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双击屏幕即可自动滚动
第40章 第40章
    你的愿望一定会实现的。系统安慰道,说完以后,他又绝口不提任务的事,而是转移了话题。

    宿主,可以和我讲讲你弟弟的事吗

    时郁双眼紧闭,一直在脑海里和系统对话,在其他人看来,她就像是睡着了一样。

    梁恬动作轻轻地把选好的高跟鞋放在时郁脚边,看了看时间,距离定好的聚会时间还有很久,便没有“叫醒”时郁。

    化妆室里,只剩下一人一统,格外安静。

    “他啊,就是个大傻子,从来没见过那么傻的人”

    时郁还记得初见时抑时的场景,他年纪不大,却是掏心掏肺的对谁都好。

    像个到处发光的小太阳,脑子够用,学习也很好。

    时抑比时郁小一岁,据说是烈士子女,国家有定期的生活补助,但因为年纪太小,住其他亲戚那里可能会遭到报复,无奈之下便送来了福利院。

    有不少人慕名找来,想要收养照顾时抑,全被他拒绝了。

    他真的太好了,好到怕自己会给别人带来伤害和麻烦。

    好到在这样的情况下,还能笑着对其他福利院的小朋友说“我们不是被抛弃了,而是相遇成为了一家人。”

    时郁当时就在想,怎么会有这么傻的人。

    时抑其实本名不姓时,名字也不是单字的抑。

    他叫傅云礼,一个很好听的名字。

    平步青云的云,克己复礼的礼。

    只是在某一天,傅云礼发现了黑暗角落里从不与众人一起玩闹的时郁。

    然后像个小太阳一样,猝不及防地闯入进去,想要将人拉出那片漆黑的无人之地。

    “你是不是有点抑郁不过我觉得你好像还有点自闭。”

    傅云礼挨着时郁坐下,也不在意女孩不理自己,和她说了好多好多话。

    这一说就是近一个月。

    某天,他突然拿来了纸和笔,在纸上一笔一划认真地写下“时抑”二字。

    时郁没看懂,茫然地看着他。

    傅云礼把纸举在时郁面前,笑容灿烂又耀眼,“时郁,时抑,这样我们就把抑郁分开了,它就再也不会找上你了”

    时郁还是没懂,她那时完完全全陷入一种自我封闭的状态,不像同龄的孩子那般,会哭会笑会闹。

    但她隐约能感觉到。

    这个男孩子很好。

    时郁小心翼翼试探着叫他“小小抑”

    “嗯”傅云礼应了。

    他告诉她,这是他们之间的秘密,他还是傅云礼,不过他也是她一个人的小抑。

    时郁问他为什么。

    傅云礼说,他的父母救了好多人,因公殉职。他也怨恨过,抱怨过,为什么父母要离他而去。

    他其实不想听到那些夸奖,他只想要爸爸妈妈回来。可那些被救的人,总是哭着跪着在他面前说着对不起,还有感恩的话。

    傅云礼无法理解。

    他想,他也像爸爸妈妈那样,去帮助人,也许就能懂爸爸妈妈当时的心情了。

    所以,傅云礼总是会不留余力地去发光照亮身边的人,哪怕他自己仍然在迷雾中,找不清前方的路。

    那一刻,傅云礼不是烈士子女,他只是一个普普通通,茫然无措的孩子。

    他不懂“善意”是什么,只是模仿着爸爸妈妈,试图用这种方式,感受到父母的爱。

    但他还小,所以他现在只能帮助时郁一个人,不能像爸爸妈妈那样救很多人。

    或许,傅云礼是想在时郁身上找到父母离去的原因,又或者是别的什么,他们这个年纪无法理解的东西。

    就在这时,门外突然响起梁恬的声音,让时郁回过神来。

    “荆谓云你怎么不进去呀”

    “刚到。”

    化妆室的门锁发出“咔哒”一声响,被从外面推开。

    梁恬先走了进来,荆谓云紧随其后。

    “时郁,醒醒,别睡了。”梁恬推了推时郁,把人叫醒。

    时郁没法继续装睡下去,只好心不甘情不愿地睁开眼,扫了一圈化妆室,没发现有其他人,最后把视线停留在荆谓云身上。

    那意思很明显,等着人抱着她走呢。

    荆谓云秒懂,上前一步,正要俯下身来抱人,就被梁恬拦住了。

    只见梁恬不赞同地摇摇头,“她今天的裙子被抱会皱的,而且,你觉得她这一身衣服,适合被人抱吗”

    时郁脑子不清醒也就罢了,这荆谓云怎么也跟着胡闹。

    梁恬不理解,也无法理解他们两个的脑回路。

    时郁抿着嘴,不悦地踢了踢腿。

    下一秒,荆谓云便蹲下身子,单手托着大小姐的脚,另一只手拿起放置在旁边的高跟鞋,帮人穿好鞋子。

    这默契也是没谁了。

    荆谓云绝对是走火入魔了。

    他仰起头看大小姐,她今天难得的化了妆。

    少女底子很好,皮肤白皙光滑,只简单上了层打底,又勾了眼线,一眼看过去,五官更加立体生动,懒倦感中夹杂了几分妖冶。

    美的不可方物。

    法兰包厢是专门招待这些富家子弟的,更不要说今天是时家大小姐领同学来玩。

    安排的房间自然也是最好的。

    一眼看过去,时郁差点以为自己来的不是会所,而是宴会厅。

    房间布置的高贵又优雅,十几名服务生穿着燕尾服早就等候在门口接待众人。

    各种水果甜点饮料摆了好几桌,桌上甚至还放了红酒等一些不知名的酒类。

    时郁不认识,她很少喝酒。

    但她认识那个长高有几米的大荧屏,还有旁边的泳池,和角落里的大秋千。

    嗯秋千

    会所放这东西干嘛的玩吗

    时郁面无表情地勾了勾手指,音乐有点吵,荆谓云只好俯下身去听大小姐的吩咐。

    只听,大小姐指指角落的秋千,淡声道“我要玩,你来推我。”

    “”

    荆谓云顺着时郁手指的方向看过去,刚刚还没什么表情的他,竟然露出一丝窘迫的意味,像个木桩子一样,站在原地没动。

    时郁等了一会没听到回应,抬起纤细的手臂,用力拽荆谓云的袖子。

    “我说我要玩,你听到没”

    “大小姐,我们换一个吧”

    荆谓云目光深沉,眼底装着让人看不懂的情绪,薄唇紧抿成一条线。

    “你怎么回事”时郁疑惑地看着荆谓云。

    荆谓云思索着怎么解释比较好。

    他手臂处还能感觉到大小姐柔若无骨的小手正抓着自己。酥酥麻麻的感觉,穿过衣服布料,顺着手臂蔓延至全身,涌入四肢百骸。

    荆谓云抬手不动声色地拨掉时郁的手,嗓音带着点哑,沉声道“那是电动秋千。”

    时郁一惊。

    秋千居然还有电动的

    听到这,荆谓云确定,大小姐百分之一百是误会了。

    此秋千非彼秋千。

    会所里放的是,欧式躺床摇椅秋千,只不过没有酒店里的那般露骨,但也不是什么好玩的就对了。

    那是用来增加情趣和刺激的,两边的帘子能放下来,人坐在上面时,秋千还可以自己动。

    懂得都懂。

    大小姐显然没懂,听到荆谓云说秋千是电动的,拎着裙角,踩着小高跟就要过去玩。

    拜托,无论多大的人,看到秋千都会想要去坐一坐的好吧

    荆谓云下意识伸手要去抓大小姐,略带粗糙的掌心,触碰到少女的肩膀,霎时如触电般,快速收回。

    他身体顿时一僵,若不是有强大的克制力加持,怕是要忍不住做出越界之事来。

    大小姐今天是一字肩连衣裙,方才,他直接碰到了少女没有布料的肌肤。

    一向冷静自若,排斥和人接触的荆谓云感觉自己要疯。

    此时,他还能看到少女脑袋上别了个缠花发卡,随着走动轻晃着,粉嫩的耳垂上,水晶吊坠反射出淡淡的光泽。

    耳边的音乐节奏感很强,却不及荆谓云心脏跳动的强烈。

    荆谓云死死盯着时郁的背影,毫不避讳,直勾勾的,墨黑的眸子里的情绪根本压不住。

    如果一定要形容这个眼神和表情的话,大概就像恶犬见了骨头,走不动道了。

    正准备过来和荆谓云打招呼的陈浩屿停住了脚步。

    尼玛,到底有没有人和他云哥说过,他看人的时候,真的特别吓人

    梁恬端着两杯果汁走回来,发现时郁不在荆谓云旁边,疑惑地问道“时郁呢”

    荆谓云没看她,而是冷声问“你给时郁挑的衣服”

    梁恬不明白荆谓云为什么突然问这个,但还是出于礼貌回答了,“是的,怎么了”

    “”

    荆谓云没再说话。

    他能说什么让梁恬别给时郁挑这种衣服吗

    他哪有立场和身份说这种话。

    就这么一句话的功夫,大小姐已经跑到秋千床边了,她随意的把脚上的鞋子踢掉,毫不犹豫地躺在秋千上。

    秋千晃啊晃。

    荆谓云的心也跟着被撕扯着。

    真要命。

    偏偏大小姐在秋千上躺得心安理得,还抽空支起上身,把帘子放下来,倒头就睡。

    梁恬也终于发现时郁去哪了,抬手拍了下额头,彻底服了这祖宗。

    “这么吵她居然睡得着不对,应该是她还没睡够”

    梁恬有那么一瞬间开始怀疑人生。

    紧接着,就有其他同学围过来,热热闹闹的叫人去玩游戏。

    会所设有棋牌室,台球厅各种娱乐设施,班里的同学围成了一个圈,商量着玩什么。

    来都来了,自然是要敞开玩的。

    只是做东的时郁不在,大家都有点不知道如何是好了。

    不过大家也隐隐猜出时郁在干什么,别问怎么知道的,问就是时郁在班里的时候就天天睡。

    既然时郁不在,那就只剩下

    在场的人纷纷把视线落在了荆谓云身上,在他们眼里,时郁和荆谓云俨然是捆绑在一起的。

    可问题是,尼玛谁敢拉着荆谓云玩啊

    一时间众人面面相觑,气氛有那么点尴尬。

    荆谓云抬手按了按眉心,微不可察地深吸了口气。

    大小姐真是什么都不管,把他当狗可劲使唤呢。

    他扫了眼会所里的人,声音冷到极致,沉声道“耗子。”

    到底是认识几年的兄弟,陈浩屿立马心领神会。

    他和这些富二代不一样,他是混子出身,别的不敢说吧,玩起来绝对是当仁不让的。

    陈浩屿招招手,叫来一个服务生,小声说了些什么。

    很快,红酒被撤下,换成了啤酒和白酒,女生面前则摆了一些度数低的果酒和鸡尾酒。

    陈浩屿是这么想的,都是年轻人,就别玩大人装逼那一套。

    今天是来放松的,不是来拉拢关系社交聊生意的。

    一个个十六七岁的男生女生,打扮的像是参加高级宴会,这怎么可能玩得开

    所以,当一个个穿着深v小短裙,妆容艳丽的成熟美女姐姐走进来时。

    场上顿时爆发出一阵“卧槽”声。

    灯光也被调暗了,有那种纸醉金迷的味道了。

    陈浩屿不傻,知道把握好度,只是让人负责倒酒,唱歌跳舞,绝不做过分的事。

    在场的人,大多是有权有势的富二代,若是不小心被拍到什么,传出去了,坏的是时家大小姐的名声。

    毕竟,是时郁喊人过来玩的。出了事,时郁是要负责的。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眼中有些许兴奋,却始终没人敢开那个头玩起来。

    陈浩屿笑了,直接倒了杯酒举到荆谓云面前,“云哥,大小姐跑路了,你是不是得替她罚几杯酒啊”

    见陈浩屿敢这么和荆谓云说话,旁边的人一惊,纷纷观察着荆谓云的表情和脸色。

    都是人精,等着看人下菜碟呢。

    荆谓云什么也没说,从桌上拿了一瓶酒,尽数灌了下去。

    在周围人诧异的目光下,那一瓶子酒越来越少,直到见了底,荆谓云脸色都没变一下。

    “我靠”

    “牛啊”

    沈寻给荆谓云鼓了鼓掌,也拿起一瓶酒朝他举了举,“哥们,走一个”

    听到“走”这个字时,荆谓云漫不经心地掀了掀眼皮,瞥了沈寻一眼。

    这是个会玩的,就是有点憨。

    玩这种事,不用学,哪怕不怎么来这种地方的人,很快也能上手,更不要说这些有钱的人,一开始只是碍于荆谓云在,不太敢放肆。

    有沈寻这憨货带头敬酒,荆谓云又默不作声接了。

    酒过三巡,气氛开始活跃起来,成群的凑在一起聊天玩牌。

    唯有梁恬皱了皱眉,不断看向荆谓云和陈浩屿,心里有种说不上来的感觉。

    他们两个,像是天生就属于这里,简直不要更配。

    时郁不在的时候,荆谓云仿佛解放了什么不知名的属性。

    他半倚在沙发里,脱了西装外套,只留下里面的白衬衫。衣领处的扣子被解开了两颗,衣服下摆肆意张扬地敞在外面,并没有规矩地塞进裤腰里。

    隐约可见一小截黑色的皮带露出来。荆谓云这人似乎压根不知道自己那张脸有多显眼。

    他没有参与游戏,而是自己坐在另一边无聊的喝着酒,黑眸中盛满了戾意,隐隐透着几分躁郁。

    少年咽酒时,喉结在颈线上慢慢滚动了下,禁欲又性感。

    这样子要是让大小姐看见,可不得了。

    “云哥,来一根”陈浩屿摸了根烟递给荆谓云。

    他抬手接了过来,黄白的烟杆在手上辗转把玩着,并没有马上点燃。

    没人注意到,荆谓云时不时就会看一眼远处的秋千。

    他有点怕帘子会被掀开,可酒精上头,又让他希望那个帘子能被掀开。

    大小姐接受也好,不接受也罢,他荆谓云就这样,恣意妄为,疯到没边。

    所有的善意早在那些年里消磨殆尽,一点不剩。

    至于要让大小姐接受什么,荆谓云自己也不知道。

    他的感情晦涩扭曲,疯狂却又克制。

    明明生人勿近,脾气暴躁,却又要故作姿态,装出另一个截然不同的性格,也不知在玩着什么角色扮演游戏。

    无法言述的烦躁感涌上心头。

    荆谓云摸出他那个金属打火机,低头点燃手里的烟。

    他不说话,安静地坐着,浑身上下都透着一股“禁欲”感。

    作者有话说

    云哥的名字其实也有寓意,小可爱们可以猜猜看qq