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常理来说,婚礼结束后,一般就要开始度蜜月了吧
我们原本就是这么计划的。
按照我和降谷零之前的规划,从婚礼结束后的第三天开始,我们两人稀碎的假期拼拼凑凑,能勉强凑出半个月来。
这本是我们定好的蜜月期。
结果,一切都在第二天发生了变化。
那是很普通的一天。
晚上,我开车去另一个街区的大商场,买明天旅行要用的东西。
其他的已经提前准备好了,但是我突然想起来防晒霜用完了。
而蜜月地点是海岛
如果没有防晒霜,我可能就要和降谷零一个颜色了:3。
降谷零本来想跟我一起去,但却在临出门前接到了工作电话。
我拿起车钥匙,眨眨眼“没关系,反正商场也不远,你出任务小心噢。”
买好东西后,我提着纸袋来到地下停车场。
一切就是从这一刻开始发生变化的。
我怎么也找不到自己的车。
“”
我不敢置信地掏出手机,查看了一下之前特意记下的位置。
“a区确实是这里啊。”
我对着照片看了半天,断定眼前这个车位就是我刚刚停车的地方。
可我的车却不见踪影。
好诡异。
我“”
这都能偷吗
我深感诡异,打算去一旁的保安处询问一下。
更诡异的事发生了。
刚刚还灯火通明的保安处,此时却空无一人。
我“”
刚刚那个保安大叔还在这里看电视剧啊
我有点害怕了,掏出手机,一个一个数字地按下报警电话,随时准备拨出去。
一边准备,一边小心翼翼地朝出口走去。
直到我重新回到熙熙攘攘的商场门口,也没什么其余的诡异事情发生。
听到四处传来的人声,我如释重负地呼出一口气。
好奇怪啊。
我果断地报了警,详细描述了自己的车被偷掉的情况。
对方查询了一会儿,声音有些迟疑“查不到这个车牌号。”
我“”
重复了好几次,对方最终确定,真的不存在我报过去的那一串车牌号。
夏日的夜晚,空气闷热,身边人声鼎沸。
而我却感觉背上甚至都开始冒冷汗。
怔怔地挂了电话,我呆立了许久。
“”
像是为了印证什么,我突然拨打了降谷零的号码。
降谷零所有的号码都被我打了一遍。
全都无法接通。
我“”
作为一个见过大世面的人。
我怀疑。
我可能是穿越了。
别人穿越,不是带着金手指,就是带着系统。
而我穿越,只带着一瓶防晒霜,以及一个只装着一点钱的钱包,一串车钥匙。
甚至没有车。
我环顾了一圈周围的建筑。
这里确实是米花。
但好像有哪里不太一样。
我的第一反应是回家。
去找我爸我妈。
算了算钱包里的钱,我决定朴素地坐电车去。
“佐佐木”
邻居阿姨偏着头回忆了许久,眉头紧皱。
“这附近从来都没有姓佐佐木的人家啊。”
我“欸”
我飞奔到家门口,发现院门原本贴着“佐佐木宅”的位置空无一物。
邻居阿姨在我身后远远地喊道“那里至今都没卖出去”
我深呼吸了一口气,用颤抖的手指拨打了我爸和我妈的电话。
空号。
“”
如果说起初发觉穿越时,我的心中只有茫然。
那么如今,我才真正感到了恐惧。
滔天的恐惧。
这个世界没有我的家人。
“”我咬了咬唇,拨打了小泉红子的电话。
毕竟是超自然事件,魔女肯定有办法吧
空号。
看来这可能是个没有魔法的世界。
此时已经是晚上九点多了。
我无处可去,大脑一片空白,只能先找了家酒店,打算先找个地方落脚。
前台的工作人员拿着我的证件操作了半天,一直无法办理手续。
他看向我的目光逐渐充满质疑“你这证件不对劲啊。”
他的手逐渐伸向一旁的电话,似是要报警。
我一咬牙,抢过他手中的证件,转身就往外跑。
如果被警察抓到,我真的毫无办法解释。
家庭不存在,身份不存在,一切人生经历都不存在。
我压根就是个不存在的人。
我跑得太急,在酒店大门外的拐角小巷与迎面走来的人直直地撞上。
哪怕是被我猛然袭击了一下,对方依旧很有礼貌,主动道歉“抱歉。”
低着头的我听到这个声音,动作一滞。
“零”
我猛地抬头。
被我撞上的人正是降谷零。
不过好像是年轻了好几岁的版本,看起来大概二十多岁。
“”
听见我下意识叫出的名字,原本露出得体笑容的降谷零倏然表情一凝。
他不动声色地打量了我一阵“小姐,你认错人了。”
声音冷淡。
大半个晚上都处于惊恐之中的我,好不容易见到了最熟悉的人,像是找到了救命稻草,完全没有察觉到降谷零神色中的危险之意。
我急切地抓着他的手臂,想要确认对方的身份“你是这个世界的降谷零对吗你认识我吗”
“我跟你很熟的,我知道你是公呃服反正你做过好几种工作”
我头脑一片混沌,疯狂地从头脑中抓住飘过的只言片语,想要证明自己确实认识降谷零。
听到我喊出他的全名,还说出他的身份,原本还打算试探几句的降谷零眸光渐沉,慢慢地把手伸进口袋里“小姐,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闻言,我心下一凉。
我真的穿越了。
而且还不知道怎么才能回家。
我失魂落魄地盯着虚空中的一点发呆,手指无意识地掐着降谷零的袖口。
明明马上就要出去旅游了啊。
我该不会再也回不去了吧。
“怎么了”
就在降谷零快要掏出什么东西的时候,我的身后突然传来一个温润的声音。
我的身前投下一片阴影,有人走到我身后,挡住了路灯投在我身上的光。
小巷本就狭窄,我的去路被完全堵住。
被前后夹击了。
我呆滞地扭过头去。
是一个身形修长的男人。
看到他的样貌的那一刻,我愣住。
降谷零曾带着我一起去给他的好友扫墓,还给我看过他好友的旧照。
这个人是
“诸伏景光”
看见本已去世的人,我一脸震惊。
还没来得及说话,我感觉后颈传来些许刺痛感,一阵眩晕的感觉袭来。
一双有力的手臂托住了我软软倒下的身体。
我眼前发黑,意识慢慢地消散。
耳边的声音也仿佛越来越远。
“会是组织的人吗”
“难说,来路应该不简单。”
我醒过来的时候,意识还有些不清醒。
现在几点了啊,我有没有睡过头。
我们第二天去夏威夷的飞机可是早班机
“醒了”
冷淡的声音打断了我胡乱的思考。
是降谷零的声音。
降谷零从来没有用这种语气跟我说过话。
“”
我怔怔地发了一会儿呆,才想起自己穿越了的事实。
我抬起头,发现降谷零正坐在我对面的沙发上,意味不明地盯着我。
而我被随意地丢在地板上,手腕和脚腕都被绳子捆着。
还捆得很紧。
四处的布局正是降谷零家的样子。
而那个沙发
我眨巴眨巴眼睛,觉得异常熟悉。
看来这个世界除了一些小小的变化,其他的地方都差不多。
昨晚太匆忙,我没来得及分析他的年龄。
我想起降谷零之前跟我说过的关于诸伏景光的事情。
既然他还活着,那眼前的降谷零
我心算了一阵,推测我应该和他差不多大。
哦豁,居然能算是同龄人。
好难得。
窗外一片明亮,而我浑身酸痛。
我怀疑自己这样睡了一个晚上。
我想起降谷零每次提起好友们时有些落寞的神情,咬咬牙,鼓起勇气问道“松田阵平、萩原研二、伊达航现在还好吗”
我知道他们是怎么死的,如果可以的话,没准能救救这个世界的他们。
能让这个世界的降谷零以后别那么难过。
听见我提起这几个名字,降谷零皱了皱眉,没有回话。
也没有表现出自己和他们认识。
好谨慎。
我估摸了一下,推断出此时降谷零应该刚卧底还没几年。
好嫩噢,职场新人v。
降谷零从口袋中掏出一个东西,随意地丢在我面前,语气薄凉“假的证件,背景也处理得很干净。”
是我的证件我之前出门拿错了,这个是名字还没改的旧版本。
不是假的只是在你们这里不通用而已
我很想吐槽,但又不敢。
因为此时的降谷零看起来真的很可怕。
感觉像是会灭我口的那种。
我微微出神,下巴突然一痛。
“嘶”
我回过神来,发现降谷零不知何时微微俯下身,凑近了我些许,伸手掐住了我的下巴。
“你是谁”
他目光沉沉,没有半点开玩笑的意思。
往常他掐我下巴通常力度都很轻,挑逗的意味浓厚。
而这次他用了好几分力气,完全是在施压。
降谷零毫不掩饰地散发出浓烈的压迫感,让我有些喘不过气来。
想起他放在茶几下的枪,我第一次觉得降谷零有些危险。
我张了张嘴,解释的话涌在嘴边,但因为过度紧张,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发现我不出声,降谷零眼中的危险意味愈发浓重“不说”
一幅打算持久战逼供的样子。
我声音有些颤抖“我我我我我是好人从小到大从来没违反过校规的那种qaq”
我爸我妈突然都不见了。
我没有家了。
这里没人认识我。
我没有钱,也没有身份,只有一瓶防晒霜。
和一串车钥匙。
甚至没有车。
降谷零不认识我了。
他还从来没有对我这么凶过。
还用绳子捆我。
虽然之前也用别的东西捆过,但是不是这种方式
种种元素叠加,我越来越委屈。
然后我很没出息地哭了qq。
很伤心的那种。
“”
眼前的降谷零,毕竟比和我结婚的那个降谷零少了好几年社会经历。
还没那么喜怒不形于色,甚至有几分年轻气盛的意味。
我的眼泪滴落在他掐着我下巴的手上。
降谷零的表情有一瞬间的凝固。
似是没想到疑似敌方对象居然是个会哭的弱鸡。
门口传来动静,但是我懒得去管。
反正我也出不去。
我继续心安理得地哭。
诸伏景光打开门,受到了视觉冲击和信息量冲击。
怎么还哭了
之前从来没遇到过这样的组织成员
还有,这是什么仿佛控诉渣男的场景
昨天抓到的疑似组织可疑分子佐佐木梦子越哭越委屈,开始自暴自弃地暴言“你昨天还说最喜欢我了呜呜呜呜呜我现在最讨厌的就是你了我要跟你离婚呜呜呜”
降谷零“”
诸伏景光“”
结婚什么结婚
降谷零下意识地放松了几分禁锢的力度“你在说什么胡话”
佐佐木梦子“呜呜呜呜呜我没有我说的是真的你右边大腿根有颗痣”
降谷零“”
诸伏景光“”
佐佐木梦子抽抽嗒嗒“你腰窝那里也有一颗。”
降谷零“”
诸伏景光眼神逐渐变得复杂“”
想不到组织的人居然连零的身体数据信息都能掌握吗
佐佐木梦子再接再厉,连续上分“你还喜欢把重要的东西放在茶几靠右边的第二个抽屉的第一个夹层里呜呜比如小时候的可爱照片不对我现在讨厌你了所以不可爱呜呜呜呜好吧其实还是很可爱”
降谷零“”他确实放在那里这是怎么被人知道的
诸伏景光“”确实可爱,他也觉得。
佐佐木梦子使出暴击“你前几天跟我哔的时候还说哔你还喜欢哔和哔呜呜呜呜呜呜呜”
降谷零“”
诸伏景光“”
降谷零忍无可忍地把掐着对方下巴的手往上移了几分,直接强行打断了对方的造谣式爆料。
“闭嘴。”
除了哔和结婚的那两条,其余内容居然都是真的。
不对他根本就没有哔和结婚
“”降谷零的眼神异常复杂。
“”诸伏景光的眼神比他还复杂。
一口气把降谷零的所有秘密全部抖落出来,佐佐木梦子非常坦然地抽抽鼻子“我讲完了,要杀要剐随便你们,不痛的优先,没准我就能早点回家了。”
她不知从哪来的力气,仿佛洗完澡甩干身上的水的狗勾一般,猛地挣脱降谷零的手,自暴自弃地往地上一躺。
开始摆烂。
脸上还留着两道可怜巴巴的面条泪痕。
“你们快点弄死我吧,恨屋及乌,我赶着回去和那个降谷零离婚。”
佐佐木梦子安详地闭上眼睛。
“希望是不痛的平静死法,阿里嘎多。”
还很有礼貌。
降谷零“”
诸伏景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