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要去赴约么,怎么还在客栈。”
房间敞开的门外,第三次路过的凌驰在门槛边凉凉地问了一句。
换了一身白衣的少年懒散地站着,看上去表情漫不经心中带着一抹在意。
“小师弟,我发现你穿白衣服也好看。”
“”
看他欲言又止,我提壶倒茶,抬手一请,“进来坐,虽说师姐答应了邀约,但这会儿才想到走的匆忙,没有问时辰和地点。”
“那就不去了吧。”凌驰试探性地问,面上还要装得云淡风轻。
“不过游湖肯定是在湖边,这里湖景夜色不错,应炼若有心邀约,一定不难找。”
“非去不可”
他的声音低了下来,没有像之前那样反对挖苦,观察着凌驰细微的神色变化,我双手抱在胸前,坏笑起来。
“小师弟,大大方方地说担心师姐,不想师姐去,很难吗”
“”
被我说得手腕一抖,凌驰差点打翻面前的茶水,无处安放的拳头骤然握紧。想来也是自己过于心思沉浮,他又抿了唇,硬邦邦地说。
“难道我说不准你去,你就不去我又有什么资格拦着你。”
“你有点奇怪哦,在别扭什么”
许是方才有些自乱阵脚,现在凌驰镇定了许多,淡然反驳“我以往都这样,古怪不是一两天了。”
这倒也没错,也不再追究凌驰的性子,我只道,“虽然说了不带你去,但可没说你自己不能跟啊。”
“”
某人脸上露出一丝呆愣,真可爱。
我一手托腮,笑意盎然地讲道,“知道你担心师姐,若真的怕我吃亏上当,你就自己也去游湖怎么样”
凌驰没吭声了,似乎在心底里自己计较着。
一直到在客栈吃过晚饭,我都还没出发去湖边赴约,凌驰又来我房间晃悠。
我坐在椅子上望着少年踱来踱去一刻也不停的样子,眼珠子也跟着他的身影转。
“你在焦虑什么哦,小师弟,要不要和师姐说说”
小碎步一停,凌驰冷冷瞥我一眼,这眼神饱含千言万语,看得我云里雾里。
“生气了”我在意地问了声。
“没有。”
他撒谎,肯定是有生气的,但依他的性子,继续问下去只会惹来一个恼羞成怒的后果。
那我还是放宽心,他不说,我不逼。
门外走廊传来轻重不一的脚步声,这一听就是拄了拐的,拐杖落地声咚咚咚。
我与凌驰一同望向门外,原先在赌坊的跛子男趾高气昂地出现。他的身后还跟着两名秀美温柔的侍女,她俩的手上拿着折叠整齐的衣裙与妆奁。
跛子男说“公子让你打扮一下,一会儿带你去玉湖。”
说完,左右两名侍女就走入了房间,看样子是要给我改头换面了
凌驰挑起托盘上的衣物,那是一套秀雅轻灵的月白色衣裳,衣襟、袖口处用雪青色的线绣出了片片青莲,看着就是清雅冷淡又遗世独立那一款的。
好像与我这个吊儿郎当的气质格格不入。
我平日里就算不穿劲装,也是主打色彩亮丽一些的衣裙,妆容自然也向着那方面靠拢。
“你们确定这衣服适合我”怀疑地看着凌驰手上的衣服,我不是很信任对面的眼光。
其中一侍女温和开口,“怀女侠,公子的眼光不会错的,他说您合适,那就一定会有惊喜。”
是惊喜还是惊吓,试一试就知道了。
凌驰虽然不喜我去赴约,可还是没说什么,自己与跛子男退出了房间,留下这两位侍女为我梳理。
从头到脚给我收拾了一番,这般清逸出尘的装束连珠翠首饰也做了配套,材质不是玉便是水晶、琉璃,看上去剔透无瑕。
将我的头发重新梳拢挽髻后,两人又从妆奁中拿出做工精良的珠钗簪子,我不由地打了个哈欠。
我一个被伺候的都坐不住了,她们倒是沉稳细致,满打满算是过了半个时辰的吧。
侍女将镜子举到我面前,有些雀跃地兴奋说道。
“怀女侠,果真是判若两人了。你莫要做鬼脸,表情不宜夸张。看人时目光要慢要轻,像是不放在心头的那种冷傲,嘴唇轻轻抿着。”
“还有,戴了这么多首饰,也是不方便施展武功的。不过放心,既然是与公子同游,就绝不会出事。”
耳旁响起侍女轻巧的嘱咐声,我试着做出她说的那种高高在上的疏离感。
镜子中的女子真就像换了个芯子似的,李寒雨要是看到了,一定会直呼我被夺舍了,绝对叫不出狗子那个称号。
原来比起以往的明丽飒爽,我居然看上去更适合高高在上的冷艳。
维持了一下美丽冻人的表情,我马上绷不住了,“你们手法也太高明了吧我确实有种脱胎换骨的感觉。”
“化妆并非易容,是怀女侠的面相适合罢了。”
“我看上去是那种冷淡沉默的类型”
“您眉眼疏朗,鼻直唇薄,面容清臞,不说话时看着冷冰冰的。不过您一开口一动作就不像了,有些人的模样与性子是挺不搭的。”侍女忍不住轻笑。
“”
所以想要冷美人的感觉就要寡言少语,当个让人猜的高手。
我决定拿凌驰试一试。
抖一抖袖子,我面带三分不屑七分冷酷地打开了门。
小师弟仿佛一直在门外徘徊,一听到动静就不耐烦地转回了身,然后,表情凝固,目光傻愣愣地这么望着我。
少年眉宇间的不耐烦都还没褪去,眼里先有了闪烁的微茫,即将出口的抱怨全部化为泡影。
终于缓过神来,他不悦地拢起眉梢,嘀咕道“不过是换了妆容,你装什么冷漠。”
“哈哈哈,这不是要塑造一下冷美人的感觉嘛,而且衣服也熏过香,你快闻闻”
一张嘴爽快地笑出声,我这冰块感就被丢到九霄云外。兴冲冲地提起袖子凑到凌驰面前,想让他嗅一下。
少年有意后退,走道并不宽阔,退了几下就后腰抵在了栏杆边缘。
“来来,你快闻一下,师姐平时很少用香囊,也不怎么穿熏了香的衣服,毕竟觉得走江湖不方便,容易被人记上。好看吗、好闻吗”
一边说着,我还一边往前面走近。
退无可退的凌驰终于回避不了了,像是自暴自弃那般,在慌乱中冷静下来。
少年双手一伸,扣在了我腰肢两侧,稳住我的身形。
我一愣,微微睁起眼眸。
凌驰倾身在我颈项间轻轻一嗅,记忆忽然翻搅,脑中闪过在他房间接吻的那个雨夜。
呼吸一顿,我整个僵硬住,一个字也说不出来了。
凌驰没有冒进,嗅过后,他就松开了双手,目光停落在了别处。
“这香没什么特别的,就和这妆容一样,不过如此。”他面色凛然地评价。
一旁的侍女感觉自己的手艺遭到了质疑,面带笑意地说道。
“既然不特别,为何少侠不愿用正眼看你师姐,又为何面色绯红。”
凌驰啧了一声,干脆背过身,面向楼下一楼大堂的景色。
“总之师姐很满意,不过天天这么打扮可受不了,行了,出发小师弟,别看风景了,走了”
戳了他背脊一指头,我提起裙角,愉快地往楼下走去。身后的侍女苦口婆心地让我不要动作太大,装得有格调些。
凌驰看我真走了,惊得回头跑来抓我,满脸诧异道“师姐这么高兴做什么,你的藏柳都不拿吗真以为是去谈情说爱的”
挣脱开少年的爪子,我嘿嘿笑,“你反正要跟着,帮我拿”
入夜,玉湖。
我以为应炼会包下一艘画舫,没想到他是亲自划着小木舟载着我游湖。
说不出对方是小气还是别出心裁算了,人好看也成。
凌驰在岸边像个冰块,眼里能结冰。
应炼在船中向我伸手,衣裙比较碍手碍脚,我借着他的搀扶上了船。
应炼瞥了眼岸上的冰坨子,面带三分笑,“不是有言在先,不带师弟么。”
我一本正经地撒起谎,也不在乎会不会被拆穿,“我没有带,是他跟着来的,恰好他也要游湖看看夜景。”
应炼虚伪地对着凌驰客气一番,“船只窄小,也不能邀师弟同游,就请自便吧。”
凌驰握紧了藏柳,冷冷道“叫谁师弟。”
应炼灿烂一笑“谁是莲儿的师弟,就是叫谁咯。”
我有些没反应过来“莲儿”
凌驰大怒“你”
“莲儿莲儿我们快点去泛舟游湖吧,船里还有很多花灯,我俩一起放了”
凌驰脸色越难堪,应炼的笑容就越灿烂。
真是随心所欲的家伙,一下叫我好姐姐一下叫我小狼女现在又叫起莲儿,虽然轻浮,但不叫人厌恶。
才不会再碰冷钉子,刺了一下小师弟后,应炼就笑嘻嘻地转向我,“今晚很漂亮,是我料想中如冰似玉的美人。”
凌驰气得要来渡口,可他下了几步台阶又停住了,只底气不足地抬杠道“说谎真是信手拈来,她哪里称得上如冰似玉,冷硬如石才对。”
我“”我觉得你俩都不对。
应炼的足尖一挑船桨,拿稳后,手脚利落地撑开船头,这才冲着凌驰肆意一笑,直言不讳地说道。
“师弟,有时候嘴硬可不是好习惯,是吧,莲儿。”
我由衷地点头“是啊,小师弟。”
凌驰瞪圆了眼睛“你们”
小船晃晃悠悠地离了岸,荡起一圈圈的涟漪,倒映在湖水里的万千灯色被搅乱,像是一副色彩艳丽的泼墨画。
应炼在白天时还是一袭红衣,夜里他就换了一身靛蓝锦袍,倒是衬得长身玉立。
日月神君给我当船夫什么的,也太接地气了,说出去可以吹嘘。可明明就是这么谪仙下凡尘的事情,他做出来也有一种游离地轻慢地虚假感。
这是比较割裂的。
如果是与凌驰划船游湖,我俩估计会从岸边吵到湖中心,可我从不会觉得他不真实。
“做什么一直看我呢。”应炼察觉到了我目光,问得轻飘飘的。
“自然是将你也算进风景里了,好看才看嘛。我很好奇,你究竟多大”
“上月刚过十八。”
“这么年轻啊,可能比我师弟还小数月。”
“我也可以变成八十八,只要你喜欢。”
“算了吧你,那你是几岁承袭这名号的”
“十四咯。”
“厉害。”
“我的容貌比本事更厉害哦”
“是是是,你好看,好看死了。”
比起凌驰不在乎自己容貌的情形来看,这个是美而自知的,并且很会利用优势。
“那要是和你师弟比,哪个更漂亮呢”
“各有千秋,你是不是也觉得逗我师弟挺好玩的。”
像是划得厌烦了,撒开船桨,任由小船自己顺着风飘,撩袍坐下的应炼瞧着我,意味深长地回答道。
“那得看是在什么情况下,比如在你的面前,我就觉得逗他是一件特别好玩的事。”
“我面前”
“是啊,你还记得带你来的跛子吗”
“哦,那个总是死人脸的傲慢跛子啊。”
不着痕迹地换了话题,应炼说起了跛子男的事。
“梁钧年轻时也是仪表堂堂潇洒倜傥,被上一任的日月神君收入门下,不过后来遭到所谓正派的诬陷围攻,才变成如今这样。”
“诬陷他什么”
“勾搭掌门夫人,祸乱门派,挑拨夫妻关系,淫邪放荡。”
“真相是”
“他救过那夫人,自己的妻子被一个魔门中人救下,掌门只觉得面上无光。于是设计陷害,骗得几个假仁假义的门派一起找上了他。”
“这确实不厚道,但你们是这种会让人欺负的”
“哈哈那几个找事的都被上一任神君废了双腿与武功。”
这个结局就很魔教。
我不得不感慨,“原来跛子还有这种过往,难怪对我没好脸色。确实,正派里面是有一些败类,我曾经也教训过。”
应炼“所以说,你都不袒护你们正道的人,这作风适合神域教。”
“你别怂恿我了,师父会打断我的腿的。”
“那不说这些,聊聊别的。”
“比如”
应炼随手从船中拿了一盏莲花灯放入湖中,拨弄着水面将其送远。
我也跟着放了几盏花灯,这才听到他轻扬的声音。
“在错失了赫连海这样的未婚夫后,你如今是何种心情还是说,与小师弟打情骂俏倒也过得快活”
“我记得我和赫连大哥的婚事并不算多出名。你如何得知”
“想了解你,自然就会派人去查,翻个底朝天都好。”
“这么执着”我都有些小感动了。
应炼随口答道“反正累的又不是我,老大发话,下面的敢不从吗”
很是顽劣的性子,难怪邪里邪气的。
收回自己的感动,我一板一眼地说起自己的事。
“怀莲,女,二十六,孤儿,六岁被捡去苍山派,生父不详,生母早死,十八定过亲,二十取消婚约,没了。”
“就这么简单”
“你不信,就继续去查呗。”
“你没想过找你爹吗”
“在我心里,我爹就是如今的掌门,没别人。”
“你确定么,如果我找到你亲爹,你和我成亲怎么样”
“”
我惊愣住,不知道是因为应炼的找亲爹还是成亲。
年纪轻轻就能承袭日月神君的名号,我当然不会小瞧这小子,若说交朋友,我倒也接受,可这成亲就不一般了。帮我找爹,怎么听着那么不靠谱。
“什么意思。”我冷了面色。
“你别防备我呀,你觉得我在耍你”
“是啊,你们教闲得慌,什么事做不出。朋友可以交,婚约可不能随便许,那是一生的承诺。”
应炼看我这略显严肃的表情,有些失望道“我还以为你会更不拘一格,随心所欲。能成亲也能和离,更能丧夫不喜欢了,有的是办法换一个。”
“”在你心里我是什么妖怪,不要拉低我的底线
看我不吭声了,肆意妄为的少年有所收敛,软下语调说。
“我就是觉得一上来就求亲会吓到你,所以想着从朋友开始。”
“既然是朋友开始,你现在又说破给我压力”
“因为啊不趁早可能会输。”
“你耍人的把戏玩多了,输什么输。”
“莲儿姐姐,你好迟钝哦。”
“”
一个凌驰骂我傻子,这个还说我迟钝又给我换称呼
“嘁,别和我扯这些。我倒是想问问,雷鸣公怎么样了”
“哦郭斐啊,被医魔老头天天泡在池子里,要做成傀儡人,现在还是封闭阶段。”
看他不像撒谎的样子,或者说根本没必要隐瞒,毕竟我也找不到医魔老巢在哪里。
“医魔做傀儡人干什么要和正派开战了”
“不可说毕竟你不是我教中人,也没嫁给我做门主夫人。”
我义正言辞地钻空子,“可我们是朋友。”
“哪种朋友呢”
应炼的眼色转过我面庞,对立而坐,他明明没有对我动手动脚,始终保持着得体的距离,可这虎视眈眈的视线,仿佛已经将我扒个干净。
想来是问不出什么了,我转移了话题,“你应该很会应付女人。”
“上一任日月神君教得好罢了。”
一句话就把锅甩给上一任神君了,厉害
把船里的花灯都放了,我干脆拍手说道“我看这湖边的景色和其他城里的相差不多,回岸上吧。”
应炼两手一摊,耍赖道“我把船划过来的,你想回去,你自己划。”
我站起身开始撸袖子。
应炼立即捂住脸“要打我”
看他这下意识的反应,我好笑道“划船啊,这广袖不方便,你是不是没少被女人掌掴”
应炼苦笑一声,“摘花偶尔也被蛰。”
我拿起船桨开始划船,揶揄着“小小年纪就负心薄幸,一口一个成亲,不怪你被揍。”
“我也不是对谁都说,你是第一个。”
“哦,是么,那我深感荣幸,感激涕零。”
“你不信我喜欢你”
“轻易说出口的感情,你信啊我也好喜欢你,咱俩成亲吧”学着他的口吻,拿捏住那漫不经心的邪笑,我毫无负担地脱口而出。
应炼“你好轻浮,你比我没诚意多了。”
我“拜托,别五十步笑百步了。”
过得几刻钟,终于将这船划到岸边,凌驰像座望夫石那样杵在湖边。配合着深秋的夜,我觉得湖面都要被他冻成冰。
我刚放下船桨,就被凌驰一把拽住胳膊带上岸。
忽然,还在船上的应炼笑出声。
“师弟,你师姐刚刚说喜欢我,要和我成亲。”
本来都要松手的凌驰,更紧地捏住了我的臂膀,但他没冲我发火,而是冷厉地望着船里的人。
“师姐惯会信口开河,神君不必挂在心上,谁若是将傻子的话当真,岂不更蠢。”
“哦是么,我愿意当个蠢人,就是不知道你师姐给不给机会。”
毫不在意地说完,应炼纵身一跃,落在我们身前几步远,唇边的笑意在灯色下晦暗不明。
“我劝你不要在她身上白费力气。”
“为什么你试过”
“”
感觉这两人你来我往地已经把中间的我给忘记了。要不是凌驰还捏着我胳膊,我就想找个地方坐下来,吃着花生,慢慢欣赏两个美少年掰扯,我觉得我能看一天。
三言两语又把凌驰说得接不上嘴,应炼在我这碰壁的憋屈全在凌驰身上找回来了。
也不纠缠,他总是进退有度,留下一句后会有期,应炼向着夜色中远去。
等人都看不见了,凌驰掰过我的双肩,正视我的双眼,“你对他说什么了”
“没什么啊,就问了下雷鸣公。”
“不是这个,成亲怎么回事”
“哦,师姐学他开玩笑的。”
“说给我听。”
你是哪里不对劲。
好吧,谁让我宠你,这么想着,回忆起刚才的对话,我又说了一遍,“我也好喜欢你,咱俩成亲吧”
说完,我自己都嗤笑出声,补充道“你听听,谁会信啊慢着,小师弟”
夜里看不清他脸色,但听完后的凌驰慌忙背过身,我戳他背,想绕过去看看他怎么了。
“别碰我你做什么对他说那种话。”
“开玩笑啊他先说的”
“他说你就说而且他一看就是居心叵测,心怀不轨。”
“那师姐不该说我向来没个正形。他说喜欢师姐,我肯定不信啊,所以就反过来惹他一下咯。”
“你谁都惹,就没你不惹的,一天天招猫逗狗”
依旧背对着我的少年大声斥责着,可因为不敢当着我的面训,这威力大打折扣,听着还有些委屈巴巴的。
我有些为难地拍拍他的背,“师姐觉得你前面的那棵树好可怜,你究竟怎么了嘛”
凌驰抖开我的手掌,“和你没关系,我自作自受。”
“那你心情不好,师姐抱抱你就像大师姐抱我那样。”
“抱你个头。”
“哦。”
他一骂完,我转步绕到他面前,双手抱在了脑袋上,“这样”
凌驰“”
又气又笑,最终就是表情很奇妙。
我问“有没有心里舒坦些”
不再胡乱对着我置气,他敛了一些气焰。
“放心,师姐不会上当受骗,我只是交个朋友,你不喜欢应炼,我也不要求你去与他接触。”
“可我也不想你和他接触。”
“为什么虽说他是邪了点,但就现在来讲,对师姐还蛮好的,我觉得他比很多自诩光明磊落的人有趣多了,坏就写在脸上的。”
“”
我是很诚心地发问,可凌驰支支吾吾说不出缘由,最终摇了摇头,硬生生憋回了满肚子牢骚。
“师姐,回客栈吧。”
“哦,好啊。”
仅仅这片刻工夫,凌驰好似沧桑了不少,消沉地抱着我的剑先走了,看起来很是不如意。
我虽然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或许睡一觉,明天他的古怪脾气又好了呢。
作者有话说
傲娇表面和你没关系。
傲娇内心都是你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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