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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7章 第057章
    朝熙用手捂住他的脸,道“朕说了,不要揣测圣意”

    谁能想到,有一天她竟然会被小郎君弄得不好意思。

    空寰低头笑了,那笑声低沉悦耳,听来便如春风拂面,让人从心里暖了起来。

    他道“揣测圣意是奴才们和朝臣的事,臣君是陛下的房中人,揣测的,自然是妻主的意思。妻主昨夜明明很愉悦,别不肯承认。”

    空寰说完,他竟然见朝熙撇过脸偷笑了一下。

    空寰呼吸微窒,朝熙的侧颜,真的很好看。

    她整个五官的曲线都很完美,她不喜欢装扮自己,单是素面,便已经翩然若仙。

    眼前的她,与当初在扬州看到的英姿飒爽的皇太女重叠。

    他心心念念了这么久的人,终于得到了。

    他不仅成功地嫁来了神域,他还得到了她的心。

    空寰虔诚地捧过她的脸,深情地望着他的妻主,他的女皇,然后慢慢地将头低下头,吻住了她

    这个吻绵长又炙热,最后松开的时候,两个人的目光都牢牢锁住彼此。

    就在空寰忍不住再去扯她的玉带时,朝熙才按住了他的手道“刚给朕系好,你就又要解”

    空寰一副撒娇状,那眼神似在央求。

    朝熙无奈地笑了一声,示意他看一眼外面的天色“空郎啊,现在是大白天。”

    空寰用手缠着她的玉带,可怜巴巴道“可是陛下,从前白日里,也是荒唐过的。难得陛下今日休沐,把时间都留给了臣君,臣君想要讨点宠,也不可以吗”

    那盈盈若水的眼神,真的很难让人拒绝啊。

    朝熙长叹了一声,半响后,她到底败下阵来,推了推他道“去拉帘帐吧。”

    空寰这才应了一声,连忙去拉了帘帐,又急匆匆回到了榻上。

    他替朝熙解玉带的时候,还小声道“知道陛下肩膀不方便,出力的事,臣君代劳便是。”

    朝熙宠溺一笑,倒也未说什么,任由他动作。

    说是休息,朝熙便和空寰在房内闹腾了足足两个时辰,之后朝熙命人摆了膳,摆膳之后,又和空寰闲叙了好久的话,大约都是他从前的事,他从前如何练功,练功之时都遇到了什么样的瓶颈。

    当然,他还提及了小贵,说小贵少年时期,画的花鸟鱼虫,便很是入神。

    他还说,那时候,他的母亲看到了小贵的话,便同空寰的先生说过,这孩子得好好教导,没准日后能有大作为。

    朝熙叹道“这倒是很难得,小贵是你们空府的奴才,也能得你母亲如此相待,可见你母亲素来对下人,应是极仁慈的。若非如此,以小贵的才能,他也不必特意跑来神域照顾你。想必,是为了谢你们母子当时之恩吧。”

    说到这里,朝熙忽而笑道“朕明白,小贵惯会打扮,你母亲大约是觉得,让小贵给你好生打扮,才能让你在神域的后宫立一席之地。朕的确很喜欢你打扮过的样子,不过你素面朝天的时候,也很好看,你什么样子,朕都很喜欢。朕前一阵子,已经给你母亲回过信了,朕答应她,会好好照顾你。以后在朕的面前,你不必有所隐瞒,若有误会,及时同朕说,朕不会怪你。”

    “朕想要我们亲密无间,永无芥蒂。”

    空寰点了点头,他握紧了朝熙的手,柔声道“陛下,请您相信,臣君只爱过您一个人,从始至终都是,也许臣君有些事情隐瞒过陛下,但是请陛下无论何时,都不要质疑臣君对您的爱。在臣君心中,您便是臣君的天,是臣君的一切。”

    朝熙轻吻了他的额头,点头说好。

    如此安稳地休息了一整日,翌日朝熙上朝之时,肩膀已经不太疼了。

    昨日休息得好,所以朝熙精神十足,早朝的时候,大理寺黄大人递了折子,查出了那日刺杀事件的幕后主使。

    那日,齐沫去租船之时,便已经被盯上了,之后,贼人通过查证,得知朝熙要带着空贵君去游船,所以提前设伏。

    目前,租船的船商已经被一网打尽,反女尊联盟在冀州的据点的几十号人也已经全部被缉归案。

    当然,除此之外,亦有人上书弹劾齐沫,认为是她租船时和邀请逍遥公子上船,过于大张旗鼓,才引起了贼人的注意。此番朝熙遭遇刺杀,皆是齐沫护卫不力之过。

    弹劾齐沫的朝臣,一个早上便有七八人。

    朝熙合上了文书,拧眉道“行了,都不必吵了,当日情形如何,朕心中有数,也不单单是齐统领之过。”

    黄大人还要进言,朝熙便又道“行了,朕知道你要说什么。齐沫粗野惯了,做事不够谨慎,此事是该罚。不过在合缴贼人途中,齐沫英勇无敌,护驾有功,功过相抵,这事便算了。”

    朝熙站在高处,扫视着群臣,忽而又道“朕在冀州境内,已经遭遇了两次刺杀,从即日起,冀州加强戒备,冀州郡府增派兵力清扫冀州城内的反贼。”

    朝熙虽未明言斥责褚大人,可是早朝过后,褚大人额间已有汗意。

    朝熙特意将大理寺黄大人留下,她拿着黄大人递上来的文书,冷着脸问道“你查了两天,只查到这些,就准备这么结案了”

    黄大人闻言一惊,他躬身道“微臣无能,请陛下降罪。”

    黄大人倒是有两把刷子的,不过朝熙对她此番的调查并不是很满意。

    朝熙道“齐沫是什么人,朕很清楚。只是此番事,朕总觉得事有蹊跷。若是仅仅因为齐沫去租船过程中走漏了风声,那么贼人是如何知晓得那般详细的为何连朕带了什么人,打算做什么,打算去哪里,都能掌握得如此精准而这些朕想要知道的事,你却一桩都没查出来。”

    朝熙说完,便将她递上来的折子甩到了地上。

    黄大人跪爬上前,捡起折子后,便道“陛下的意思是,这其中,有内鬼”

    朝熙轻哼了一声,反问“怎么,难道你没有怀疑过”

    若她真的没有怀疑过,那朝熙反倒是要质疑她的能力了。

    黄大人垂首道“回禀陛下,微臣确有怀疑,只是那日跟随陛下出行的人,都是陛下的亲信。唯有一个萧逸是齐统领召去弹曲的。然则,微臣问过,萧逸去游船之前,并不知道陛下要带着他去何处,再者,这逍遥公子虽说是乐籍出身,可他从小在教坊司受教,微臣去查过他的履历,并无异常。”

    黄大人对此事还是十分上心的,毕竟逍遥公子如今还住在别院,与陛下的正阳书院一墙之隔。

    外面甚至还有传言说,这逍遥公子怕是就要成为宫里的贵人了。

    正因为如此,黄大人才不敢不尽心。

    当然,其余知晓内情的人也并不多,除了御前侍奉的花灵,便只剩下空寰和花参将。

    黄大人倒是想怀疑空贵君,可如今空贵君恩宠正盛,她亦是不敢往那方面想。

    而且黄大人问过花灵,花灵说,空贵君事先并不知道陛下要带他去山脚下,如此,倒也是排除了空贵君派人设伏的可能。

    如此一来,范围倒是很小了。

    朝熙听完黄大人的分析,倒是道“你分析得没错,不用把心思放在萧逸身上,不会是他。至于空贵君,朕心中有数,也不是他。其余三人,你接着盯下去。此案到此为止,明面上便也过了。你案子办得漂亮,朕看得到,自有重赏。不过朕吩咐你的事,你也需得放在心上,慢慢调查。”

    朝熙知道,黄大人潜心里,还是怀疑齐沫的。

    亦或者说,这朝中,好多人都看齐沫不顺眼。齐沫那日护驾,受了重伤,如今还在府中养病。

    朝熙本想力保齐沫,不过到底,她还是没松这个口。

    午膳时分,朝熙思及此事,一度走神。

    空寰给她夹菜的时候,还问道“陛下今日进得不香,是否有什么心事”

    朝熙本不欲提前朝之事,不过此番变故,空寰亦有参与,朝熙便把此番大理寺的调查说予了空寰听。

    花灵是空寰的人,她的一举一动,都在千里阁的掌控之下。

    齐将军是朝熙的亲信,朝熙对她很是信任。

    那么剩下来的,便是花参将了。

    空寰放下了筷子,忍不住开口问道“陛下,花参将从前,也是东宫的老人吗”

    朝熙摇头道“不算是,齐沫在东宫做护卫的时候,花参将还只是个兵卒,后来齐沫做了统领,花参将才慢慢被提拔上来。”

    朝熙接过手帕,擦了擦嘴道“你怀疑是花参将”

    空寰微微一笑道“臣君只是觉得,花灵和齐沫都是从小侍奉陛下的。齐将军此番出了错,确实该罚。不过花参将既然作为齐将军的副手,那么齐将军去哪租船,要做什么,花参将也是了如指掌。陛下不妨先把重心放在调查花参将身上。若查出她没问题,也好还她清白。”

    朝熙点了点头,显然把空寰的话,放在了心上。

    午膳过后,朝熙去议政院批阅奏章,而空寰却叫来了登玉道“把本君的字条递到冀州千里阁,让他们好好查查禁卫军统事花吱这个人。虽说本君看不出花参将有什么问题,不过还是调查清楚得好。毕竟当日之时,思来想去,若要在齐将军和花参将中选一个,本君总觉得花参将才是最有可能的那一个。世人惯会伪装,也许花参将的放荡不羁,是装出来的,也说不准。”

    吩咐完登玉之后,便有人通报,说是褚夫前来拜见空寰。

    空寰更衣之后,便去正院见了褚夫。

    褚夫请安之后,便一脸关切道“听闻陛下和贵君遭遇刺杀,臣夫寝食难安,今日正好得了空,想要来拜见贵君殿下,见殿下安好,臣夫便放心了。”

    空寰笑了笑道“褚夫不必多礼,本君是受了惊,不过好在,不算什么大事。”

    褚夫轻叹一声,道“说来此事,都是我家大人治安不严之过。这几日,我家大人战战兢兢,生怕出错,让陛下再怪罪。”

    他这话一出,空寰便已然知晓了褚夫今日来的目的。

    空寰与褚夫交好是不假,只是他再受宠,也不愿意沾染前朝中事。

    空寰面露为难道“本君身为陛下的房中人,只关心陛下的身体,旁的事,本君实在是爱莫能助。不过褚夫放心,陛下是明理之人,此番事,本也不该怪罪到褚大人头上。”

    褚夫连忙道“臣夫知道殿下的心性,此番进宫,当真是为了看望陛下。倒也没有旁的心思。臣夫也不愿让殿下为难。”

    说罢,他倒是岔开话题道“陛下罚了我家大人三个月的俸禄,其实这倒无所谓,只是我家大人心里不安,这些日子,倒是老实多了。她甚至都没功夫往外跑,看看她养在外面的那个小狐狸。”

    空寰亦是莞尔道“如此,倒也不全然是坏事。”

    空寰一边品着茶,一边道“陛下功力深厚,区区上百的贼人,也不得进陛下的身。本君有陛下相护,更是毫发未伤,褚夫不必担心。”

    褚夫又连忙道“听闻小贵近些日子,已经大好了。”

    空寰露出笑容道“是啊,如今他的手已经能动了,医官说,再过个把月,就能慢慢恢复。眼瞧着就要出伏了,本君总觉得这几日天也没那么热了,等到回宫,怕是得有很长一段时间见不到褚夫了。本君还是挺怀念和褚夫一起听戏的日子。”

    褚夫连忙道“殿下说这话,便是折煞臣夫了。能陪殿下听戏,是臣夫的福分。”

    空寰下晌又与他叙话好久,待到褚夫要出宫之时,空寰才贴近他,提点了一句“其实褚夫不必忧心,冀州之乱,陛下也并未全怪在褚大人头上。不过本君今日同褚夫说的话,褚夫心中有数便好,前朝事,本君向来是不掺和的。让褚大人多多尽心也好,她朝务忙了,褚夫你也尽心不是吗若褚大人问起,你便说在本君这里,什么都打听不出来。”

    褚夫闻言笑了,他躬身行礼道“臣夫多谢殿下指点,时候不早了,臣夫也得回府了。”

    褚夫走后,空寰才让登玉查点了褚夫带来的那些补品,都是上好的补药。

    空寰对着登玉道“收下吧,听闻过些日子,便是褚夫的生辰了,你替本君备一份厚礼,他生辰宴本君不太方便过去,你便亲自跑一趟。”

    晚膳之时,空寰主动提起今日褚夫来求见一事。

    朝熙早就知道,也不太在意,她道“褚夫在小贵一事上十分尽心,你做事妥帖,这种小事,也不必时时同朕报备。”

    说完,朝熙又状似随意地笑了笑,道“莫不是褚夫担心他家大人受难,跑你这套话来了”

    空寰笑了,道“臣君又关心前朝中事,不过褚夫今日确实提到,褚大人被陛下罚了三个月俸禄,她日夜胆战心惊,连外室那都没功夫去了。臣君还笑言,如此,倒是让褚夫省心了。”

    朝熙用过晚膳之后,倒是难得与空寰郑重道“你聪明机敏,在朝臣家眷面前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朕都不是很担心。等回了宫,你便慢慢接手后宫事宜吧,也不必整日都在紫光宫里闷着。朕怕你闷出病来。”

    空寰顿了顿,他转过头看着朝熙问“经此一事,陛下把后宫诸事交由臣君,陛下能放心吗”

    朝熙笑着拍了拍他“有何不放心的你还敢在后宫胡乱杀人不成”

    空寰垂眸道“臣君自然不敢。”

    朝熙“恩”了一声,道“那便好,你且慢慢学着,你聪明,悟性好,神域的规矩也费不了你多少力气。有什么事,吩咐底下人去做便是。以后等你入主朝阳宫,后宫中事,便全交给你了。朕后宫唯你一人,星辰台自有专人管理,费不了你多少事。”

    每每朝熙提及此,空寰都觉得恍在梦中。

    他微微红了眼,低声问“陛下真的想好了吗您真的要立臣君为王君吗本君是魔月人,此事传出去,陛下不怕朝臣和百姓非议吗”

    朝熙摇了摇头“不怕,朕身为女帝,若是连自己的正君都做不得主,那这皇帝做得还有什么意思”

    说完,朝熙握紧了他的手道“倒是你,每每朕提及此事,你都一副慌里慌张的样子。你到底在害怕什么”

    空寰靠在她怀中,叹口气道“怕很多,怕臣君的身份惹人非议,更害怕臣君无能,不能传嗣。”

    朝熙一边揉捏着他的小脸,一边笑道“不会的,等父君回来,会为你亲自调理身子。”

    空寰紧张地握紧了衣袖,蚊声开口道“那日,臣君说自己是中了毒,留下了后遗症,其实是,当时走火入魔,遭到了反噬。臣君练邪功之时,冰火两重天,极其伤身。练了这邪功,总要付出点代价。从前练的时候,臣君并不在意。可是如今,臣君十分害怕。一个不能传嗣的王君,陛下要他何用呢”

    说完,他像是鼓足了勇气道“不瞒陛下,臣君的确不是什么贤良大度之人,不过这神域的万里江山,总要有皇女继承。若臣君的病症治不好,陛下便找个有能耐的郎君入宫侍奉,可臣君只求陛下一点,无论您找什么人入宫,都不要厌弃臣君。臣君此生最害怕的,便是失去陛下的爱。”

    说着说着,空寰竟然落下泪来。

    他这样的人,是万万不能容忍有人与他同侍一妻的。

    可是,他也知道,女人三夫四郎,本就是寻常。

    来神域之前,他也已经做好了准备,万一真到了那一天,他一定要用尽心力,从他人的手中,夺回朝熙的宠爱。

    可是自打他知道自己生育有问题之后,他内心纠结了数百遍,他再不能接受,也得接受。

    朝熙捧起他的脸,看着他道“空郎,你抬起头来,看着朕。”

    空寰抬眸,一双眼湿漉漉的,看起来可怜极了。

    朝熙道“朕除了你,不会再纳旁人。朕当初既给了你承诺,便不会食言。你的病症,你不必忧心。父君回来,定然会治好你。”

    空寰还是紧张道“那如果太上王君治不好呢臣君侍奉陛下这么多时日,陛下的肚子到现在都没有动静。恐怕前朝已经有朝臣质疑过此事了吧”

    朝熙道“你不必在意旁人怎么说,朕也不会在意这个。退一万步讲,哪怕父君也治不好你,大不了朕此生,都不要孩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