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走后,魈盯着地面倾听逐渐远去的足音,恍然间想起曾经的自己也这样做过。
那是刚被带回夜叉一族聚集地的时候。
作为族长的弥怒占着个虽然小但独属于她的山洞。洞内被留云借风真君改造过,因为她说不喜欢自己住的地方太空旷,便没有扩张得太大,只开了间小屋供她存放各种战利品。
其中最多的就是从留云借风真君那里顺来的机关物件。
刚住进去时,魈最喜欢把自己藏在里面,像只受伤的小鹿独自舔舐伤口,一点风吹草动都能让他竖起耳朵,撑起受伤的腿随时准备逃跑。
安静的房间内,除了自己的呼吸声,就只有机关咔哒咔哒转动的声音,隔着一堵墙、一道传送口,弥怒跑进跑出的脚步声模糊许多,变成他能够接受的大小。
一个人呆着没事做,会忍不住想些什么。
魈总会想起被魔神拘押,强迫吃下败者美梦的事,那些人惊恐的表情,那被血气浸透的暗色泥土,还有
这时,弥怒的说笑声隔着层层阻碍传到耳里,即使听不清内容是什么,也依旧能分享快乐给他人。
魈忍不住去想,她为什么会笑得如此开心,是有什么好事吗
再后来,他逐渐能分辨出她的每个声音代表着什么。比如,她的脚步声偏重,又有谁惹她生气了。
断断续续像是在蹦,出去玩得很开心。
还有这越来越清晰的脚步声是代表
“喂,我记得你叫金鹏是吧”她掀开门,火光驱散黑暗,“都在里面待这么久了,真不打算出来是吗”
“你今年几岁了怎么还像个小孩子一样,我不告诉你该做什么就不会做。快走啦,出去给你介绍几个新朋友”
回忆到这里,魈心里泛点酸涩感,每次都骂他像个死小孩,但其实弥怒才是最像小孩子的那个,总是想到什么就去做,任性十足,吵吵闹闹的。
“呼,终于能说话了,”身后忽然冒出个声音,“我差点就以为自己真的死了,看来你们并不是鬼杀队的猎鬼人啊。”
魈侧身看着那具无头的尸体撑着地面爬起来,摸索着找到自己的头再按上去。
恢复原样的童磨扭动肩膀,偏头活动脖颈,嘴角弧度是一如既往的柔和,“说起来,你的味道和那个女人差不多,不,几乎是完全一样,好神奇啊。吃起来会不会也差不多呢可惜了,我只吃女人,不然真想尝试一下。”
“啊对了,”他忽然一捶手心,“我去把那个女人吃了,不就知道到底是什么样的味道了吗”
这话说的简直就是在雷区蹦迪,魈握着和璞鸢的手蓦地收紧,手背上青筋明显暴起,他微微瞪大的眼边一抹绯红顺着他的动作在空气中划成一线。
吃一堑长一智,童磨已经体会过这个少年人的速度有多么快,既然来不及就提前,早就趁着说话的时候布下重重陷阱,而魈突进的身影正好落在陷阱中央。
童磨的眼睛缓缓睁大,七彩的瞳孔倒映着青黑色的风被冰晶困住的一瞬间,这时,弦动琴响,周边的环境霎时间转换成一间崭新的木质和室。
陷阱全部作废,脱困的风继续前进,童磨一脸茫然,“啊咧”
不只是魈那边的突发情况,旅行者这边也有意外发生。
当他们沿着林间小路走到临近山脚的地方时,忽然看见在路的中央有一个壶,不知道是谁留下的,花纹繁复、色彩斑斓,要说绝美倒不至于,一句精致也还算得上。
就是有点
“不对称啊。”源生呢喃道。
“你说什么你的眼珠子是烂掉了吗我的壶哪里不对称了啊啊啊啊啊啊啊”
壶里忽然蹦出一个畸形的怪物,浑身通白,原本属于双眼的位置上长着两只绿色的嘴,而黄色的双眼则长在额头和嘴巴的位置上,头顶长有紫色的鱼鳍,其他地方还各长有几只小手臂。
总之就是非常奇怪。
此时,他本就五官扭曲的脸因愤怒更加丑陋,源生不忍直视地别开脸,反而更加激怒他。
“气死我了气死我了”它蠕动着显露更多身躯,“所以说我才最讨厌你们这种小鬼,一个二个都看不起我玉壶大人”
“够了,真的够了,我就不跟你们玩玩,直接动真格的了让你见识下我真正的样子吧我在壶中锻练出来的完美无缺的美丽姿态”
它的模样飞速变化着,皮肤上长出通透的鳞片,宛如金刚石般在光的照耀下熠熠生辉。
“先说好,你们是第三、四个见到我这副模样的人,当然最后也不可能活下来了哈哈哈哈”
源生和旅行者几乎都是面无表情地看着他从泥鳅转化成了鲢鱼,只觉得这鬼真的好吵,话又多又密,还真的丑。
正准备开打时,他们忽然听到一声“噌”,随后便落在一间木质和室的天花板上。
“啊多么令人感动,大人竟然为我专门准备了舞台”壶中鬼自己抱着自己感动道。
时间回到几天前。
迪卢克跟着炼狱杏寿郎坐上无限列车,看着他一个人解决了数十份车站便当,每吃一口都会伴随着一句,“好吃”
超级大声,旁若无人,吸引这节车厢所有人的目光。因此,当三个刚走进来的少年看向这边时,他也没在意,直到他们走到身前才发现原来他们也是鬼杀队的成员。
他们中有一位叫灶门炭治郎的人看起来与炼狱杏寿郎熟识,受邀坐在他的旁边,两人直直盯着前方聊天的画面颇为搞笑,但迪卢克并没有仔细去听。
他自从登上这个无限列车后就有一种奇妙的感觉,就像一件事情本来做得天衣无缝,结果到最后一刻,凯亚突然冒出来说“其实我早就知道了”的那种感觉。
挥之不去的烦躁感弥漫于心间,这种感觉在车掌检票时到达顶峰,灯泡忽闪,场景骤然转变。
熟悉的晨曦酒庄内,父亲正伏于案前,清算这个月的账本。
迪卢克站在大厅内,低头打量自己的打扮,简单大气又方便活动的骑装,脚上蹬着长靴,靴边沾有泥土,显然是刚从外面回来还没来得及收拾的模样。
他偏头借着干净得能倒映人像的窗户玻璃打量自己,稚嫩的面容,嘴角忘记收敛的弯曲弧度,一看就是未成年的时候。
那么他站在这里是做什么的呢
他恍惚间想起,“父亲我当上队长了”
对了,他是回来汇报喜讯的。
莱艮芬德现任家主、迪卢克的父亲从厚厚的账本中抬起头,温和沉稳的目光染上星星点点的喜悦亮光,不住地夸奖道“不愧是我的儿子,不仅获得了神的认可,还这么年轻就成为了西风骑士团的队长值得庆祝,不,必须庆祝才行。”
说完,父亲绕过方桌向迪卢克走来,抿着唇拍拍他的肩膀,“走吧。”
迪卢克自然不会拒绝他的父亲想要为自己庆祝这么一点小事,转身刚准备出门,忽然瞥见一个非常不符合他审美的东西。
那是一个花纹古怪难看的花瓶,就这么大大方方放在客厅非常显眼的地方。
“父亲,这里什么时候放了一个这么丑的花瓶”
“”父亲没有答话。
迪卢克抬头望去,中年人不算高大魁梧的身躯背着光,似乎在散发着微弱的黑气,眼神阴暗无神,这不是他父亲会拥有的眼睛。
“你是谁”迪卢克拔出西风大剑,身形骤然拔高些许,记忆尚且处于混乱的状态,但警戒心已经提起。
中年人仍旧没有回答,露出一个诡异的笑化为黑雾扩散,当雾气散去时,周围的场景又改变了。
迪卢克皱起眉张望四周,树木的纹路和高山的地形,看起来像是璃月的某处地方。
不远处有个人背对着他,身形模糊,只是一片艳丽亮眼的赤红,长发随风起起伏伏,似乎在等人的样子。
他思衬片刻,抬脚打算过去看看,却发现身体根本没有动作,完全不受他的控制。
紧接着,像是场景的加载终于完成,图像画面变得清晰,故事剧情也开始进行。
“他”踩着沙沙响的草地走过去,步调不急不缓。
听见脚步声,那抹红色的人影转身,右手顺势抬手捋过耳边飞舞的长发,露出整张清丽秀美的脸。
竟然是源生
作者有话要说呼,这周的榜单终于赶完了
每周三都是生死时速,一天码这么多,我都没空自己先读一遍精修,感觉好多地方没有展开细写,所以下次一定不会了
虽然这么说,但我下次还会
游戏太好玩了,别人家的小说太香了
ok,下周三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