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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6章 妻主在上17
    唐姝从来没有见君肆哭过,哪怕他受伤疼了,那双漂亮的眼睛也从未掉过一滴眼泪。

    君肆这副模样,着实让她措手不及。

    唐姝想摸摸他,又好像没有立场,像趁人之危。

    见她过来,君肆的反应尤其激烈。

    眼尾泛红,孱弱的身躯在发着抖。

    他哑着声音,像只炸了毛的刺猬“别碰我”

    唐姝被他一吼,也懵了,僵在原地,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呆呆的,反应过来后,还得安慰他,“好,不碰你。”

    少年发丝凌乱,锁骨前也一片红意,他狼狈地缩在角落里,柔软地抱住膝盖。

    那双黑瞳空洞无光,眼角还有未干的泪痕。

    他一向乖顺,此刻却长出了满身棱角,如同被困在荆棘丛中无法脱身。

    唐姝也被他刺到了,自心脏开始,泛起绵密的疼意。

    “阿肆”她张了张口,也被自己哑下来的声音惊了一下。

    唐姝没碰他,她保持着耐心,一点点诱导他说出真相。

    “别怕,阿肆,我会保护你。”

    少女低哑的声音极尽温柔,眼睛里全是角落里蜷缩的少年,想抱抱他,伸出手,又被少年那句“别碰我”吓退。

    她柔声“告诉我,发生了什么我会帮你。”

    “帮我”少年的嗓音又涩又哑。

    空洞的双眼似乎滑过了一抹亮光,转瞬即逝。

    唐姝点头“嗯,我会帮你。”

    她承诺“不管发生什么,我都会帮你。”

    不知道过了有多久,少年转过了头。

    满是灰翳的眼睛望向了那道纤细身影。

    唐姝复述了一遍“我会帮你。”

    空气仿佛静默下来。

    少年睫羽上的一滴泪渐渐没入进漆黑的眼瞳。

    他垂下头,苍白修长的手指缓缓卷起衣袖。

    手臂雪白细腻,干净无暇。

    只是,少了一样东西

    唐姝脑袋嗡了一下,声音低蓦然哑“谁做的”

    君肆在与原主成亲前,检查过身体。

    少年的守宫砂还在。

    成婚后,唐姝也没有碰过君肆,君肆也没有与其他女子单独接触的机会。

    除了凤辛带她去挽香楼那天,君肆失踪了的那一个时辰。

    她让人查了,只是还没查出结果。

    唐姝怎么也没想到,会严重到这个地步。

    明明是夏季,她却手脚冰凉,魂魄像被抽了一缕。

    然而,事情已经发生了

    “别怕,我答应你,一定会让那个人付出代价。”她只能这样说。

    君肆看向她。

    半晌,他说出了一个名字,“祝云间。”

    祝云间

    唐姝默念这个三个字,牙齿都微微打颤。

    过了很久,她蹲下来,尽量让自己看起来很平静。

    “现在,我们先去给父君祭扫,好么”

    7499都有点想过来安慰一下唐姝,可惜他没有实体。

    这也出乎了他的意料,这次唐姝和大佬的发展,似乎走向了一种最坏的道路。

    君肆定定看着唐姝,最后启唇哑声“好”

    在去祭扫的路上,君肆靠着软榻,心中很乱,脑海中闪过与御乘风那天的谈话

    “没想到因为百日香,凤辛开始调查起了我,你应该也知道吧,你的那位将军也在暗中调查。”

    “你我二人的身份不能暴露。我已经想好了对策,你和我在她们眼中是绝不可能有交集的人,只要我们统一好口径,咬定其中一人,她们定会相信。”

    “这罐子里的东西可以遮掩住守宫砂。届时你一口咬定是祝云间带走了你,破了你的清白,她定会不顾一切为你讨回公道。”

    “我记得七月十五是你父君忌辰,每年这个时间你都会梦魇,借着这个机会,刚好对她演一出戏,她一定会信你。”

    “此举既可以保全我们二人身份不被暴露,也可借机挑拨她们君臣关系,扰乱朝堂,一举两得。”

    “大人莫要忘了,你我二人的使命。”

    君肆阖上眼睛,唇角牵出一抹苦笑。

    他终究还是利用了她

    今天君肆的状态不对,唐姝没有和他共乘一辆马车。

    她步行陪在一侧。

    朝鹿汇报消息,“将军,属下查过了,白国公只把一部分百日香赠给了正夫,剩下的自用。

    士郎大人沈常宁,则把这百日香赠给了沈公子。

    祝大人是自用的,很是喜欢这种香料,所以卫大人的那份百日香,在她生辰那天被当作贺礼赠给了祝大人。”

    唐姝捏了捏拳头,她万万没想到会是祝云间。

    她一直以为祝云间只是争强好胜,心高气傲,但至少也不是那种阴险小人。

    可她竟然果真人不可貌相。

    她声音微哑,“陛下那边知道了吗”

    “陛下让女官给将军传来消息,挽香楼花魁御公子也承认,祝大人曾骚扰过他,企图对他用强。”

    朝鹿也惊了,祝大人一直未娶妻纳妾,大家一直认为她不近男色,没想到她私底下

    唐姝微怔,“你是说,祝云间还骚扰过御乘风”

    朝鹿点头,“宫里传来的消息是这样的。”

    唐姝拧了拧眉头,不对,原著中并没有这种情节,祝云间根本不曾去过挽香楼这种地方。

    她刚刚过于担心君肆,反倒疏忽了细节。

    她虽然会影响位面里的人物和剧情走向,但祝云间,她与她接触并不多,按理她的人设不该会有如此大的转变

    而君肆的守宫砂确实没了,他那个样子,也不似作假。

    除非

    有人冒充了祝云间

    她记得,原著里是有人皮面具这种东西,如果祝云间被人冒充,倒也说得通。

    唐姝现在脑子很乱,疑点太多,她也有点分不清真假。

    但她没有继续想下去,眼下先陪君肆祭扫最重要。

    等回来之后,她再入宫与凤辛细谈此事。

    君肆的父君是罪臣之夫,当年君家被屠满门,尸体被扔在了乱葬岗。

    后来女君准许君肆为其父在杌山设衣冠冢,以后每年,君肆都会去杌山的衣冠冢为其父君祭扫。

    山路难行,走到半道,只能弃马车步行。

    唐姝护着少年走下马车,自刚刚那件事后,两人就没有再说过一句话。

    少年一袭黑衣,浓重的颜色覆盖住苍白孱弱的身躯,眼尾还有未褪的红意。

    唐姝抿着唇,轻声问他“能走么”

    君肆敛下眸,心脏微颤。

    现在,唐姝越是对他好一分,他的心脏就越是像是被小刀生生割上一刀。

    越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