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导说完,还做了个“你懂”的表情,暗示江聿这件事情不简单。
本来是当闲聊,他也没觉着江聿听了有什么。
况且吧,这件事情都过了很久了,潮生该拿奖的拿奖,该封神的封神,也没有媒体大作文章。
全当茶余饭后,听个响儿。
江聿终于知道,为什么曲导说之前要看下林绵回来了没有。
见江聿脸色没什么变化,曲导还以为这个八卦不够狠,不能勾起江聿兴趣呢,他张了张嘴,就被江聿打断。
“曲导,道听途说的事情,你怎么还当真。演员入戏不是很正常吗,正好说明专业。”
他手指收紧,嗓音一并冷下去。
曲导愣住,他恍恍然,就见江聿端起了茶杯,指节过于用力握着而微微泛白,兀自在他的茶杯上碰了一下。
“叮”一声响。
曲导望向他深沉的眼中,因为瞳色浅,情绪不高时就格外有压迫感。
他后知后觉意识到,他可能某句话得罪了江聿,但仔细回想了一下,这件事情始终跟他没关系,怎么会惹他不快。
他立刻察言观色道“是是是,当事人也没承认的事情,确实是胡传。你看我喝了点酒,就爱胡说。小江总见谅。”
曲导放低了姿态讨好,江聿兴致缺缺,眉眼低垂,恢复了方才漠不关心的态度。
他赶紧给江聿倒茶,江聿手指盖住杯口,意思不用了。
林绵回来时,感觉气氛不太对,偷偷看了一眼讪笑的曲导和冷着脸的江聿。
江聿垂着眼,周身气压低。
这段饭后半程,一向热络的曲导都没怎么说话,江聿更是寥寥无言,林绵不知道哪个环节出问题了。
全程态度寡淡,吃了几筷子,就没胃口了。
江聿见她没怎么动筷子,又想到她为了体重控制饮食,天天拍高难度戏,又饿又疲乏,暂时将不快放到一边,叫来服务生。
“把鸡丝米线来一份,少油不要加辣。”江聿吩咐。
林绵喜欢吃米线。
但是林绵害怕被她妈支配,立刻阻止“不用了,我不能吃。”
江聿在桌子下,握住她的手,不轻不重捏了一下,状似惩罚。
“想吃就吃。大不了,我陪你运动。”
林绵摇头。
江聿直接吩咐服务员下单。
曲导看到这一幕,大为骇然,摸了摸额头的汗,低头装作什么都不知道。
米线上来,江聿更发挥好脾气,亲自将分到小碗里,递给林绵。
林绵不知道江聿跟曲导说什么。
担心他们的关系曝光,始终客气地拘着。
江聿铁了心似的要跟他在人前秀恩爱,见林绵半天不懂筷子,声音略沉,“不爱吃不合胃口”
都不是
江聿看着她,取过湿毛巾慢条斯理擦完手,拿起筷子,作势要喂她。
林绵知道江聿真做得出,她配合似的,握着筷子往嘴里喂了一口。
汤汁浓郁,细嚼慢咽,香味在唇齿间散开。
“好吃吗”
江聿今天表现得格外耐心。
林绵缓慢优雅地吃了一小碗,放下筷子,抽纸擦了擦嘴唇,“吃不下了。”
总算是吃了点,江聿自知她的胃口小,也就没再要求。
从饭店回酒店。
江聿一直沉默,不似之前动不动就要牵手贴贴。
“江聿,你不下车吗”林绵站在车门外,见他坐着没动。
江聿唇角牵成一条线,听见林绵关心他,扯唇“你先进去,我抽烟。”
酒店人多眼杂,林绵站了一秒钟,从车上下来,快步朝大堂走去。
车门关上。
调了头,直接往酒店外开去。
林绵在二楼窗户想下看,黑色轿车的尾灯在门口闪了闪就不见了。
林绵站了很久,思虑一直放空。忽闻一阵急促脚步声,她勾着口罩戴好,快步回房间。
刚关上门,手机便响了。
她摘掉口罩丢进垃圾桶,瞥了一眼来电是个陌生号码,思索着要不要接。
电话自动挂断,没一会儿,又打了过来。
她的私人号码,没几个人知道,最近也没什么绯闻给媒体八卦,缓了口气,她按下接听。
“林绵”一道不太熟悉的声线传。
“你是”
对方确认她是林绵后,语调稍扬,有点热情,“林绵,我是宋连笙,你不会忘了我吧”
对方又说“是赵阿姨给我的你的号码,她说你最近在剧组拍戏。”
赵阿姨是林绵母亲赵红云。
乍一听宋连笙这个名字很陌生,林绵在接触的剧组里面排除了一下,好像没有这号人物。
她不好意思说不记得了,淡声回应“你好,找我有什么事情吗”
俗话说,百八十年不联系的人,突然找上门,不是结婚就是借钱。
借钱的话,林绵是没有了。
她的钱全都掌控在赵女士手里。
林绵想好了一套推辞借钱的说辞,忽然听见对方说“啊,我要回来老家办喜酒,你有空回来吗”
林绵脑子空白了一秒钟,很快,她从记忆深处找到一个人匹配上名字,“你是连笙哥哥”
对方愣了几秒钟,“对啊,你该不会才想起来了吧”
林绵没回应,语气不太自然,“你不是早就结婚了吗”
宋连笙是她从邻居家的哥哥,两家关系走得近,林绵小时候是宋连笙的小尾巴,上少年宫补习班,都是宋连笙负责接送。
宋连笙独生子,也乐意有个小妹宠着,那会儿他上高中了,有些早熟的孩子开始开宋连笙和林绵的玩笑。
林绵不谙世事,仍旧跟在他身后“哥哥”叫个不停。
宋连笙大他六七岁,后来长大了,他高考了去了外地大学,父母关系不太好,很少回来,林绵忙于学业拍戏,逐渐联系就淡了。
上一次联系恐怕还是林绵高一那年,宋连笙留在外地工作了,她曾经瞒着父母坐长途去宋连笙工作的地方。
宋连笙请她吃饭,安顿她住酒店,就跟小时候没区别,只不过,晚上他带了一个女孩给林绵认识。
他介绍那个女孩时眼里带着光和憧憬,“林绵,这是你嫂子。”
后来送林绵去火车站,宋连笙站在车站门口,对林绵说“我跟你嫂子下个月就就结婚了。”
宋连笙的声音将她拽回现实,他说“啊,我们之前在你嫂子那边办了婚礼,因为房子涉及二套,一直没领证,这不房子刚办下来,就回我们家办婚礼。”
“挺好的。”林绵客客气气说“还好之前那个嫂子吗”
宋连笙沉默了几秒,“是林绵”
“恭喜啊。”林绵没什么情绪的望着那条江聿回酒店的必经路,语气淡淡的“不过我最近有几个戏要拍,可能没空回去,我让妈替我去。”
“林绵,真的调不出假期吗很久没见了。”宋连笙说“你嫂子很喜欢你,想请你当伴娘。”
林绵忽然抬头,看了一眼炫目的太阳,嘴角扯出笑意,“不好意思啊,我结婚了。”
这句话威力十足,宋连笙足足愣了十几秒,十分意外“是吗我怎么没听赵姨提起。”
既然说出来了,林绵很坦然,“隐婚,暂时没打算公开。”
对方立刻理解了,表示不会说出去,林绵到了声感谢,说自己有电话进来,就结束了通话。
他推开窗户,大好的阳光照上地板,整个人沐浴在眼光中,她站着放空了十几秒,打开体重检测软件,检查数据。
幸好终于吃的一点米线,没有增加负重。
退出软件时,宋连笙发来短信
这是我常用的号码,你方便的话存一下,有空去上海,我请你吃饭。
林绵礼貌回了句好。
她卸了妆,换上家居服,坐在沙发上看剧本,其实一个字都看不进去。
江聿出去将近半个小时,还没回来。
是遇到了粉丝吗
她拿起手机,刚点开江聿微信,闻妃就打来电话。
“宝贝儿,中午好啊。”闻妃心情好的时候,嘴甜的发腻。
她心情好,说明就有好事情。
“闻妃姐,有什么好事吗”林绵慢慢合上剧本,放到腿边。
“啧,绵绵,你怎么这么了解我。”闻妃笑嘻嘻的,“好事啊,r杂志来邀约封面,绵绵你火了。”
r作为国内三大刊之一,影响力非凡,在纸媒衰退的时代仍占一席地位,当然能上三大刊已是了不起,拍摄封面更是时尚资源的象征。
林绵之前也上过几档杂志内刊,三大刊实属第一次。
林绵好奇,r在业内以傲出名,时尚资源好到爆才又可能上封面刊,她也只能算半个新人r是怎么看上的。
闻妃得意洋洋,抛下另一个重头戏,“这得感谢你家小江总啊,亲自为你促成了s家珠宝和腕表双线代言人,你马上就红了,我的好绵绵。”
林绵怔然,s品牌属于红血品牌,百年贵族品牌,名号响当当,而且对代言人考验极其严格,一般都是从品牌缪斯开始,江聿能同时帮她促成两个系列代言人,实属惊喜。
这也难怪,r抢占先机,邀约封面拍摄。
“闻妃姐,星盛那边确认了吗”
闻妃笑话林绵格局小了,“现在星盛都是小江总说了算,他现在该想想,晚上怎么好好谢谢小江总。”
闻妃感慨“本来我是磕你和江玦的,但没想到你甩了小江总,他不但不记仇,还为你铺路,这么好的男人哪里找啊。我决定从今天开始磕你和小江总。”
林绵看看窗外,可是好男人抽烟还没回来
另一头,江聿站在阴影下,一手接着电话,一手夹着烟拇指搓着一颗奶糖把玩。
奶糖是小时候流行的牌子。
这么多年了,包装都没换,还是那么童真。
他深吸了一口烟,眉眼笼罩在极淡的烟雾中,他垂眼,薄唇抿成一条线。
林律汇报到一半,停下来,“老板,你还在听吗”
江聿仰起头,脖颈的喉结骨突出,小痣四周的暗红还没消退,脖颈线条延勾勒分明下颌线条,斧凿般的脸。
半眯着眼眸,烟抽的有点狠,嗓音被烟草熏得有点沙哑,“说。”
林律寻思老板天天跟老婆腻在一起。
还有什么不高兴的
难道是欲求不满
林律战战兢兢汇报完,江聿给出了实施方案,之后陷入沉默,他也不敢挂了电话。
“你帮我整一份林绵演潮生后所有采访资料。”
“所有吗”
江聿“嗯”了一声。
过了会儿,糖果从指缝掉到地上,他轻阖眼皮,嗓音透着凉意“帮我订回程机票。”
林律刚要挂电话,江聿叫住他“你怀疑过你女朋友的喜欢吗”
这是什么人间疾苦问题。
林律跟女朋友大学情侣,感情一直很稳定。
“老板,你该不会焦虑了吧”林律思来想去,觉着只有这一个可能。
江聿弯腰拾起糖果,表皮还是沾了灰,“什么”
“婚后焦虑啊。像您这种情况,在毫无感情培养的情况下,突然闪婚,是会很容易焦虑和多疑的。”林律觉着挺严重“要不要我帮你预约一位心理医生”
简直牛头不对马嘴,江聿说了句不用,就掐了电话。
掐灭烟,收起手机准备回酒店。
林绵发来消息。
林绵你怎么还没回来
门禁“滴滴”两声。
林绵正准备打电话给江聿,抬头看过去,起身不小心带倒了剧本。
重重落在脚边。
她没顾得上捡剧本,捏着手机起身,朝江聿走过去,轻言细语,“遇到粉丝了吗怎么才回来”
江聿脱掉外套丢在门边,可还是能闻到浓郁的烟味。
他一向烟瘾不大,身上烟味不会带回房间,今天这是抽了多少
江聿自知今天烟抽的有点狠,身上的味道一时半会儿没法消解,解开衬衫,剥下来,一起丢到门口。
“没有,回了个电话。”
语调冷冷淡淡。
“我先洗个澡。”
说完,他拿着睡衣进了浴室。不多时,水声四溅。
林绵拾起剧本,又开了点窗子,让风吹进来消散烟味,其实她不反感这种味道,反而有时候很向往。
只是,她的房间邵悦可以进出,若是闻出点烟味,总归不好。
江聿很快出来,他上半身赤着,裤腰松松垮垮地挂在腰上,头发湿淋淋的,顺着眉骨鼻梁往下滴水,砸进地毯里。
林绵取了条一次性毛巾给他,示意他擦擦头。
江聿随手接过来,走到床边坐下,双腿敞开踩在地板上,膝盖的伤疤就特别显眼。
他就这么让林绵看着,发现她盯着不眨眼,挑眉,“心疼了”
林绵问他疼不疼,她记得当时为了一张“披头士”唱片,他手臂上擦破一点皮,他抱怨疼,从她哪儿讨了不少甜头。
林绵漂亮蹙起眉头,“你一向很稳的,疼不疼”
江聿忽略她后半句,递过来的眼神侵略性不容忽视,嘴角勾起讥嘲,“我连谈恋爱都翻船了,翻个车有什么不可能。”
林绵无话可说。
不知道为什么,他们的相处又回到了冰点。
“你是在努力找话题聊天么”
林绵“”
江聿擦干头发,扔下毛巾,拉着林绵倒在床上。
林绵双手被他臂膀捆住,声线在身后响起“头疼,陪我睡会儿。”
手指扣入指缝,林绵枕着他手臂没动。
温热的体温贴着很快唤起困意。
再醒来时,天色暗淡。
江聿在衣柜找衣服,他带来的衬衫不多,挑了件黑色的套上。
慢条斯理扣上纽扣,衣领故意敞开几颗,露出小片肌肤,简直斯文不正经。
林绵问他“闻妃告诉我了,s品牌你帮忙促成的,r杂志来约了封面刊。”
不知道为什么,明知道江聿知道这些事情,他还是想跟他分享。
大概是能分享的人不多。
江聿从镜子里看了一眼林绵,手上动作没停,换好衣裤,戴上腕表,矜贵的手腕露出一点白皙肌肤。
他的手腕骨很大,手掌也大,很适合佩戴腕表,平添几分男人味。
“道谢就不用了。”江聿低着脖颈,调整表带,语气冷淡,“之前就答应过你。”
谈稳定婚姻时,他曾保证过给她资源。
江聿转身,冰凉手指抬起她下巴,低颈碰了碰唇角“晚上张导安排了活动,别等我。”
环境一般的会所内,灯光昏暗,一行人坐在沙发上,酒气和烟雾袅绕混在一起。
江聿陷在沙发上里,灯光照顾不到的地方,他垂着眼,一脸冷鸷,手指在屏幕上划动。
逐条逐条翻林绵的采访,也没查到林绵入戏这种字眼。
他甚至有点后悔阻止曲导爆料,让他说下,说不定线索会更多。
脑子里闪过一些捕捉不住的画面。
江聿翻了几页,加之心情本就不好,愈加烦躁。
这时儿,几个装扮清凉的年轻女孩前拥后簇走了进来,带来浓郁的脂粉味道。
低劣廉价。
比酒和烟味更难闻。
江聿蹙了蹙眉,指尖在屏幕上划过,忽然一个影子挡住了光线。
他掀起眼眸,不满地看过去。
一个清纯挂的女孩在他身边落座,身上的脂粉味倒是不浓,不让人生厌,江聿睨了一眼,收回视线,打字质问林律。
r:访谈视频呢
林律老板,再给我三分钟。
江聿真的开始倒计时,一直盯着时间。
身边的女孩悄然打量江聿,见他坐着也不说话,一直看手机,身上这股子傲气,就是位矜贵的人物。
她主动搭讪,“你好,你也是张导的朋友吗”
江聿只顾着倒计时,根本没搭理女孩。
女孩抿抿唇,又问“我是京华客剧组的女配角,你也是演员吗我怎么没见过你。”
江聿被吵烦了。
“你很吵”
他烦躁时,深邃的眉眼显得格外凌厉,冷傲,看人的眼神冷。
女孩“”
江聿垂下眼,张导一个没注意,女孩就去打扰江聿了,他吓得心惊胆战,喊女孩赶紧走,不要吵着小江总。
女孩心不甘情不愿走到别的地方,视线仍不住朝江聿递过去。
可他方才看见,小江总一直在看林绵的采访视频。
跟看财务报表一般专注。
坐了会儿,江聿活动手腕,起身对张导告辞,张导起身要送,被他按回座位。
他让服务员取了几支会所最好的酒给张导助兴。
女孩看着江聿在账单上龙飞凤舞几下,就消费了她小半年的工资,心里越发渴望接近他。
身旁姐妹推她,让她再试试。
女孩胆怯不敢,眼见着江聿离开,她咬了咬唇,追了上去。
“江总。”女孩在背后唤她。
江聿停下脚步,回头看过去,眉目冷冽,眸光凌厉仿佛在问“你谁啊”
女孩来到他面前,摊开手心“江总,你的打火机落下了。”
江聿一眼识破“不是我的。”
女孩脸上没有半分局促,反而大胆“其实,我是想邀请你喝一杯,可以吗”
“然后呢”
女孩没想到他接了话,兴奋扬起眉梢,含羞带怯地说“然后,您想干什么干什么。”
这话说得多有意思,想干什么干什么,给了男人无限试探的权利。
江聿笑起来,落在别人眼里几分风流,“自荐枕席,想跟我睡觉”
女孩香腮泛着粉色,眼眶里水盈盈的,细细的吊带勾在纤薄的肩上,又纯又欲还大胆,男人很难拒绝。
在她以为江聿要上钩时,见他勾勾唇,“你有镜子么”
女孩疑惑。
“我放着家里天仙老婆不睡,凭什么要你这样货色的”
江聿的话很羞辱人,女孩脸颊瞬间烧红,就连眼眶里也涌出点泪意,委屈不甘的看着他走远。
气得咬牙跺脚。
漆黑的房间里,只有电视亮着,江聿陷在床尾的沙发里,后背贴在沙发,手随意搭在扶手上。
电视上正在播放潮生。
江聿始终平视屏幕,似乎看的入神,莹亮的光在他眼中跃动。
林绵模模糊糊听见声音,醒来就看见这一幕。
上天眷顾的人,就连后颈都是好看的,薄薄的宽肩,有力的臂膀,线条利落。
“江聿。”林绵叫他。
江聿转过身,跟她对视了几秒钟,他钻到林绵的被子,将她抱在怀里亲吻,灼热的吻一下一下,指腹摩挲脖颈扬起。
林绵挣扎了一下,被他按回被子里,换了个方向。
细细肩带从肩膀滑落,他的手掐着林绵的腰,发了狠吻下去,又像是跟自己作对似的,要收敛温柔缱绻一些。
林绵有些燥热,微微抬起身,伸手勾住江聿的脖子,脸颊贴着青筋暴起的脖颈,猫儿般蹭。
她想色令智昏大概就是如此。
意识四散时,江聿掐着她的腰,贴在耳边,语气有点沉“绵绵,在伦敦你把我当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