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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章 冬日里扇扇子的傻子
    原是打算送去京城的几箱极品珍珠突然遭了盗窃。

    李老爷好不容易花大价钱赎买回来了,却又在半道上再次被劫走。

    直直将李老爷气得中风,倒下了就再没起来了。

    李斟珠去寻往日里那些她爹交好的叔叔们帮忙,可那些人却没了以往的慈眉善目,都将她拒之门外。

    就连她爹一辈子打拼下来的采珠队,都叫人挖走了。

    李斟珠忍住想落泪的冲动,咬牙问林落“你真能治好我爹”

    林落笑道“只要钱到位了,一切好说。”

    “只要能治好我爹,千珠为谢”怕林落不懂,李斟珠特意解释了一句,“千珠虽不是真的一千颗珍珠,却是我爹自我出生那年起就收集的好珠子。”

    那是她爹专门给她准备的嫁妆。

    若非李斟珠不会将千珠拿来当酬劳。

    李斟珠又道,“我知道我那日对你夫君做的事情不对,只要我爹能好起来,我愿意对他下跪,让你们泄愤。”

    这话倒是让林落高看李斟珠一眼。

    家逢巨变,倒是叫这娇娇小姐懂得了几分人情世故。

    “这倒是不必了,我与我的夫君又不是变态,没有看人下跪为乐的兴趣。”

    林落双手环抱放在胸前,语调不冷不热“带路吧。”

    李斟珠带着林落去了李府,刚踏过李府的门槛,就看见两个婆子在争抢一个花瓶。

    你来我往,你扇我一巴掌,我揪你一头发。

    好不热闹。

    李斟珠视而不见,自从她爹病了,采珠队被人挖走了,往日里府中那些对她毕恭毕敬的仆从都变了个样。

    争抢着府中值钱的东西要拿走换钱。

    “你跟我来。”李斟珠带着林落去了李老爷的院子。

    李老爷像是一条被晒干的咸鱼一样,硬挺挺地卡在床上,黝黑的脸上两只眼睛瞪得大大的,口水从张大的嘴巴里流出来。

    “爹,我给你寻了大夫来。”李斟珠拿帕子给李老爷擦掉口水,退到一边去。

    将位置让给林落。

    林落给李老爷做了初步的诊断,马上确定了病因。

    三高。

    气急攻心之下,中风了。

    “能治吗”李斟珠见林落沉默不语,心慢慢沉了下去。

    林落道“能治。”

    她将手伸进背篓里,拿背篓做遮掩取出存放在空间里的银针包,先扎内关,再入三阴交,后过颊车、地仓

    直到将李老爷戳成刺猬,林落才收手。

    李斟珠腿都要吓软了。

    此时此刻,她居然产生了一种荒谬的念头。

    林落前几日只是扇了她两巴掌,手下留情了啊要是换成这些银针,她怕不是要命丧当场

    李斟珠的想法,林落尚且不知道,也不关注。

    她治病时,从来都全神贯注,等为李老爷收了针。

    李老爷的眼珠子就能转两下了,还能含含糊糊说几个字,“珠,珠”

    李斟珠喜极而泣,抓着李老爷的手道“爹,我在,我在”

    “我给你开个药方,抓了药每日煎服,半个月内就能无虞。”

    “再往后吃食上多注意一些,以饮食清淡为主,且要多动动,不然还是有中风的危险。”

    林落说完,却没写药方。

    李斟珠想了想,跪在地上给林落磕头。

    林落“”

    “你这是在干什么”

    李斟珠打量她的神色,有些不明所以,“叔叔们都要我磕头才愿意帮我,你不喜欢这样”

    床上刚恢复点神智的李老爷闻言,激动得唾沫横飞,又说不出话来。

    林落一根银针下去,世界就清净了。

    “我要酬劳。”

    这不仅是个娇娇小姐,还是个笨蛋小姐。

    林落只得开门见山。

    李斟珠点点头,“应该的,你等我一下。”

    她说着,当着林落的面半个身子爬进李老爷床底下,又盯着一身尘土、蜘蛛网爬了出来,将一个只有林落巴掌大的盒子取了出来。

    盒子是沉香木做的,盒面上雕着双鱼戏珠的花样。

    李斟珠依依不舍地将盒子递给林落“只有藏在此处,东西才是最安全的。”

    林落有点失望。

    这千珠不说没有千珠,至少得有百珠吧

    可现在瞧这个盒子,百珠都难说。

    但等她打开盒子看了一眼,林落眼睛就亮了起来。

    盒子之中,珠子的数量的确不多,但是却非寻常的珍珠,而是极其难得的粉珠、金珠

    李斟珠道“爹说要将世上最好的珠子都留给我当嫁妆,这些珠子比送去京城的还要好呢。”

    李老爷对李斟珠的疼爱,可见一斑。

    林落难得良心发现。

    盒中珠子数量虽然不多,但是质量过硬,说一句价值连城也没错。

    她的诊疗费,用不得这些。

    林落想还回去一半,李斟珠却摇头拒绝了,“用这些珠子换爹性命,值得了。”

    林落想了想,说道“往后每隔三日,我便来给李老爷复诊。”

    “多谢你。”

    从李府离开,天色已晚。

    带着这么一盒宝珠,也不好在大街上瞎溜达,林落就干脆回了家。

    进了门,瞧见宴苏在帮忙收拾干虾,林落也过去帮忙。

    等坐下来吃饭时,林落跟宴苏提起李斟珠。

    “李家现在的乱象叫人唏嘘,所以说,做人就应当做好事,不然哪日里就遭了报应。”林落如是道。

    对于宴苏被欺负一事,她耿耿于怀。

    她能记一辈子。

    宴苏神色却有些深沉。

    第一次截了李家货物的人是他,但是第二次劫货的人却并非是他。

    更不要说李老爷一中风,这些年拼搏出来的成果都叫外人窃取了。

    这是一次针对李家的阴谋,但是从现在的风向来看,黑锅却是扣到了他头上。

    着实是

    叫人不悦。

    “宴苏,你明日可有空”林落问道,“若是有空,就陪我去镇子上走一走,爹娘给我们留了点东西。”

    也是回来了,林落才想起来,乔生曾经说过,原身爹娘留下的东西,得带着夫婿一起去才能拿到。

    宴苏颔首。

    第二日,二人一同去了长安钱庄。

    管事看了凭证,又看了两人婚嫁的官书,叫宴苏在外等待。

    而后关了钱庄大门,将林落请到了二楼去。

    态度很是恭敬。

    二楼的窗户是开着的,林落往下瞧了瞧。

    瞧见那个大冬日里还扇扇子的傻子凑到宴苏跟前,低声与宴苏说着什么。

    傻子满面笑容。

    宴苏却面露厌恶。

    林落蹙了蹙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