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走了有半个小时,才终于看到了衣冠冢。
唐姝把君肆放下来,安置在一旁。
她唤来朝鹿,在君肆父亲的墓前摆上祭品。
只有一块木碑,上面刻着周韫之墓四字,字迹显得青涩,多年的风吹雨蚀,已经有些看不清了。
唐姝扫了一眼一旁的少年,还是有点气,就没再管他。
她在周韫墓前倒了一杯酒,双手端举着酒杯,敬他“周叔叔,晚辈唐姝,乃是燕兮之女,不知道您是否还有印象。”
“这第一杯酒,晚辈自罚一杯。迎娶阿肆过门多日,一直未曾告知过您,是晚辈的不是。”
话音落下,唐姝仰面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
喝完,又斟满一杯。
举起“这第二杯酒,还是自罚。晚辈未能照顾好阿肆,让他受了委屈,是晚辈无能。”
她又将这第二杯酒饮尽。
随后,又斟了第三杯。
唐姝拧了下眉,口中满是辛辣,她忍下这股不适,端起酒杯,“第三杯,晚辈敬您,若有来世,定当万事顺遂,平安喜乐。”
她将杯中的酒液洒在了周韫墓前。
君肆看着她,浑身的血液冰凉,又有一股暖流强势地蔓延进来,他好像一半是冷的,一半是热的。
毒蛇咬到的似乎不是他的腿,而是心脏。
一阵阵刺痛,绞着脆弱无比的心脏。
唐姝又在周韫墓前烧了大半的纸钱。
然后才退开,她看向君肆,对他道,“你有什么想说的,可以与他说,我带着他们就在附近不远处,等你说完。”
唐姝给他们父子二人留了单独的空间。
少年哑声“嗯”了一声,眼尾微微泛红。
等唐姝走远后,他垂眸看着木碑,躯体入骨冰冷,黑瞳里翻涌着这些年来积压已久的情绪。
少年弯下腰,苍白手指捞起一摞纸钱,站直身体后,拢着纸钱的手指又缓缓松开。
白色的纸钱随风飘散,擦着手指,像一只只冰冷的蝴蝶,在归于尘土前,赴死而舞。
君肆没有说话,目光定定看着那块腐朽的木牌。
过了很久很久,他手指碰上木碑。
哑声“孩儿不孝。”
看到少年一瘸一拐走回来,唐姝什么也没问,只是蹲下来,让他趴在自己的背上。
君肆照做,这一次比第一次熟练多了,还知道要抓紧她。
少年乖乖伏下身,目光静静落在自己与唐姝交缠在一起的发丝上。
回去的路上,他身体出现了异常。明明山林中的风又湿又冷,可他体内却泛起一阵躁意,温度也在节节攀升。
没过多久,少年苍白的面容上也覆盖了一层薄薄的潮红。
他已经热出了汗,意识也变得模糊起来。
垂下眼睛,视线里是女孩腻白漂亮的侧颈。
君肆微怔。
嗯,好香
少女身上的馨香被放大数倍,他忍不住低下头。
黑瞳里意识涣散,循着本能,一点一点靠近了那片白。
少年唇瓣贴上来的瞬间,唐姝一僵,站停了脚步。
见她停了下来,跟在后面的朝鹿忍不住问“将军,怎么了”
唐姝张了张唇,侧颈温热的触感让她缩了一下脖子,手指也用力攥紧了些。
她声音微哑,还有些颤,“没事,继续走。”
唐姝以为,她这样说一句,君肆就能知道怕了,不会再这样放肆。
可他一直没有退开,呼吸声反而越加重了。
原本攥着她肩膀的那只手,缓缓滑到了她的颈间,唐姝抿着唇,压抑着声音,小声唤他“阿肆”
“嗯”少年低哑的声音,带着茫然。
而在他张唇时,热气灾难般地扑在颈间,唐姝差点松开了手,整个人呆怔无比。
颈间战栗,过电似的酥麻无比。
他这是什么意思
唐姝也摸不准,后面还有那么多人看着,他怎么敢这样
在她发呆的时候,少年艳红的舌尖也探了出来,蜻蜓点水般从侧颈上划过。
唐姝顿时刹车,又停了下来。
身后再次传来朝鹿的声音,“将军”
唐姝重重呼出一口气,尽量忽视背上的少年,询问朝鹿,“还有多久能到马车那里”
朝鹿回道“大约再走一炷香时间。”
“好。”
唐姝应声,脚下的步伐加快了。
君肆向来很乖,现在却反常的,对着她的脖子又亲又蹭,唐姝不敢乱动,也不敢让朝鹿他们发现。
因为加快脚程的缘故,不到一炷香时间,他们就到了弃掉马车的地方。
唐姝总算松了口气,把君肆扒了下来,把人打包塞进了马车,在外面对朝鹿吩咐道,“让他们加快速度,尽量早些回到府中。”
朝鹿点头。
唐姝这才上了马车,然后又是一僵。
小祖宗已经开始扯自己身上的衣服了
嗯什么情况
唐姝蹲下来,制止了君肆的动作,又试了试他额头的温度。
他身体很烫,温度烫得有些惊人。
行为举止又不像只是单纯感染风寒,更像是
坏了,该不会蛇毒里有催情的成分
可如果是这样,她也接触过毒血,按道理,她也会和君肆一样受到影响。
这样想着,马车颠簸了下,身前的少年直直朝她倒了下来,明明孱弱无比的少年,此刻力气却大得惊人。
唐姝想将他推开,却被对方牢牢桎梏在身下。
嗯
唐姝愣了愣,忽然骨血里翻涌上一股躁意。
她此刻脑海中只剩下一个念头完了,她果然也中招了
一个人还好,但是两个人一块儿中招,场面很难克制。
少年苍白的手指也浮上了粉色,捏住了她的下巴。
他身上的黑衣也被他扯得散了,衣冠不整,锁骨深邃还染着薄红。
唐姝看得很呆,哪怕在挽香楼无意瞥到过的莺莺燕燕,也不及眼前的艳色。
她摄入的毒素比君肆更少,此刻仍是清醒的。
少年乌得发黑的眼瞳,仿佛卷着漩涡。
眼底一片晦涩,鸦羽长睫犹如恶魔羽翼。
少年唇瓣落下来时,唐姝也回过神,偏过了头。
炽热无比的唇,印在了少女柔软的侧颊。
唐姝攥着他腰间,努力克制着自己被同样被催动的欲望,哑声“君肆,你清醒清醒。”
少年只顿了下,恍若未闻,温热的指骨按着女孩的下颌骨,一下下的搓捻。
绯薄的唇移至鼻翼,呼吸几乎与唐姝的交缠在一起。
唐姝眼睛都瞪直了,手抬起来推拒着。
君肆却捏着她的下巴,将她的脸掰正。
唐姝被迫与他对视。
少年晦涩无光的眸,仿佛升起了一抹亮光。
他张开唇“妻主。”
唐姝愣住,君肆很少主动唤她妻主。
她愣神间,少年温热的唇猝不及防压了下来。
唐姝指尖发麻,唇上传来一阵细密的刺痛。
脑袋也晕乎乎的。
君肆吻得她很疼,和他向来的乖顺截然相反
唐姝眼泪都掉了出来,沾在睫毛上。
她努力腾出一只手来,一记手刀劈在了君肆颈间。
下一秒,少年昏了过去,软在了她身上。
唐姝把人拨开,目光呆了呆,手指碰向唇,瞬间一股刺痛感袭来。
都被咬破了
她怔了怔,然后目光落在晕过去的君肆身上。
少年皮肤上的红晕还未褪去,就这么被她打晕了
唐姝忽然有点迷茫。
他这样不会出什么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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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出什么事呢,顶多就是欲求不满,爆体而亡bhi