的目光落在了贺娆的手上,只见贺娆的双手死死地、紧紧地抓住了沈衍之的胳膊。
“贺娆,你先把手放开行不行”
贺娆咬了下下唇,缓缓地收回手臂。
“沈衍之,有事说事,不要拐弯抹角的ok什么叫我很自负请你把话说清楚说明白你不说清楚,谁知道你心里想的是什么在我看来,你就是害死了刚才的那个老伯”
沈衍之冷笑了一声,他的目光里充满了讥讽,“贺娆,你还是太天真了,你不会真的以为李虎说的全部都是真实情况吧”
贺娆很坦诚,她的目光灼灼,如星光一般,“抱歉,沈衍之,我还真就信了李虎的话,所以我不明白你为什么要在他的车上做手脚。”
“呵。”沈衍之皮笑肉不笑地勾了勾唇,他扭头,不再看贺娆,而是迈开长腿,健步如飞地往前走去。
不过,这一次,他没有选择一直保持沉默,而是言简意赅地对贺娆解释了起来。
“李虎他并不是一个诚实的人。他满口谎言,骗了你,也骗了我。还记得我看了一眼平板,然后详细地报出了他的家庭成员信息吗”
贺娆点点头,她说道“记得。”
贺娆一边凝神仔细思考沈衍之的话中含义,一边小跑着,努力跟上沈衍之的步伐。
沈衍之又说“我故意报了假的信息出来。廖小芳、李伟俊、李眉云这些人的名字也好,年龄也好,工作也好,都是我瞎编出来的。”
贺娆呆住了,怪不得那个时候沈衍之将平板还给了黑衣人,却还能语速流畅、倒背如流一般地说出李虎的那些信息。
原来,这些信息居然全是沈衍之临时胡编乱造出来的简直离谱
贺娆大跌眼镜,不得不说,这件事完全在她的想象与意料之外。
和沈衍之比起来,她贺娆的确道行尚浅、远败下风
贺娆转眸看了一眼沈衍之,继续追问“那,李虎的真实信息,你在平板上看到了吗”
沈衍之语气淡淡的,但是,他说出来的话语,却无比地沉重,宛如是一块块千斤重的巨石,沉甸甸地压在贺娆的胸口与心头之上。
“看到了,李虎是个名副其实的酒鬼和赌鬼。他刚刚成年的时候,就将自己的亲生母亲以见不得人的方式害死。而后,判刑了数十年。出狱之后的十年间,他因为好赌,而借了近乎千万的高利贷,因为利滚利,他最终根本就还不起。为了还这笔钱,他那已经六十多岁的老父亲只能身兼数职帮他还债,白天是沿城的环卫工人,晚上摆摊,没过几年,他的父亲也因操劳过度而患上了癌症去世。这样的人,他怎么配活在人间”
听到这里,贺娆从满脸的茫然、震惊,逐渐转变成了惊讶,不可思议,最后,她的心中充满了义愤填膺的愤怒。
贺娆握紧了拳头,咬牙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