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芸听着好奇。
“还有什么”
“还有”头顿顿地疼,谢晏抬手捂了下额,“老王。”
“老王”姜芸神色有些古怪,“这是什么”
“我不知道
但这个词给我一种特别熟悉的感觉,就好像在哪听到过可当我每次试图深想时,头便会特别疼,就好像有什么尖锐的东西从内而外地敲打着我的额头一般。”
“你的意思是有东西在阻止你回忆起这段记忆”
“这么说也不完全没错更明确的说,我的记忆很完整,并没有什么断片的地方。”
“嗯”姜芸眯着眼思考半晌,忽而一拍手,大声喊道,“对了梦魇”
“”
“谢大哥你忘了
昨晚师尊说你被魇住了,问你当时在想什么是否看到什么时,你说你记不清了后来记起的也只有一个红衣女人”
谢晏慢慢皱起眉。
“这么说的话”
少年敛下眸子,长长的睫毛搭在眼睑处,他皱着眉头,似乎是在回忆着什么。
姜芸看他这般,便也不自觉放轻了呼吸,生怕弄出半点声响打断他的思考。
苏荼也闭上了眼。
屋内安静了半晌。
忽而。
谢晏伸手捂住脑袋,饶是隐忍的性子,此刻的他却也忍不住闷哼一声,倒在了地上。
脑子里仿佛像是被虫侵蚀了一般,泛着密密麻麻钻心的痛。
少年疼得弯起身子,身上冷汗大片大片渗出,很快衣服上便是一片濡湿,然而他却死死地咬住了唇,除了最开始的那声闷哼之后,便再也没发出过其他声音。
“谢大哥”姜芸被突如其来的变故吓呆了一瞬,反应过来后迅速扑了过去。
“谢大哥你怎么了”
看着少年唇角一点点渗出被自己硬生生咬出的鲜血,姜芸一时间有些手足无措,急得眼泪都要掉出来了。
恍然间,她像是想起了什么般,猛然回头
“对了还有师尊师尊”
然而,少女回过头时,却发现仙尊已经闭上眼开始打坐了,一副明显不会理睬自行解决的模样。
“”姜芸咬了咬唇。
明知这是师尊给自己和谢大哥的考验,但仍不可避免地有一瞬间心沉。
她该怎么办
谢大哥看上去真的好痛苦。
姜芸深吸一口气。她缓缓伸出手,指尖有些抖。
少女闭了闭眼
“对不住了谢大哥,我也不知道这有没有用”
姜芸将谢晏翻了个身,然后扶起来,让他的下巴搭在自己的肩上,学着昨晚从苏荼那看到的方法,一点点地为少年顺着背,清透的灵力顺着她的动作,从手掌慢慢输入进少年的体内。
渐渐的,谢晏竟真的平稳了下来。
姜芸松了口气,轻轻推了推身上的人
“谢大”
一句话卡在喉咙里,姑娘愣愣地看着被自己推到在地上,已经毫无知觉的少年。
怎么回事
是她的方法不对吗
但师尊说过,这种事情如若出一点差错,自己便也会遭到反噬,可眼下这又是个什么情况
姜芸小心翼翼地伸出手,用所剩无几的灵力探了探谢晏的脉搏,又摸了摸他的额头,确认没什么大事之后,一颗悬着的心才缓缓地落了下来。
姑娘吃力地将倒在地上不省人事的谢晏半拖半扛地放到床上,替他理了理衣服和被汗水浸湿,凌乱粘在额头上的头发,而后才放松下来,有些卸力地锤了锤自己酸痛的腰。
姜芸感觉自己这些天所做的活都没有今天来得多,全身灵力仿若被掏空了般,强烈的空虚感席卷全身。
但奇怪的是,除了身体上略微有些不适之外,她精神上居然没有感到一丝疲惫。
丹田处热热的,仿佛有什么东西要从中喷涌而出。
手腕处原本已经隐了形的龙纹也随之亮了亮,紧接着一股灼烧感传来。
姜芸眨了眨眼。
这种情况她并不陌生,但
明明上一次晋升还是在离开宗门的前一天,那日师尊看到自己时,还说了句“是时候了”。
但眼下才过了几天,怎么这么快就
虽然仍有些不可置信,但姜芸还是迅速调整好姿势,入定打坐。
再睁开眼时,已是黄昏。
床上的谢晏已经醒了,此刻正对着一个木雕小人发呆,见姜芸睁开眼,少年抬头笑笑
“恭喜啊,这么快就又突破了。”
“谢谢谢大哥。”都是自己人,姜芸也没谦虚,少女抿唇有些羞涩地笑了笑,而后站起,“不过是一个木雕,街上几个铜板便能买到,谢大哥看这个做甚”
“这是我在勘察宅院时找到的。”见姜芸好奇,谢晏便解释道,“你仔细看这木雕,它是不是同其他木雕有些许不一样”
姜芸拿过来仔细观察了一下
“没什么不一样啊硬要说的话,无非就是比街上卖的那些粗糙了点”
“对。”谢晏点点头,“这木雕看上去虽然光滑,但摸起来却还是能明显地感受到粗糙。而商人为了卖出木雕,绝对会把他打磨得十分光滑至少手感上不会有如此凹凸不平之感。”
“所以谢大哥想说的是,这不是街上随随便便买的那种木雕,而是人亲手雕刻的”
“倒是聪明了不少。那你再想想,为何这私人雕刻的木雕,表面上看上去却如此光滑”
“大抵是技艺不精吧”
“不。”谢晏摇了摇头,“从木雕上的痕迹来看,这更像是被人抚弄了千百次才变得如此圆滑的。”
“那人倒是十分珍视这木雕,想必是心上人送的吧真浪漫啊。”
少女总是会对美好的爱情带有向往,然而少年的回答却更趋于理性
“有可能。但也不排除是至交或者至亲留作的纪念。”
姑娘撅了撅嘴“那倒也是所以这又能证明什么呢宅院之大,谢大哥为何会独独把它留下”
“因为我发现它的时候,它被随意地丢弃在一个脏乱的角落。
可是,这样一个倍受人珍视的东西,又为何会被遗弃在角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