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帅很上道,林落小手一挥“说吧,什么事。”
“两只翎蚌不够研究用啊,落落姐,你再帮我搞两只呗”王帅嘿然一笑,在店长面前的王霸之气荡然无存,唯余一股子哈士奇之憨。
林落瞥他一眼,笑了起来。
王帅也对她笑。
两人笑了一阵,林落突然收起了笑容“败家东西,两只翎蚌还不够你提取分析成分”
王帅“”
王帅摸了摸后脑勺,多少有点心虚“那不是我手底下的人不行,让他们做点研究拖拖拉拉的,还研究不出什么来。”
“首都大学不是有生物科学研究室”
“是世界上最顶尖的生物科学研究室之一。”王帅说完,丧气道“林崇罗老先生与我们学校的研究室联系密切,我要是跟研究室联系上了,那老先生一定要来截胡。”
这可是王帅满腔壮志想要对世界打出的第一枪。
务必响亮,务必惊天动地。
又怎么能让生物科学与经济商会的人搅和
林落不由得失笑。
年轻人,总是冲劲十足,又莽莽撞撞。
“你不一定非要让林老先生知道此事,也可以用生物科学研究室的人。”
王帅叹了一口气,“你有所不知,我也有私底下去联系研究室的人,但是他们都”反正结果是不尽人意。
“何必舍近求远”林落道。
王帅顺着她的目光,瞧见了在柜台抓药分药地张伟。
张伟生得一双好手,抓什么药要什么分量,一抓便是,一称便准。
分毫不差,无需返工。
这是一双天生就适合做实验的手
王帅心跳加速,研究室居然让这种天才喂鱼,却从不叫他接手任何实验
“多谢落落姐提点。”王帅谢过林落,飞也似的跑到张伟跟前,开口就是好兄弟,“咱们俩何其有幸分在一个班,现在又在一个地方做兼职,这说明我们俩之间的缘分密不可分啊。”
张伟被他恶心出一身鸡皮疙瘩。
“好兄弟,你帮我做个研究如何你放心,钱绝对少不了你的。”
张伟面无表情地转身,“不去。”
“啊为什么”
“夺妻之仇,不共戴天”王帅抢了他的女朋友,他再去帮王帅做事,张伟过不了自己心里那道坎。
王帅脸上的笑容僵吧僵吧差点碎了一地,他小声嘀咕“你这就小心眼了。”
张伟一听,就更加不高兴了。
脱了店服走人,“我下班了”
林落啧啧摇头,也跟着走人了。
她还记得她那倒霉的邻居今夜会被当做替罪羊。
要问宴苏都拒绝林落了,林落干啥还要费死费活去搭救人家
别问,问就是救习惯了。
话说,三更半夜的宴苏往外跑做什么
近子时,运送兵器的官车准时经过醉汉岭前的长狭道。
宴苏与新军埋伏在道两侧灌木中,待官车行至跟前,他一摆手,沙烟具下。
“咳咳,不好是迷烟”
“快,捂住口鼻戒备戒备”
宴苏低吟“行动。”
众人出动,能叫迷烟迷晕的不做搭理,还强撑着的打晕了便是。
一共有两车兵器,齐周与林鹤戎一人检查一辆,片刻后都来与宴苏汇报“是新制的上好兵器看来为了份铁矿石的羹,都护下重本了。”
宴苏蹙着眉头,他总觉得此事还有疑团未解。
“速速离去,任何人不得返回此地。”宴苏一声令下,众人四散于苍茫夜色之中。
宴苏原路返回,经过灌木丛的时候感觉到了轻微的牵拉感。
他并未放在心上,一路回到家中换了衣服,坐在油灯面前看书,手伸向腰间,却并未如往日一般摸到林落赠予的香包。
宴苏拧眉思索,片刻后起身出门香包应当是过灌木丛时被扯掉了。
乌蒙蒙的云遮住了皎洁月色,宴苏回到灌木丛处,果真寻到了自己遗漏的香包,他捏紧香包正欲离去,却见倒地的官差摇摇晃晃爬了起来。
又打醉汉岭的方向来了一群头剃成半月形,穿单衣,光脚的倭寇,他们个个拎着弯刀。
见一地的官差跑了过来,领头的人用蹩脚的南越语质问“兵器呢说好要先给我们将军的兵器去了哪里”
声音不小,其他半醒不醒的官差也被倭寇吵醒,一个个扶着脑袋,有些头疼。
官差这边的小队长望了望四周,咒骂一声“叫贼人截胡了。”
“废物你们都是一群废物”领头倭寇暴跳如雷,“没有兵器,我们将军不会帮助你们都护,别想别想得到帮助”
官差小队长黑着脸深深望倭寇一眼,发动其他人在周围搜寻。
也告诉领头倭寇“别傻愣着,想要兵器就跟我们一起找”
领头倭寇虽然不爽,但还是跟自己带来的人嘟囔几句,倭寇们也跟着在周围搜寻起来。
宴苏沉眸。
难怪押送兵器的官兵要走醉汉岭,原是这批兵器本就不是送往海防军,而是送给倭寇。
都护与倭寇中的将军有何算计
押送兵器的官兵分明就是镇上衙门的人,新任县令又在其中扮演什么角色
眼看着对方的人就要搜到自己这边来,宴苏思考片刻,没有动作。
兵器失窃,官府必然要寻个替罪羊。
不若将计就计,兴许能刺探出更多情报来。
敌人渐近,却突然有一只手无声无息地出现,缓缓落在宴苏肩头。
宴苏瞳孔微缩,骤然回首。
就瞧见林落对他做了个嘘声的动作。
随后拉起宴苏往外跑。
宴苏回望道上众人,再看看林落抓着自己手腕的手指骨修长笔挺,指盖莹润,甲面莹粉。
罢了,从长再议。
两人原是能跑掉的,若是没有从山林方向再出现一伙子倭寇。
“什么人”倭寇的声音惊动了另一边的人,瞩目之下,两人便也就暴露在夜色中了索性月夜无光,敌人只能隐约瞧见她们的身影,却看不清她们的模样。
“追抓住他们”
“上啊,别叫他们跑了”
宴苏见状,反客为主,扣住林落的手腕,带着她往山林里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