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谢幕的三位演员,777虽然才是“女主角”,但显然,最后结算的时候,算在了她的头上。
因为按照副本竞争规则,活到最后的三个人就是最后的胜利者。
而她,陈烨和江陵三人,就是最后的三位玩家。
说起来,噜噜噜也算倒霉,以他的能力进入西欧奥斯遗迹肯定能捞到不少好处,也不会轻易死亡。
但可惜这一场系统错误评判了她的等级,让她成了变量,原本是两个钻石玩家的竞争副本,多了江陵和她,并不是多了一个赤金或者一个青铜,而是直接多了两个“钻石”
别人是两个钻石和八个炮灰争夺三个名额,但蝴蝶剧院却是要他们四个“钻石”争夺三个名额。
谁淘汰了谁是倒霉蛋。
噜噜噜恰好就是这个倒霉蛋。
很快,苏摇铃收到了雪城询问她的消息。
她回复自己通过了,这种事也不需要撒谎,到时候遗迹开启,没在城主联合名单上的获胜者,也进不去。
她又问了一下,雪族有哪些人获得了进入遗迹的资格。
出乎意料的是,即便是以雪族的天赋和远超其他城市的名额,获得进入遗迹资格的人也没几个。
难怪大长老不满意。
别的城市是竞争制度,能上位都是能人,但雪族是血脉制度,大家都吃老本,雪族幻境里就可以看出来,他们这批资质的确不太行。
获得进入遗迹资格的是雪一,也就是三长老唯一一个的孩子,擅长防御和近战,很能打,而且苏摇铃收了三长老不少霾石,也答应如果副本里碰上了,多多照顾他。
雪一是四长老的儿子,擅长偷袭和闪电攻击,这个人表面上不动声色,实际上一肚子坏水,雪四和他一起进了禁地出事的事情还没查清楚。
其次,是雪三,雪四和雪九,不得不说,一长老的三个孩子还都挺厉害,不仅在考核里名列前茅,在竞争副本里表现的也很不错。
雪九那个小孩,异能对付雪族以外的人算是强招,而雪四她没见过战斗状态,只听其他人说过,他受伤之前是雪族天赋最高的天才。
至于心高气傲,和苏摇铃第一次见面就被揍得鼻青脸肿的雪三纯粹是运气好,他那个副本全都是比他还拉的玩家,都是低阶玩家和关系户,比道具比不过他,比等级也打不过他。
最后,是五长老的长女,雪六,那是个聪明又有实力的女孩,苏摇铃和她合作过,相当轻松的解决了冰尸庄园的boss。
其他长老的孩子都没能拿到名额,反而一个普通的雪族通过竞争机制上来了,成功获得进入遗迹资格。
加上苏摇铃,一共有八个雪族获得进入遗迹的资格,对于其他城市来说已经是不可想象了,这意味着未来他们可能会多出七位星耀鎏金
但对于雪族来说,远远不够。
要知道,他们可是送了一十位雪族进入,最后却只有八位获得进入遗迹的资格,连一半的人都没有。
苏摇铃很快拿到了雪族收集的关于遗迹的情报。
根据以往的经验,西欧奥斯的遗迹将会由时空碎片组成。
所谓时空碎片,就是字面意思,既有时间碎片,也有空间碎片,因为是碎片,所以并不一定每个碎片之间可以连接,就像是一块散落的缺失大量内容的拼图,每一块拼图的时间和空间都和另一块不同。
更多的人,也习惯将其叫做系统。
游戏会对这些碎片空间进行量化,并且同样给出相应的属性,经验和物品奖励,这些奖励是远超其他普通副本的。
西欧奥斯的遗迹不一定就比副本危险,但也不一定比副本简单,没有人会知道会进入哪些碎片副本,但可以知道的是,这些碎片的数量不多,在加上进入的玩家数量本身也不会太多,因此大家碰到彼此的概率会很高。
但再多的碎片,也都只是漂浮在主碎片之外的残渣,只有部分碎片可能涉及到西欧奥斯真正的文明。
所以,能不能碰到,什么时候碰到,全靠运气。
等到遗迹关闭的时候,无论玩家身处何方,都会被传送出来。
在碎片副本里死亡,是真的死亡,灵魂永远留在遗迹之中。
即便是普通副本,也可能蕴含大量的能量,这些能量会被系统量化成为经验,帮助玩家快速成长。
也可能藏着各种珍贵的神器,道具和难以碰到的罕见资源。
遗迹副本不会充斥大量混乱规则,规则的数量将会减少。
遗迹之中,有自己的规则,疯狂和混乱被排斥在碎片之外,而玩家进入的则是一个个“看似稳定”的世界碎片。
入口在流云城外,在他们从竞争副本出来的时候,入口已经打开了。
所有人将分批进入,每次进入十人。
最先进入的是世界第一城的玩家。
雪城第一批进入。
为了不引起不必要的讨论,她戴上了千面珍稀,临走的时候让小九替她拔了根普通雪族的头发,一根头发,就足以让她维持10个小时的雪族面容。
因此,从传送阵来到遗迹门前的时候,没人觉得她有问题。
遗迹入口前面那高耸大气的门柱上,几个无人识得的字符带着强大的威压。
所有人在看见那个几个的时候,都心神一凛
果然是强大的,未知的,令人想要跪拜的力量
只有苏摇铃,看了一眼就移开了目光。
阮乔到此一游什么的妈你也是真敢写。
江陵在她身后,特伦斯海域是第三批入城。
在看到她的瞬间,哪怕她换了模样,他也认了出来,但江陵没多说,只是微微一笑,朝着她点了点头。
777在疯狂之书吐槽“这小子眼睛带了雷达吗一眼就能看出你,这可是珍稀品质的面具。”
苏摇铃说“他估计已经知道我在雪城了,而雪族几个较强的年轻一代数字号,估计他们也很熟悉,情报卖的比噜噜噜贵一些而已,但只要有人买,就有人卖。”
江陵一对比,就能知道她这个“普通雪族”出现的不普通。
再加上她没有出现,用脑子一想也知道她易容当了某个普通雪族,毕竟当有编号的雪族容易穿帮,被那些有情报的人发现人不对号。
很快,她便和前面的人一起跨入了遗迹入口。
坠落,强烈的坠落感。
上下左右似乎什么都没有,能感觉到的之后空间的极度扭曲,像是跌入了一个空洞,不停坠落。
坠落感持续了很久,但似乎又只是持续了一秒钟。
紧跟着,四周的一切都变了。
游戏系统再次上线。
检测到未知遗迹检测到未知遗迹,请命名
其他人西欧奥斯遗迹。
苏摇铃知名家庭团购旅游打卡景点。
命名成功
欢迎玩家我从不刀队友0518进入知名家庭团购旅游打卡景点
检测到碎片世界,更改称呼,更改为副本世界
检测到副本世界自动检测命名,随机命名生成中
恭喜您,您已进入副本鲜花盛落
坠落停止,
她睁开眼,看见了满天的鲜花与星光。
这个地方从不缺音乐。
往日里,即便是夜晚,也被火焰,鲜花和欢呼声所充斥,从街角到广场,从教堂到街巷,从河边到桥头
但今天,只有鲜花,火焰,音乐,却没有欢呼声,吵闹声,讨论声。
因为人太少了。
城里原本住着十几万人,密密麻麻的街道和建筑,如同密不透风的蜘蛛网,将这个城市以环状网罗起来,到了花神节的这日,十几万人都会来到街头,点燃蜡烛,路灯,火把,让整个夜晚都明亮起来。
但这一次不同。
暗红色尖顶之下,微弱的光从彩色玻璃窗照出来,隐约能看见玻璃窗后面一张张惊恐苍白的脸,小心而多疑地凝视着外面游行的队伍。
队伍没有多少人,既有年轻人,也有年迈的,他们手捧着鲜花,带着花车上面堆满了各种美丽的鲜花,有柔嫩的白色花瓣,艳丽的红色花束,稚嫩的浅黄色被翠绿包围
花香隔着几个街道都能闻到,但却改变不了人们脸上的死灰之色,祛除不了他们眼中的惊恐和绝望,更无法让他们高兴起来。
绕过河流,走过石桥,队伍已经巡了大半座城,很快再次回到了教堂前面的广场。
披着花朵披帛的妇人开始朝着教堂的方向祈祷,她们默默低语间念出祭文,声音叠在一起,显得诡异而模糊。
往日里,这一环节都是温馨的,热闹的,充满了期待的,但今晚却完全变了样子。
阿莱塔觉得夜风有些冷,她裹紧了衣服。
多妮莎是她的好朋友,两个一十岁的姑娘从小就一起长大,这一次的花神祭,多妮莎将代表全城的年轻姑娘,站上最高的那一辆花车,向神献上鲜花。
他们并不是只信仰花神的城市,相反,他们相信教内的一切神明都存在,而花神并不是哪一个具体的神明,只是一次全城欢庆的节日。
所以,被选为代表上车,是最高的荣耀,也是每个姑娘都渴望的。
阿莱塔握紧了今年这个幸运儿的手,但多妮莎的脸色苍白,手是冰冷的。
阿莱塔低声安慰自己的好友,“别担心,今晚过后,一切都会好的,等我姐姐的孩子出生,还要请你来,毕竟你是站上花车的人,一定会好运的。”
多妮莎摇摇头,“阿莱塔,你知道我担心的不是这个,我是担心那个魔鬼”
阿莱塔阻止她,“嘘”
不知道哪里吹来一阵冷风,将两人身侧的灯吹的晃动了一下,差点熄灭,仿佛有一个看不见的幽灵正在袭击她们
远处的低语声还在继续,多妮莎差点叫出声来,还好阿莱塔握住了她的手,“别担心,只是风而已。”
阿莱塔当然知道,多妮莎并不是害怕站上花车,只是城里这些日子发生的事情,让所有人都无心今日的祭祀,人心惶惶,就连出门都成为了一件极其恐怖的事情,除了他们这些必须要完成仪式的被选中的人,广场上再没有别的城民。
但无论发生了什么,在向神献上祝福的日子,提及“魔鬼”这个词,总是不详的。
远处的低语声大了起来
“玫瑰从天而降,
万人俯首,”
当地的语言特殊,在某些时刻听起来仿佛吟唱一般。
只是这吟唱失去了它原本的光明,此刻只剩下腐朽和诡谲的气息。
广场两侧的雕像底座很高,因此,它们都是从上往下俯视世界的姿态。
沉默的冰冷雕像低着头,似乎正看着这群惊恐不已的胆小人类,用自己的“沉静”,对他们进行着无声的嘲笑。
“你还记得吗我和你说过的那个邻居。”
多妮莎低声说,“他今天也出门了。”
这个时候,没人敢出门,而那个男人并不在今晚的队伍里,但他是个怪人,他会出门,阿莱塔完全不意外,“怎么了”
多妮莎的脸上一点血色也没有,嘴唇还在轻微发抖,“他没有关窗户,有一只鹅,你知道的,那是爸爸养的,从窗户飞了进去,我想把它带出来,我想,应该很快就能找到它,只需要在他回来之前离开就行”
多妮莎能在这里和自己说话,说明她并没有出事,但她的表情很惊恐,呼吸也很急促,阿莱塔握住她的手能感觉到明确的抖动。
“然后呢”
阿莱塔耐心的问,“你没找到它吗”
“找到了,”
多妮莎深呼一口气,“我找到了它,但那已经是在地下室的楼梯上,为了制服它,我摔了一下,将它按在楼梯上,但它挣扎的力气太大,还是把我摔了下去,我没放手,一只紧紧抓着那只鹅,”
她顿了顿,像是努力让自己说出某种绝对不敢再去回想,不敢再说出口的东西,“然后我爬了起来,地下室很冷,比现在还冷,我想,他肯定在这里放了冰块,但我不知道,又或许是别的原因,里面还有一盏灯,我闻到了血味,我抬头往那个味道最浓郁的地方看”
多妮莎的呼吸停了三秒,像是她忘记呼吸了一样,随后她的声音颤抖起来,“你不知道,那是多么可怕的东西,多么可怕的场景起初,我并没有认出那是什么,因为我绝对想不到那居然是我们平日里随处可见的东西,但”
“多妮莎”
这一声叫喊让多妮莎立刻尖叫出声
低语声停了,其他人纷纷转过头,看向多妮莎。
阿莱塔有些尴尬,她解释道,“是我不小心踩到她的脚了。”
这样的解释,没有人怀疑。
“多妮莎”
诺波尔托一个三十岁,皮肤稍显黝黑的高个男人走了过来,“到你的时间了,你怎么还不准备过去”
他的语气很严厉,看的出来,诺波尔托的心情不是很好,他是今晚的总负责人,在这个节骨眼上,如果出了点什么问题,他得负责。
逼这些人出来完成祝福花神的仪式,已经让他头疼了好几天,而这几天没有哪天睡了好觉。
多妮莎回头看了阿莱塔一眼。
阿莱塔放开她的手,用鼓励的眼光看着她,“去吧,别害怕,今晚过后一切都会好的。”
多妮莎跟着诺波尔托走了,但她刚走出几步,却又突然回头,语气焦急而惶恐,“阿莱塔,轮到我了,要轮到我了,你记住,那个邻居”
她的话还没说完,便被不耐烦的诺波尔托带走了。
阿莱塔站在原地,却不知道该说什么。
什么轮到她了
多妮莎究竟怎么了
这几天,精神崩溃的人处处都是,自杀的人也数不胜数,很多人是被“吓死”的,难道自己的好友也精神崩溃了吗但她之前虽然一直很胆小,却并没有这样异常的表现,难道是她在邻居家看到了什么
阿莱塔心里正乱着,又被叫去点灯。
等把广场的所有石灯点亮,花车顶部就会打开,多妮莎会从鲜花之中走出,踩着踏板,到花车的最高处,进行最后的祝福仪式。
她只需要唱完那首歌,就可以下来了。
点灯的时候,阿莱塔心不在焉,好几次差点烧到了她的手指,她也偶尔看向正中间的花车。
如果没有全城恐怖的死亡气氛,这应该是最美的鲜花之车。
它的面积很大,里面布满了大量的鲜花,就算是从花车的最高处往下跳,也不会摔伤,因为花车的底部铺着柔软的纺织品,这是这个城市最发达的产业,在柔软的多层织品之上,还有无数层美丽的鲜花,就算是放在里面的玫瑰,也是特意除掉了尖刺,绝不会伤到人。
每年从鲜花之中走出的少女,都会是万众瞩目的焦点,不仅是城里的居民,就连从其他城市赶来观摩如此盛礼的人,都会被她吸引目光。
很快,时间到了。
所有的灯已经点亮,虽然很多人不敢出门,但是广场附近的民居窗户里,依然有一双双眼睛盯着广场。
他们祈祷着,鲜花、生命和祝福,可以驱赶这个城市的死亡,不幸和诅咒。
然而,花车顶部的踏板已经延伸开来,车顶已经打开,但多妮莎却一直没有出现。
冰冷的夜风吹动那些看似鲜活漂亮的花瓣,有些花被吹落在地上,有些花瓣随着风落在远处的雕像上。
阿莱塔知道,鲜花一旦被摘下,即便能保持短暂的美丽,也很快会凋败死亡。
诺波尔托脸色一变“怎么回事这个时候”
他一边愤怒地骂着什么,一边快步走向花车,紧跟着,阿莱塔听见了他的叫声,然后是更多的人聚了过去,阿莱塔大脑一片空白,也不顾仪式,冲了过去
很多人聚集在花车的前面,因为花车停靠是后高前低,人是从前面进的,踩着踏板走向花车后方,阿莱塔好不容易挤进人群里。
“诅咒”
“恶魔”
“不,不怎么会”
“让开,快让开”
各种杂乱的声音交织在一起。
阿莱塔看不见车里的情况,但很快,前面的人把多妮莎抬了出来
她看见了。
看见这个和自己一起从小长大,答应了就算结婚,也要一起的好友此刻的模样。
长长的睫毛是最显眼的,因为那双眼睛紧闭着。
苍白的嘴唇不再抖动,就连胸膛也不再起伏。
原本只是苍白的脸色变成了灰白色,甚至透露着一些僵硬和青色,哪怕没有亲自去检查,阿莱塔也意识到了一件事
“她死了”
有人尖叫。
“多妮莎死了”
“下一个就是我们,下一个就是我们”
“神抛弃了我们魔鬼要霸占整个城市,接下来,就是整个世界”
恐慌,混乱,眨眼间就发生在这个原本安静的广场上。
花车里只有她一个人,上车前,很多人检查过。
多妮莎没有任何病,和这个城里之前死去的无数人一样,没有伤口,没有凶手,但是也没有任何抵抗死神的能力,上一刻还在和大家说话,下一刻就死去。
而广场四周的灯忽然在一阵混乱的狂风中摇晃起来,晃动的光源让所有惊恐的人投在地上的影子相互扭曲在一起,仿佛无数黑蛇在扭动着邪恶的身体,于人群里寻找自己的猎物。
这阵狂风到了花车上,将无数花朵吹出花车,乍一看,似乎是从天上下了一场鲜花雨。
“我的上帝,那是谁”
“是多妮莎”
“不对,多妮莎死了那不是她”
一个少女,踩着满天的花瓣,沿着踏板,从万千鲜花中走出。
她站在高处,和那些雕像一个高度,要看他们,也是低头。
因为低头,又站得高,所以低处的灯照不清她的面容,只能看出她在夜色下的少女身形。
她只是瞥了一眼脚下的众生。
阿莱塔仰着头看她,一瞬间,脑海里竟然闪过两个字。
花神
花神不是哪个特定的神,也没有固定的形象和名字,但它保佑着这座城每年四季都开满鲜花,充满了生机和美丽。
此刻,她却莫名其妙觉得
那个凭空出现,又无人见过的缥缈影子,那个带着怜悯和温柔低头看着他们的少女,就是花神。
有一朵玫瑰飘过她的肩膀,她轻轻伸手,原本在狂风里肆意飘飞,速度极快的花儿,竟被她轻松拈住。
阿莱塔从六岁有记忆以来,每一年都来看这个仪式,每一年都看见新的少女代表着这里的年轻姑娘走上花车的至高点,她们美丽,漂亮,各有特色。
但每个人,都是踩着踏板走上去的。
只有眼前这个人,
她是踩着鲜花走上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