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子骨太硬朗,这般重伤力竭,我也没能晕过去,还得挨疼。
躺在凌驰的怀中不住地咳血,像是要把体内的淤血全部呕出来,满口血腥味,牙都染成了红色。
内力半桶水的凌驰也做不到给我运功调气,从六神无主的慌乱到镇定,他咬牙忍着肋骨断裂的剧痛,一把将我抱起。
他先是慢慢走了几步,随后就越走越快,隐隐有想跑起来的架势。
过于勉强了啊。
颠得我气息不稳,我攒着力气说,“别动了,援兵会到的,等着。”
“我等不了”
我惊得眼睛都睁大了,随后又脑袋无力地依在他怀中。
能听到少年胸膛剧烈的心跳声,他喘着气,因为负伤忍耐而疼得青筋爆现。
居然还有力气吼我,挺好的,说明精气神还是足的。
手背上忽的一凉,接着又是几滴水渍,我努力抬起脸。看到凌驰脸上汗如雨下,一颗颗的汗珠在下巴汇聚,落在我手上。
汗液混着血,风中都抹上了铁锈的腥气。
明晃晃的太阳悬在头顶,晒红了少年惨白的面色,凭着一口气,他抱着我飞奔了几十丈远。
但也该到极限了。
膝头一软,凌驰猛然跪地,双臂却稳稳地拖住了我的身体,将我搂在怀里,没摔到我。
目光逐渐迷离涣散,日光倒映在眼中越来越亮,模糊了凌驰的面容,这么热的天,我却觉得发冷。
自觉差不多要昏迷了,也好,不用挨痛了
耳边传来似远似近地呼喊声,本来都要成功昏厥过去,愣是被凌驰给狂掐人中弄清醒。
痛感锐利,好似人中都要被掐烂,我嘶得一声一口气喘回来,瞪着凌驰,气得血沫子喷他脸上。
凌驰没有生气,他只是惊喜地捧着我的面颊,还在试图吵我耳朵。
求你了,我就想无痛昏厥,想收尸也不急着这一会儿
“小师弟”颤颤巍巍地揪住他的衣襟,我呼唤着。
“我在,你想说什么”
他立即俯身靠近,将侧脸贴在我唇边,我张开血盆大口,愤愤地一嘴咬上他的耳朵。
开始咬得还挺用力,但我气力不多了,没过一会儿就变成了上下牙齿叼着他的耳垂,连个像样的牙印都留不下来。
凌驰颤抖着搂紧我,却没有挣脱,直到远处传来高开天他们的声音。
太好了,彻底地安全了。
赶来支援的武林中人有擅医术的,就地给我把脉,查看伤势,随即让人抱我上马,立刻送去城中的医馆。
或许凌驰现在才得到解脱,看到我被一女掌门抱在马上,他冷硬的俏脸有了一丝松缓,随即昏厥倒地。
结果是我没昏,凌驰晕厥了。
全程清醒地看着大夫给我医治,还有两位掌门接连给我运功调息,一直忙活到了黄昏,我被送到了客栈歇息,外面还有门派弟子把守。
高开天瞎了一只右眼,居然是在场伤势较轻的,没什么内伤留下,就连他的小女儿梦梦都还昏迷中,由他的夫人守着,而龙武帮内的事情则是交给了大女儿高照雪打理。
躺在床上,我看着来道谢的高开天,摆手道,“高帮主客气了,也没帮上什么,还是让贵帮受损不少。”
“总比被灭满门要好,真的是多亏怀女侠了以后怀女侠有什么事尽管说,我高某定当赴汤蹈火”
“严重了,高帮主,我师弟怎么样了”
“这”
一看他有些为难的样子,我面色一僵,挣扎着要坐起来,高开天连忙扶着我肩头。
“别激动,你师弟情况有些特殊,断掉的肋骨归位静养就好,问题是他受了雷鸣掌,体内的内力又被罕见的点穴手法封住了,这恢复起来就会慢很多。”
“有多慢”
“少不得要半年,他体内真气淤塞,气脉不通,虽说可以大家集结内力强行帮他冲破穴道试一试,好恢复内力。可这要是失败,不死也废,我们不敢随意渡气给他。”
一惊一乍的把我都搞得不上不下,凌驰学了伏神心法就是用来冲破封住内力的穴道,他如今恢复一半的内力也不够。
确实可以借助众人之力把穴道冲开,但若出了差错,这代价可担不起。
求快,必定伴随着凶险。
我又躺回床上,“高帮主,麻烦您给我写封信传给我三师兄连江夜吧。”
“没问题,我这就去准备笔墨。”
我念他写,短短的几句话交代情况就好,高开天写完给我看后,就去找人送信。
看得出赶来支援的大家都还有想问的,比如魔教是怎么回事,发疯的郭斐又是怎么搞的,但这些都得要我休养好后,才好一起商讨。
高开天宽慰道“怀女侠放心,你好好休息,这几天我会安排好武林同盟的。等你身子好些了,再召开会议。”
“好的,有劳高帮主,我师弟是在我隔壁房间吗”
“是的,我徒儿说你很照顾你师弟,房间隔得远了不行。”
因为被打上了莲花印记,我现在是真的恨不得把凌驰拴在裤腰带上,思索一阵,我认真道。
“高帮主,你把我师弟抬到我房间休养吧。”
“”
高开天愕然张嘴,一时间不知道我是不是在开玩笑。
“我师弟被魔教盯上了,他脖子上的莲花印记是二门护教的人留下的,我怕我没守着,他就被带走了。”
“你现在也行动不便,魔教来了,如何挡得住。”
我激动地嚷嚷“大不了把我一起打包带走,我小师弟没了,我哪能独活”师父肯定都要削死我
“这”
高开天迟疑了,大概在考虑我的提议,最终他将我与凌驰都转移到了他另一处房产里。
新院子就在城中东边街巷,他的妻女还有帮派残存弟子也在这里一并休养。而我与凌驰被安排在北厢房,这房间很大,还隔出一间内室,不至于让我和凌驰挤在一处。
养伤两日,我身子轻便不少,凌驰却还是昏迷,我时刻守在他床前,忧心忡忡。
就连梦梦中了雷鸣掌都醒了,这小子还不醒,当然也不能怪他,毕竟身体情况特殊。
高夫人顾好了小女儿,得空过来看我,还送来糕点,瞧见我又守在凌驰床前,她皎洁的面庞上浮现一抹怜爱的浅笑。
“小莲,你当真是宝贝你这师弟。”
“哎,这都两天了还不醒,我愁啊,夫人。”
“大夫说不会危及性命的,你也伤势不轻,多当心自己才是。”
“此言差矣,他折了,我也没脸活。”
半是撒气半是担忧地捏了捏凌驰的脸,我走到桌边与高夫人闲聊,这几日魔教并没有什么动静,看来他们就是想抓雷鸣公,所以才引蛇出洞。
大家被魔教利用也不是一两回,但这次伤亡过多,高开天已经气呼呼地给季盟主飞鸽传书,希望能严惩魔教。
高夫人也算半个江湖中人,不过比起这些厮杀,她对于武林中的爱恨纠葛更有兴趣。
可能来增援的门派里有清楚我事情的人,高夫人看我的眼神透着好奇,最终管不住嘴地问了。
“小莲,听说你曾与天海双绝里的赫连大侠有婚约”
我挠着鼻尖,不在意道“陈年旧事了。”
“我竟是不知道还有这回事,只晓得天海双绝是夫妻,生了一个儿子。怎么也想不到,赫连大侠曾与你有情缘。”
高夫人满脸的三角恋耶,想听的表情,我也闲得无聊,说说这些也没什么。
可能我追忆过去的表情给了高夫人我在悲哀难过的错觉,她以为我爱而不得,便关爱地握着我的手腕。
“不想说就不说,这都过去了,人都得朝前看,何况你家小师弟这么英俊。”
“啊”被打断回忆,我满脸茫然地望着她。
“小莲你这么好的姑娘,旧爱这种就不用在意了,旧的不去新的不来,凌少侠多好,你俩又是同门。”
“夫人,你是不是误会什么了。”
“你难道不是喜欢你师弟吗,你看你这般紧张他的样子。”
“哈哈哈哈哈咳咳,才没有我可是师姐耶,而且小师弟是我师父关门弟子,我死了,他都不能死。”因为这误解,我没忍住笑出声,牵动了伤势,我又笑又咳的。
没想到自己看好的一对竟然完全不是那么回事,高夫人热情的表情凉了下去,眼里蒙上了失落,“是我想错了”
“对啊,错得离谱,我小师弟其实讨厌我,恨不得宰了我呢”虽然有夸大的嫌疑,但从日常相处来看,确实不算和谐吧
“”
“我和他的不对付,三天三夜都讲不完,要不是我师父偏心,破格把他收为关门弟子,我又为何这样拼命保他”
半晌不语,高夫人指着我身后,面色讪讪道“小莲,你师弟醒了。”
“哎”
回头一望,凌驰挣扎着撑起身子,裹着绷带的上半身没有穿衣,目光像两把小刀似的扎在我身上。
无视了他的冷冽眼色,我喜出望外地走过去,“小师弟你什么时候醒的”
凌驰“笑那么大声,死了都能被你笑醒。”
我“”
“小莲,你和你师弟聊,我就先告辞了。”
高夫人一刻也不待地出去了,顺便还把门给阖上。
坐在床畔,我又是摸凌驰的额头,又是给他把脉,气色看着还是不太好,之前那样殷红的嘴唇都缺了色泽。
“要不要再休息一下还是饿了”
凌驰没好气地挥开我的手,“我被抓,或者死了,你不好与师父交代,是吧。”
“嗯。”
“你出去。”
“不行啊,这也是我房间,这内室比较大,你在内侧,我的床就在屏风另一端呢。我怕你被魔教抓走,所以要和你一间房。”
听我这么讲,凌驰拢起了眉峰,气道“真是多谢你关心”
这口气不对啊,我仔细瞧他容貌,对上我的目光,凌驰本是要避开,黑黝黝的眼睛却在我脸上定住。
对视片刻,他竟是伸手轻轻抚在了我的右脸上。
“小师弟”我担心他是不是脑子伤到了,忧愁地唤了一声。
“你脸上的伤结痂了。”
“哦你说这个划伤啊,大夫的药很好用,再过小半月,保管师姐的脸像剥壳鸡蛋一样光滑呢”
看我如此心宽,凌驰呼出一口气,察觉到自己的放松,他又脸色冷凝,带着一抹不甘心与计较,“你只是师命难违才这般不顾安危地救我,我不会感激你的”
虽说他这反应是在我意料之中的,但果然有点养不熟啊,可他看着又好像在生气。
为什么呢纵然他讨厌我,我也是为了师父才如此救他,可这么拼命的我,不值得被赞扬一下,不值得被他笑脸相迎
起码要甜甜地喊一声师姐吧
“小师弟。”
凌驰的眼睫动了动,没有将视线转过来,我便向着他靠近了一些,“你生气了”
像是戳到了他的死穴,他面色僵住,更是难堪。
“为什么”
搭在薄被上的纤长手指逐渐收拢,将被子揪成一团,凌驰的眼神开始飘忽,却绝不看我。
我开始了猜测,“你该不会想被魔教带走吧”
“没有”
“师姐又哪里得罪了你,好生难猜,你比梦梦还孩子气。”
“你”
不知为什么,看他这恼怒的样子,我想到了连江夜说的话,他说凌驰很看重同门情谊。
想了想,我不确定地追问,“你该不会是闹别扭了”
“”
“觉得师姐只是为了师父,才会这样救你”
“难道不是。”
“倒也是的。”
“哼”
得到他的回应,我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果然是因为这个生气了啊,可是为什么。”
凌驰又暴躁了,“哪里那么多为什么,我不爽需要理由吗”
“你总得说为什么不爽。”
“因为你脑子里只有师父,像条狗一样”
忽然提起了声调,凌驰盛怒地呵斥,吼完他就伤势发作地缩了缩身子,顷刻间,脸上也露出了后悔、自责的情绪。
骂人的是他,眼里水光盈盈像是要落泪的还是他,这搞得被骂的我也很茫然。
我试着喊了几声“汪汪汪”
凌驰“”
他被我气笑了。
我不太在意这些话的,只道“抛去师父这层关系不看,我也是担心你的。但若要这般上心,也不太可能,师姐也不骗你。”
“该骗的时候你又不骗了。”
“呃”
“我越来越讨厌你了。”
有些诡异,应该用憎恶的表情语气说出的话,却是无力的,颓废的,甚至带着一丝丧气的可怜。
我恻隐之心大发,竟是觉得有点良心不安。
是受伤的缘故吗凌驰看着有些憔悴,仿佛一下子失去了精力。
半哄半示弱地拉过少年的双手拢在掌心,看他没有挣扎,可能是没力气挣脱,我试探着说,“别啊”
学着百花楼的姑娘们那架势,又想着许慕以往那安慰人的劲儿,我柔软了声音。
“我们还是能够好好相处的,也算是共患难了吧”
“”
“但你为什么只对师姐这样喜怒无常,爱答不理”
“不是你先招惹我”
“我顶多就是妒忌你被师父偏爱,没别的了”
“采风馆那一夜你当真就这么忘了”
“不然呢说好一起不提,就当没发生过。哎,说到底也是我强迫你,是师姐不对。”
一点点看到他的眸光黯淡下去,凌驰低下头,将手从我掌心里掰扯出来,不让我碰。
“难怪你亲事没了。”
“什么又戳师姐痛处和亲事有什么关系”
反驳了这话后,一个念头晃过脑海,我焦急问道“该不会你们北漠男子成亲前不能沾染女色还是你家风森严,要学至臻武学,不能破了童子身”
“没有。”
“那就好,吓死师姐了。”
“那要是有呢,你要怎么补偿”
“这,你是受害人,你说,师姐答应你。”
凌驰的脸上忽然有了诡异的微笑,配合着还虚弱的白皙面容,像是话本里的妖邪般蛊人。
“这辈子都不准忘记你在采风馆强迫我的那晚。”
“”
我懵了,心里直打鼓,这叫什么话啊
这好像师妹们给我看的话本情节啊,但通常这种狗血浇头的话都像是要被抛弃的人说的
“小师弟,你没事吧断了肋骨会影响脑子吗”我对他的神智表示了担心。
凌驰冷冷逼问“能不能做到。”
若有所思的我,“这也不是做不做得到的问题,其实这种事,本身也挺难忘,除非多来几次,把第一次的印象冲淡。”
“你还想和谁多来几次”凌驰恨恨问道。
“那倒还没决定,以后再说嘛。说不定师姐错过一次亲事,就是错过了一辈子啊,我不会当尼姑吧。”
凌驰“呵,这不是还有李师兄等着你呢。”
“李寒雨肯定会在我前面找到相好的,你听他放屁,还什么和我凑合,他总嫌弃我不会做饭。”
“”
“对了,有件事还未与你道谢,但下不为例。谢谢小师弟替我挡了雷鸣掌,以后不要以身犯险啦。”
“只是口头道谢,作揖就行”虽说话说得不客气,凌驰的表情却是轻松的,眼睛又有了几分高姿态。
“那你又想怎么样,刚刚都提了一个条件,还来”
“你也可以不理我。”
我觍着脸嬉笑,“这怎么行,你是我小师弟,师姐还是疼你的。”
仿佛就等着我钻套子,凌驰扬起下巴,“你过来点。”
“悄悄话你可别等我耳朵过去,故意大声吼,耳膜震破可大可小”
“不会,你过来。”
这种时候露出无害的样子也太狡猾,将身体朝他倾斜,少年也微微凑近。
气息丝丝绕绕地缠上,像是一只无形的手,摸得我耳朵发软。
脑子里闪过凌驰重伤抱着我奔跑的情形,他当时是真的关心我吧,不然为什么表情那样焦急。
对,他还是很在乎我这个师姐的三师兄,我感受到你说的同门情谊了
心里刚这么想,蓦地,剧痛从耳垂传来,我直接呼出声。
“痛痛痛”
真是小花豹啊一不留神就咬我耳朵了
本想推他,怕把他愈合的肋骨又弄断,我双手扣紧床沿,疼得龇牙咧嘴的。
感受到尖利的牙在耳肉上留下牙印,直到凌驰松口,我才苦着脸去揉耳朵。
我瞪他,“你是狗吗”
“上次不是你先咬我耳朵的”
“哪次啊这么计较”
“贵人多忘事,就几天前,我掐你人中那回。”
“你不说还好,我受伤了,我想昏过去你干嘛掐醒我很痛啊”
“我怕你闭了眼就下地狱了毕竟你这么招人厌”
“那不是正好,你可以给师姐收尸了,而且是你以前说生气了可以咬你的。”
“我也说了过时不候吧。”
温情的时光总是短暂的,和凌驰就心平气和不了多久,怎么着这次我也劳苦功高,必须在他身上讨点好处。
灵机一动,我皱眉捂着胸口,咳嗽起来,“咳咳,伤势又发作了。”
凌驰“装,刚刚不是吵得很起劲。”
没有接腔,我咳得越来越急促,身体也开始颤动,凌驰变了表情,手有些无措地搭在我背上,“怀莲内伤还是很严重吗”
我慌忙地点头,没有应答,随即两眼一抹黑,装晕了,就这么歪歪地一倒,压在了凌驰的被子上。
“怀莲”
他的声音立刻就变得绷紧,不顾自己的伤势,凌驰挣扎下床,我睁开一只眼,飞快抓住他手腕。
“你急了”
“”
这一刻我从少年的眼中看到如释重负,随后便是聚起的怒火。
不等他把火气发出来,我用手指压住他的嘴唇,嘿嘿笑,“其实你还是很关心师姐的,我感受到啦。”
“小师弟嘴硬心软,了解以后就觉得很可爱嘛。”
“”
“虽然我因为师父对你照顾有加,但其实,没有师父的叮嘱,你被魔教抓走,我也会去追的。师姐也很重视同门情谊哦”
他翻个白眼,不搭腔。
“这次算是互帮互助了,过命交情呢,你真的不愿意真心实意地叫我一声师姐吗”
凌驰望着我,神色犹豫。
“哎,不知道有生之年能不能听到你好好叫我师姐。”
“不会吧,真的进了棺材都听不到了吗。”
“这可能会是师姐一生的遗憾”
假装要哭哭啼啼地用袖子抹眼角,我偷偷观察凌驰的反应,他一脸麻木,好似已经看穿我的做作表演。
“呜,今晚都睡不着了,我小师弟总是不好好叫我,难以入眠啊”
“行了,我叫。”
迅速变脸,我一脸期待地将被咬的那只耳朵凑过去。
“师姐,谢谢你救我。”
没有嘲讽、没有揶揄,是清清爽爽的一句道谢,就像春日的清风,拂去了人心头的闷与乏。
“再叫一声”
“师姐。”
“好听,小师弟叫得真好听”我由衷地笑了起来,“师姐受伤再重也值得了。”
凌驰愕然,定定地望着我,面容泛起一丝红潮。
或许是从这一刻起,我切实地与凌驰建立起了师门情谊,他开始叫我师姐,不会肆无忌惮地唤我名字了。
养伤这些天,在高开天的组织下,我们也召开了商榷的会议,并将这些收集来的情报传递给武林盟。
看来目前比起防范是否活着的剑魔,更应该盯住的是魔教才对。
我每次看到凌驰颈侧的莲花标记,就会心头一抽,这时时刻刻地提醒着我,不能大意。
这天饭后在凉亭消食,我拍着胸脯对凌驰说,“放心,小师弟,师姐一定会保护你区区日月神君,等我痊愈,把他当下酒菜”
凌驰“倒也不必这么夸海口。”
我“要的要的。”
对他扬唇一笑,忽听羽翼扇动的扑哧声,起身展望,看到了送信的鹰,是连江夜发来的。
赶忙抬肘运气,吹起哨声,鹰儿盘旋长啸,轻轻停在我的臂膀上。
取下卷筒中的纸条,看一眼,我顿住了。
凌驰走近我身旁,抓起我的手腕看信,少顷,他冷笑一声。
“恭喜啊师姐,你的心上人要来了。”
作者有话说
凌驰没听到赫连海成亲有儿子的消息,就只听到师姐后面的话
感谢在2022061011:29:272022061111:42:35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正太控10瓶;一昂昂昂昂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