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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94章萝卜成精
    薛执说到做到, 说开始,便真的开始了。

    为了今晚能顺利,薛执连续熬了两整夜,只为参透这事之奥妙。

    书上言说此事初次时会令女子痛苦难过, 薛执自然舍不得自己的小姑娘疼的, 因此在此事上颇费了些功夫。

    他这个年纪的男子大多都已有通房, 早已通晓人事。

    可惜,他在这事上毫无经验。

    薛执这些年独惯了,且他本性里是不喜欢陌生人靠近与碰触的。

    他幼时被楚愫宁虐待,心中早已印下了疤痕, 他十分防备旁人, 即便惯常用温柔斯文的假面伪装,但他骨子里其实又执拗又强势,绝容不下旁人同他分享一张床榻。

    所以直到二十二岁, 遇到陆夕眠的时候, 他连女子的手都没拉过一下。

    二十二岁这年的六月,第一次碰一个女孩子的脸。后来便有了更多的第一次。

    第一次牵手,第一次拥抱,第一次轻佻地对一个女孩说负责。

    薛崎不是没操心过他的私事, 但他始终觉得没那个必要。

    一心铺在事业上也没什么不好。

    蛊虫当初之所以会选择长眠, 便是因为了解他这人在这一道是并无过多的渴求与欲, 望。

    他连自己解决那事的次数都少得可怜。

    蛊虫得不到满足, 无法饱腹, 便只能睡去, 谁叫它寄生在这样一个无情无欲之人的身上呢。

    薛执一向不热衷那事,甚至称得上冷淡,他并不觉得有什么。

    可偏偏发生了变故, 就在二十二岁这一年。

    他的心开始乱了,脑子里偶尔会蹦出小姑娘言笑晏晏的面容。

    偶尔,还会突然有陌生又新奇的念头冒出来。

    想要对她做很多事,好的,坏的。

    坏的居多。

    甚至想看她红着眼睛,娇声地求。

    就如此刻一般……

    二十三岁的生辰,他与心爱的女孩大婚。

    他虽也是头一回将写在纸上的东西付诸于行动中,但他却只是开始时稍显生疏,很快便渐入佳境。

    将那支强盛的队伍放任出去,踏上征途时,两人都感觉到了痛苦与艰难。即便事先已经探索过一回,可她仍咬得紧。

    她在排斥他的前进。

    “呜呜……”

    陆夕眠咬着唇,不住哭泣。

    薛执的滋味也并不好受。

    他忍着想要一冲到底的念头,呼吸微颤,温柔地吻她。

    “眠眠,放松些。”

    陆夕眠闭着眼睛,尖锐的疼痛几乎要刺穿了她的大脑,她听不到声音,只有疼这一个感觉。

    她打小就娇气怕疼,耳朵受伤那回,她已经用光了全部的力气去忍耐,为的就是不叫家人担心。

    可此刻,她实在忍不住。

    怎么会这样呢?

    人人都跟她说成婚好,可是怎么没人告诉她,成婚后有如此痛苦的一步。

    若是非要经历这般痛楚,她宁愿不要成婚!

    陆夕眠开始挣扎。

    她偏开头,手用力去推薛执的臂膀,“你走开,走开……”

    她自以为用了吃奶的力气,可惜在薛执眼里,这只是软绵绵的回击,一点威慑力都没有。

    “眠眠,我快要撑不住了。”

    薛执咬紧牙关,艰难地挤出这几个字。

    一边说着,还一边又朝前方挤了挤。

    陆夕眠依旧听不到,却哭得更大声。

    一边哭,一边在喊疼。

    比起自己的难受,薛执更加受不住她的眼泪。

    “罢了,罢了。”

    他心疼坏了,作势要收兵回城。

    往回撤时,陆夕眠尖叫了一声,手蓦地抓紧他的手臂,指甲几乎要嵌进去。

    “别!别动!”

    “好,好我不动。”

    薛执眉头都不曾皱一下,他低下头,安抚地一下一下啄吻着她的额头和脸颊。

    他说到做到,说不动便不动了。

    原本是打算一鼓作气的,他在书上查到说,不管女子怎样喊疼,怎么哭喊,都不要理会。

    这种事只要咬咬牙坚持下去,适应了后,便慢慢会得趣。

    可若是一喊疼就停下,一直磨磨蹭蹭的,那么痛苦便会更重,还不如一开始就硬着头皮冲过去。

    薛执皱着眉看完这段话,实在难以想象是什么人能写出这么不顾女子感受的话来。

    叫她忍一忍?

    他舍不得。

    “怎么了?眠眠?”

    陆夕眠睁开眼睛,滚烫的泪瞬间夺眶而出。

    她呜咽着,抽抽嗒嗒道:“磨……”

    薛执怜惜地凝望着她的泪眼,一时间分了神,并未听清她的话。

    “嗯?什么?”

    他垂眸,见女孩仍死死咬着唇瓣,便伸出手,轻轻地捏了下她的颌骨,迫她张开嘴,松开齿关,放过那已被咬得充血的红唇。

    陆夕眠坦诚地同她讲自己的感受:“阿执,我好痛,磨、磨得痛。”

    薛执呼吸一滞,眸中蓦地添了一层墨色,漆黑幽深,暗得骇人。

    他张了张嘴,最先出口的却不是问话,而是狼狈的喘-声。

    “你……说什么?”

    如何磨的,自不必言说。

    他知道是多此一问,可偏偏就爱听她再说一遍。

    越忍得艰难,越爱看她睁着无辜的眼,天真地说出这世间最撩人心弦的话。

    陆夕眠对男人身上陡然转变的气场一无所察,她隔着朦胧的泪雾,也没有看清楚他的唇形。

    她缓了缓,待适应了那阵撕裂的感觉,才哼哼唧唧地又重复了一遍。

    薛执的气息愈发沉重,身子也降了下去。

    大约是已经适应了这种感觉,陆夕眠竟不曾立刻察觉到危险再度折返。

    她阖着眸,睫羽不安地颤了颤,哆嗦着声音,鼻音浓重道:

    “你就不能小点嘛?”

    回应她的,是一击到底的重力,以及再不可能将她放过、孤注一掷的决心。

    哼吟声被击得粉碎,散落了满屋。

    三月的春季,风吹动了未关严的窗。

    有令人羞赧的声音顺着窗缝送了出去,飘荡在空荡的院中,久久不落。

    ……

    高昂的音调持续了不多时,便随着另一声重重落下的音,一同戛然而止。

    院子里有暖风吹动了枯树枝丫,带来春的温暖,过不了多久便会生机迸发。

    屋子里也充满了散不去的火-热。

    殷红的血迹混杂着一股浓稠的白渍一同从窄巷深处滑出。

    屋中渐渐弥漫开一股熟悉的淡淡麝-香味。

    陆夕眠大口地呼吸,好半晌都回不过神。

    初学者总是生疏又莽撞的。

    好在薛执是个聪明的学生,即便在初尝试时表现欠佳,但他很快便又振作了起来。

    好在小姑娘比他想象得要柔弱、娇贵许多。

    他便给自己找借口,这也并不算丢脸,恰是刚刚好。

    陆夕眠恍惚间听到有人一遍一遍地在她耳畔,不厌其烦地问着同一个问题。

    他问:“还难受吗?”

    唔……

    倒是没那么疼了,毕竟他后面还是很温柔的。而且渐渐地还叫她体会到了几下乐趣。

    可这也不能作为宽宥他欺负自己的理由呀。

    毕竟真的真的很累!

    陆夕眠从未做过如此劳累的差事,她心里渐渐堆起不满。

    平复好了心跳,她瞪了他一眼。

    “你坏。”她控诉道。

    薛执眉宇间皆是纵容与松懒,他低笑道:“嗯,那么请问娘子,为夫坏在哪儿?”

    这话又是故意设置的陷阱,他知道她下一刻会说出什么话,上-瘾了似的,就爱听她亲口说。

    陆夕眠显然也品出他的意思,这下心里更觉得他坏了。

    只瞪着他,不说话。

    “嗯?说啊,若是不说,那我便继——”

    “哎!!”

    陆夕眠赶紧制止。

    那只宽大温热的手掌眼见便要划过腰侧,再度行到那个凌乱的战场上,她实在怕了。

    无奈,明知是阴谋,是故意的,也只能叫他称心如意。

    陆夕眠红着脸,头偏向里侧,红唇微微撅起,不情不愿地嘟囔了一句:

    “萝卜咬人,疼。”

    男人眼底瞬间绽放细碎的笑意。

    他轻轻笑着,手又抬起,捏了捏她热热的脸颊。

    “萝卜不咬人。”

    陆夕眠不服,认真道:“咬的!”

    “不咬。”

    “特别凶!疼死了!”

    各执一词,再争论下去便是白耗光阴。

    薛执轻笑,“萝卜不咬人,是你咬人。”

    陆夕眠没听懂,茫然地望着他。

    薛执低下头,含住了她的耳垂。

    在左耳旁,低声说道:“咬得我好疼。”

    ……

    到底是哪位咬人,后来薛执又本着求索真相的精神,又同陆夕眠争辩了两回。

    力竭之时,天色已经黑了个彻底。

    封后大典结束时才是下午,现在竟然能看到月亮了。

    陆夕眠后悔不已。

    开始之前,薛执问她饿不饿,那时她就应该回答饿的!总不至于都到了夜晚,连饭都没得吃。

    她现在饿得饥肠辘辘,整个人像是被拆散后又重新拼组似的。

    宛如一个废人瘫在床榻上,眼睁睁看着“劳苦”了三回的男人神采奕奕地拾地上的婚服。

    他们现在的身份不同以往,这些事自有宫人去做。

    可惜薛执仍半身精力无处发泄,于是兴冲冲地亲自收拾。

    若不是怜惜她,他绝不能轻易便放过她。

    薛执赤着脚踩在地上,一边捡,一边在心中感慨。

    原来前人的经验说的都是对的。

    从前是他狭隘,竟不知这事滋味之美妙。

    他从前是如何能忍过那僧人一般的生活的?

    大概是因为从前没遇到她,没有试过这般美好吧。

    命运还是眷顾他的,他不该不识好歹,再固执己见,排斥这事。

    从今以后,他也该好好过一过两人一起的逍遥时光。

    他的福气终于到了。 w ,请牢记:,免费最快更新无防盗无防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