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寰紧张地回身看了一眼,见殿内的奴才们都退下了,他才小声道“陛下,现下是白日。平时这般也便罢了,如今太上皇和太上王君都在宫里,若知道陛下和臣君白日里便如此,他们会不高兴的。”
“万一再觉得臣君狐媚惑主”
朝熙将头埋在他颈间笑了一声,道“朕还没批阅完奏章便去见了母皇和父君,紧接着就来你宫里了。朕还有那么多事要忙,哪能白日里就跟你荒唐”
空寰正红着脸,朝熙便又道“朕就是捏一捏,难得见你这么紧张。”
空寰叹了一声,他往朝熙身上靠了靠,一边对着镜子摩挲着朝熙的脸,一边撇嘴道“早知道,昨夜和陛下便不玩那么疯了。谁成想太上皇和太上王君就在外面听到了呢。臣君一定给他们留了一个很不好的形象。”
朝熙笑了“要有错,也是朕与你两个人的错。再者,母皇和父君虽然刚刚回来,可咱们两个经常玩得那么疯,在满宫里随便一打听就知道了,你现在就是装成小兔子,以父君和母皇的能耐,也能找出你的狐狸尾巴。”
朝熙扯开他的衣领又恋恋不舍了一会儿,最终才叹了一声,帮他紧好了衣裳,低声道“不用费心,你这几件白衣都很好看。当然,你若实在想要旁的,把绣坊的人叫过来,加急再给你做几套。朕看你啊,还是衣裳不够多,你放心,衣服尽管做,朝阳宫的地方要比紫光宫大了不少,朕知道你喜欢换装,专门把西侧偏殿给你修成了试衣殿,衣柜也多打了一排。”
空寰知道这事,他垂眸道“臣君看到了,陛下爱重,明明朝务繁忙,却因朝阳宫修缮事宜,费了很多心思。臣君都不知道,该如何报答陛下。”
朝熙轻吻了一下他的眉眼,笑了“你好好侍奉,便是报答了。晚上,朕要摆宴,给母皇和父君接风洗尘。眼下舅舅不在神都,朕只邀了表姐入宫,朕还特意同表姐说了,带着沙侧君一道赴宴。朕特意过来通知你,也好让你好好准备准备。这是家宴,也不必过于拘谨了。”
见他点头称是,朝熙这才捏了捏他的脸道“别那么紧张,放松下来。拿出你的气势来,你可是朕的人。”
空寰这才抿嘴偷笑了一声,亲自送着朝熙离宫。
朝熙走后,登玉才问道“殿下,那晚宴,咱们就穿这件吗”
空寰点了点头道“就这件吧,反正是陛下选的。旁人也说不出什么来。”
小贵进殿要亲自给空寰打扮的时候,空寰却道“不用你,你手还没好,不用操心这个。若是你没有陪嫁到宫里,本君还能没法子了不成”
小贵那手已经好得差不多了,只是不能拿重物,斐念之的意思是,让他继续养着,时日一到,这手自然就恢复了。
小贵只是有些着急,尤其是今日听到消息,说是太上王君可能不太喜欢自家主子,他就更担心了。
空寰眉眼带笑道“你们一个个的,也别跟着本君一起紧张了。没事,今夜也只是家宴,有陛下在,她会护着本君的。”
空寰似乎又想起了在魔月时候的事,他满不在意地笑着“反正从前在魔月的时候,不喜欢本君的多了去了。连月忆,都跟本君对着打擂台。”
他后来之所以能和月忆牵上线,也是因为他救了莫起,掐住了月忆的弱点。
若不然,月忆一直把六大世家当成眼中钉肉中刺。
空寰也正因为跟月忆有了婚约,才让月忆更加忌惮。
从前他进魔月宫中赴宴,月忆都在他的酒水和吃食里,加了料。
若非是空寰有散毒功法,早就不知道受了多少人的算计了。
可是眼下不同了,神域皇宫里没那么多豺狼虎豹,哪怕有朝臣看不惯空寰得宠,也不敢真的对付他。
太上王君纵然是不喜欢他,也不会用那种诡谲的手段对付他,至于朝熙,空寰相信,她会护着自己的。
这样的场面,他日后总要时时经历的。
既然要做这个王君,他自该拿出未来王君的气度。
就像刚刚朝熙说过的那样,他是陛下的男人。
此刻,远在魔月皇宫的宋启,亦是日夜不安。
他攥着塔子的手道“你听说了吗空府已经开始准备朝熙和空寰的新婚贺礼了。朝熙为什么还没给我回信她是没看到吗”
塔子叹了一声,他盯着宋启的眼道“主子,她看到了。之前怕您伤心,一直没同您说。神域陛下不仅看到了,她还发落了那个送信的使臣,让她再不能入仕。听闻,连宋太傅都因此辞官,说是再无颜面见陛下。不过好在,宋太傅是三朝元老,陛下赏赐了不少,准她告老还乡。”
宋启一抽一抽地吸着鼻子,他近日吃不饱,整个人的精神状态极差。
他哭着攥着塔子的手臂道“所以你是说,朝熙看过了我的信,还是无动于衷,对吗”
见他这副可怜模样,塔子亦有不忍。塔子虽然是千里阁的人,可他是自小在宋启跟前照顾的,虽然他不如其他的伴读贴心,宋启从前在宋府,也不算待见他,可也没有苛责过他。
如今宋启闹成了这副样子,塔子亦是一下一下地安抚着他,劝道“主子,不要再想神域的陛下了,从您放弃跟她回神域的那一刻,你就彻底不是她的人了。如今在这魔月,您能指望的,只有魔月的陛下,若是月忆不宠爱您”
宋启哭着打断,瘫在地上嘶吼道“她根本不爱我,怎么可能宠爱我从前的恩爱皆是虚假的。她任由我在这里受那个空哲的欺负。月忆,她真的是好狠的心啊。”
说到这里,宋启死死拽着塔子的手臂道“我恨她,塔子,我恨死她了。这一切都是因为她。如果她不爱我,她为何将我抢回来她给了我一个爱的假象,让我甘心抛弃朝熙来到这魔月。是她毁了我,如果没有月忆,此时此刻,我应该在神域皇宫里,我应该住在朝阳宫,我应该君仪天下,做神域的王君。可是如今这一切都没有了,都没有了”
宋启哭得厉害,塔子最后,也是给他用了安眠的药物,才稳定住他的情绪。
塔子见他近日饥一顿饱一顿,亦是不忍,他动了自己的私房钱,找奴才带了宋启素日里最爱吃的吃食过来,本想等着宋启醒了,好好吃一顿,可谁知道,等塔子再进寝殿的时候,却发现宋启悬挂白绫,意欲吊死。
若非是塔子回来得及时,这宋启怕是救不了了。
塔子连忙叫人“去叫太医,叫太医啊”
宋启上吊一事,很快传遍了各宫。
空哲接到消息的时候,也是一愣“他是怎么了忽然就不想活了之前吃了那么多苦,不也挺能忍的吗”
空哲身边的人道“贵君,此事闹到陛下那边了。万一陛下怪罪起来”
空哲拧眉道“欺负他的人,又不止本君一个。再者,有空家坐镇,你怕什么陛下还能吃了本君不成”
说完,空哲起身道“如今本君代管后宫,宋君这事,本君亲自去看看,让太医好好看护着,别真让这丧门星真的死了。就算是死,也不能因为本君去死,家主特意吩咐了,不让本君在宫中闹出人命。”
晋涵也是知道了消息,一时间,宋启这宫里倒是热闹,看戏的,唏嘘的,堵满了他的宫门口。
月忆知道消息的时候,正搂着怀中的小郎君作乐,听到宋启如此想不开,月忆微微拧眉,她骤然放开了怀中的郎君,道“人呢怎么样了救回来了吗”
御前的人道“救回来了,只是他情绪不太稳,太医给他用了安神的药。太医还说,他的情绪很不对劲,再这样下去,会得疯病的。”
月忆微一挑眉,她是看不惯宋启,也不怎么喜欢他,任由他被人欺凌,可也没想让他去死。
若是真得了疯病,那倒也是个可怜人。
月忆叹了一声,起身道“朕亲自过去,看他一眼吧。”
月忆正在起身,那空启便攥住了月忆的手道“陛下,您要丢下启儿吗”
空启时刻记得空贵君的叮嘱,他来御前,就是个替身,就是为了争宠的。
如今陛下要去看宋启,万一宋启复宠,那么空哲不会放过他的。
月忆捏了捏空启的脸,温柔哄道“不会,朕去去就回。”
谁知道空启还是不肯罢休,他哭着攥住了月忆的手,道“陛下,臣不想让您去看他。陛下说过,以后在这宫里,您只会宠爱臣一个人的。”
他越哭越伤心,把在宫外那些侍奉人的招数,都用在了月忆身上。
空启本就不是什么良家子,他是空家人从红楼弄出来的。在月忆之前,他不知道接过多少客了。
他花样多,招式也新,凭借着像莫起的那张脸,他让月忆专宠了他许久。
可是这一哭,便不像莫起了。
月忆猛然想起,莫起是不会哭的。
莫起的母亲是贱户,莫起自然也是贱户,他从小到大,饱受欺凌,他曾跟月忆说过,他说哭也没用,那些人不会因为你哭就同情你。
若在女人面前哭狠了,那些女人只会觉得他故意扮娇柔勾丨引人,到时候若再失了清白,他的命只会更加凄惨。
月忆沉醉了一个月,此刻却终于清醒了。
空启是空哲送进来的人,她宠爱空启这么长时间以来,六大世家从未说过一字半句。
她们联合害了莫起,如今还要利用长得像莫起的人,腐蚀她的心。
真是好大的算计啊
空启,就算是长得再像他,也终究不是他。
月忆忽然红了眼,她真的好想念莫起,如果还能和莫起在一起,她愿意付出一切。
皇位,魔月江山,数不尽的金银珠宝,只要她有的,她都可以放弃。
哪怕是和莫起,做一对寻常夫妻,她也甘愿。
所以就在空启哭泣不止之时,月忆一脚踹中了他。
这一脚下去,踹得空启良久都不能回神。
他忘了哭,只呆呆地看着眼前的月忆,唤道“陛下,您为何”
月忆再不想看这张脸,她道“来人,将空启丢到冷宫,朕从今日开始,不想再看他一眼。”
空启失宠的消息很快传到了空哲耳朵里,空哲惊而起身,道“当真他是做了什么事,让陛下厌弃了他”
奴才也不知晓,只道“听御前的人说,是他拦着陛下去见宋启。”
空哲道“就因为这个宋启在陛下眼中,难不成真的成香饽饽了”
而此刻,月夜也召了太医来问,得知宋启没事之后,她才松了口气,她吩咐道“拿下内务府那群阳奉阴违的奴才,这些日子,都有谁苛待了宋启,一并罚过。”
御前的人道“那空贵君和晋贵君那边”
月忆毫不留情道“禁足,凡是欺辱过宋启的人,朕一个也不放过。马上去办,不必留情。”
月忆难得找到个借口处置他们,今个哪怕是六大世家的人逼进后宫里来,她也要处置。
月忆离开的时候,正好撞见了塔子。
塔子对着月忆噗通一声跪了下去,他呜咽出声道“请陛下开恩,哪怕让宋君好好活着也好。”
月忆挑眉看着他,问道“你这话,是为了你哪个主子说的空寰那样的人,应该不至于相隔万里,都在意宋启这个情敌的死活吧”
塔子道“这话,是为了宋主子说的,奴才毕竟在宋府侍奉多年,不忍心看他就这么死了。”
月忆轻呵一声,道“宋启过得不好,怨恨朕,朕心里明白。他就是个见异思迁之辈,觉得朕好就依附朕,觉得朕不好,又想着给神域女帝去信,希望朝熙能来救他。他可真是好天真啊。如果他不是在得宠的时候太过猖狂,他也不至于落到这个地步。”
塔子吸了吸鼻子道“宋主子的性子,想必您再了解不过。从前他行事乖张,陛下不也默许了吗六大世家的人,禁足不了太久的。奴才不想求其他,只想求陛下庇佑,让他吃好睡好,能活下去便成。”
塔子见月忆不说话,便跪爬上前道“奴才知道,陛下也不是铁石心肠之人。宋主子侍奉您这么久,他又不是六大世家的人,您与他并无仇怨的。纵然是不喜欢他,您也不至于看着他去死。若非如此,陛下今日,就不会来了。”
月忆长叹了一声,道“罢了,朕会吩咐下去,让人好好看顾他。不过塔子,今日这事,朕会替你瞒着。你该记得,你的主子只有一个人。朕与空寰的计划,已经成功了一半。如今正在合作的关键时刻,你该警醒着点,如今朕最关注的便是这事,若你因为宋启,耽误了大计,朕会亲自给空寰写信,让他换了你。”
塔子跪地道“陛下放心,主子对奴才有救命之恩,奴才绝对不会背弃主子。”
月忆这才道“起来吧,你也是个有情有义的,好好照顾宋启吧,别让他死了。”
塔子并不知道,用了安神香的宋启,居然在这个时候醒了过来,并且听到了他们全部的谈话。
见塔子拎着食盒要回来,宋启连忙跑回榻上,佯装睡着。
等到塔子过来看了看他,又退了出去之后,宋启才蒙起了被子,无声地哭了出来。
原来这一切,都是空寰和月忆的计谋。
这样看来,就都能解释得通了。为何月忆明明不爱他,却要到阵前抢人。
他们早就算计好了,让他离开朝熙,让空寰能成功嫁到神域。
他们的计划到底是什么难不成,是想谋夺神域的江山吗还是说,空寰去神域,是为了害朝熙
宋启头脑混沌不已,他本就笨,想不明白这些关窍。
他知道,如今再也没有人敢再替他给朝熙送信了,他接下来该怎么办
不,他不能死,他要好好活着,总有一天,他的信会再递到朝熙面前的。
终有一日,他要让空寰的真面目,会大白于天下。
他们害得自己这么惨,他也不会让空寰和月忆好过。
而另外一边,神域皇宫内,已经开宴了。
朝阳这一胎还未满三个月,时刻都得警醒着点,她桌前的膳食,也是找太医亲自探过验过。
朝沅拉着她,问东问西,对她和蔼极了。
朝阳也攥着姑母的手笑道“姑母,不必忧心,这一胎还算是安稳,陛下又找了朱院判亲自看顾臣的胎,不会有事。”
朱银的医术倒是不会有问题,朝沅摸了摸朝阳的肚子,叹道“你这回有了孩子,姑母总算是放心了。你看看,这当了娘就是不一样,看着都乖顺了不少,从前你这孩子啊,没少让你爹操心。”
朝阳笑了笑道“父王前一阵子还要回神都看望臣呢,只是扬州那边离不开,加上臣觉得,他回不回来都是一样的。臣已经是大人了,能照顾好自己。”
朝沅又拉着沙冬说了一会儿话,朝沅对着牧子期笑道“你瞅瞅这个沙侧君,看着便是个有福气的。”
说完这话,朝沅凑到朝阳耳边道“等孩子生下来,莫要任性,给沙侧君一个正君之位。你姑父帮你算过了,你这一胎是女胎,你迟迟不给人家名分,岂不是让你腹中之女,生下来便是庶女。当娘的人了,不该想的就别想。孩子的身份地位,才是最重要的。”
朝阳沉闷了一会儿,这才道“臣晓得了,姑母放心便是。待孩子平安出生,臣自会给沙郎一个正君之位。”
朝沅这才笑道“如此便好,你能想开,姑母便放心了。”
劝了朝阳一会儿,朝沅才叹道“也不知道咱们熙儿,什么时候能怀上我的乖孙。朝暮都三个孩子了,朝阳也有了。就咱们熙儿,到现在还没动静。”
牧子期劝道“你放心,我给熙儿算过,她并非是无女之人,只是时间早晚而已。”
朝沅道“事在人为,你那药方快些弄,也多上点心。你整日里算这算那,你可算出这空寰就是朝熙的王君了”
牧子期低眸喝了一口酒,这才道“从前哪能算到这个不过这些个日子,我倒是真给他们卜了一卦。”
朝沅连忙问“卦象如何”
牧子期眼瞧着朝熙牵着空寰进殿,这才在朝沅耳边道“天作之合,这下你放心了”
朝沅挑眉笑了“既如此,那这熙儿未来孩子的父亲,定是出自空寰了。我还是那句话,事在人为,你且快点配药,让我的好女婿赶紧给皇室开枝散叶。”
牧子期见她性子急,便小声道“这事我哪敢耽搁,已经在配了。只是还少了几味名贵的草药,我已经派人去寻了。朝熙也是我女儿,我能不上心”
朝沅轻呵一声“我就怕你对人家空寰有意见,故意拖着。”
牧子期看了一眼站在那的空寰,轻笑了一声“我不是对他有意见,是他分明还有事瞒着朝熙。证据我已经在搜集了,他们的大婚,我也没有拖延,日子也都算好了,今夜便会让朝熙安心。只一样,哪怕是他做了王君,他欠朝熙的解释,也得给我吐出来。”
牧子期本想同朝沅正经再说几句话,朝沅却已经到女婿跟前叙话了。
朝沅对着他笑吟吟道“空寰啊,你送的礼物,你父君很是开心。这几日,深夜里也要拿出来读一读呢。他人就是那般,清清冷冷的,不爱同人接近,你可莫要因此,就生你父君的气了。”
空寰受宠若惊,连忙道“臣不敢。”
“还叫什么臣,该自称儿臣才是。以后啊,朝熙如何唤孤,你也一样。你和朝熙的婚期,你父君已经算好了。”
说到这里,朝沅回身看着牧子期道“拿出来吧,这可都是自家人在,别卖关子了。”
牧子期这才从怀中掏出了红绸纸,递到了朝熙手中,他道“这个月二十八是个好日子,不过正赶上二十八是齐沫的婚期。所以父君又给你算了两个吉日,下个月十八最好,不过九月初九也不错,你们自己的婚事,自己择选一个日子吧。”
朝沅将红绸纸递到空寰手里,笑吟吟道“空郎,你来选。”
空寰小心翼翼地看了太上皇一眼,见太上皇满脸慈爱,他才大着胆子,选了八月十八。
主要是因为这个日子更近,他怕夜长梦多。
大婚的事宜,已经准备齐全了。如今,就差太上王君亲自选定的这个日子了。
空寰选了那八月十八的红绸纸之后,还偷偷看了牧子期一眼,见太上王君似乎并没有什么表情,他才松了口气。
看来,太上王君虽然面冷,可还不至于耽搁他和朝熙的婚事,是他小人之心了。
空寰给朝沅和牧子期都行了大礼,恭恭敬敬道“儿臣谢过母皇,谢过父君。”
朝熙笑着攥住了他的手,道“这一声叫了,你可就是朕正经的夫婿了。”
开宴之后,朝熙还凑到空寰耳边道“晚上不用回紫光宫,直接回太极宫侍奉便好。”
空寰小声道“陛下,如此会不会不合规矩若是母皇和父君知道了,会不会不高兴”
朝熙撇了撇嘴道“你入宫晚,不知道。母皇和父君从前,那比咱们两个放肆多了。我们两个,这才哪到哪啊。你喜欢玩那个水上榻,等朕休沐了,再陪你玩。”
说完之后,朝熙低声笑了笑,又贴近他小声道“明日就休沐,你这几日都住在太极宫就好,哪里也不许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