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双击屏幕即可自动滚动
167 牌局
    华平乐的喊声远远传来,华大姑奶奶心下微松。

    酒酒来了就好,省得她叫护院,动静太大,到时候外人还不知道要怎么猜度她。

    她倒是无所谓,却不能连累了酒酒和菱姐儿的名声。

    待华平乐到了跟前,华大姑奶奶立即冷声道,“酒酒,帮我拿下他”

    花满洲急了,“哎,怎么就要拿下我了你还没告诉我那是什么花呢”

    华大姑奶奶见他一边说还一边挥舞着自己的袖子,面颊微抽。

    华平乐看看花满洲手中挥舞的袖子,再看看华大姑奶奶堪比锅底的脸色,也就大致明白了,开口,“阿弩,拿下”

    花满洲在福广王府待了几天,学会了不少东西,第一件学的就是永远不要得罪华二姑娘。

    见是华平乐开口要拿下他,不敢反抗,乖乖让阿弩反剪住双手,嘴上却兀自喊道,“要拿下我也行,至少得让我知道你是谁吧还有你为什么生气”

    华大姑奶奶,“”

    简直一辈子都不想再看到这个蠢蛋

    华大姑奶奶转身就走,花满洲下意识抬脚要跟,却在华平乐充满压迫性的目光中乖乖收回了脚。

    华平乐示意阿弩放开他,冲他微微一笑,“走吧”。

    花满洲,“”

    虽然华二姑娘在冲他笑,但他总有种不好的预感。

    唔,说起来,华二姑娘和刚才那个漂亮女人还挺像,就是比不上那女人一半温柔漂亮

    他在福广时总是听人说京城的大家闺秀如何如何貌美温柔,又如何如何大方典雅。

    到了京城后,他见到了两个大家闺秀,一个是打架比他还厉害的华平乐,一个是傻乎乎的孟十。

    一个比一个让他失望,跟他们福广那些男人一样的女人也差不了多少。

    直到今天他见了那个女人,才终于明白了什么叫貌美温柔又大方典雅的大家闺秀。

    可惜,她不肯告诉他,她叫什么,连那种和她一样漂亮的花,她都没告诉他叫什么

    被派到华府传信的花满洲一回福广王府就被华平乐扔给了当归,言简意赅说了两个字,“三天”。

    当归立即意会,兴奋押着花满洲走了。

    阿弩好奇问道,“三天姑娘,什么三天”

    华平乐微微一笑,“三天后你再来看看就知道了”。

    华平乐在福广王府吃了螃蟹,又跟着霍延之练了一下午箭,打听着苏羡予走了,这才回了华府。

    不想,第二天一早,苏羡予竟又来了华府。

    他这次连借口都不找了,直接就投帖上了门。

    他的身份地位摆在那,宁河长公主只得令华平安好生招待。

    华平乐便又去了福广王府,到晚上等他走了才回了家。

    问起华平安,华平安却道,苏羡予也没做什么,就陪着菱姐儿玩了一天。

    中途华平安怕他无聊,邀他下了几盘棋,然后被他杀得这辈子都不想再跟他下第二次棋。

    华平乐,“”

    完全不知道该如何评价。

    第三天一大清早就下起了小雨,华平乐想着苏羡予总不能冒雨来做客,懒得起床,靠在床上拿了本书看。

    一本书还没看完,阿弩就来报,苏羡予来了,宁河长公主让她去请个安。

    华平乐,“”

    真是够了

    华平乐一肚子不高兴地起床洗漱妥当,撑着伞去了椿华堂。

    不想霍延之和九方凤竟也来了,九方凤在陪宁河长公主和华大姑奶奶说话,霍延之则在和苏羡予学吹骨笛。

    他们应是刚开始不久,苏羡予还在教他认音,华平安坐在他们身边,看着也在认真听的模样。

    华平乐进门见礼,宁河长公主问道,“用过早膳没有”

    华平乐点头,来见苏羡予,难道她还要饿着肚子,急匆匆赶过来不成

    九方凤笑道,“刚刚长公主说起许多年没打叶子牌了,二姑娘会不会我们来给长公主凑个牌搭子”

    见华平乐摇头,兴致盎然道,“那正好我来教二姑娘正好比比我这个师父和苏尚书谁更会教学生”

    霍延之立即道,“吹骨笛肯定比叶子牌难”。

    九方凤,“王爷,是比师父,不是比学生”。

    您无处不在的胜负欲就不必用在这了吧

    霍延之噢了一声,九方凤又道,“再说学生也不用比,我敢打赌,不管是学骨笛还是学叶子牌,二姑娘肯定比王爷您学得快”

    霍延之看了华平乐一眼,默默低下头。

    和酒酒比聪明

    他还是乖乖认输算了。

    众人皆笑了起来,宁河长公主命支起牌桌,九方凤坐到华平乐下手,仔细给她讲起规则。

    华平安对什么乐器根本不感兴趣,这时候找到机会,立即搬了个小杌子坐到华平乐身边。

    唔,看叶子牌也很无聊,但总也比看王爷学吹笛子好

    叶子牌想要精通不易,入门却极简单,果然九方凤讲解一番,又试打了两牌后,华平乐就上手了。

    宁河长公主笑道,“真是女大十八变,酒酒小时候,像她祖父,又笨又憨,现在是越长越像我了,聪明”

    华平乐,“”

    女大十八变是这么变得么

    华大姑奶奶脸不红气不喘接话,“那可不是,那时候酒酒跟着我学打算盘,几天时间就打得比我好了。

    得亏酒酒不是男儿郎,否则一定给祖母考个状元回来”

    说起状元,宁河长公主就想了起来,问道,“苏尚书,阿鲤在福广那边怎么样适不适应得了那头的天气”

    苏羡予放下手中的骨笛,答道,“阿鲤从小在福广长大,适应是适应的。

    就是耐不住福广的日头,再怎么遮,脸都晒得通红,回去就嚷着疼。

    他带去的防晒膏子用完了,托我给华二姑娘带了口信,华二姑娘又送了些过去”。

    宁河长公主忙问起送的什么膏子,一连声感叹,“阿鲤那小脸蛋儿,晒伤了可怎么好

    就是晒黑了,都未免叫京中的大姑娘小媳妇们瞧着心疼”。

    “祖母这可就说错了,又岂止是大姑娘小媳妇们,就是我们这些老媳妇们,瞧着也是心疼的”

    华大姑奶奶笑盈盈接了一句,试探看向苏羡予,“不知阿鲤那个舅家表妹寻到了没有”

    苏羡予点头,“一直都在福广,只是离得远,疏于走动而已”。

    华大姑奶奶噢了一声,换了个话题。

    京中上下对那位苏小状元的“表妹”其实都存了三分疑心,孟三夫人想将孟十许给苏鲤,托她探探苏羡予的口风。

    苏羡予既然说苏鲤的“表妹”找到了,她自然不会多嘴。

    华平乐瞥了苏羡予一眼,看来苏羡予是真的为阿鲤安排了一个“表妹”。

    只不知道那个“表妹”到底是什么人,又会什么时候出现了。

    九方凤忽地一击掌,“二姑娘,打牌可不许走神,要罚钱的”

    华平乐,“”

    九方凤迎着她无语的眼神笑吟吟道,“不过二姑娘定然是不怕罚钱的。

    不如这样,我们都来许个彩头,增加些趣味,省得二姑娘分心,说不定都要打睡着了”。

    他说着也不等众人反对,道,“若是我赢了,二姑娘就将那副邀月弓送给我”

    华平乐,“你要邀月弓干什么烧火么”

    “送给公主啊,公主都跟我念叨好几回了”。

    华平乐,“那你用什么做彩头正在建的公主府么”

    九方凤一敲桌子,“二姑娘这是在笑话九方出身贫苦,没有拿得出手的东西啊

    不过不要紧,九方虽然身无长物,但好在脑子好使。

    若是二姑娘赢了,九方便免费为二姑娘卜上一卦,解二姑娘心头之忧如何”

    华平乐挑眉,“我心头之忧是什么”

    九方凤一双狐狸眼几乎笑成了一条缝,“不如二姑娘试着赢我,然后看九方猜得对不对”

    华平乐,“好”。

    九方凤又对宁河长公主道,“长公主,您和大姑奶奶就随便出个一万两好了。

    九方穷得叮当响,还要尚公主,不赢点钱哪行”

    宁河长公主笑骂,“你还来劲了好,我倒要看看,你能不能一掐三”

    赌注既下,华平乐认真了起来,她总不能真的把邀月弓输给九方凤

    九方凤果然不是胡吹大气,一圈下来,竟牌牌是他胡牌。

    宁河长公主和华大姑奶奶还算淡定,华平乐却是越打越慢了。

    九方凤笑道,“二姑娘,别磨蹭了,再怎么磨蹭也只是输多与输少的区别,总还是要输的”。

    霍延之拧眉,“你不许催她”。

    九方凤,“”

    偏心

    华平乐跟着瞪了九方凤一眼,正要将手中捏着的牌打出去,苏羡予冷不丁开口,“他就胡那一张”。

    华平乐吓得忙将手缩了回去,九方凤立即抗议,“哎,观牌不语啊”

    华平安忍不住伸头看了一眼,咦了一声,“还真是”

    九方凤,“”

    赖皮

    这下所有人都朝苏羡予看了过去,华平乐忍不住问道,“你怎么知道他胡这一张”

    如果说苏羡予坐在牌桌上,她绝对相信他能算到九方凤的牌。

    可现在,他根本都没坐在牌桌上。

    甚至,他还在一边教霍延之吹骨笛,他是怎么猜到的

    苏羡予言简意赅,“算的”。

    华平安发出灵魂一问,“怎么算的”

    “噢,很简单的,叶子牌总共只有一百三十六张牌,三十四种花样,手中最多可以拿十三张,变化数来数去也就那么多。

    只要记住桌上四家各自出牌、要牌的路数,就可以计算出每张牌出现在他手中的概率,从而大致计算出他手中有哪些牌。

    且,牌越往后打,就可以进一步修正计算的精确性。

    大约在第十圈就基本可以确定他手中有哪些牌,需要哪些牌,猜他胡哪一张是最简单的”。

    华平安,“”

    短短一席话,苏羡予以“很简单”开头,以“最简单”结尾,难道真的就那么简单

    对自己的智商产生了深深怀疑的华小郡王追问道,“你都没看牌”

    “他们出牌时都报牌,我听到了”。

    苏羡予说得轻描淡写,在座众人不由瞠目,听到了就能记住那么多牌,还能算出九方凤胡什么

    这得聪明到什么程度

    怪不得十七岁就能中状元,这么多年来一直手握重权了

    华平乐若有所思,算牌的确不难,只她毕竟很少算这些东西,做不到像他那样一心好几用,能同时算出三家的牌。

    苏羡予开口,“酒酒你现在还不熟悉,先试着记九方军师一家的牌,慢慢地就能记住三家牌了”。

    华平乐顿时恍然,她一心要赢,反倒连这样的小事都想不明白,钻进牛角尖了。

    她要赢的只有九方凤,只要盯紧他就是,祖母和长姐的牌,倒是无所谓的。

    九方凤笑,“那我们就看二姑娘现学现卖,能不能赢了”。

    苏羡予淡淡开口,“我并未教她,若是给我一个月教,你必输无疑”。

    九方凤,“我也是会算牌的”。

    “你运气差”。

    九方凤气得笑了,“你怎么知道我运气差”

    “会算命卜卦的运气都差”。

    九方凤,“”

    “王爷,错了,重来”。

    却是苏羡予转身去纠正霍延之吹错的音,不再理他了。

    九方凤,“”

    要不是王爷和二姑娘都在,他一定要叫这假神仙知道知道,是他运气差才会遇到他九方凤

    接下来的时间,华平乐果然将九方凤的牌扣得死死的,别说胡牌,五转之后,他甚至没在她手中碰过牌

    九方凤,“”

    女人太聪明了,实在是可怕,连打个牌都没了乐子

    九方凤深切地感觉到了危机,开始有样学样地死扣华平乐的牌。

    一张桌子上只有四个人,两个人都会算牌,还使劲扣对方的牌,剩下两个人简直苦不堪言。

    待打完六圈,宁河长公主没等算好筹码,就推了牌,站了起来,气哼哼道,“打个牌比下棋还累以后再也休想我老婆子和你们打”

    华大姑奶奶走到她身边扶着她在屋子里慢慢走动,一边为她揉着腰,笑道,“祖母刚刚还高兴酒酒像祖母,聪明。

    这时候知道苦处了吧知道还是我这个笨的好了吧”

    宁河长公主笑骂,“你是个笨的,怎的我见整张桌子就你赢了钱”

    这时候九方凤已经将帐都算出来了,果然就只华大姑奶奶赢了钱,他们几个都输了,他和华平乐又格外输得多一些。

    他掂着筹码笑道,“果然鹬蚌相争渔人得利,二姑娘,我们都输了,算是打个平手,下午继续”

    宁河长公主立即道,“要继续你们继续,可别折腾我老婆子了”。

    九方凤失笑,挑眉看向苏羡予,“苏尚书,不如我们组个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