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军营斗殴
    客房内,艾米莉扑倒在铺着羊毛毯的墨绿色大床上,感慨道“我还从来没有睡过这么松软的床”

    乔治安娜点燃了黑胡桃书桌上的香薰蜡,开口道“那你就安心在这里住下吧。”

    可惜,艾米莉正沉浸在舒适的新环境中,并没有注意到乔治安娜的话。

    茉莉花的香气氤氲在空气中,让人心旷神怡。

    临走前,乔治安娜看着对兔绒抱枕爱不释手的艾米莉,宠溺地笑了笑,轻轻关上了房门。

    乔治安娜站在二楼的走廊,听到楼下悠扬的音乐传来,浅浅地勾起了嘴角,那是安涅斯雷太太在吹口琴。

    阳光透过格子窗,洒在浅棕色的地板上,形成一排排菱形光影。

    乔治安娜双手撑在护栏上,听了一会儿琴声,然后朝着自己的房间走去。

    白色窗纱优雅地飘动,给屋子带来了清新的活力。

    回到房间的乔治安娜没有像往常一样选择午睡,而是走到了书桌旁,拆开了一封来自梅里顿的信。

    信的字迹如同它的主人一般,遒劲有力。

    微黄的纸张散发着淡淡的墨香,乔治安娜不急不缓地读着信的内容。

    信中,福斯特上校告诉她威克汉姆已经被逐出了军队,同时他的债主们也齐齐追上来向他讨债,可谓是过得像过街老鼠一样。

    另外,福斯特上校还和她分享了军队里的一些趣闻,说是新招收一名士兵,虽然不爱说话,但做事狠辣,活像个狼崽子。

    乔治安娜看着福斯特上校幽默的描述,弯了弯眉眼,可是脑海中却浮现了另一个人的身影。

    梅里顿,军营内。

    一名教官站在训练场的外围,对着身边的福斯特上校说道“老大,这么练这小子会不会太狠了”

    只见训练场内,一个少年扛着比他还重的沙袋在练负重跑,即使现在是寒冬,可汗水还是浸湿了他单薄的衣服。

    希刺克厉夫浑身的肌肉都紧紧绷起,青筋爬满了他的手臂和额头。

    再往前走一步,再走一步

    福斯特上校抱着胳膊,瞥了一眼身边的教官,“他这就受不了啦,咱们哪个不是这么过来的”

    教官挠挠头,憨厚地笑了两声,“咱们那不是循序渐进嘛,也没和这小子似得一上来就练这么高难度的啊。”

    “哎,老六你这话什么意思,难道我还故意为难这小子”福斯特上校一脸不满地看着教官。

    “没有绝对没有”教官连忙矢口否认,头摇地和拨浪鼓一样,“老大,瞧您这话说得,我这不是觉得这小子也不容易嘛,每天累得跟死狗一样。”

    “心疼的话,要不你跟他一起练”福斯特上校说道。

    教官闻言瞬间脸色一变,“别啊老大,我保证好好监督他。”

    说罢,他朝福斯特上校行了个标准的军礼,迅速跑进了训练场。

    福斯特上校站在原地,凝视着远方的粮草堆,眼神沉重。

    他何尝不知道老六这是心疼徒弟了,但现在对希刺克厉夫进行严格的训练,是为了到时候他在战场上能够保住性命。

    如果可以,福斯特上校也不愿意这么“折磨”这个新兵。但如今国际局势不稳,英法之间早晚都会有一场大战,他甚至能够预料到这一天不会太远。

    晚霞散去,太阳用力压了一下跷跷板,把月亮翘到了天空。

    训练结束的希刺克厉夫洗完澡,拖着疲惫的身躯靠在床头,从枕头下面掏出了一个本子,小心地抚着它的表面。

    “什么东西这么宝贝,给我也瞅瞅呗”

    隔壁床调侃的声音传来,一个卷毛大汉趁希刺克厉夫不注意,一把夺过了他手里的本子。

    “害,就是个单词本呀。”卷毛大汉撇着嘴,粗鲁地翻了翻单词本。

    希刺克厉夫见单词本被抢走,瞬间像炸了毛的狮子,死死地盯着卷毛大汉。

    “还给我”希刺克厉夫怒道。

    卷毛大汉一看希刺克厉夫这么宝贝这个本子,立马咧开嘴笑了起来,“老马,接着”

    单词本被他扔到了墙角的男人手里,希刺克厉夫急忙朝着墙角跑去,想要拿回单词本,可等他刚到墙角,单词本又被老马扔到了另一个人怀里。

    众人哄堂大笑,一同戏弄着这个不爱说话的新兵蛋子。

    希刺克厉夫握紧了拳头,眼底是野兽般的怒火,他挥起手臂,直接朝着卷毛大汉砸去。

    卷毛大汉一惊,连忙躲闪,可希刺克厉夫打红了眼,对着卷毛大汉紧追不舍,其他人看着两个人扭打在一起,非但没有劝架,反而拍手起哄。

    “砰”卷毛大汉被希刺克厉夫一个过肩摔,重重地放倒在地。

    众人都难以置信地瞪大了眼,没想到这个新来的小子竟然这么狠,能把今年体能测试第一的卷毛大汉给撂倒。

    希刺克厉夫只觉得自己的眼前一片血色,他骑在卷毛大汉身上,猛地用力把拳头砸向对方的脸。

    卷毛大汉的惨叫声接连响起,众人看情况即将超出控制,立马上前拉开两人。

    “你们都在干什么”

    福斯特上校严厉的声音响起,他站在门口,紧皱的眉头上聚集着一片乌云。

    见到长官来了,屋里瞬间鸦雀无声。

    士兵们一个个都挺直了腰板,两手贴着裤线,乖乖地站在了自己的床边。

    当然,除了刚被拉开的希刺克厉夫和躺在地上哀嚎的卷毛大汉。

    “怎么回事”福斯特上校问道。

    希刺克厉夫擦了鼻子里流出的鲜血,没有回答。

    “我问你怎么回事”福斯特上校站在希刺克厉夫的面前,指着他的鼻子怒喊道。

    这时,老马在一旁紧张地开口,“没事儿,我们就是开开玩笑。”

    福斯特上校转身,走到了老马面前,用力地点着他的胸膛,“我问你了吗就你会说话是不是”

    熟悉福斯特上校的士兵们都不禁捏了一把汗,知道对方这是真生气了,因此他们不约而同地把手在裤线处贴得更近了。

    福斯特上校环顾一周,嘴角愈发下垂,最后他怒吼道“都给我去外面跑十圈”这都什么时候了,竟然还在军营打闹,简直无组织无纪律。

    众人闻言立刻朝着门外走去,不敢有丝毫异议。

    希刺克厉夫刚走出大门,耳边突然传来了老马的低语,“你小子够意思”

    如果真的被福斯特上校发现他们私下煽动斗殴,可就不是罚跑十圈这么简单了。

    希刺克厉夫一把扔开了老马搭在自己肩上的手,面无表情,眼中充满了不屑和嘲讽。

    不过,老马正在为他们这一次逃过严惩而感到庆幸,所以也没有计较希刺克厉夫无礼的行为。

    训练场上嘹亮的口号声响起,惊飞了树枝上转着脑袋的猫头鹰。

    凌晨三点。

    安涅斯雷太太半睡半醒地从床上坐了起来,打算起夜去厕所。

    她慢悠悠地点燃了一根蜡烛,托着烛台走出了房门。

    路过厨房时,她突然听到里面有轻微的刀叉碰撞声传来。

    安涅斯雷太太纳闷地掏了掏自己的耳朵,朝着厨房走去。

    举起烛台,眼前的景象让这个老管家瞬间惊出了一身冷汗。

    只见厨房里有个黑色的人影,在不停地往一个大包里装东西。

    对视上对方绿色的瞳孔,安涅斯雷太太立马惊叫出声,“怎么是你”怪不得晚饭时候艾米莉强烈要求要帮她刷碗,原来是在打探实情。

    艾米莉看自己被人发现,手中的动作瞬间加快,准备把手里的银盘子装到包里后就离开。

    安涅斯雷太太看出了艾米莉的意图,立刻走上前去握住了银盘子的边缘,和她拉扯起来,两人就这样在一推一拉中来到了客厅。

    “我就知道你不是个好人”

    “那又怎样快放开。”

    “你这个小偷,你对得起达西小姐吗”

    艾米莉听到这话一怔,手里的银盘子一下被对方夺去。

    由于惯性太大,安涅斯雷太太微胖的身体往后一倒,手里的银盘子也随之掉在了地上,发出清脆的响声。

    朦胧中,乔治安娜听到楼下似乎有人在大声吵闹,为了让自己安心,她掀开了被子,打算出去看看。

    艾米莉看到出现在楼梯口的乔治安娜,直接放弃了地上的银盘子,转身就朝着大门的方向奔去。

    客厅里一片狼藉,乔治安娜瞬间变得清醒,一下就明白了眼前的状况。

    她扶起了倒在地上的安涅斯雷太太,对着艾米莉喊道“你难道一辈子都要做个人人喊打的小偷吗”

    艾米莉瞳孔一缩,但依旧转动了大门的把手,“这就是我们这种人的生活。”

    说罢,她头也不回地跑出了公寓。

    夜晚的寒风刮在艾米莉的脸上,让她的心越发冰冷。

    艾米莉不是第一次遇到像乔治安娜一样同情她的人,但她也明白这种善意根本维持不了太久,当他们知道自己是什么样的人后,都恨不得对她避而远之。

    什么都比不上自己手里的金钱,她掂了掂自己偷来的银质餐具,估计着它们可以卖多少钱。

    “艾米莉”

    一道熟悉的声音传入艾米莉的耳朵,她扭头一看,竟然是乔治安娜追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