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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章 第52章
    嵇雪容被禁足一个月,连带着念桥也一个月都没能出东宫。

    他在东宫里依照嵇雪容所言,每日缝一个香囊。

    他发现嵇雪容似乎一点也不担心,最近一段时间他都非常乖,很听嵇雪容的话。

    一个月之后。

    宫里开始逐渐入秋,此时还带着夏日的暑气,只是早晚气温要低一些。

    念桥乖乖地坐着,他还有些迷糊,被嵇雪容叫起来,一直赖在嵇雪容身上不愿意起来。

    嵇雪容帮他穿上了外袍,念桥春困夏乏秋无力,稍微有些冷便开始犯懒。

    今日他们可以出门了,念桥要去刑部一趟,九皇子之事还没有查清楚。

    五皇子与太子交好,此事故意拖在禁足之后才开始查。

    嵇雪容在念桥脸边蹭了一下,对念桥道“孤让侍卫与你一同前去,念桥不必害怕。”

    念桥不大愿意去,他慢慢地睁开眼,嵇雪容在他怀里塞了路上吃的点心,他小声问“殿下能不能跟我一起去。”

    “孤不能陪你去。”嵇雪容说,“念桥,孤在东宫等你,你问完话便跟着侍卫回来。”

    “不要和其他人走。”

    念桥赖在嵇雪容怀里不愿意撒手,他不会说话,若是真问起来,他应当如何说。

    嵇雪容“若是他们问起来,你便实话实说。”

    嵇雪容只知道他丢了香囊,却不知他还采了芍药花给嵇灵玉。

    念桥也不敢告诉嵇雪容,他只能应声,眼神略有些闪躲。

    念桥坐在马车上,这次只有他一个人,他趴在窗户上看着东宫的方向。

    嵇雪容在原地站着,芍药花遮不住他的容貌,明艳惊鸿的太子,那张脸逐渐看不清面容,只剩下一道模糊的身影。

    马车晃晃悠悠的向前,念桥后知后觉地有些害怕,他不能说出来嵇灵玉,只是不知嵇雪容会不会受到影响。

    嵇雪容包庇他,若是他还连累嵇雪容

    “到了。”念桥随着侍卫下马车,到了刑部。

    他被人领着进去,这处走廊略微阴冷,让他回想起诏狱那条长长的走廊,黏腻又冰冷。

    “傅大人。”

    侍卫向傅晴明行礼。

    傅晴明穿着官服,宽厚的袖口兰花纹路若隐若现,端正俊逸的五官隐在黑暗之中,眉眼无声地落下一道阴影。

    念桥几乎是在看到傅晴明的那一刻,他转身就要逃跑,却被身旁的两名侍卫按住。

    “你们放开我我要见的是五皇子,不是傅大人。”

    念桥手腕被拧的生疼,他挣扎的力道非常大,侍卫动作已经放轻,还是在念桥手腕上留下来了几道印子。

    心底浮现出来恐惧,傅晴明一定是早就在这里等着他,他不能和傅晴明单独待在一起。

    他的挣扎抵不过侍卫,侍卫对他道“傅大人是大理寺卿,此次与刑部一起审理此案,小公子,傅大人只是问你几句话。”

    “你不必担心。”

    念桥挣扎的力道小了,他对上傅晴明面无表情的那张脸,心里像是被开了个口子,无尽的恐慌在其中蔓延。

    他被带进单独的房间,房门在他身后合上,念桥下意识地要将门打开,他方转身,身后猝然传来力道。

    “啊”念桥发出了一声尖叫,他脸色略微白着,被傅晴明按着腰肢轻而易举地禁锢住。

    傅晴明的眉眼笼罩着一层暗色,看着他眸底冰冷,念桥的外袍被撕开,他手腕处传来疼痛。

    他被傅晴明的表情吓到,整个背后靠着墙壁,自尾椎窜上来一股冷意,眸底泛上一层水光。

    念桥手腕剧烈疼痛,他惊叫出声,外面的侍卫在门口敲门,喊了一声“傅大人。”

    傅晴明充耳不闻,他似乎要查阅什么,撕开了念桥的衣服。

    念桥边合着自己仅剩的衣衫边躲,他吓得蜷缩在角落里,傅晴明完全是个疯子。

    他越是这般,傅晴明表情越冷,直到撕开他最后一件衣衫,他全身上下只剩下一件红色的肚兜。

    自锁骨往下,如傅晴明所见,身上的痕迹代表了什么不言而喻。

    撕碎的衣衫坠落一地,念桥不敢伸手去捡,他紧紧裹着自己,向后靠着冰冷的墙壁,眼中带着屈辱的眼泪。

    傅晴明视线扫过他每一寸皮肤,他的下颌被强硬的力道掰起,傅晴明捏着他的下颌强迫他抬起头,自上而下打量他这张脸。

    “你是不是以为归顺了太子,我就会拿你没办法”

    “不愿意来见我我送你进宫,你便是这般回报我的。”

    念桥被迫昂着头,他小脸白着,他整个人不断地向后退,试图摆脱傅晴明的桎梏。

    可他动弹不得,傅晴明的这一番话更是让他怒意中生,怒意与畏惧交织,他缩在角落里,略微别开脸。

    什么叫将他送进宫便是这般回报他

    原本傅晴明便利用他,为何能说的这么冠冕堂皇。

    伪君子。

    念桥指尖在发抖,他逼自己冷静下来,担心傅晴明会在这里把他掐死。

    “晴明哥哥我在哪里,由不得我选择。”

    “太子喜欢我,你最好赶紧放开我,不然殿下一会便会派人过来。”

    “喜欢你”傅晴明似乎听到了什么极其可笑的事情,唇角带着冰冷的弧度,嗓音如浸冰潭。

    “你哪里值得人喜欢”

    念桥指尖略微蜷缩,他眸中蕴着水光,被这番质问问住,他咬着唇,避免自己现在忍不住出声。

    很快傅晴明松开了他,念桥向下险些跪在地上,他神情依旧紧绷着,傅晴明很快折转回来,从一个黑匣子里面拿出来一颗药丸。

    念桥眼眸略微睁大,他扭头就要跑,可他如今穿的外衫破破烂烂,里面只有一角红色小衣,他被傅晴明扯回来,下颌传来一阵剧烈的疼痛。

    “啊”

    念桥嘴巴被捂住,他剧烈的摇头,湿汗的掌心去推拒,双手却被反剪,药丸的苦涩味道在唇腔中蔓延,很快顺着喉管进入胃腔。

    手指探入他的舌腔,在他口腔里每一处都检查一番,确定他将药丸咽下去,傅晴明才松开他。

    念桥唇腔里尝到了血腥味,因为害怕脸上浮起不正常的红晕,他唇角挂着银丝,在原地身体有些支撑不住,缩成一小团融进阴影里。

    傅晴明垂眼俯视他,用手帕将指尖的水渍擦干净。

    “这是鹤毒,若是三天里得不到解药,你会七窍流血而死。”

    “每隔三日,我会命人给你送去一颗解药,你要按照我的命令行事。”

    “若是你不愿意”

    傅晴明面无表情道“你也可以告诉太子,可能你活不到那时候。”

    永华宫。

    嵇雪容看一眼正殿外的日晷,嵇长宁神色平静,两人正在博弈。

    “长姐,孤输了。”

    嵇雪容那一枚棋子没有落下,作势要起身。

    永华宫常年冷清,嵇长宁病体缠身,住处很安静,景和帝待她宽厚,特意为她寻了僻静之处,靠近后园的牡丹亭。

    “将离今日心性不宁,”嵇长宁问他,“可是有心事”

    嵇雪容摇摇头“长姐技高一筹,孤输的心服口服。”

    嵇长宁轻轻咳嗽两声,旁边的侍女为她披上了氅衣,衬得那张脸更加病态,脸色都跟着苍白了些许。

    “将离。”嵇长宁倏地叫住他。

    人影在原地停下,嵇长宁说,“你不应在宫中待着,父皇一向最记挂你,若是有机会,便出去看看。”

    “萧昀那里兴许是好去处。”

    嵇雪容在原地略微怔住,眉眼遮住一部分情绪,温声道“多谢长姐提议。”

    雕花浮影拉长,殿中寂静下来。

    如今已经到了时辰,嵇雪容到底不放心,让方定戎去一趟。

    方定戎回来是半个时辰之后,念桥身上披着侍卫飞鱼袍,整个人脸色苍白,任谁都能看出来这般状态不对劲。

    念桥听到嵇雪容的声音,他扑进了嵇雪容怀里,眼泪立刻掉了下来,即将要死的念头在他心中不断地盘旋放大。

    他抽抽噎噎,被嵇雪容从马车上抱下去。

    嵇雪容看向一旁的侍卫,两名侍卫皆跪在地上。

    “殿下,是傅大人他的人拦住了属下。”

    嵇雪容注意到怀里人再次瑟缩了一下,一个劲地往他怀里躲,他让两名侍卫先下去了。

    “念桥。”耳边传来温和的声音。

    念桥死死地抱住嵇雪容,他现在还在后怕,一想到傅晴明的威胁,他心里更加绝望,眼泪断珠一般落下来,哭的上气不接下气。

    “念桥,别哭了。”嵇雪容为他擦眼泪,低头去亲他的眼皮,问他,“傅晴明为难你了”

    说着便注意到了念桥下巴位置的手印,以及念桥被撕烂的里衣。

    嵇雪容问什么,念桥都不愿意说话,只一个劲地摇头,埋在嵇雪容怀里哭。

    提到傅晴明的名字,念桥下意识地发抖,脸色更加白了。

    嵇雪容不再问他,只任他抱着,在他哭累时给他盖上了毯子。

    念桥没一会就哭睡着了,抓着他的手指,紧紧地不愿意松开。

    他方动作,念桥抓的更紧,睁开一双眼,漆黑的瞳仁定定地看着他。

    嵇雪容于是不动了。

    一觉睡醒,念桥没有再哭,嵇雪容略微放下了心,“念桥,饿不饿,孤命人送膳食过来。”

    念桥不说话。

    嵇雪容耐心道“想吃点心我们先用膳才能吃点心,还是渴了”

    念桥依旧不说话,一双瞳仁湿漉漉的又黑又深,眼里浮出来一层水雾。

    嵇雪容察觉到了不对劲,他去掰念桥的嘴巴,念桥紧紧咬着牙,好不容易让牙齿松开,他指尖略微顿住了。

    念桥嘴巴里很多细小的伤口,舌头中间还有一道淡淡的血痕,娇嫩的唇腔看起来伤痕累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