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命运的筹码
    这次出门旅行的褪色者是过去了将近三个月后才回来的。

    看他风尘仆仆的外表与一坐下来就不想动的疲惫,同样经过漫长等待的瑟濂很清楚,自己的弟子一定在外面受了不少苦。但她同时对于这份想去哪里就能去哪里的自由感到由衷的羡慕。

    也许是该把那件事提出来了。

    里昂并没有打算像个孩子似的找自己的老师瑟濂诉苦,尽管他此行回来身上多了新的大卢恩和一些别的战利品,但那都不算什么。

    “我们上课吧,瑟濂老师。”他主动提议道。

    然而瑟濂却拒绝了这份求知好学的心情,她直白地命令自己的徒弟先去休息一下再回来上课。

    “徒弟,学习进程和施放法术都一样,不能急于一时。”她如此解释。

    “其实还好,我不算太累。”

    不过话虽如此,里昂还是温顺地听从了这个“任务”,起身离开了地下室回去休息了。

    而注视着褪色者离去的、有点失落的高大背影,瑟濂忽然产生了一个很不起眼的疑惑他是一回来就直奔我这里吗我的弟子没有先去褪色者群聚的圆桌厅堂进行休整么

    可惜,这个问题暂时得不到答案了。

    而像个闷罐头似的直男褪色者也大概不会主动说明自己是否从遥远之地返回后第一时间来见瑟濂这件事。

    被中断的课业重新开始了,师徒二人重新回到了三个月前那种其乐融融的学习课堂之上。

    只不过这一回瑟濂更多的是默不作声地暗中观察褪色者的为人与品行。

    因为她有一件生死攸关的事情想要托付给他,可万一所托非人,那就全都完蛋了。

    瑟濂没有办法去赌这个事情变糟的可能性,因为她输不起,她像个穷途末路的赌徒站在赌桌旁,手里捏着最后一枚筹码,死死不肯扔进赌桌里去。

    她认为自己还需要更多的时间去观察弟子的为人,虽然她目前已经足够信任这个人可她不能保证里昂是否与那些法师猎人的最终目标保持一致只是为了把她的真身挖出来摧毁。

    但是这次旅行回来的褪色者却在课后主动地向她询问起一件事。

    “我前段时间在南部的啜泣半岛上经过了一处遗迹,外面有强大的魔法封印和守卫力量在看管。”

    “我觉得里面有什么被藏匿起来的宝藏,但看得出那个魔法封印是学院流派的手法真奇怪,远在湖之利耶尼亚地区的魔法封印怎么会出现在最南端的荒凉半岛上”

    “瑟濂老师,你觉得里面会是什么呢”

    里昂的声音一如既往的显得闷闷的,听起来既不是很高兴,也不是很冷淡,就好像他迄今为止总是喜欢去各个遗迹探险的真实目的不过是做一个全收集成就任务而已。

    但是瑟濂的心却一点点地沉了下去。

    他发现了。

    他一定是猜到了什么

    可是与这份无端生出的恐惧一并产生的是某个如同救命稻草般的念头如果我的徒弟真的要对我不利,何必专程回来告诉我直接杀进去不就好了吗

    说句心里话,如今的瑟濂并不认为那些魔法封印能够挡得住一个拥有数个大卢恩的强大褪色者,虽然那些封印足够强大但是被里昂在战斗中堂堂正正所击杀的大卢恩前任持有半神们难道就很弱吗

    “徒弟啊,你到底想说什么。”瑟濂冷冷地问,她的言语不复先前上课时的温柔与和善。

    褪色者抬起头来,头盔下那双黯淡无光的眼睛与永远慈悲悯怀的女性辉石头罩所对上。

    “我想说的是瑟濂老师,你其实可以向我求助的。”他用一种前所未有的温柔语气说道。

    里昂停顿了几秒后缓缓解释“人遇到困难时向他人呼救并不是可耻的事情。更何况,我是不会对你的困境袖手旁观的。”

    我会用行动证明一切。

    这是里昂没有直接说出的话语,但他就是明摆着这个意思。

    其实他当初就可以凭借武力值直接闯入那个封印遗迹里去“寻宝”,可是里昂猜测到这与自己老师的某些不为人知的过往有关联。

    他尊重瑟濂,所以才会来专程询问而非径直闯入。

    瑟濂忽然说不出话来。

    过往时光里太多的折磨和痛苦令她早已失去了真正全心全意相信一个人的能力,她所经历的苦难和背叛仿佛在嘲笑着她的每一次信任行为。

    但这次会是一次新的转机吗

    辉石头罩下的魔法师女性痛苦而挣扎地闭了闭眼睛,当再度睁开时赌徒掷出了命运所遗留下的最后一枚筹码。

    “那么,我要向你道歉,徒弟。”瑟濂很认真地说道,“我的确是向你隐瞒了一些秘密。”

    坐在矮凳上的褪色者仰起头来专注地听着,没有答话。

    此时瑟濂继续说“如你所见,目前出现在此的我不过是意识的幻象。我真正的身躯被关押封印在先前你所见到的遗迹里,因为学院的制约而动弹不得。”

    “徒弟啊”

    说到这里,纵使是见识过大风大浪的“魔块魔女”,也不禁有些声音颤抖。

    那是因为触手可及的自由所带来的迫切心情和不知道徒弟会做出何等选择的不安惶恐,两种矛盾交杂的心情令瑟濂无法冷静下来。

    “请你去解救我的身体吧。至于其他疑问,等你救出我之后我就会为你解释一切。”

    “没有问题。我会尽我所能去帮助你的,瑟濂老师。”

    里昂毫不犹豫地说,然后站了起来。

    如释重负的瑟濂有点微妙地意识到,他真的是一个高大可靠的男人。

    “那就要麻烦你了,徒弟。”

    褪色者习以为常地笑了一下自从认识瑟濂以来,他笑的次数明显变多了。

    虽然看不见他此刻的面部表情,但瑟濂相信那一定是很有魅力的笑容。

    她忽然有点看那个碍事的头盔不顺眼了。

    “这不麻烦,瑟濂老师。”褪色者说,“我很乐意做这些事情别怕,我这就出发。”

    作者有话要说我家阿褪是名字像大猫狮子、实际上是甜心大狗狗。

    其实里昂本来想等瑟濂自己说这件事,但左等右等都等不来,最后干脆挑明了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