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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旅行者落在这个世界的地点有问题。

    或许是他强行破风前行的原因,比起新世界风景先一步到来的是失重感,坠落感紧随其后,在蒙德锻炼出来的本能反应,让他在第一时间展开风之翼。

    “源生派蒙”

    高空中寒气逼人,寂静的云层无人回应他的呼喊。于是,他撑着天青色的翅膀缓慢向下滑翔。

    破开厚厚的云层,旅行者所在的这个高度足够将钢筋铁骨支撑的城市尽收眼底,绿意葱茏的山环绕这座宁静的城镇,车辆在街道穿行,如同跑得特别快的蚂蚁。

    旅行者曾经去过诸多世界,其中也有跟此地的现代社会类似的,因此对这个世界的规则也不算特别陌生。

    他知道城市里有监控,行人也多,这样随意出现可能会引起骚动和潜藏在暗处的本土势力的关注,便转向去往最高的山峰,像飞鸟缓缓落在树梢上,收起翅膀一跃而下。

    枯枝残叶溅起巨大的水花,洋洋洒洒飘落又如小雪从天而降。旅行者环视四周,确认没有人影后,取出异次元背包里的存货换上。

    宽松的短袖黑t套在少年模样的旅行者身上,衬得他略微瘦弱,可露出的手臂肌肉线条流畅,又昭示着此人并不简单。深蓝的牛仔裤裤脚向上挽起,纤细的脚踝仿佛一只手就能把握,阳光透过层层阻拦在上面留下一块光斑,更显白得耀眼。

    他抬起手拆散发辫,以五指为梳,葱白的指尖穿梭在金色的浪潮中,在脑后高高束起马尾。

    当旅行者走出树下的阴影,来到阳光普及处时,俨然一副在此地出生、成长、即将上中学的青春少年人模样。

    无视路上的一切风景,旅行者来到并盛町。

    他的目标非常明确,了解世界,确认是否有其他人来到这里,如果有找到后一起回提瓦特,反之则直接寻找回提瓦特的方法。

    被天理带走的妹妹还在提瓦特等着他。

    与自己面容相似的金发少女在脑海中一闪而过,紧接着浮现出的是比他还高半个头的红发少女。

    赤红的长发尾尖发黄,不是那种营养不良的枯黄,而是熠熠生辉的金黄,总是被扎成高马尾,走动间左右大幅度晃动,像欢快甩动的狗尾巴。明艳的红眸从不坠落星光,犹如星海藏匿其中,始终那么耀眼,令人无法转移视线。

    旅行者晃晃头,把一幅幅鲜活的人像画甩出脑海。

    明明只是萍水相逢,意外结伴旅行的普通朋友,究竟是何时起,少女在他记忆里的形象变得如此鲜明

    这个问题短暂掠过脑海,来不及细究,转瞬即逝,只留下未知的种子深埋在平静的水底。

    正午阳光明媚,毫无保留倾洒大地,却依然无法驱散那些隐匿于深巷小道的黑暗。

    旅行者没有身份证明,进入城市后一直在巷子里穿梭,不出意外遇见了一些正在干坏事的人。通过黑吃黑获得不少钱币与情报后,他继续前行。

    从高处跃下,展开风之翼在楼间的阴影处徘徊降落,他忽然听到隐隐约约的打斗声,短暂的思考后,调整天青色的羽翼改换方向。

    这依旧是一处暗巷,堆积的垃圾桶翻倒,酸臭味从洒落的口袋中散出。两个八九岁的小孩正赤手空拳包围一个手拿打刀的黑发少年,看起来有些诡异。

    旅行者再次降低位置,视线在两个小孩身上徘徊。他们一男一女,长相并不相同,双目无神,似有黑气萦绕其中,耳畔脖颈处有黑色的印记,像是数字编码,手脚和额头上青色的血管突出明显。

    而被他们包围的黑发少年也不算简单。

    无论是手持武器时的戒备姿态,还是冷静观察敌人破绽的应对方式,都在说明他是一个身经百战的战士。

    这些人身后的势力组织应该都不会小。

    身为黑户的旅行者要想在这个世界光明正大地大范围行动,要么获得身份证明,要么加入一个本土势力。

    眼下就有一个机会,可究竟选择哪一方、如何让背后的势力接纳自己仍是问题。就他本人喜好来说,他更喜欢看起来是个正常人的黑发少年。

    思来想去,旅行者决定再观察一下。

    下方的战斗本就一触即发,不一会儿便打响了。

    小孩微微俯身的动作宛如进攻前的野兽,后腿青筋暴起,肉眼可见的黑气充当内里的血液流动。他用力一蹬,裂纹自脚边蔓延,碎石飞溅。他的速度极快,几乎是瞬间闪到少年面前,手臂如鞭以闪电之势劈下,五指成爪,尖锐的指甲泛着金属光泽。

    少年不避不闪,琥珀色的眼眸早已锁定目标,手中打刀只是向右偏移几分便正好接下这迅猛的一招,金属碰撞声在寂静的暗巷中炸响。蓝色的火焰似水自刀柄向上旋转流动,就像元素附魔,整个刀刃都燃起熊熊火焰。

    另一个女孩更善袭击,从背后的阴影处现出身形,匕首划破寒光直直刺向少年的后背。

    这前后夹击配合默契,间隔不到十秒,可少年的实力也不仅仅只是现在展现出来的这些。只见他转手错刃卸去男孩的蛮力,反手拿刀旋转,剑刃卷起蔚蓝的海浪形成无懈可击的防御墙。

    匕首和紧随其后再次袭来的利爪无法突破分毫,他们反而因为互作用力使得自身动作出现短暂的停滞。少年抓住这个机会,改变剑势,收刀拔刀一气呵成,巨大的水流冲击将他们击飞。

    蛛网裂纹在墙壁上蔓延开,强撑不久轰然倒塌,碎裂的砖块掩埋两个小孩的身体,烟尘遮蔽视野,少年没有放松警惕。

    按照他身后势力的调查,这些实验体自愈能力极强,断肢再生也只需要短短几秒。

    不出他所料,烟尘尚未散去,就有一道身影冲出,拖着白色的长轨再次与他的刀刃碰上。

    感受到刀刃上传来的力道,少年眉头不由得蹙起,这次比上次翻了不止一倍。他注意到男孩脖颈处的编码亮起些许微弱的红光,瞳孔深处也闪烁着相同的光芒,仿佛开启什么特殊的模式。

    不仅是力道,就连速度、自愈能力还有攻击方式都有巨大的变化,像是身体内部早已换了个人。

    少年附在剑刃上的蓝色火焰虽不能克制敌人,但至少可以延缓他们自愈需要的时间。而现在,他甚至来不及看到被火焰灼烧后的伤口,就见攻击命中后的那片肌肤已经恢复原样。

    事情变得棘手起来了。

    少年横架刀刃挡住又一次攻击,思绪飘远,已经在心中思考放开手脚打一场后,被自家boss冻成冰棍摆在总部门口的几率有多高。

    他们战斗的场地不停变换着,逐渐接近潜伏在高处的旅行者。

    他正想着要不要换个位置,就听少年扬声道“那边的朋友,不出来搭把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