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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骗了
    我醒来的时候,天已经完全黑了。

    有点渴。

    我感觉自己还没有完全清醒,无论什么反应都很迟缓。

    就像深更半夜梦游一样。

    酒精的威力真大啊。

    不过这床还挺软的。

    我慢吞吞地爬起来,盯着虚空处的一点发呆。

    “”

    不对

    我不是在安室透家里吗

    我顿时清醒了几分。

    目光呆滞地扫视了一圈周围的环境后,我判断这里应该是安室透的卧室。

    我“”

    我下意识地往床上看去。

    还好,另外半边是空的。

    我安心地呼出一口气。

    哈罗趴在不远处的柔软垫子里,睡得正香,并没有被我的动静惊醒。

    我悄声下床,摸黑来到客厅里。

    头依然很昏,我没什么精力去回忆今天发生的事情。

    唯一的想法就是要喝水。

    而且上下唇都有点痛。

    我皱着眉头,努力地回忆了半天。

    想不起来了。

    我最后的记忆停留在了我大放厥词说要送安室透天上的星星。

    好像还有小朋友没抓稳的气球。

    我好像还叫了他啥来着

    零零

    “”

    我莫名打了个寒颤。

    不、不可能吧

    算了,多喝点水可能就好了。

    如此这般自我麻痹着,我慢悠悠地来到厨房,异常熟悉地打开冰箱,掏出一瓶矿泉水。

    好像刚刚也看过谁开冰箱来着。

    说起来,安室透不在吗

    现在几点了啊

    等会去看看时间好了。

    我心不在焉地拧开瓶盖,正打算喝的时候,房门悄无声息地打开了一条缝。

    声音很轻,但我听到了。

    我迷茫地转过头去,和站在门口的人面面相觑。

    安室透

    借着开门那一瞬间里楼道传来的灯光,我辨认出了他的样子。

    他穿着一身黑衣,一幅风尘仆仆的样子。

    神色中还有几分来不及收回的冷淡与阴翳。

    好像是有点眼熟的画面。

    感觉前几天也见过

    看到我站在门边,他好像有点诧异,下意识地捂了捂腰。

    只有一瞬。

    像是意识到什么般,安室透不动声色地关上了门。

    客厅再度陷入黑暗。

    我慢慢地眨了眨眼,喝了一口水。

    “欢迎回家”

    看着这个场景,我试探地说道。

    嗯不然该说点什么呢

    闻言,他换好鞋,走到我的身边“你醒了”

    安室透垂眸打量了我一番。

    “看来还没完全醒啊。”

    我捏着瓶盖,反应了好半天才回答“啊。”

    “我看不清你的脸。”

    我小声说。

    传来一阵悉悉索索的声音。

    安室透拿出手机,打开了手电筒“现在呢”

    我眨眨眼,慢吞吞地说“我看不清你脸以下的部分。”

    而安室透挑挑眉,并没有把灯光向下移动。

    “好吧。”我非常好脾气地妥协了。

    我有点在意他刚刚捂住腰的动作。

    他的身上有一股不安的气味。

    像是泥土,也像是鲜血,还像是

    我想不出什么其他的词汇了,总之就是一股危险的味道。

    于是,我选择直接开口问“你是出去工作了吗”

    安室透看了我半晌,淡淡地笑了笑“是啊。”

    我认真地说“不管你是在做什么工作,都一定要注意安全噢。”

    “你是我的金牌员工,如果让我哪天看到你受着伤回家的话,我会很困扰的。”

    我伸出手,稍微用了些力气,戳了戳安室透的胸口“希望你能天天开心。”

    他眨眨眼,神色有了几分温度。

    并露出了一个真心实意的笑容。

    “好。”

    我喋喋不休,继续戳着他“而且要注意身体健康。”

    我的手指在他薄薄的衣服上游移了半天,始终找不到目的地。

    我喃喃“刚刚那个部位在哪里来着”

    唔

    不对是什么部位来着

    想不起来了

    听得一清二楚的安室透“”

    他默默地抓住了我到处挪动的手。

    “你在找什么”

    我想到了他进门时那个下意识捂住腰的动作“你的腰。”

    安室透似是噎了一下“噢。”

    我认真地反问“你以为是什么”

    他不动声色地关上了手机的灯光,客厅再度陷入黑暗。

    “唔,没什么。”

    我眨巴眨巴眼睛,认真地说“我又看不清你了。”

    安室透牵着我的手“我还在这里。”

    我脑子转不动,只觉得他说的话也没什么问题。

    于是我再次好脾气地妥协了,乖巧地让他牵着“好吧。”

    行动被制止了,但我的嘴依旧行走在理智的前沿“说起来,看你的长相和身材,大半夜出门,如果不是知道你的兼职,我会”

    理智终于赶上了,狠狠抓住了我的嘴。

    还贴了封条。

    但还是没能阻止最后几个字的狂奔出逃“误以为你是牛郎。”

    安室透“”笑容不那么真心实意了。

    我沉默地又喝了一口水。

    他顿了顿才开口“你饿吗”

    我不吱声,只是摇了摇头。

    不饿。

    不仅不饿,感觉之前喝进去的一大堆波本可乐还很胀肚子。

    之前是不是有人叫我留点肚子吃晚饭来着

    安室透正色道“那你还是继续回去睡觉吧。”

    酒精会让人的思维变得跳脱。

    比如,听见“睡觉”后,我的第一反应是转过头,寻觅着墙上的挂钟。

    “你是不是又熬夜了啊现在几点了你怎么这么晚才下班啊”

    我总觉得好像今天谈论过熬夜的话题了。

    实在太暗了,我看不清眼前的人的样子。

    我放下矿泉水,想要开灯。

    在黑漆漆的客厅里四处张望了一下,我没能发现开关。

    我傻傻地扭过头“你家灯的”

    突然,我的眼前彻底陷入了一片黑暗。

    一只微凉的手覆上了我的眼睛。

    安室透轻描淡写地说

    “现在时间还很早。”

    他顺势也牵过了我的另一只手。

    用一只手圈住我两只手的这个行为怎么有点眼熟

    我的两只手都被身旁的男人抓着,眼前一片漆黑。

    思绪还轻飘飘的。

    而且这个男人身上还有一种莫名的陌生感。

    我突然没什么安全感,瓮声瓮气道“真的吗。”

    “是的。”

    他轻轻地笑了笑,正大光明地承认了。

    “那你别捂着我眼睛了。”

    “不行噢。”

    他非常有耐心地回答着我的问题。

    我执着地说“你没我白,其实没开灯我也看不清你的。”

    “我现在就在你身边。”

    我“那你把我手放开吧。”

    安室透佯装为难“可你刚刚乱摸。”

    我诚恳地保证“不会了。”

    他轻声笑了笑。

    我们保持着这个诡异的姿势,沉默了几分钟。

    半梦半醒间,我突然福至心灵,冷不丁地开口

    “你受伤了吧。”

    他回答得很快“没有。”

    被剥夺了视力,我的听觉愈发灵敏。

    而安室透的呼吸甚至没有出现一刹那的紊乱。

    说谎的天才啊。我在心里感慨了一句。

    我执着地坚持着自己的观点

    “我不信,你让我看看。”

    “是腰那个位置吗”

    “你流血了吗”

    安室透避而不谈,温声道“很晚了,睡觉吧,梦子。”

    我非常有逻辑“你刚刚还说现在很早。”

    “你在骗我吧。”

    他沉吟了片刻“是啊。”

    安室透给了一个模棱两可的答案

    他是只骗了我时间的话题,还是也骗了我受伤的话题

    我“所以你真的受伤了对吗”

    我的头更昏了。

    我有些急切地晃了晃脑袋“你上过药了吗我帮你处理一下吧,你现在疼吗”

    安室透松开了我的手,好像是在口袋中翻找什么东西。

    传来细微的动静。

    而我不敢乱摸,怕莽撞地碰到他的伤口处。

    “睡吧,梦子,这里很安全。”

    这是出现在我模模糊糊的记忆中的最后一句话。

    我又醒了。

    这次是真的醒了。

    清醒的不能更清醒的那种。

    无论是亮堂堂的卧室,还是卧室外传来的烹饪声,都异常直白地告诉我

    已经是第二天早上了。

    醒来的那一瞬间,无数回忆涌入我的脑海中。

    我“”

    我“”

    我完了。

    虽然有一大段时间的记忆实在是想不起来了,但是仅剩的那部分已经够我多次去世。

    比如我说安室透可能会肾哔。

    我还说他不行。

    我还叫他降谷零零零零零。

    好像还有些什么来着

    缺失的那一部分记忆应该不会比这更丢人了吧

    我捏着被子,紧张地想。

    “qaq”

    有没有什么办法能够消除其他人的记忆

    我急需

    在这种办法出现前,我打算在这间卧室里装死直至永恒。

    安室透不见不见。

    我头痛欲裂,深感身体沉重。

    嘴唇也破了。

    这和我计划中的野餐好像不太一样。

    我现在甚至穿的还是安室透的t恤。

    酒精害人。

    再也不喝加了可乐的波本了。

    终于决定下床的那一刻,腿软的我一时头重脚轻,ia叽一声摔了一跤。

    疼倒是不疼,但是声音很大。

    发出这样的惊天动静,卧室门立刻被那位警觉的先生敲响也是早能预料到的结果吧。

    “”

    屁咧哪怕能预料到也丝毫不能让我冷静下来啊

    “梦子你醒了吗”

    我安静如鸡地装死。

    “梦子”

    门又被敲了几下。

    我依旧眼观鼻鼻观心地装死。

    “你没事吧梦子我进来了”

    我“”

    眼看着门把手真的被对方扭动,我慌不择路地仿佛土拨鼠般飞快钻进了被窝里。

    并把自己和被子卷在一起,成了一坨逃避现实的团子。

    就像小时候逃避去打针或逃避开学第一天一样。

    “梦子”

    我听见被窝外传来安室透清润的声音。

    眼看装死不了,我只能闷闷地胡说。

    “别管我了,我要在这里面度过下半生,直至去世。”

    “再见,被窝外的地球人。”

    “我要死在这张床上。”

    还是社死的那种死法。

    然后,我听见了安室透佯装疑惑的声音。

    不是劝我出来,也不是安慰我他什么都不记得。

    而是

    “可是,这是我的床啊。”

    我“”

    我“”

    怎么被他这么一说,就有点怪怪的

    作者有话要说谢谢大家的评论收藏营养液嘿嘿3

    缺失的那一部分记忆该不会更丢人了吧你好,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