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娆心中感慨今日营救贺轩轩的行动,眼前这个名叫小炜的年轻人,他已经付出得够多了。当然,除了眼前的小炜,他的队友们也付出了很多,有的付出了血肉,有的付出了生命
或许,在接下来要走的路上,小炜也会和他的其他队友一样,命丧于此船。
“小炜,谢谢你。”
“啊”小炜愣了一下,他没明白贺娆的这句话是什么用意。
贺娆笑了一下,这个笑容是发自她肺腑的,“多谢你呀,一路保护我,为今日的事付出了这么多。”
小炜不好意思地挠了一下头,然后说道“贺小姐,您别谢谢我,这是我应该做的。沈先生,他是个睿智的、优秀的、卓越的男人,当他的下属,我们心甘情愿,并发自内心地钦佩他。”
没想到沈衍之在他的下属中口碑这么好,贺娆愣了一下,旋即笑着说道“要紧关头,话不多说,我走左侧,小炜,你走右侧。出发吧”
小炜的脸上露出为难的神色,“这万一您有个闪失,我怎么和贺先生交代啊”
贺娆笑了笑,她耸耸肩,“沈衍之才不需要交代,他只看结果。好了,我们已经耽搁很久了,贺轩轩还被关在对方那里,等待我去营救。事不宜迟,小炜,我们分头行动吧。”
话音刚落,贺娆便迈开步子向左侧的通道跑去。很快,她的身后响起了小炜那跑远了的脚步声。
眼前的通道很长很长,似乎是用上千个相同规格、相同大小的堆砌而成。
贺娆一边向前跑,一边专心致志地四处观察。
她觉得她所经过的每一个集装箱都是一模一样的,但是,却又并不完全相同她不知道此时此刻,贺轩轩被关在了哪个集装箱里,在等着她去解救。
咸咸涩涩的海风从前方涌来,目光所及的尽头可以看到幕布般黑沉沉的黑暗已经彻底退散,晨曦遍撒人间,慷慨无私地将温暖明亮的光与热给予人世。
虽然此时的海平面较为风平浪静,但是,那明显的、不同于陆地上的颠簸感,还是无时不刻地影响着贺娆的身体。
她已经一天一夜没有休息了,在曙光撕裂黑暗的夜幕之前,她一路都在操劳奔波,没有一刻有休憩,没有一秒是安心的。
体力的极度透支,很难适应的颠簸感,还有饥饿与倦惫,像一只只强有力的可怖魔爪,将贺娆坚定不拔的神志一点点剥夺、抽离。
贺娆的脑海里难以抑制地回想起贺轩轩牵着她的手,贴着她的脸,叫她“妈咪妈咪”的模样。
旋即她又想起沈衍之面色如纸,浑身血污,有气无力地倚靠在集装箱外壳的模样。
原本,那一刀,应该是自己受的
可沈衍之居然义无反顾、毫不犹豫地为自己挡下了。
他到底怀着一颗怎样的心啊他是不是担心自己万一死了,到时候就不好和贺轩轩交代啊还是,他觉得自己是个弱女子,一定要被别人保护着才行
贺娆苦笑一声。
然后,她的脚步便缓缓地停了下来,因为,一路跑下来,周围虽然没有再出现青鸟组织的人,却再次出现了两条路。
站在集装箱堆成的岔路口,贺娆左看看,右看看,然后选择了左侧的路。
冥冥之中,贺娆觉得,左侧道路的尽头,有一个孩童发出的熟悉、稚嫩的声音在不断呼唤着她。
下一瞬间,贺娆便看到由集装箱排成的“高墙”的尽头。
除了尽头,映入眼帘的是碧蓝色的、波涛汹涌的汪洋大海,还有那
贺娆的瞳孔陡然一缩,眼中的混沌顿时散尽。她清澈明亮宛如明镜般的眼瞳中,除了倒映出了苍穹与大海,还倒映出了一袭酒红色长发。
在贺娆措不及防的那刻,那酒红色身影“唰”地一身便闪到了贺娆面前。
接着,银光闪烁,一道狠辣的光从上往下猛挥。
贺娆一咬牙,就地一翻,躲过了那道银光。
接着,她单手撑地,用脚踹飞了那道银光那是一把锋利无比的尖刀。
“哐当”一声清脆的响声,那尖刀远远地飞了出去,在甲板上打了个转。
一秒钟前,那把尖刀还握在对方的手里
“范慧琳”贺娆下意识地喊出了那有着酒红色长发的女子的名字。
为了防止眼前的敌人再搞偷袭,贺娆连连后退了三步,她摆出架势,脑袋中回忆起曾经在i国习得的那些招式。
在i国生活的这四年,墨时非安排了跆拳道老师与空手道老师教她武学。
贺娆学得无比认真,无比呕心沥血。虽然墨时非与李安不止一次地劝过贺娆,不用这么拼,但贺娆仍旧坚持着自己的想法与主见。
原因很简单。虽然墨时非的初衷是希望这些武学可以帮助贺娆恢复身体,但贺娆的心中,每一刻都燃烧着复仇的火焰。那时候的她,就在心中下定决心,一定要回到沿城,手刃加害她的这些人。
而自身拥有不俗的武艺,自然是给她复仇的成功率增加了好几个百分比。
“贺娆,我们终于又见面了。我还真没想到呢,你还真有两下子嘛毕竟,在传闻里,你可是一个不可一世的、没有自知之明的破鞋。”
范慧琳身着一身休闲的米色长衣长裤,脚上穿着一双军绿色的中靴,腰上系着黑色的牛皮皮带。她皮带右侧的孔洞上挂着一条又粗又结实的棕褐色长鞭。光是用肉眼看,贺娆便觉得那长鞭非常沉了。
贺娆懒得同她磨叽,她直接质问道“少废话,范慧琳,贺轩轩在哪里把他交出来”
范慧琳咬了下嘴唇,不得不承认,f说的话是对的,f的话很有道理、很有说服力。
仅凭她四处打点临工,根本就赚不到什么钱。
而且,如果她一旦被客人投诉,有可能半个月的工资都被扣光了或许是看她年纪小、没有靠山,洗浴店与台球城的老板对她一直不太好,也不太公平,甚至有些欺负压榨她。
事实就是,她赚的这些钱,比起她父亲欠下的高额贷款,不过是杯水车薪,于事无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