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体被抛起,在空中又慢慢落下,鼻端浮动着淡淡的香味,林间有两只跳跃的鸟儿,树荫打在地上,斑驳了一片又一片的痕迹。
自行车穿过林荫小道,叮叮当当的自行车铃声和从旁边划过的几声笑闹声,将付坤惊醒。
他猛地睁开眼睛,神色复杂的看着前方,从前方突然开过一辆轿车,迎面要转来的那刻他猛地闭上双眼。
等到他睁开的那一刻,安全的度过了那道难关,他的身体依旧不受他控制的避开了那辆小轿车往前骑着,身后坐着的少年用手扯着他的衣摆。
“都说了别骑那么快,你小心点”
付坤咧嘴笑起来,他突然加速,身子也直接从坐在座椅上的姿势站起来,疯狂的往前踩着踏板。
搭垂在额前的头发被风吹的往后飘,他眯眼睛:“抓紧了”
“付坤”对方惊呼一声,一把搂住了他的腰,接着就是咯咯咯的笑。
今年已经是高三的暑假了,校里的气氛格外的紧张,所有人都开始找到了自己努力的意义,无论平日里多么调皮捣蛋的孩子,也都扔下了他们打闹的玩具,书桌上堆着高高一叠的书,埋头在算着计算题,就算冥思苦想也解不出一道题来,也还是死磕着。
这就是他们平常而普通的18岁,面临着人生一大分水岭,都想着为自己的未来拼搏一把,或者是为自己心爱的人
而最近这些日子里,或许是由于高考的压力太大,时烊的发情期格外的不稳定,总是在半夜里会搂着他的脖子亲亲抱抱。
在付坤家的小出租屋里,他学累了会放下笔,在一旁看着对方皱着眉的样子。
在最后填报志愿的关头,两个人却犯了难。
步入了大学,便开始有了明确的分化制,一个人的正常分化时期常常是在1315岁,也会在18岁那年完成彻底的分化。
若是在高中便实行分化制,则很难规避掉小部分分化期较晚的aha或oga。
而这一分化制度算是彻底将付坤和时烊分隔开来,他们努力规划着离得最近的两所aha和oga的大学。
终于在梨城找到了目的地。
一家是专属于oga的律师学院,另一家是专属于aha的外国语学院。
两家离得很近,就隔着一条街远远对望着,常常导致外国语学院的aha会去法律学院外四处逛着,就为了找寻到一个和心意的小oga。
高考结束后,便到了最为轻松惬意的暑假假期,付坤和时烊两个人规划了一个星期的时间打算出去旅游。
是由付坤亲自登门去和时父,时母谈判的,他豁出了aha所有的尊严,保证道:
“我会完完整整的送他回来。”
在时父半不情愿的态度下,还是顺利的把时烊拐出了家门。
两个人跟着旅游团来到了蒙古,付坤还扛着一个相机,他们一起从沙丘走到湿地,从日出看到日落,一起拍流星一起拍极光。
偶尔会窝在帐篷里,喝点小酒,聊聊以后。
最危险的那次莫过于他们走在半路上,不知不觉间,周围便浮动着淡淡的橘子香味。
周围的人还来不及反应,付坤便一把将身旁的人扯开了好远,把人按在自己的怀里,来回搓着对方的背。
“是不是不舒服”
他反倒比时烊还要先察觉到的。
“好像忘了喷抑制剂”时烊声音都甜腻腻的,他像一只八爪鱼一样缠上了付坤的脖颈。
眯着眼睛笑:“你亲亲我呗”
“你不害羞这可是在外面。”付坤伸手去轻轻摸对方的腺体。
他依稀还记得先前自己当着外人的面亲了亲他的嘴角,他害羞的把头埋在自己的胸前蹭了好一会儿,才怯生生地躲在自己背后,探出一双眼睛去看旁人。
羞的满脸通红。
“那不一样。你现在要爱我”一到这个时候,时烊就格外霸道。
不远处突然响起一个壮汉的怒吼声,他身上套着的旅行社外套被他扯下,不满地朝这边扫了一眼。
“要标记就赶紧标记现在的年轻人真磨蹭”
付坤听到这话,挑起一边的眉毛,看着埋在自己胸口的脑袋,毛绒绒的,脆弱的厚薄肯反射着太阳的光,一片白灿灿。
“我咬了”
他问。
“嗯”时烊点点头。
在他咬下去的那刻,突然就天翻地覆土崩瓦解,一切再次陷入到了一片黑暗中,付坤难受的皱着眉。
呼吸有些急促。
眼前闪着大片大片的白光,等付坤稍微恢复一点意识便看见瘦小的少年一个人神摔倒在马路上,这条马路通着山外的世界,这里安静且慢节奏。
瘦小的男孩儿估摸着还未成年,趴在地上,膝盖和胳膊肘掌心都已经被擦破了皮,他哭的撕心裂肺,仿佛失去了他最最真挚的伙伴。
或者隐约中藏着更深刻的感情
付坤想要上前去安慰,但他终于意识到自己的状态,灵体状态。
他触碰不到这个世界任何活生生现实存在过的事物,像一个局外人一般站在一旁看着。
只能目睹这一切
但在这个世界纬度里日子好像过得格外的快,加上了十倍数一般飞速的流过。
他见证了少年慢慢的成长,褪去了稚气,愈发的沉稳,干净而美好。
明明是已经成长了,少年却愈发的沉默不语。事事做的完美得当,对得起他母亲的培育,一对得起付家人对他的期望。
他每次回家都会先和付爸爸和付妈妈打招呼,小心翼翼的维护这个家庭和平稳定的状态,懂事的让人心疼。
直到某天,家里传进来一通电话,里面似乎告知了什么噩耗,家里开始一团乱,而那个下来重温董事的少年此刻却违背了他母亲的意愿。
他坚定不移的握紧自己整理出来的书包,清楚明确的知道自己说出来的话,与即将要去实施的事情。
“我也要去。”
带着十七岁少年的固执。
而那日的会面似乎不大愉快,他失魂落魄的回来,欲发发狠的学习,他像不要命了一般,只有在半夜安静的时候,他会突然停下笔,盯着某处发好久的呆。
他应该在想念一个人。
付坤作为一个影子,但是他能看出来
但努力的少年终究没有被上帝给辜负。步入大学后他认识了一群格外友好的朋友,得到了导师的器重,学长的赏识,成为了校园里的风云人物,喜欢他的女孩,数不胜数
我此时的他依旧没有感情一般,默默注视着人来人往,仅仅只完成好他规划下生活该有的样子行尸走肉一般。
他的初恋死在了他最是懵懂的年纪,陪葬在那日的烈火骄阳之下。
时烊人生中最为冲动的两次都是给的付坤,第一次谁在听说他受伤的那日,第二次则是在他大三的那一年。
学校有了去外地考察的项目研究活动,二来可以方便他们练习自己的口语与交际能力。
等到他带着一身的懵懂出现在军大院外时,一切变的有迹可循。
风吹着他的眼睛一片酸涩,应该是有沙子迷住了眼
那日,他远远的瞧见男人从军大院里朝自己走出来,眼泪不自觉顺着眼角往下淌。
但是被他很快擦去,他咧着嘴轻轻的笑起来。
张开唇,喊了一声:“哥”
画面渐渐褪色,变成了一张泛黄的旧照片,旧照片边放进卡带里,却莫名其妙敲响了八音盒的音乐,伴着古典的乐声来到了很遥远的朝代
时烊被一脚踹开,躺在地上还在昏迷状态的人被一把揪着衣领提起来。
端王脸上青筋乍现,他瞪着眼睛,此刻格外的狰狞:“今日去京城面圣太子竟然还对你念念不忘本王单真瞧不出你有哪点特殊之处”
话落下,他把人甩到一边,像扔一块垃圾,他原本以为那人可以听见自己的声音,可是那人并没有丝毫要醒来的迹象,犹如死尸一般躺在他刚刚挥手过去的方位。
“你装什么装真以为本王不敢动你了”
他话音落下去好久都没有得到对方的回答,安静了片刻,他呼吸起伏不定,几步上前,用鞋尖轻轻踢了踢已经昏死过去的男子。
“你再不起来本王就动手了”
他恶狠狠地威胁。
对方依旧不为所动,直到他弯腰去将对方的肩膀掰过来,看见了对方惨白的脸色,鼻尖还挂着细密的汗珠,紧紧眯着眼睛,面上痛苦万分。
“怎么”他顿一下,开口喊道:“来人传太医”
付坤在一旁看着,他看着对方那一张万分熟悉的脸,曾在自己来来回回几个世界中不断的出现过,会哭,会笑的那一张脸。
此时此刻仿佛失去了灵魂一般,他的心一阵的痛。
那是他的命。
他几乎拼尽全力的想要推开那个此时此刻搂着他心心念念的人的男人,他想抬起拳狠狠地揍在那人的脸上,他想将男人在时烊身上所实施的暴行一一在他身上再次体现。
不行
他每一次的手都是直直的穿过了对方的身体,没有人看得见他,只有他独自悲伤。
眼泪几乎是不可控的,从他的眼角滑落,他一向哭的少,唯一几次好像都是为了那个傻乎乎的人落泪的,心随着牵绊不停的抽搐。
画面再次天翻地覆,他看见了自己是如何折辱时烊的,完全不明白真相,最后却也只是不了了之,他被剧情操控,被系统操控着。
最后只是轻飘飘的将对方判了刑,然后强行把对方拉在了自己的身边。
他只觉得自己还做的不够好,他对不起时烊的爱,似乎是抵不上千万分之一的。
原本以为故事已经走到了世界的尽头,但付坤的记忆里反复的重复着这几个片段,令他觉得奇怪的是,每经历相同的世界,他做出的做法就有不一样的,好像他们在同一个世界已经遇见过千千万万次
虽然说每一次做出的决定不一样,每一次他们两个对彼此表达的心意也不一样,但最终只通向一个目的,尽管重复了千千万万次,他们还是穿过了所有人群,穿过了一切的喧嚣,看见了彼此,然后相爱
不知不觉中他们好像已经花了很大的勇气和力气去找到对方,然后锁定,不可分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