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你怎么把它带出来了”
小豹崽被这么一折腾,也从丛野手里醒了过来,它眼睛只睁开了一点小缝,仍靠鼻端嗅闻。
圆乎乎的脑袋在丛野手臂上拱来拱去,细细地闻,或许是闻到了安心的味道,就在他手臂上一直舔。
姜甜眼巴巴地看着,注意力逐渐被软萌可爱的猫科幼崽所吸引,身后努力开门的手走神似的心不在焉,手指蠢蠢欲动地蜷缩,余存的理智使她依然在顾忌。
丛野抬起眼皮瞥了她一眼,手欠似的拨了下小豹崽的肚皮,故意拖腔带调地问“真不摸一下”
小豹幼崽被他扒拉得肚皮一翻,立即不满地奶声奶气地“嗷呜”两声。
姜甜看得心惊肉跳,生怕它掉下来,下意识伸出手去接,连埋怨都是软绵绵的“你小心一点呀”
小豹崽还那么小,怎么可以如此粗心大意。
丛野挑起眉梢,顺势将小豹放到她递过来的双手里,十分大方地说“将甜甜借你一晚,让你摸个够。”
甜甜从他嘴里喊出来,知道他叫的是小豹崽,听起来却总是不那么正经。
姜甜噎了噎,有理由怀疑他是故意的,随即严肃地与他讲道理“你不能这样,就算是想要道歉,也不能拿小豹开玩笑,万一它摔了怎么办”
说完,她小心翼翼地将手轻轻放到小豹圆圆的脑袋上,从上至下地摸到尾,毛绒绒、软软的触感仿佛要化在她手里。
越是感受到小豹的脆弱,她看向丛野的目光越是责怪,一时连自己对她的躲避都忘了。
小豹崽仿佛一个被大人的事无辜牵连的小朋友,换了个人,它闻了闻姜甜怀里的味道,依旧安心,便懵懂无知地在姜甜格外“母爱”的抚摸下,舔了舔嘴,又睡着了。
对自己工具豹的身份,一无所知。
被丛野放在地板上的火红玫瑰与重瓣茉莉,花瓣上还带着露珠,争宠似的散发出两种香味,纠缠在一起,不安冷落地试图吸引注意力。
“小甜主持说得对。”丛野满脸“我错了”的表情,真事儿一样受教地点头,随后他话音一转,不思悔改地扯出抹笑“看小家伙儿付出这么多,小甜总该原谅我了”
他此时的形象,十分像利用孩子哄人开心的老父亲,对利用未成年儿童的行为十分恬不知耻。
姜甜抚摸小豹的动作一顿,恋恋不舍地看了眼小豹,随后将豹崽缓缓递回去,小声说“你赶紧将它放回去吧。”
大人之间的事情,扯上小动物做什么或许因为她见证了这只小豹如何出生,它的同胞又是怎样的死亡,所以在她眼里,这只小豹总是异常的脆弱。它还这么小,看起来一阵凉风都能使它生一场病。
若是因为此事出半点意外,毫无疑问,她一辈子都会愧疚难安。
“真这么难哄啊。”丛野略一垂眼,叹息似的说了一句。
“什么”姜甜没听清,抬起头。
昏暗的露台灯光下,显得丛野的眼眸格外的黑,他直勾勾地盯着姜甜恬静斯文的脸,压低了声音问“真打算一辈子不原谅我了连孩子的面儿都不给”非常地恬不知耻了。
“不是”姜甜没去纠结他话里的“孩子”二字,温声细语地解释“放在我这儿,我怕照顾不好它。”
顿了顿,她抬起头,露出一个恬淡的微笑“能摸到它就已经很开心了,我原谅你了。”
不要再如此费神地来找她道歉了,多来两次,她怕自己会掩饰不住,更怕某些不得光的东西向她控制不住的方向发展。
她不咸不淡的态度,并不能打发丛野。散漫的气质缓缓褪去,他的目光深邃而沉浸,一瞬不瞬地看着她。
姜甜受不住,便转身打开门,装作若无其事地回头与他笑着说“早些休息,晚安。”
她放在门把手上的手几不可查地轻颤,刚刚拧了好几次门把手才打开门。
丛野眼睁睁地看着她推开门,走进去,也没什么反应。
姜甜不太敢看这样的他,略低着头,缓缓将门关上。随着门缓缓关上,她与丛野的之间,隔上一层干净得看似无形的玻璃。
在门彻底关上之前,丛野突然猝不及防地上前一步,用手臂挡住即将合上的玻璃门。姜甜一惊,反射性要将门关上。
小姑娘那点儿力气,在常年丛林里穿梭的丛野那儿根本不够看,他轻易就讲门推开一点,不由分说地将她扯出来,抵在门框上。
他侵略性十足的黑眸将姜甜钉在原地,神色格外冷峻,声音却懒洋洋的“真看不出来我喜欢你嗯”
低沉上扬的尾音,使姜甜头皮一麻。
好似一道惊雷,她毫无防备地被劈在了原地,自己一心在想方设法地将自己藏起来,竟从未想过还有这种可能。
瞧她的表情,丛野一腔躁动的荷尔蒙被一盆冷水浇了个透心凉,其实说完他就后悔了,还是太急,吓到她了。但他刚刚莫名就觉得,等那道们关上,或许再打开就难了。
此时,他满心忐忑,又有些期待姜甜的反应。
姜甜原地愣了好一会儿,才倜然反应过来似的,猛地抬起来,不可置信地说“你怎么可能会喜欢我呢”
丛野目光讶异起来,倒没想到她会是这样的反应,仔细把她面部表情打量了一遍,随后半开玩笑地调侃“怎么野人就不配有喜欢的姑娘了”
“不是”姜甜忙摇头,此时脑子里一团浆糊,她都不知该调动怎样的表情来面对丛野,却还不忘认真地解释“我没说过你是野人,你自己说的。”
“”丛野听得十分无言以对,他凑近姜甜耳边,暧昧地压低了声音“就没有别的想说了”
“可是可是”甜甜背后抵着门框,被他手臂拦着,退无可退,她支支吾吾了一半天,艰难地说“节目刚上岛时,你明明很讨厌我,他们都说你最不喜欢娇气柔弱的女孩子。”
虽然她不觉得自己柔弱,但她确实很容易哭,哭起来没完没了,连自己都烦,他这样的娇弱过敏症患者怎么可能会喜欢自己。
“我记得上次小甜主持好心安慰我时,我就已经为自己的以貌取人道过歉了。”丛野好整以暇地看着她,慢悠悠地说“小甜主持能说点别的么”
说完,他一本正经地举例“比如你不喜欢我哪儿我好改。”
他看似漫不经心,实则步步紧逼,犹如丛林深处,一步一步耐心靠近猎物的某种猛兽。
姜甜被他逼得慌乱无措,心脏几乎不受控制地乱跳,完全丧失了语言功能。她绞尽脑汁琢磨措辞,“穷图匕见”地小声说“可是我要回嘉城的”
她要回嘉城,继续自己的工作与生活。陈教授与老姜都在嘉城,他们将所有的爱都倾注给了自己,她唯一能回报给他们的就是,在他们身边,安稳无忧地过一辈子。
闻言,丛野忽然笑了,他状似无可奈何地叹息,用介于玩笑与正经之间的态度说“我真不是野人,我也有家,正好在嘉诚。”
或许很自私,可他就是想将她留下来,他能从她眼里看到对这座岛,对丛林里所有动物的热爱,她就跟在他年少时教导他的女人一样,对满山的动物了如指掌。
是往今二十几年里,第二个让他如此想抓住的女人,他不想放她回去。
作者有话说
妈宝女x自私男bhi
他们的心境都会成长哒。
呜呜呜好卡好卡,先更这么多,明天尽量多更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