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先前用过一张预言卡,瑶姬如今账户上还剩330行动点。
按照以往经验,若采取针对这些疯批的行动,反倒会逼得他们做出让人意外之举。
顾桢说会帮她,是真还是假,瑶姬无从得知。
她只知道放任这个男人继续留在身边,有可能会给自己带来极大的不稳定因素。
“别往了,我是国师。”瞧出瑶姬的狐疑,顾桢不紧不慢补充道。
瑶姬自然知道,就是因为这点才让人不安。
顾桢在朝中的地位举重若轻,是靖炀王新晋的宠臣。
但朝中各势力却并未急着拉拢他,甚至还警惕地采取了观望的措施。
都是在官场浸染依旧的老狐狸,恐怕已嗅到此人身上不同寻常的气息。
况且,顾桢来雨香阁时,从来都不避讳着旁人,甚至最近与她夜夜逗留在太医署中,也引得朝野议论纷纷。
一些香艳传闻更是比比皆是,成为了宫人们茶余饭后的话料。
也难怪靖炀王当初那般介怀。
恐怕在外人眼中,顾桢早已被彻底划分在雨香阁的势力范围内。
此棋子若是不用总是向外推,反倒会称了那帮老臣的意。
顾桢将茶盏送到唇边,揶揄道“别忘了,周蕊蕊如今在我手中。”
瑶姬
这是赤裸裸的威胁。
她昨日派顾桢去做此事,也着实是无奈之举。
毕竟她在靖炀王内,还寻不到身手不凡又对她忠心耿耿,不会轻易泄密的人。
瞧她神色一敛,顾桢逗弄够了,逐渐收齐顽心,起身告别“人什么时候送回,听你的。”
随即,不待她有所反应,便径直离开了。
火盆中的焰苗随着屋门的开合晃动少许,终没熄尽,依靠着仅存的灼光复燃,烘得整间暖暖的。
没过多久,外头响起雨打屋檐的淅沥声,偶有破空的雷电闪过,透过纸窗晃得屋内骤明骤暗。
顾桢没带伞,此刻怕是避无可避地成了落汤鸡。
单是想象他提着袍角在雨中疾步前行的狼狈样,瑶姬便心情大好,方才压在心头的不愉快也扫去许多。
没想到刚要更衣安寝,门口却传来宫女怯生生的问“夫人,国师大人他说,天气恶劣不宜归府,想在阁中留宿。”
瑶姬低估了顾桢脸皮的厚度。
此处虽不是靖炀王的后宫,却也不是等闲臣子能当驿馆的去处。
除她刚出天牢,众臣子为赎罪跪在她院中那夜外,还从未有外人敢起过夜宿阁中的念头。
就算一国之君靖炀王,每次到访也会极懂礼地赶在入寝时辰之前。
从不做出惹人非议之举。
唯独这个顾桢,半点不顾忌旁人会作何感想,来雨香阁像走城门似的。
顾桢的官袍略被雨水打湿了些,正用宫女递来的干巾擦着乌发。
瞧模样压根儿就没走太远,怕不是早早就观测到外头极端的天气,专等着往回返呢。
毕竟这厮善观天象,在虎萧国当月巫时,还靠着这手给她出过题。
雨香阁内倒是有不少空房间,可瑶姬总觉得顾桢脸上洋溢着“得志”的欠揍感,让她拳头痒痒。
宫女们也不敢多问,只低着头帮顾桢寻干净的衣物,可找了半晌翻出的也是些瑶姬常穿的宫裙。
这让国师大人套上,也不太合适啊。
瑶姬倒是来了兴致,捡起件湖蓝色的裙子送到顾桢眼前“国师大人,别总穿着湿衣啊,小心感染风寒,还是换换吧。”
“多谢。”顾桢倒也不跟她客气,伸手将衣裙取过,规矩叠好,问宫女要了包袱皮装进其中。
看架势是准备明日带走
瑶姬眉头隐隐在跳“收起来做什么何不现在换上”
顾桢轻拍打好的包裹“这是你头次送我东西。”
她不是这个意思。
这家伙惯会饶舌,再那女装折辱他,恐怕还会照单全收,没准都能将她的衣柜搬空。
瑶姬目光瞟到在一旁收拾火盆的小太监,嘴角勾起丝狡黠的笑“不如这样,让小夏子的衣服脱下来给你换上吧。”
堂堂国师大人,明日就穿着低等太监服去上朝,必然会成为万众瞩目的焦点。
小夏子突然被叫道,心中难免一惊,自知身份不妥,可又不敢违背灵妙夫人的命令,一时进退两难。
正犯愁呢,他冷不丁抬眼,正瞧见顾桢阴冷至极的目光。
仿佛被吐信的毒蛇缠绕周身,连动都懂不得,吓得小夏子情不自禁送了手中的火钳,弄得还燃着的银碳火星四溅,眼看着就卷上了他的袍角。
真乃天赐良机,小夏子索性装着没注意,直到那明显的烧糊味传得人人都闻见,这才手忙脚乱抖灭衣服上的火。
“灵妙夫人恕罪,国师大人恕罪,小人的衣服被烧了个大窟窿,不能穿了”
小夏子此言一出,屋内剩余的两名小太监立即寻了个由头就往外走。
开玩笑,这倒霉事儿可别轮到他们身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