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慕瑾川丝毫没有犹豫,直接拒绝,“你皇嫂的东西,你别想要走一分。”
慕清泽
“布料不是皇嫂的,是我先放在百里庄的,我现在要拿走。”他解释了一番。
“不行。”慕瑾川再次回绝。
“皇兄,你不讲理。”慕清泽顿时跳了起来,十分不服。
那可是他的东西,凭什么不能拿
“除了百里庄的东西,你想要什么都可以,去跟白术说。”慕瑾川淡淡道,看了一眼昏昏的天色,想到要跟楚洛苡一同用晚膳,转身便要离开。
而就在这时,白术禀告。
“王爷,萧太师嫡子,萧瑟求见。”
“萧瑟”慕清泽两眼一亮,当即站起身,就要出去。
“站住。”慕瑾川叫住他。
慕清泽伸着脖子往外面看了两眼,巴巴的,“皇兄,我跟萧瑟许久未见了。”
“你去屏风后面待着。”慕瑾川冷声吩咐。
慕清泽不愿意,赖着不动。
他从小跟着慕瑾川,宫里的皇子都不跟他玩。
大臣们的孩子向来势力,像他这种不受宠的皇子,常常都是看不上眼的。
可萧瑟是他在学塾认识的,同窗之情,莫逆之交。
更何况两人同去处理运河粮草,感情自然比他人更深厚些。
慕瑾川静静的看着他,抿唇不语,面容透着冷意。
两人僵持了许久,最终慕清泽败下阵来。
他忿忿的嘟囔了一句,“我要找皇嫂告状。”
说完,转身躲到了屏风后面。
“让他进来吧。”慕瑾川吩咐道。
“是。”
随即书房门被推开,萧瑟走了进来。
一袭青墨色长衫,衣衫翩翩,儒雅脱俗。
丰神俊朗,钟灵毓秀。
面容俊逸温和,又透着些温润雅致。
“王爷。”萧瑟抱拳行礼。
“嗯。”慕瑾川微微颔首。
躲在屏风后的慕清泽紧紧盯着萧瑟,撇撇嘴。
都怪皇兄,不让他出去。
他跟萧瑟好久没一起喝过酒了。
“此次出使,可有任何发现”慕瑾川问道。
萧瑟几乎一年多不在京城,所有人都以为他被贬谪外地,而只有慕瑾川与慕清泽两人知道,他去了边界地区,调查各国消息。
“很多。”萧瑟点点头,拿出了一个木匣子。
他将所调查出来的消息尽数说了出来。
随着他开口,慕瑾川的脸色一寸寸沉了下来。
缓而,萧瑟停了下来,他面色温凉,“微臣想替百姓们请命。”
“我知道了,会向父皇禀报的。”慕瑾川颔首,暗暗记在了心里。
“微臣刚才回府,看到妹妹的腿已经恢复了不少,听说是王爷送去的药材,微臣替妹妹谢过王爷。”萧瑟感激道,行了大礼。
慕瑾川紧忙把他扶起来,温声道,“洛苡送过去的,你该感谢的是她,本王只不过顺了她的意而已。”
“是,表妹费心了。”萧瑟道。
慕瑾川颔首,道了一句,“她的确费心。
为了萧清澜的腿,她到处奔波不说,竟还跑到了言祁的百里堂做木器。
现在还跟她合作。
想到两个人签了契约,他心里就来气。
他偌大的瑾王府,还能缺她的银两
改天得让楚洛苡把两人的契约解除。
“母亲让微臣给表妹带了些礼物,还请王爷代为转达。”萧瑟行礼道,恭恭敬敬。
“好。”慕瑾川点点头。
“天色不早了,微臣便先离开了。”他再次行礼。
“嗯。”
一听到萧瑟要离开,慕清泽脸色顿时变了,便要从屏风出来。
慕瑾川不咸不淡的瞥了他一眼,他身躯一僵,不敢再动。
待萧瑟离开后,慕清泽才缓缓走出,面上不悦。
“皇兄,您为什么不让我跟萧瑟说话。
“萧太师立场不明,萧瑟若是与你走的太近,容易连累萧家。”慕瑾川淡淡道,瞥他一眼,“你若想毁了萧家,大可如此。”
慕清泽一惊,不敢相信,“怎么会”
“太子的手段,你不是不知道。”慕瑾川道,面色微沉。
萧家一向保持中立,再加上萧太师平时在父皇面前有话语权,慕承宣不敢动他。
本来有楚洛苡跟姜意柔那层关系已经足够让慕承宣怀疑了,要是再让他发现萧家与他有关系,估计慕承宣不会轻易放过萧家。
“你最近老实点,要是惹了麻烦,以后就不必再出府了。”慕瑾川警告道。
“我知道了。”慕清泽苦着脸点头。
正在慕瑾川训诫慕清泽时,一位不速之客来到了清风苑。
楚洛苡优哉游哉的吃着点心,月司纯被梧桐扶着走了进来,面色苍白。
“姐姐。”她弱弱的唤了一声。
流月当即上前挡在楚洛苡身前,面上尽是警惕,生怕月司纯对楚洛苡做点什么似的。
楚洛苡不由得觉得好笑。
就算月司纯想对她动手,也要有这个能力。
她身子一向虚弱,再加上为了引起慕瑾川心软,估计撞的不轻。
“嫔妾是来向姐姐请罪的。”月司纯面容惨白如纸,身子虚弱的几乎风一吹就能倒。
“请罪”楚洛苡轻笑一声,掀眸,“你有什么罪”
“在福王府,嫔妾一时头脑发热,冤枉了王妃,还弓得福王妃训斥您,嫔妾向您请罪。”月司纯福身行礼。
“使不得。我可受不起你的礼。”楚洛苡面容淡淡,挥挥手。
“流月,送月侧妃出去。”她不想跟月司纯再牵扯。
这个女人心机深沉,对自己都能下得去那么狠的手。
更别说对别人了。
楚洛苡向来是能躲则躲。
而流月还未走近月司纯,她身子颤了颤,脸色更白了不少,摇摇欲坠。
流月顿时被吓住了。
虽然王爷宠爱王妃,但月侧妃要是在清风苑出了什么事,可是要影响王妃的名誉。
她扭头看向楚洛苡,询问的开口:“王妃”
“送月侧妃出去。”楚洛苡再次吩咐道,才不管月司纯身体究竟如何,“月侧妃若是在清风苑出了什么事,直接抬出去。”
“是。”流月上前就要对月司纯动手。
梧桐拦住她,喊道,“王妃,您就这般无情吗侧妃都变成这个样子了。”
闻言,楚洛苡笑了,“我向来无情,大周京城人人皆知。”
梧桐顿时一噎,月司纯神色微不可察的动了动。
“还请月侧妃离开。”流月向月司纯行了礼,不客气道。
而谁知月司纯抬眸看了楚洛苡一眼,直接跪了下来。
“既然王妃不愿意原谅嫔妾,嫔妾甘愿长跪不起,只求王妃能解气。”她肩膀单薄,一袭素白衣衫飘逸,更衬着身子娇弱。
楚洛苡看也没看她,慵赖的靠在贵妃椅上,拈了块点心。
“你既然愿意跪着,那便跪着吧。”她淡淡道,抬眸瞥向流月,”去将昨日我没听完的话本子拿出来,继续读。”
”是。”流月行礼,转身离开了。
月司纯缓缓攥紧了拳头,低垂的头掩盖了眸子的狠意。
很快,流月拿着话本子出来了。
“王妃,快要用晚膳的时候了,要不要派人叫王爷”流月询问。
“不用,他想来便会过来了。”楚洛苡无所谓道。
“是。”流月道,打开了话本子,一点点朗读着,声情并茂。
月司纯跪在地上,身躯微微颤了颤。
好一个楚洛苡
她就不怕飘起逼死侧妃的谣言
还是说,她早就想到了。
“王妃,侧妃还受着伤,根本不能跪这么长时间。在福王府的时候,福王妃一直贴身照顾。”梧桐替月司纯争执。
月司纯身子摇摇欲坠。
楚洛苡嗤笑,“福王妃重视侧妃,那便让福王纳了她,两人做姐妹岂不是更合适”
她这话一出,月司纯脸色顿时黑了下来。
就连流月拿着话本的手都颤了颤,声音顿住了。
王妃这话可真敢说。
大逆不道啊
楚洛苡抬眸瞥向流月,“继续。”
“是。”流月应了一声,又开始读。
大概过了一盏茶的时辰,月司纯的身子撑不住了,摇摇欲坠,嘴唇毫无血色。
楚洛苡仿若没看到似的,打了个哈欠,睡眼朦胧,而那眼底却是沉了沉。
她倒要看看月司纯能忍到什么时候。
静静的盯着她,不放过一丝一毫的动作。
只看到月司纯身子一点点歪斜,向地上倒去。
“侧妃”梧桐惊呼,紧忙扶住了她。
“梧桐,不用管我,我要请罪。
月司纯推开梧桐。
“侧妃”梧桐心疼,却又无可奈何。
她猛地起身,向楚洛苡冲去。
流月迅速挡在楚洛苡身前,用力挡住了她。
“来人,月侧妃贴身丫鬟顶撞王妃,打五十大板。”楚洛苡冷声吩咐道。
“是。”侍卫应声,将梧桐硬生生拉了出去。
月司纯脸色骤变,便要起身阻拦,奈何跪了太久,浑身发软,一时间竟瘫坐在地上。
“还请王妃恕罪,梧桐是嫔妾的贴身丫鬟,嫔妾定然会狠狠责罚。”
“福王妃经常说,你心地善良,不舍得责罚丫鬟。这不守规矩的丫鬟不要也罢,我帮你责罚,回头给你挑几个好的。”楚洛苡温声道,挥手示意。
流月行礼,走出去亲眼盯着侍卫打板子。
打板子的清响与梧桐的呼痛声夹杂在一起,凄惨而又骇人。
声声落入月司纯耳中,她顿时头皮一紧。
“瑾王妃怎的动这么大的气”清丽的声音传来。
楚洛苡眸光微闪。
温岚
她这么晚来瑾王府,想做什么
不等楚洛苡思虑,温岚已经走了进来。
她一袭淡绿蝴蝶裙裾衫衣,面容姣好清丽,在若隐若现的烛光中,更衬得人清水牡丹。
“月侧妃身子不好,怎么能跪着”温岚诧异,而后看了楚洛苡一眼,面上心疼极了。
“瑾王妃,月侧妃就算犯了错,您也该等她身子恢复再责罚。这人今日刚醒过来便向您赔罪,若是这么跪着,铁打的身子也受不了。”她温声道。
说着,她弯腰便要将月司纯扶起来。
“不劳郡主费心了,这是嫔妾应该受的,王妃姐姐能消气就好。”月司纯低声道。
温岚面色微动,唇角缓缓挑起。
而在她起身后,笑意又完全消失。
“王妃,您就算讨厌月侧妃,也不能这般狠心。好歹月侧妃也是王爷的人,您不看僧面也要看佛面。”她求情道。
“她自己得意跪,跟我有什么关系“楚洛苡觉得好笑,“本官向来不喜欢逼迫人。”
“毕竟这是她自己的事。
她话音未落,月司纯扯了扯温岚的衣角,弱弱道,“多谢郡主替嫔妾说话,但这件事本就是嫔妾无礼,这是嫔妾应该承受的。”
闻言,温岚心里冷笑。
这倒是个能忍的,还是她小看月司纯了。
心里虽然这么想着,但碍于福王妃的交代,她还是得替月司纯缓和缓和。
毕竟留着她还有用。
“瑾王妃,月侧妃毕竟身子虚弱,那日我也听说了,的确是她有错。您向来大度,原谅她一次可好”温岚好声求情。
“原谅”楚洛苡轻笑,缓缓端起茶盏喝了一口,淡淡吐出三个字,“不可能。”
轻淡而又绝情。
温岚第一次被人驳面子,顿时尴尬的不行。
有些恼羞成怒,但碍于身份,她不得已深吸了一口气,“瑾王妃,刁难责罚侧妃这流言若是传出去可不好听,我劝你还是好好想想。”
楚洛苡觉得好笑,“京都有关本宫的流言向来不好听,有什么好想的”
“你”温岚一噎。
她狠狠的瞪向月司纯。
都怪她
好好的招惹楚洛苡做什么
楚洛苡软硬不出,刀枪不入
“姐姐,您别生气”
月司纯声音娇弱柔软。
听得楚洛苡头皮发麻,顿时心生烦躁。
她抬眸看向流月,“去把慕瑾川叫过来,让他看看自己做过的好事。”
这话一出,别说温岚与月司纯,连流月都愣住了。
直唤王爷的名讳不说,还这般不客气。
胆子也太大了吧
“奴婢这就去请王爷过来。”流月委婉的道。
“告诉他,一盏茶的时辰,否则以后就不必过来了。”楚洛苡补充一句。
流月脚步一顿,低低应道,快步离开了。
月司纯低垂的头,眼眸微闪,心里透着狠意。
王爷铁定了心思要撤掉她的侧妃之位,除了从楚洛苡这里下手,根本没有其他的办法。
连福王妃都无能为力。
再加上福王府的人对她有意见,更不可能帮她了。
她怎么也想不通,为什么慕瑾川这般宠爱楚洛苡。
楚洛苡配吗
缓而,不到半盏茶的时辰,慕瑾川匆匆赶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