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后来,宴宁一个人独居魔王冢。
这世间她走了个遍。
可是,最想回到的地方,便是这里。
众人未曾劝她。
只是时常带着三两小酒,埋头往青鹊山跑。
许是众人的行踪轨迹太过清晰和频繁,不知从何时开始,这世间竟然传起了,青鹊山魔王冢有举世无双的珍宝了。
初时,众人只觉得这真是无稽之谈。
可随着日子越来越长,流言蜚语也愈演愈烈,竟然开始有一部分修仙宗门开始窥探了起来。
这一日,时年大好,万里河山锦绣。
修仙门派佼佼者更是有如雨后春笋一般冒出了头,天下逍遥修士也不乏多让。
一时间,天下修炼之人达到了鼎盛。
如此,便是三神不归,导致的局面。
四界不衡,一方独大。
所幸,妖族都以联合,以万妖谷为首,强势盘踞西南一方,以妖界自居。
一时间,无人敢犯。
青鹊山百里之外,落坐着一座名曰竹篁里的小镇。
小镇临水二居,黑瓦白墙嵌在繁盛的翠竹之中,安静雅致,坐上一排竹筏,随着水流,穿梭在整个小镇之中。
到真有一种,晓看天色暮看云的雅意。
一身暮色衣袍的男子汉,手持一把墨绘竹锋的白底油纸伞,走过河上架起的拱桥。
倒影落在湖中,一尾一尾的锦鲤翻浪而逃。
下拱桥之时,纸伞微微抬起,露出了男人优越精致的下颌线和殷红的薄唇。
只一眼,便让在岸边歇脚的人,忍不住叹道“道友,好颜色啊。”
男人微微抬伞,朝说话之人看去。
眉眼如画,气质温润,之时那双眼中的疏离和不感兴趣,让说话之人心中暗道冒犯。
男人只看了一眼,转身离去。
一身如竹中暮霭一般浅青白的衣服,垂下一头乌黑的墨发,墨发上坠着一根月白的发带。
走动之中,发带顺着风飞扬。
“师兄,别发呆了,快跟上那位道友,说不定我们是同路的呢”一白袍女子撂下一句话,便朝着男人追去。
她身后的极为师门同伴,无奈只好追着她而去。
“一间上房”
男人随手一块金锭子扔在柜台上。
老板笑呵呵的点头,将房门钥匙递给男人,对着一旁的小二道“快,带着这位仙长去上房。”
说完,还不忘叮嘱“记住,要最清静,风景最好的那一件。”
老板眼看八方。
只看着男人浑身的气质和穿着,就知道这定然不是寻常人。
他们离青鹊山的魔王冢不近也不远,来这里的修士,也大多是为了魔王冢而来的。
男人将钥匙拿起来“不必了,上一壶好酒。”
说罢,男人朝着临水一岸,遥遥的可以看见那遥不可及的青鹊山的窗户下的小桌走去。
“好嘞。”
身后是老板笑呵呵的声音。
男人坐在窗边,窗外烟雨朦胧,抬首看过去,远处的山笼罩在暮霭之中。
他低头,一壶好酒被放在了他眼前。
他一手挽着衣袖,一手提着酒壶,给眼前的瓷杯中倒了一杯。
香醇的美酒,带着清冽的香味。
便如同那青竹一般。
他浅尝一口,放下,继续朝着远处看去。
“道友,可否拼个桌”
一声脆生生的呼唤叫回了他的思维。
男人朝着说话之人看去,只一眼就又垂了下来,骨节分明的手指拨弄着眼前的瓷杯不语。
女子满脸的笑容僵住。
这男人什么鬼啊
女子咬了咬唇。
提着裙子坐在了男人的对面“道友,人与人之间是需要回应的,一来二去,才会有故事。”
女子俯身去拿男人眼前的酒壶“喝酒伤身,不如饮茶,我这里有我自己摘的仙茶,道友一定会喜欢的。”
男人眼底一沉。
大手一挥,女子连同酒壶都被推向一旁。
女子猝不及防的被推翻在地上,刚进的门口师兄弟门连忙上前。
“师妹”
“师妹”
女子带着满眼怒火的看着眼前已经起身,面色风轻云淡的拍着自己衣袍的男人。
怒道“你这男人怎么这么没有分度,我就是来拼个桌而已,至于生这么大的气吗”
男人眉眼藏着薄薄的讥讽,声音也去窗外穿过竹林的冷风“在下以为,不言便是拒绝姑娘了。”
“你”女子心中一转“你没说话,我怎么知道,你是同意还是拒绝,我只当你是同意呢”
“我若是杀你,姑娘不言,是不是也意味着同意呢”男人话风一转。
一壶寒冷彻骨的风吹向那几人。
女子牙龈颤抖着说不出话来。
一旁的师兄连忙起身,对着男人拱手赔罪道“道友,在下重天颠弟子,薛裴,刚刚冒犯道友的师妹,是重天颠应宗师的唯一弟子,性格娇纵,若有冒犯,还望道友恕罪。”
他算是看出来了。
这位道友是他们得罪不起的。
如今,也只能靠着宗门的威慑力,来大事化小了。
男人慢条斯理的坐下,在薛裴的等待的等待之中,缓缓开口“原来是重天颠啊,怪不得”
“你们是要去传说中的魔王冢”男人直接开口。
薛裴一噎,一颗冷汗从脑门流了下来,他连忙道“历练于此地,魔王冢声明在外,特来观瞻。”
虽然确实是来魔王冢碰碰运气的。
但是如今万妖谷势大,这魔王冢又同万妖谷千丝万缕的关系。
他们这些修仙门派自然也不敢清晰得罪。
谁会大张旗鼓的说
我是去魔王冢捡宝贝的。
这不是找死吗
“道友,也是来此历练。”薛裴小心翼翼的追问。
都是一个目的,半斤八两啊。
男人抬起酒杯的手顿了顿。
他为什么会来。
他不知道。
似乎冥冥之中,有什么东西在指引他要到这里来。
薛裴见他不答,也不在问,便另问起了男人的姓名“可否知道道友名讳,相逢就是有缘,看道友孤身一人,不如同行。”
“沉。”男人眼神莫测。
“哦,陈道友啊。”
这位裴道友说话一套一套的。
话里话外套着男人的身份和修为。
男人也随他而去。
心中对这几人的心思看的透透的。
一个个的只怕是拿他当引路星了。
不过看着这几人上窜下跳的,倒也挺有意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