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今日是奴婢失职害您受了伤,请责罚。”
才回到府内,七喜将林虞扶着坐在榻上然后屈膝就跪了下来,声音满是懊悔。
“此事不怪你,是我自己不小心。”
林虞说着伸手去扶七喜,“快起来吧,说起来也是我一时不查。”
七喜眼泪掉了下来声音哽咽,“都怪奴婢,奴婢要是再勤奋些,今日跟着姑娘一块儿去追黑衣人,怎么也不能让姑娘受伤。”
“好了”
林虞笑了笑,然后神色冷肃了几分,“既然觉得自己失,就将功补过,去查清楚那个黑衣人是什么来头。”
七喜起身,眼底聚着凶光,“奴婢这就去查。”
眼见着她急匆匆的要走,林虞叫住了她,“急什么我话还没说完,你这样的急性子什么时候能改改”
“那个李东你再去仔细盘问,今日他在京韵茶楼见的人一定不是洪七的人,说不准就是那个黑衣人。”
林虞的唇角下压,“另外晚上把他换个地方藏好,别搁在柴房,至于守卫就不要动了。”
七喜都一一应了,过了好一会儿道:“姑娘,那奴婢现在能走了吗”
林虞摆手,“去吧。”
七喜很快出了门,叫来了半夏,“姑娘那里你先去伺候着,就守在门口,姑娘若是喊人了,你再进去。”
林虞在屋内听着七喜有条不紊的吩咐着,整个人靠在榻上,垂眸看着自己才被包扎好的伤口,眼神暗了暗。
太子府
那个黑衣人和太子有什么关系难不成顾长垣真的和太子是一伙的
可是梦里明明是三皇子谋反
还有傅钰,傅钰也在骗她
这么想着,林虞周身都是寒气,若是如此,她真要好好想想。
到底他们长宁侯府有什么地方值得他们如此费尽心机,让这么多人虎视眈眈
林虞给自己倒了杯冷茶灌进肚子,整个人冷静了几分,开始反思自己。
自从半个多月前,她做了噩梦开始,那本书包括书里的内容都在影响着她,也影响着她的判断。
尤其是顾长垣的反常,林宝珠的愚蠢,每一点都在和书里的情节重合以至于她对此深信不疑。
深信三皇子就是那个幕后黑手,太子和傅钰是无辜的,但事实真是如此吗
她到底是该按着子虚乌有的书来推断后面发生的一切,还是应该按着自己亲眼所见的证据。
这一晚上,林虞躺在床上失眠了,她必须要把这件事弄清楚,否则寝食难安。
黑衣人从梁上跳下,紧接着跪在地上,声音压低,“主子,洪七已死。”
穿着蟒袍的男子正在剥金桔,眼皮都没没抬一下,“做的不错,先下去吧。”
黑衣人悄无声息的离开,唯独地上一滴血迹,让男子忍不住皱了皱眉。
“真是脏”
男子喊了一声,“福安”
很快就有人进来,将地面擦干净,最后还在金猊兽炉内点了香,散了屋内的味道。
男子的眉心这才舒展,拿着帕子擦了擦手,“吩咐下去,万福赌坊没什么用了,明日就抄了吧。”
福安愣了一瞬,“殿下,咱们每月账上的进项,有大半都来自万福赌坊,现在抄了,会不会”
“蠢材”
男子一脚踹在了福安的小腹上,站起身掸了一下身上的衣袍。
“银子什么时候赚不得没了万福赌坊,还有万祥赌坊,万金赌坊,若是让人查到咱们头上,你是要本殿死吗”
福安忍着心口疼,跪伏在地上,“是,是奴才思虑不周,奴才这就去让人给大理寺正传信。”
“传什么信”
男子半眯了一下眼,“是你蠢还是大理寺寺正蠢你是要全天下人知道这件事是本殿做的”
福安没敢说话,“殿下的意思是”
“蠢材。”
男子薄唇微启,“之前不是有个妇人因她丈夫被万福赌坊逼死了,闹着要找衙门吗”
福安点头,“是,不过这件事已经让洪七压下去了,没造成什么影响。”
男子随手抄起桌上的书,“现在洪七死了。”
洪七死了
那这件事也就没人压着了,福安终于是福至心灵,跟上了自家殿下的想法。
“明白,明白了,殿下果然是聪慧,这样一来,万福赌坊的事情和殿下就没有丝毫关系,再怎么查也查不到殿下头上。”
听着福安拍马屁,男子脸上却连一丝笑意都没有,就算他再聪明又怎么样呢,有老三在父皇面前压一头,他什么事也成不了。
“还有,林府那个叫李东的,想办法去灭口。”
半夜,林虞躺在床上依旧睡不着,忽的外面火光冲天,慌乱中也不知道是谁喊了一声。
“不好了,走水了”
林虞豁然起身,外头也跟着传来响动,“姑娘,柴房不知怎么的走水了。”
林虞没说话,只去拿架子上的外衣,半夏忙帮着系带子,又拿了件披风。
“外头凉,姑娘把这也穿上吧。”
林虞嗯了一声,七喜没回来,今晚是半夏伺候的,她趿着鞋快步到了后院,动静不小,连林老夫人都惊动了。
“好好的,这怎么就走水了”
林宝珠也是红着鼻子,站在林老夫人身边,“是不是后厨没熄火,这才烧了柴房”
听着两人说话,林虞上前两步,“祖母。”
然后就看向旁边指挥救火的刘管家和侍卫长王参。
“怎么样有没有人伤亡”
侍卫长知道林虞问的是什么,“这个时候后院没人,而且火势控制很快,并没有波及到其他地方。”
旁边的刘管家道:“烧的面积是不大,但是柴房和厨房是不能用了,得重新修缮,又是一笔不小的开销。”
林虞点头,“从府里库房先支一万两银子,不够再来找我。”
“这几日的府里的膳食,先去万宝楼订些,最少多少日能修好厨房”
刘管家有些为难,“至少要半个月,这半个月光是万宝楼的膳食,都至少得六七千两银子。”
“这段时间咱们铺子账上也没多少银子,再这样下去,咱们府里怕都熬不到六月份各个庄子收租的时候,姑娘得想想法子了。”
听了这话,林虞的心里蒙上一层阴霾,她这段时间忙着林宝珠和顾长垣的事情,疏忽了府内的庶务,没想到如今账上连银子也没多少了。
“我知道了,明天一早我去查查铺子,想想其他办法。”
想到什么,林虞忽然问道:“我记得一个月前林云堇生辰,外祖母那边不是送了个卖古玩的商铺地契吗”
“那家铺子日进斗金,连府里两个月的开销都不够吗”
刘管家嘴上起泡,“那家商铺是赚的多,每月最少都是一千两银子的进项,但是但是三天前二公子把商铺的地契要回去了。”
“说说这是王家给二公子的生辰贺礼,他以后要自己打理铺子,赚的银子自然是不能入公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