强行窥探难免会让被窥探着有些疼痛。
宴宁哼了几声,逐渐平静。
她的神识,也进去了沉无妄的记忆。
而沉无妄则是看着这陌生的环境,充满了震惊。
四处高楼大厦,仿若巨物擎天,百年的树木只能让他俯视。
他站在十几层的高楼上,皱着眉头看着这个陌生的世界。
这里是哪里
宴宁的回忆怎么是这样。
和那个世界全然不同。
“嘭”
身后一声巨响。
沉无妄转身。
一群女孩,穿着怀疑,露着长腿和手臂。
沉无妄目光凝了凝,他被推道在地上的女孩吸引了目光。
女孩从门口被推道在地上,手臂,小腿抖流出了鲜红的血液。
女孩倒地,仰头之时他看见了她的脸。
“宴宁”
沉无妄大惊。
迈着长腿上前,却只能从宴宁的身体里穿过。
宴宁惊恐的看着他不,是看着他身后。
沉无妄转身,几个浓妆艳抹的女孩,抹袖拉衣的穿过他,朝着宴宁走来。
宴宁没有哭,她鼓着眼里,茫然又害怕的往后退。
结结巴巴的道“你们干什么。”
“干什么”红头发的女孩笑的满脸的恶意,她忽然抬脚朝着宴宁初踹去。
宴宁不躲不避,只敢紧紧的闭上眼睛。
沉无妄静静的看着,却无能为力。
他知道,这只是宴宁的记忆。
他什么都做不了。
只能这样如坐针毡的看着。
可笑吗那样如好斗公鸡,浑身带刺的姑娘,怎么会被人这样欺负。
那女孩一脚踹在宴宁的腿上,似还不够,她一把抓住宴宁黝黑的头发“仗着长了一张好脸就勾引人是吗勾引我男朋友”
宴宁抬手想推开她,却被几个女孩按住,她连忙道“我不知道我不认识你的男朋友我没有勾引他你搞错了我没有交过男朋友,一定是你搞错了,我也不认识你”
沉无妄捏着拳头。
恨不得将她们全都杀了。
“不认识我”红头发得女孩,一把扯过宴宁的头发,宴宁头皮发麻的朝后仰去“你能认得谁连我都不认识,怪不得敢去勾搭徐颂。”
“你们这种小绿茶,小白花就是欠收拾,苏红去拿手机来,我要让着小绿茶人尽皆知。”红头发的女孩瞪了一眼对面抓着宴宁手臂的女孩。
沉无妄眼底的怒火中烧,脚步朝着几人靠近。
他看见宴宁脸色一变,仿佛很是屈辱的模样。
宴宁“你们敢”
红头发女孩轻蔑地笑了笑“我爸是校董,你看我敢不敢,这一块儿可是监控死角,下面的监控我也让人关掉了,我就算今天把你从这里推下去,你也只能落得个一个自杀的名号。”
女孩像是为了证实什么,拖着宴宁就往楼顶边缘上走。
宴宁手指朝着周围抓去。
她不敢反抗,她们人多势众,她不敢
可是
宴宁的半身被推向露台外,身后是十几层的深渊。
宴宁紧紧的闭上眼睛。
迎着风,及时不看,她都知道有多高。
“别闭眼啊,睁开眼看看,你还敢不敢勾引我男朋友。”
宴宁紧紧的抓着她的手臂“我没有,我不认识你男朋友,我什么都不知道啊你别这样,别这样。”
“啪”
红发女孩一巴掌打在宴宁的脸上。
沉无妄已经到了她眼前。
他死死地盯着女孩,仿佛在盯着一具尸体,他抬手,手指从女孩的脖颈处划过,仿佛直接捏碎了女孩的脖子。
不知何故,女孩似乎是臂力不够,一巴掌落下宴宁挣扎了一下,女孩脚下不稳,抓着宴宁的衣服突然裂开。
宴宁慌忙之间一把抓住了女孩的胳膊。
“啊啊啊啊”
在众人尖叫声中,两人齐齐的坠下了楼。
沉无妄想都没想,跳了下去。
他看着宴宁害怕的脸色煞白,带着希望又带着绝望。
她稚嫩的小脸,青涩了太多。
也让人心疼了太多。
他想抱抱她。
他想救她。
可是最后只能呆呆的看着那一滩尸体。
不知不觉,他似乎哭了。
他静静的看着那血肉模糊待着脑浆的一团肉,这一次,他似乎碰到了
温温热热的。
前一秒还是鲜活的。
沉无妄忽然一口气噎在心口,抢不得下不得,他深呼吸着,跪在地上按着自己的胸口。
好痛
痛的他难以承受。
让他看着她无助的被人欺凌。
让他看着她从她眼前死去。
让他束手无策。
不
为什么要这么对她
为什么要这么对她
她都说不是她了,为什么不听
为什么
沉无妄红着眼,慌乱的朝着地上摸去,他哭着想将地上的宴宁抱在怀中,却怎么也拉不起来
很痛是不是
宴宁,你也很痛是不是
忽然,沉无妄顿住,耳旁一道机械声响起
您好,想活吗
想要重生吗
您有任何的愿望,都可以提出来,完成任务,您将获得任何你们想要的一切。
“我可以不死吗”
“我好痛”
“我不想再死了。”
微弱的声音,让人一听就知道她在忍受着巨大的痛苦。
当然
画面一转,沉无妄看着眼前的房间布置。
他就知道,这是在重天颠了。
他连忙朝着四周打量,轻纱帐中,女孩茫然不知所措的抱着自己缩在床上。
即便是门外的脚步声都能让她连忙缩进被子里。
“呵,一个容器而已,用得着这么好的院子吗这可是时了台啊。”
“就是啊早晚都是要死的,又何苦脏了这院子呢”
门外的冷嘲热讽声传来,宴宁抬了抬头,眼里是痛苦和挣扎,最后她又低下了脑袋。
沉无妄坐在宴宁的身旁,跟在她的身后。
看着那小小的身影在空旷华丽的院子里,长成亭亭玉立的大姑娘。
看着她为绣一件衣服,将自己的手扎的全是针眼。
看着她为弹一曲凤求凰,血洒满琴,看着她为烧一碗汤,将自己的胳膊烧的全是伤疤。
看着她忍着所有,为了所谓的“剧情”去讨好顾浮尘,又被顾浮尘冷眼相待。
他终于明白。
为什么,自离开了重天颠,他从没见过她绣花,弹琴
他站在她身旁,陪伴着着她哭的每一个夜晚,看着她歇斯底里的,看着她痛不欲生的走别人的路。
看着她在自己手腕上划的每一条伤口。
他也站在山崖上看着她白衣蹁跹一跃而下,像是一只死去的蝴蝶。
又看着她,变成了他熟悉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