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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3章 (二合一)
    古川久弥沙没想到安室透能真的睡着。

    虽然她确实“邀请”他上床睡了,但也没想到对方能倒头秒睡,还睡得这么熟。

    这是几天没睡了啊。

    她盯着天花板看了一会儿,便翻了个身去看他。

    安室透缩在床沿边上,只占了窄小的一块地方,将高大的身形挤压得有些可怜。

    但他睡得十分酣恬,眉目柔和,呼吸平稳,似乎进入了什么美梦之中。

    古川久弥沙难道是这医院的床比较舒服

    她短暂地思考了一下这个问题,便抛开了不管,任由他继续睡。

    “宿主,我提醒你一句”

    “有快放。”

    “琴酒在电梯上了。”

    古川久弥沙倒吸一口凉气,再牵动了伤口,疼得她呛咳出声。

    她勉强压着声音咳了两声,却不见旁边的安室透有动静。

    按理来说,像他这样的人,哪怕是熟睡酣眠,也该警觉性拉满,任何风吹草动都逃不过他的耳朵。

    “安室透安室透”她开口轻声唤他。

    安室透依旧没有任何反应,只是微微动了动身体,似乎睡得不太安稳。

    “安室透,醒醒。”她伸出手去推他。

    安室透还是没有醒来。

    他似乎感受到了肩膀上的推力,但却只是伸手一握,将她的手握住,然后便不动了。

    古川久弥沙

    “宿主,琴酒上楼了。”

    古川久弥沙使劲去推他,他身上坚硬的肌肉块膈得她手疼,硬推了两把,对方仍旧纹丝不动,仿佛睡死了过去。

    古川久弥沙大哥你这是昏迷了吗

    “宿主,琴酒拐过来了。”

    淦

    古川久弥沙一咬牙,不再使劲推他。反而扯着安室透的肩膀将他往里面一拉,然后掀起被子“唰”地一盖,直接将他的头蒙住,整个塞进了被子里。

    她目光一瞟,看到了床边安室透的鞋子,那明显是一双男式的鞋。

    “系统鞋子”

    就在系统用障眼法盖住鞋子的那一刻,病房的门被“唰啦”一下推开。

    琴酒仍旧穿着一身标志性的装束,黑色长风衣配着黑色礼帽,慢慢走了进来。

    古川久弥沙现在把安室透塞在被子里,远看只有鼓鼓囊囊的一团,或许只觉得她的被子盖的厚了点,但近看怕就要看出端倪。

    “琴酒”古川久弥沙脱口而出,叫住了他。

    然后他就感觉到此刻正紧紧贴着她的安室透微微一颤,似乎是醒了过来。

    古川久弥沙不是,我刚刚叫你你死活不醒,我现在叫琴酒你倒是马上醒了,“琴酒”是你的触发词吗

    琴酒的脚步微微一顿。

    古川久弥沙心想着不能让他再靠近了,“你咳,身上有烟味,我闻着难受。”

    琴酒缓缓开口“换过衣服了。”

    古川久弥沙

    然后就见他沉默了一会儿,接了一句“也洗过澡了。”

    古川久弥沙后知后觉地意识到,刚刚琴酒出门是因为自己说了一句“烟味”,然后跑去楼下洗澡换衣服了。

    古川久弥沙医院里为什么会有你的专属房间和衣柜啊还都是一模一样的衣服

    她简直吐槽无能,脑中还在飞转想着什么借口,就见琴酒动了动脚步,继续往她床边走来。

    而她被子里的安室透不知道在想什么,竟然也动了起来,像是要直接钻出被子的样子。

    如果他在这个时候冒出来,直接和琴酒对上

    那还了得

    古川久弥沙光想想那个场景就觉得窒息,当即伸手,一巴掌把他的头按了下去,力道之大扯得她胸口的伤口再度一牵。

    被迎面糊了一巴掌的安室透

    大概是怕她再乱动碰到伤口,他只能顺着古川久弥沙的意思安静下来,顺便将她的手从脸上拿了下来,放在身旁,以免牵到伤口。

    “琴酒我额饿、饿了”

    琴酒的脚步再次一顿“你想吃什么”

    “随啊不是,我想喝粥”

    说着她故意报了一处很远的粥店地址,“我想喝那家的。”

    琴酒自然不会在这种小事上逆了她的意思,他随即掏出了手机,“想喝什么口味的我让人给你买。”

    古川久弥沙我要你自己去买啊

    但琴酒都说到这个份上了,她也不好再开口说“我要你亲自去”。

    被子里的安室透大概是感受到了她的紧张,微微捏了捏她的手,示意她放松。

    他们两人现在在被子里靠得极近,安室透几乎是整个人贴在了她的手臂上。

    安室透微凉的发丝蹭在她的肩膀上,灼热的呼吸呼在她的手臂上,一举一动与一呼一吸间都带起酥麻的痒意,搅得古川久弥沙心神不宁。

    古川久弥沙放松个头啊

    为什么她一个明明什么事都没做的人现在要紧张地仿佛被捉奸一样啊

    系统看得很开“我觉得其实你可以直接把安室透放出去,让他们自己打一架,反正不会波及到你。”

    老实说,如果外面那人是赤井秀一或者松田阵平或者随便任何一个人,她可能也就这样做了,他们自己去打一架去,她躺着看戏就好。

    但现在外面是琴酒。

    那个心思捉摸不透的、随时随地可能发疯的琴酒。

    她不愿意去扯动一颗不定时炸弹的引线。

    她清了清嗓子“那个口味的话,你方不方便去了把菜单拍给我呀我好久没吃了不知道他们有没有什么新品。”

    说着她没等琴酒说什么,再度开口,“还有,你出去后我可能想要洗个澡。”

    琴酒没有对她之前的要求有什么反应,只是听到了她后半句话后,微微皱眉“你的伤口暂时别碰水。”

    古川久弥沙答得很快“那就让护工阿姨来帮我擦一下我躺了这么久了人都要臭了”

    其实她昏迷的这段时间里,琴酒也是雇了女性护工,每天都来帮她做日常清洗和按摩的毕竟长时间卧床容易卧出并发症来。

    这不是个过分的请求,琴酒点点头,然后就见她紧接着再度开口“还有,刚刚医生来帮我做了检查,你去拿一下报告吧。”

    这也不是诓他,刚刚确实有医生来做了检查,检查报告确实也要过一段时间才能去取,他就算现在下楼去问医生,也是对得上的。

    这几个都是合情合理的要求,琴酒没有拒绝的理由,微微思索,就都应了下来。

    “我去联系一下护工,让她过来帮你收拾一下,买完粥后给你去拿报告。”

    古川久弥沙忙不迭地点头好好好,一切都好,只要你出门就好。

    琴酒看了她一眼,似乎是觉察出了有些不对,没有开口,却也没有离开。

    古川久弥沙高悬着一颗心,声音都颤了几分“我想再睡一会儿休息一下”

    琴酒没有动。

    她放柔了语调,用一种有些安抚的语气慢慢道“等你回来叫醒我,好不好”

    不知道这句话中的哪个词起到了作用,她察觉到琴酒的表情不再紧绷,进而缓缓点了点头。

    “睡吧。”

    古川久弥沙看着琴酒走了出去,关好门,这才松了一口气,边伸手掀开被子,打算放安室透出来。

    “喀啦”一声,房门再度打开。

    古川久弥沙手一抖,再次把被子拉上。

    刚刚重见天日没两秒就被关回去的安室透

    古川久弥沙先前松了一半的气堵在胸口,差点把自己呛死“怎、怎么了”

    琴酒在门口探头,声音依旧平静沉稳“有事给我打电话。”

    古川久弥沙狠狠点头知道了知道了你快走吧

    房门终于再度合上,古川久弥沙这下不再大意,硬是悬着那口气等到系统告诉她“琴酒上电梯了”,才缓缓松下。

    她一把掀开被子,长叹一口气“呼总算走了”

    安室透支起手肘,撑着脑袋看她“你很怕琴酒”

    他有些吃不准古川久弥沙的心思,但却从她刚刚的反应中能辨别出,那不是害怕心上人捉奸在床的恐惧但她又确实在害怕。

    古川久弥沙扬眉一挑“开玩笑我怕他”

    安室透不戳穿她,只是轻笑一声“那我再睡会儿”

    古川久弥沙咬牙“你给我下去”

    说着就要动手推他,却被他一把反握住手,抓在手里不肯松开。

    古川久弥沙愣了一下,使力想抽回来,对方却纹丝不动“你”

    却见他握着她的手轻轻一拉,整个人便拥了上来。

    安室透轻柔地抱住了她,小心地避开了她的伤口,只是虚虚地抬手揽在她的身上。

    古川久弥沙皱了眉“安室”

    “就一会儿。”

    因为整个人被他拥在怀中,她现在听他的声音都是闷闷的,带着十分不真切的感觉。

    安室透在她的头顶轻轻蹭了一下,语调眷恋,似是不由自主溢出的呢喃“就一会儿。”

    他横在她身上的臂膀几度放松又收紧,仿佛想要用力拥住她,却又怕碰到她的伤口。

    又或者,怕眼前这一切只是黄粱一梦,只消轻轻用力,梦幻的泡影便会被戳破,她将再度变回那副了无生气的模样。

    古川久弥沙抿了抿唇,明白了他的想法,收了手,不再推他“别怕。”

    半晌,她轻轻往他怀中钻了钻“我回来了。”

    琴酒提着粥回到病房的时候,安室透正坐在床边给古川久弥沙削苹果。

    推门进来后,琴酒沉默了一下“不是要睡觉吗”

    古川久弥沙嘎吱嘎吱地嚼着苹果“睡了一个多星期,睡饱了。”

    琴酒没有说话,只是走到她的床边,伸手将粥递给了她。

    古川久弥沙看了看右侧琴酒递来的粥,又看了看左侧正在专心致志削苹果的安室透。

    古川久弥沙王牌杀手琴酒给我买粥,组织大佬波本给我削苹果,感觉我已经达到了卧底的人生巅峰呢

    系统贱兮兮地开了口“你最好祈祷他们别扒下你的卧底身份,不然你会被像削苹果一样地扒皮然后煮成粥。”

    古川久弥沙想象了一下那个场景,莫名打了个冷颤。

    然后就见明明应该在专心看苹果的安室透抬头,关切地开口“冷”

    另一边的琴酒已经上手,将她褪到腹部的被子重新拉起,给她盖到了脖子上。

    古川久弥沙更冷了。

    “咳嗯那什么,你们如果还有什么事的话,不用管我的。我一切都好,你们去忙你们的吧”

    古川久弥沙从琴酒手上接过粥她当然不指望琴酒来喂她,那太恐怖了。

    但双手抬起的动作再度牵到了胸前的伤口,古川久弥沙眉头一紧,但没有说什么。

    琴酒微微一避,避过了古川久弥沙伸来的手,那碗粥就这么顿在了空中。

    古川久弥沙脑袋上冒出问号“给我呀”

    琴酒沉默一下,开口道“你的伤口,不要乱动。”

    古川久弥沙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是让她不要自己拿东西的意思。

    古川久弥沙但是不拿着我怎么吃啊

    就在两人僵持之际,一只小麦色的手伸了进来,将琴酒手上的粥端住。

    琴酒抬头,看到了安室透笑眯眯的脸“我来吧。”

    琴酒眉目一沉,不肯放手,就这么僵持在了空中。

    安室透看穿了琴酒的想法,但他丝毫不惧,只是依旧笑得很和善地道“不然,你要亲自喂她吗”

    话音刚落,琴酒还没说什么,床上的古川久弥沙头已经和拨浪鼓一样摇了起来。

    古川久弥沙琴酒喂她吃饭开什么玩笑

    琴酒此人,比起端着勺子给人喂饭,显然端着枪往人嘴里塞更适合他的风格。

    太恐怖了,她不想尝试。

    琴酒注意到了古川久弥沙的样子,斜觑了她一眼。

    古川久弥沙注意到他的目光,缩了缩脖子,但还是坚持着摇头。

    琴酒收回目光,最终还是放了手,任由安室透拿过了那碗粥。

    古川久弥沙松了口气。

    琴酒沉默地看着安室透打开盖子,拿出勺子,盛出一勺,放到嘴边吹凉,又递到了古川久弥沙唇边

    他突然开口“我要离开一段时间。”

    古川久弥沙一时还没反应过来“啊”

    她咽下一口粥,然后才意识到琴酒说了什么,下意识问道“任务”

    琴酒没有答话。

    古川久弥沙也没有对琴酒的事情追根究底的爱好,只是客套了两句“那你小心。”

    琴酒顿了顿,像是在等她说其他的话,但就见她专心地喝粥,丝毫没有开口的样子。

    他伸手扶了扶头上的帽子,有些生涩地开口“报告我看过了,恢复得很好,一个星期后伤口愈合就能出院,不要”

    说道这里,琴酒想了想刚刚的医嘱,想要事无巨细叮嘱一遍,但这本就是他不擅长的事,想了半晌也只能憋出一句,“不要做不利于伤口的事。”

    古川久弥沙乖巧地点点头“知道了。”

    琴酒想了想,加了一句“有什么事”

    还没等他说完,一旁沉默已久的安室透适时接了口“我会帮忙处理的。”

    琴酒

    安室透顶着琴酒冷厉的目光,微微一笑“这段时间我都在东京,纳塔菲如果有什么事,可以联系我。”

    琴酒

    那边的古川久弥沙还在没心没肺地点头“行啦,你们放心吧,真有我处理不了的事,我一定不会乱来的。”

    该说的都说完了,该交代的也交代了,琴酒再看了一眼病床上的古川久弥沙,目光动了动,却终究没有再说什么,向门边走去。

    等他扶上了门把手,还是犹豫了一下,开了口“记得给我打电话。”

    说罢便推门离去。

    古川久弥沙歪了歪头“我为什么要给他打电话”

    旁边的安室透笑了一声,没有答话。

    古川久弥沙又喝了两口粥,才反应过来“他是说,有什么事记得给他打电话”

    但前后两句间隔太长,让她一头雾水。

    安室透拿了一旁的纸巾给她擦了擦嘴,又重新端起粥喂她,这才慢条斯理地开口“琴酒对你很好。”

    或许这算不上普通人意义上的“好”,但这段时间琴酒所有的所作所为,已经是在“琴酒”的范围内,可以称得上“很好”的举动了。

    古川久弥沙下意识打了个寒颤“不了不了不了,消受不起。”

    第一世的琴酒也对她“很好”,好到最后给了她一枪。

    疯子的“好”,她敬谢不敏。

    安室透看着她这幅发自真心厌恶琴酒的样子,手微微一顿,“你不喜欢琴酒”

    古川久弥沙奇怪地看了他一眼“这很稀奇吗除了伏特加,这个世界上有喜欢他的人吗”

    “但你为什么怕他”他想到刚刚古川久弥沙的样子,还是开口问了出来。

    古川久弥沙下意识地反驳他“我不是怕琴酒。”

    见安室透一脸不信的样子,古川久弥沙叹了口气,“波本,你在组织久了,应该知道,琴酒这人”她本想委婉点,但又觉得没什么好委婉的,“是个疯子。”

    安室透这么直接的吗

    “对于一个你不能对他下手的疯子,最好的方法就是不去招惹他。”古川久弥沙语重心长道,“我们可能还会顾念着一点同事的情谊,但他疯起来可不管不顾,不会有任何顾忌。”

    她说得没那么直白,却将意思表达地很清楚。

    安室透恍然“所以你刚刚是怕我和他动手”

    古川久弥沙不,我是怕他直接对你开枪。

    她嘟囔了一声“我现在可没力气再替谁挡一枪。”

    安室透听到了她的嘟囔,微微一愣,随即反应过来她说了什么。

    他心间一跳,突然促狭地笑了一声“那如果我和琴酒打起来,你帮谁”

    古川久弥沙呆住这是什么全次元通用的刁钻问题吗

    系统闻言也开始兴奋了起来“送命题诶宿主你怎么回答”

    古川久弥沙又低头就着他的手喝了一口粥,随即眸光一动,“我会突然晕倒。”

    安室透

    系统

    然后就见她狡黠地笑了一下,向他眨了眨演“你们谁先来扶我,下次你们打架我就帮谁。”

    安室透

    系统“还得是你,骚不过骚不过。”

    古川久弥沙醒来的消息在组织中似乎被有意压了下去,她也乐得赖在床上好吃懒做地躺一个星期。

    在组织医院和系统buff的双重治疗下,一周之后,她又是一条活蹦乱跳的好汉了。

    纵使如此,医生还是谨慎地将她又留了大半个星期,确定她真的无恙后,才放她出院。

    那天古川久弥沙睡了个自然醒,慢条斯理地吃过饭,收拾东西又办理手续,真正到家时天已经黑了。

    她的东西并不多,只有一个小包。

    她从安室透车上下来,婉拒了他送上楼的请求“放心啦,我真的没事。”

    安室透犹豫了一下,想到今晚确实有些事情需要做,便点了点头“明天我再来看你。”

    这段时间内安室透天天会来医院看她,与之前的琴酒一样,几乎驻扎在了医院里,甚至在宽敞的病房里专门给他摆了一张床以供休息。

    古川久弥沙哭笑不得地摆摆手“真的没事,你去忙你的吧,我能照顾好自己。”

    说罢她向安室透挥挥手,拎着包就上楼了。

    她正盘算着屋子里空了大半个月,不知道要不要回去先打扫一下,又或是出去买点东西,就听到系统突然开口。

    “宿主”

    “嗯”

    五分钟后,古川久弥沙拿出钥匙,打开了公寓的门。

    走进房间后,她随手将钥匙放在了玄关处,正要转头去开灯。

    突然,黑暗中一个人影一闪,她还没来得及开灯,便被人狠狠一拉,“咚”地一声撞进了一个溢着烟草气息的怀抱,紧紧抱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