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句话后,我充耳不闻降谷零的道歉,单方面和他保持了“完全不开口”的冷战整整十八分钟。
无论他用什么话题引诱我开口,我都抿着唇,一幅缄口不言的状态。
其实心里很挣扎。
因为一直不说话真的很难受更何况有几个话题我有很多意见想要发表
比如降谷零问我想吃奥尔良烤鸡腿还是盐酥鸡米花的时候,我疯狂为食物心动。
我嘴唇微微颤动,几乎马上就要蹦出“当然是奥尔良烤鸡腿了我都闻到香味了”这句话。
但为了面子,最终只能选择高傲地扭过头去。
伴随着一声冷哼。
和香喷喷的食物说拜拜。
降谷零非常体贴地把我的沉默翻译成文字“原来梦子不想吃,是我唐突了。”
我“”
于是空着手路过了炸鸡摊位。
我不说话他居然就真的不买
我暗暗咬牙。
可恶
如果用鸡腿和鸡米花就能哄好我的话也显得太简单了吧
我就这样默默跟降谷零较劲了十八分钟,用引以为傲的自制力抑制住了自己无数次想要开口的冲动。
第十九分钟的时候,在降谷零问我想吃香草巧克力味还是草莓味冰淇淋的时候,有点饿的我终于忍不住开了口
“草莓味。”
然后再度摆出一个非常高冷的表情。
用冰淇淋还是可以的。
降谷零眨了眨眼,扭头对小贩道“一份香草巧克力味,一份草莓味。”
半晌,降谷零拿着两份冰淇淋和我走在乐园的小路上。
却没有半点要把冰淇淋递给我的意思。
我“”
我独自疑惑,但又拉不下脸来问,只能暗自腹诽。
谁知降谷零仿佛有读心术一般,我在心里狠狠抨击他的行为时,他突然道“梦子刚刚是说想吃香草巧克力吧。”
他把香草巧克力味的冰淇淋稳稳地放在了我的手里。
明明说的是草莓味的我“”
我下意识反驳“我说的是草莓味”
降谷零非常无辜地看着我“那我刚刚应该是买错了。”
他自然而然地啃了一口草莓味的冰淇淋。
我“”
我愤怒地伸出手“你手上不是就有吗快把那个给我”
然后便收获了一个草莓味的激烈亲吻。
感觉被套路了的我“”
我气不过,试图咬他一口。
但降谷零过于灵活,我完全找不到下嘴的机会,反而被全力发起进攻的这位博士生引诱得找不着北,很快便逐渐沉沦。
不知过了多久,降谷零把草莓冰淇淋凑到我的嘴边“两个都给梦子吃吧。”
我“”
我“”
冷战彻底结束的标志是降谷零主动提出今天就穿兔男郎服装给我看。
我吃完了两个冰淇淋,抬了抬眼皮,佯装高深地欣赏了一番今晚的月色,慢吞吞地挤出一句话
“那勉强结束冷战吧。”
然后便兴高采烈地拉着降谷零去买冰淇淋了。
嗯,再吃一个。
事实证明,不要太早说“还好没被叫去加班”这种话。
站在冰淇淋摊前,我无语凝噎地举着两个排了十五分钟队才买到的冰淇淋,看向一旁满脸歉意的降谷零。
我咂舌“说加班加班就到啊”
降谷零揉了揉眉心,带着歉意地笑了笑。
“一个很突然的重要案件任务,真的很抱歉。”
他收起手机,非常郑重地向我解释。
我恶狠狠地咬了一口原本要给降谷零的冰淇淋“那你赶快走吧。”
语气薄凉。
虽然心里很不爽,但我也没什么办法。
更何况此时心中的不爽还是经过了层层累积的
鬼屋
突然放我鸽子
降谷零试探性地看了看我“那梦子你”
我又恶狠狠地咬了一大口“不用你管。”
两大口下去,一个球瞬间消失了。
结果因为吃得太急,感觉整个大脑都被冻住了。
一阵凉意从口腔直直地窜上大脑,我的脸色瞬间变得非常寒冷“”
嘶,好冷。
看着降谷零有些犹豫的神色,我干巴巴道“来都来了,我肯定要再玩玩。”
声音也被冰淇淋冻僵了。
可能是因为我的表情看起来非常冷酷,降谷零伸出手安抚性地摸了摸我的头,语气温和“我处理完后就来找你。”
他的手缓缓地摸索了一阵我头上的兔耳朵。
言下之意是等会来游乐园找我一起看烟花。
我扯了扯嘴角,不咸不淡道“好噢。”
心里并没抱什么期望。
拜托这里可是米花町欸每逢重要节日出现的案子多半都很难缠的米花町欸
年底还在米花町赶ki的肯定是超级大坏蛋
我开始啃冰淇淋上的巧克力蛋筒,随意地挥挥手“不是很熟的降谷先生再见,我去找最喜欢的安室哥哥约会了。”
想了想,我补充道“我也是很忙的。”
降谷零“”
我目送着降谷零面色犹疑但脚步飞快地急匆匆离开。
直到他的身影已经远远地仿佛一个小黑点,慢慢消失在我的视野里后,我才开始挪动。
我三下五除二地吃完了一个冰淇淋,举着另一个冰淇淋在园区内转悠。
今天是一年的最后一天,多罗碧加乐园里到处都是兴高采烈的人。
但不包括我
我急需发泄心中的不爽情绪,于是打算去玩点有意思的项目,唤醒我的肾上腺素。
看了看表,已经七点了。
我“”
我算了算,如果要确保十二点的时候能乘坐摩天轮,那么,至少十点钟就要去排队。
三个小时能做啥呢。
我挠挠头。
最终我去乐园影院看了一部剧场版动画。
这部剧场版很好笑,我笑得非常开心。
坐在我旁边的那个观众全程却一点笑声都没有发出来。
让我有那么一秒钟怀疑是不是自己的笑点太低了。
但听着响彻全场的大笑,我觉得应该是那个观众的问题。
笑点好高。
散场后,我看了看表。
九点。
我“”
还有一个小时,要不就去观光台看看好了。
那里的人不多,今晚大家应该都在排摩天轮的队。
于是去了观光台。
各个观光梯都挤满了人,只有安全通道旁边的一个观光梯人少很多。
今天园区的人很多,手机的信号一直很微弱,时有时无的。
在进电梯之前,降谷零突然给我打了个电话。
“梦子,你现在在哪里赶快”
后面的声音就听不清楚了,断断续续的。
我“”
终于想起我了吗
我没好气地回道“在天上。”
倒也没错观光台这么高确实在天上
降谷零好像在那边又说了些什么,但是我这边的信号突然变得很差,我一句都没听清。
我喂了几声,没有回应。
算了,等我到塔顶再打回去吧。
我便收好手机,看着打开的电梯门。
观光梯刚刚送上去一拨人,等待这一班电梯的人莫名很少,只有一个瘦弱的男生。
好像就是在影院里坐在我旁边的那个男生。
我有点纠结,不太想和他进同一班电梯。
总觉得不安全。
他突然和我搭话“很好笑吗”
转身想走的我“”
我想了半天,也没懂他在说什么。
他解释道“那部剧场版,我看你笑得很开心。”
我恍然大悟,小心翼翼地说“哦哦,挺好笑的啊。”
男生哦了一声,没再说话。
“”
我最终还是决定等下一班电梯。
我总觉得这个人身上的气质有些诡异,不太想和他坐同一班电梯。
我后退了一大步,试图回到大众的视线里。
这一部观光梯恰好在最边缘角落的转角处,是大众的视觉死角。
“”
顺便在心里思考等会要怎么在电话里佯装生气,争取点别的福利。
嗯要不就用“我没有生气”作为开头吧。
我美滋滋地想着。
突然,身前的男生猛地转身,面对着我。
我猝不及防地被他的动作吓到了,下意识地就想跑。
但我的反应速度没有他快。
迈开腿的瞬间,我感觉后颈传来一阵猛烈的重击。
我眼前一黑,踉跄着摔倒在地。
我“”
虽然眼冒金星,但我还残存了些许清醒意识。
后颈被猛烈击打,剧烈的痛觉让我大口大口地喘着气,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救”
残存的理智促使我飞快地在口袋中解锁手机拨通号码。
“命”字还没说出口,我便听见身前传来不耐烦的一声“啧”。
一块散发着诡异药水气味的湿巾猛地捂在了我的口鼻处。
我“”
意识清醒的最后一瞬间,我心如死灰地想
米花町治安真差啊。
居然让我遇上了年底赶ki的坏蛋
我是在一个草丛里醒来的。
我的嘴被牢牢地贴上了胶带,外面还加了一层掩饰用的口罩。
一条粗麻绳紧紧地缠绕在我双手的手腕上,对方还特地用我的袖子盖住了绳子的痕迹。
“唔”
我刚想艰难地抬起头时,后颈传来一阵剧烈的酸痛。
兴许是迷药的副作用,我全身都使不上什么力气。
我立马又沉沉地垂下了头。
晕倒前的记忆逐渐回笼。
绑架还是无差别攻击
听见远处传来的喧闹声和熟悉的游乐园bg,我判断出我应该还在多罗碧加乐园里。
“你终于醒了啊。”
我艰难地抬眼,发现那个男生蹲在我的旁边,目光如死水一般地看着我。
“今晚遇见我这个反社会分子,算你倒霉。”他拍了拍手上的灰,自顾自地说着话。
我偷偷摸摸地移动着手指,试图去口袋中操纵手机。
“找这个吗”
男生从口袋中掏出一个东西,放在我面前晃了晃。
我的手机。
他示威般地用指尖轻轻地敲了敲屏幕,便随手把手机丢到了远处“现在没咯。”
我“”
尼玛,我还没备份的资料和照片和视频们都在里面。
我是一个很胆小的人,但真正面对这种可怕的事的时候,我的心中反而没有什么胆怯的情绪了。
可能是因为已经吓傻了。
似是察觉到我的情绪,那个男生用手撑着下巴,漫不经心地说“恭喜你,等会就要被我杀死了。”
他用轻飘飘的语气说出了万分残忍的话。
我“”
我“”
我收回刚才的话
我心中满是胆怯的情绪
尼玛这是什么霉运啊
我下意识地哆嗦了一阵,往后缩了缩。
怎么办啊怎么办啊
我从来没遇到过这种事,脑子里一团乱麻,心跳动得飞快,感觉马上就要哽住了。
巨大的恐惧感如同潮水般涌向我。
我的表现似乎是取悦到了他,男生非常开心地笑了笑“其实我们不是第一次见面了,我在鬼屋门口也看到你了。”
因腿软而差点跪在地上的男生的身影渐渐地与我眼前的男生重合。
我“”
胆小鬼居然也是反社会分子吗。
“那个金发混血是你的男朋友吧。”
男生看起来心情颇好,甚至还哼起了小曲。
“马上就会是前男友了噢。”
所以说到底关我屁事啊我不就是说了一句那个剧场版好笑吗你有病吧
“知道我为什么会想杀你吗”
他突然说。
半晌,男生继续道“我和那部剧场版的主角同名,而我最讨厌的就是别人笑话我。”
他沉沉地看着我“谁叫你恰好又单独遇到我了呢,看起来还很好拿捏。”
尼玛,这人肯定是精神病。
我生理性的眼泪无助地滑落。
“”我感觉他可能有什么凄惨的内心故事,或许心理也不正常。
但我不关心他的任何苦衷。
因为眼前这位犯罪分子说要杀我,而且不是开玩笑的。
我目睹着男生非常淡定地从口袋中抽出了一把刀,轻轻地抵在我的腹部。
刀刃在路灯的照耀下,反射着光。
“唔”
我惊恐地朝后方挪动着,做着无谓的挣扎。
男生轻轻地笑了“我现在还不会杀你,等到我满意的作品完成后,再轮到你。”
他伸出手,替我扶正头顶的兔耳发箍“还挺有趣的,我允许你戴着这个赴死。”
我疯狂地颤抖着,几乎已经是下意识的生理反应。
男生很满意地点了点头“去看看我的作品吧在零点绽放的爆炸艺术噢。”
一路上,刀尖始终抵在我的腹部,让我不敢有丝毫其余的举动。
男生用外套遮掩着威胁的痕迹。
在路人看来,我们就是两个普通的游客罢了。
只不过其中一位游客一直在流泪而已。
男生胁迫着我来到了观光台楼下。
他径直带着我来到了边缘角落的安全通道旁,面对漆黑的楼梯间,男生笑了笑“看来灯坏了啊,走吧,爬楼梯上去。”
巨大的恐惧感彻底击溃了我,哪怕尖锐的刀刃离我的皮肤只有分毫,但我感觉自己一步也迈不动了。
虽然他嘴上一直说着什么作品什么等会再杀我,但是,走入黑暗的安全通道内,谁知道里面还有什么结局在等着我。
我的僵立似是引来了一些路人的侧目而视,男生瞬间掐尖了声音,小声地说“走啊,再不走,我现在就杀了你噢。”
我一步也走不动了,我感觉死亡就在这片黑暗中等着我。
迷药的效力好像渐渐地消失了,我感觉自己站得稳了许多,也有了力气。
反正横竖都可能死,还不如搏一搏。
我突然猛地朝男生的膝盖重重地踹去,同时,撒腿就往人多的地方跑。
他似是没想到一直顺从懦弱的我会突然反击,硬生生地受到了这一击,啪的一声往地上跪。
看来我这一脚还挺有技术含量的。
但他的反应速度很快,几乎一瞬间里便抬起了手,打算狠狠地捅向我的腹部
“梦子”
不知从何处传来一声带着惊慌的怒声。
我想回应,因为这个声音听起来好像有点失控,很焦急的样子。
但我嘴上贴着胶带,啥也说不出来。
仿佛慢镜头一般,我看到急速的子弹穿透了男生持刀的肩部。
后来的事,可能是出于大脑的自我保卫机制,我记不太清了。
警笛,警戒线,救护车,医生,护士,警察。
好像还有很多很多人。
嗯,比如金发混血
我回过神来的时候,自己已经在医院里了。
头上的兔耳朵头饰不见了,不知道掉到哪里去了。
怎么说呢,我运气很差,但又运气很好。
在那样的紧急情况下,虽然我的逃跑速度并没能完全躲避那一刀,但是只在我身上划了一道浅浅的痕迹。
毕竟冬天的衣服穿的还挺厚的。
见了血,但比死亡结局要幸运很多了。
医院通知了我的父母,他们恨不得今晚就坐凌晨的飞机过来。
最终被我劝住了,我爸我妈勉强同意明天再说。
我非常乐观地自我安慰道“比嗝屁强多了,我空手道课的钱没白交,不然踢不出那么重的一脚。”
医生有些震撼“你的心态倒是很积极哈”
他们都没跟我说具体发生了什么,大部分时间里都在安慰我,让我别再去想这件可怕的事情。
其实我一点也不积极,我害怕得快要死掉了,只是在假装乐观而已。
一旦我开始回忆今晚发生的事情,就会忍不住不停地掉眼泪。
所以不去想就好了。
我掐着病床上的被角,默默地目送走了一批警察和医生。
墙上的挂钟显示,现在已经是十一点多了。
好像还有个谁没出现过
降谷零呢我刚刚有没有看到他来着
当时那一枪是他射的吗那个声音是他吧
不过听起来很不像降谷零的风格。
我还没听过他吼呢,平时总是一幅气定神闲的样子。
嗯射得那么准,估计是他吧。
不过小兰说她爸射击也很准噢到底是谁啊
如果是降谷零的话,他怎么知道我在那里啊
我默默地吸溜着护士之前给我送来的橙汁,感觉脑子要不够用了。
“嫌疑人布置在市内各地标位置的炸弹皆已成功拆除,嫌疑人已被逮捕,目前初步审出的犯罪动机是报复社会,已送往医院救治。”
听着蓝牙耳机里传来的声音,降谷零定了定心神,猛踩下油门,疾驰在深夜的道路上。
他简单交代了几句,便挂断了电话,目光沉沉地注视着前方的道路。
许久,米花中央医院的大门终于进入了降谷零的视野。
他熟练地停车,拿起后座上的东西。
刚打算关上车门时,他看到了角落的那个兔耳发箍。
降谷零沉默了片刻,拿起那个发箍,轻而易举地从毛茸茸的兔耳中摸索出了一个小小的追踪器。
一阵强烈的后怕感涌上他的心头。
是很鲜少见到的情绪。
在冰淇淋摊前接到电话,得知市区出现炸弹的那一刻,如果不是因为莫名的心乱而在对方的发箍中贴上了这个追踪器
不知是今晚的第几次,这个没有答案的设想再度出现在他的脑海中。
总之,他不愿再做这样的设想,也不想去推测答案。
一共有三位嫌疑人。
看起来可能性最小、最无害的那位,却是真正的犯人。
工藤新一推理出这个答案,并追踪到犯人在多罗碧加乐园,且观光台上有最后一处炸弹时,降谷零下意识地点开了手机中的追踪器a。
看着显示在多罗碧加乐园观光台里的那个小黑点,他瞬间便拨通了对方的号码。
乐园人太多,信号很差。
他打了许多遍。
对方好不容易接通时,信号却依旧很差,说了几个字便陷入兹拉兹拉的噪音中。
“”
降谷零把兔耳头箍放进袋子里,重重地关上了车门。
他自认为枪法很准,但今晚瞄准时,却不可避免地有一刹那紧张的情绪。
刀太近了。
刀离得太近了。
刀离佐佐木梦子的身体太近了。
送佐佐木梦子去医院的时候,对方好像完全呆滞了。
他试着柔声搭了几次话,但佐佐木梦子却没什么反应。
就像傍晚冷战时那样。
但当时只是装听不见而已,很有意思,也很好逗。
可现在却不是。
降谷零向医院电梯走去。
他把玩着追踪器,指尖稍一用力
小巧的圆形物件便毁在了他的手中。
仿佛从未出现过一样。
就像在他脑海中浮现过无数次的、今晚的种种可能发展出的可怖结果。
她不需要知道这些。
“那个被我抓住的女生”
不久前,肩部还渗着血的犯人笑得意味深长,仿佛根本不在意身体的疼痛。
“是我的女朋友喔,我打算让她跟我一起在观光台幸福地赴死。”
周边气温一瞬间以降谷零为圆心,降至冰点。
在场的各位老练的警官们轻而易举地便戳破了这个拙劣且垂死挣扎的谎言。
更别提现场还有火眼金睛的名侦探工藤新一。
那时,降谷零握着枪,目光淡淡地看着不远处的犯人。
眼神看不出情绪。
如同风雨欲来的寂静海面。
有那么一瞬,却又像是波涛汹涌的激流。
走出停车场,降谷零随手把完全辨认不出原貌的残骸丢在医院的垃圾桶中,面色平静地按下电梯按钮。
心底的那股不知名情绪,感觉快要跳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