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大师,我想你是误会了。”青年剑客以剑指着我,对法海说道,“这青蛇妖吸小孩的血来增长自己的功力,着实狠毒无比,若不杀了她,只怕钱塘会有更多的孩子遇害。”
“是啊,不杀了这青蛇妖,只怕我们钱塘会永无宁日啊”青年剑客身后的客人们亦对剑客的话附和道。
法海闻言,沉思了一瞬,随后对众人问道“既然你们都说这青蛇妖吸血害人,那么贫僧想请问你们各位施主,可有人亲眼见过这青蛇妖吸孩子的血”
“这”众人闻言皆是面面相觑,然后摇了摇头,“这亲眼看到倒是没有,不过她是妖精啊,妖精哪会有好的呢宁可错杀,也不可放过啊”
法海正欲启唇说话,这时,披着阿言皮囊的蜈蚣精站了出来,对法海怯怯地说道“哥哥,我见过她杀人,就在昨天晚上,我亲眼看到一条青色巨蟒张开血盆大口把十二岁的阿禄给咬死了,然后它还吸光了阿禄全部的血液,若非那时我躲在墙后,屏住呼吸、没有出声,我想我一定也早就遭了毒手。”
众人闻言,皆露出果不其然的神情“我就知道此等恶事一定是这妖精所为妖精哪会有好的”
青年剑客亦在此时对法海逼问道“大师,现在你还有什么话说”
法海未发一言,但亦未从我身前走开。
青年剑客见状,对法海不解地道“大师,难道直到现在这一刻,你还要包庇这残忍嗜血的青蛇妖吗”
法海摇了摇头,随后抬手撤去了我面前的护体佛光,下一秒,他的袖中忽然飞出了一根金色的捆妖索,然后那捆妖索迅速地缠绕上我的蛇身,一圈一圈地捆缚住我的身体,让本就虚弱无力的我再难动弹半分。
感受着捆妖索在我身上一圈一圈地往上蔓延,我神情黯然地看着面前白衣无尘的清俊僧人,原来,他也不相信我。我原本还天真地以为,至少,法海会相信我。如今看来,真的是我太天真了。
当捆妖索完全缠缚住我的身体后,青年剑客在众人的催促鼓舞下,再度举起了手中的宝剑,朝我的七寸部位刺去,可是那剑才刚出手,就被法海以手中的禅杖给截了回去,青年剑客不解地望着法海“大师,你这是什么意思”
“既然这青蛇妖犯下此等罪孽,那么就由贫僧将她带回金山寺受罚吧。”话落,法海转身望向我,然后,他缓缓地对我举起了手中的那只降妖金钵,自金钵中射出的金色佛光很快便笼罩到了我的全身,与之同时伴随着那佛光而来的,还有源自金钵的一阵巨大无比的吸力。或许是这金钵降下的佛光之故,又或许是我体内的雄黄酒作祟之故,总之,当这佛光洒满我的身体之时,我只觉得好累、好晕,好想在这佛光之中沉沉地睡去啊终于,我的意识越来越微弱,在意识彻底消散的最后一秒前,我好像是被这法海收入了金钵之中
待我再度醒来之时,脑中的酒意已经消退了许多,伴随着雄黄酒酒劲的减弱,我的上半身亦成功地恢复了人的形态,但下半身依旧还是维持着青色蛇尾的形态,因为我的酒意尚未完全褪去,只有等到雄黄酒的酒劲完全消散之时,我才能完全恢复人的模样。
我环顾了一眼自己所身处的四周,此刻的我竟不是身处于法海的金钵之中,而是身处于我曾救了法海的山洞之中,而且我的身上还盖着一件纯白柔软的深衣,我知道,这是法海的外衣。而比这更让我震惊的,便是我身上原先被凡人投石块所致的伤口,如今都已痊愈,即便是蛇尾处那名剑客所刺入的深入骨髓的伤口,如今也轻了许多。在这么短的时间之内,这些伤口绝不会无缘无故地痊愈或减轻,而如今这些伤口能够这么快地恢复,只有一个原因那就是法海为我疗了伤。
我抬眸望向山洞洞口处的那个白衣无尘的身影,而此刻,那白衣僧人也正在回过头望我。
“你醒了。”法海对我说道,随后他抬步朝我走来。
待那白衣僧人终于在我面前站定后,我忍不住开口对他反问道“你不是也认为是我杀了那些孩子么为什么还要帮我疗伤”
法海并没有回答我的这个问题,而是对我问了另一个问题“你身上的伤,如今可好些了”
“算是好些了吧。”
“那就好。”说完这句话后,法海忽然开始控制不住地咳嗽起来,我知晓这是因为他体内的潋滟毒尚未完全肃清之故。
在身中潋滟毒的情况下,仍旧强行运功帮我疗伤,这无疑只会导致他自己伤上加伤,思及此,我原本想对他说些关心之语,但话到嘴边,终究只化作了带着淡淡嘲讽的一句话“法海,你自己身上的潋滟毒都还没完全好呢,居然还敢帮我疗伤,你这是不要命了么”
这一次,法海依旧如上次那般直接忽略了我的问话,他自衣袖中取出了三个新鲜的野果,递至我面前“青蛇,你已经昏迷了三日了,如今初醒,也该进些食了。”
我看了一眼法海掌中的三个野果,随后不禁掩唇轻笑“法海,你不知道我们蛇类是肉食动物吗我们可从不吃野果的。”说完这句话后,我慵懒地坐起身,将唇移至法海耳畔,压低了声音道“法海,如果你真的怕我饿着了的话,不如把你自己送给我吃啊,毕竟相比于苦涩寡味的野果,你可是美味诱人得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