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甜腻的一声,“姐姐。”
楚迟思先是一愣,紧接着耳廓慢慢红起来,那柔软的红色一路烧到面颊,像是倒翻了的草莓汽水。
她诺诺地回应“嗯嗯。”
唐梨也有点不好意思,她稍微偏过头去,怀里却传来些布料摩挲的微弱响动。
细细碎碎的,挠在心尖上。
楚迟思犹豫片刻,稍微抬起一点手来,慢吞吞触上唐梨的面颊。
她皮肤上有些清冽的淡香,一缕一缕绕在鼻尖,指节在面颊上摩挲着,将唐梨转到一边的脸,给慢慢地掰了回来。
手心贴合着软肉,软软滑动了几下。楚迟思仰头望着她,极轻地唤了声“唐梨。”
指腹下的触感细腻,绵柔,无比真实自然,让楚迟思稍有些恍惚。
唐梨似乎总是烫的,哪怕只是面颊,都能捕捉到一丝高于自己的温度。
褐金长发垂落下来,发梢在皮肤上轻细地挠着痒。
唐梨眨了眨眼,低头看她。
指尖触碰过浅色的睫,眼睛与鼻梁,然后点上那柔软的唇,磨蹭了几下。
唐梨一笑,顺势亲了亲她的指尖,热气从唇畔中溢出,含着几分笑意“怎么了”
她身上有一种油画般的质感,金箔点缀着眉睫,银线勾勒出轮廓,仿佛从画框中倾下身子的美人,轻柔吻着你的额心。
楚迟思说“就看你一下。”
亲亲老婆摸自己,唐梨自然是一千一万个愿意的,她甚至还主动凑过去,用面颊蹭了蹭楚迟思的手心。
楚迟思拨弄着她的长发,梨花香淡淡地绕着她的指节。浓长的睫垂着,忽地弯了弯。
她轻声说“真乖,我的小狗。”
楚迟思的声音很轻、也很软,咬字小到几乎要听不见了,像是无意识间,偷偷呢喃的一句。
奈何唐梨听力非常之好。
她愣了一下,旋即绽出个明艳的笑容来,语调轻快“迟思,你原来是这么看我的吗”
唐梨低下头去,去碰楚迟思的鼻尖,声音亲昵地咬在耳侧“迟思”
楚迟思身子一僵,下意识要推开她,往日里清冷似冰的声音都颤了起来“没有只是昵称而已。”
话都结结巴巴了,看来很慌。
“真的吗,只是昵称而已”唐梨笑得更加灿烂,“结婚这么多年了,我怎么不知道有这么一个昵称。”
楚迟思垂了垂头,拼命解释着“这个称呼很不尊重人,我没有贬低你的意思,我以后都不会这样说了。”
话还没说完,就被堵住了。
唐梨倾下身来,在她眼睫旁亲了亲,热气蔓进眼睛里,融出一汪水意来。
“为什么会觉得我像小狗啊”
唐梨抵着楚迟思的额头,细密的吻划过面颊,然后齿贝轻衔起她的耳垂“迟思”
她吻得太亲昵,太缱绻,把楚迟思声音全卡喉咙里了,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因为确实很像小狗啊”
小楚清清脆脆的声音响起,因为等得有点不耐烦,她已经干脆坐在了桌子上,正晃悠小腿等她们。
唐梨笑着抬起头,说“说说看”
楚迟思慌了“别”
“我很小的时候就觉得像了,”小楚认认真真地解释,“毛绒绒的金发,眼睛也水汪汪的,像是书里面描写那种小狗。”
唐梨说“咦,是吗”
楚迟思挣扎着要从她怀里出去,拼命伸手去拿那个被她砸出去的枕头,说着就要去砸小楚“你别说了”
“我只是在陈述事实,”小楚皱眉看着她,鼓了鼓面颊,“我不理解你为什么这么生气。”
多年以来精心隐藏着,不敢告诉唐梨的小秘密就这么被揭开了,楚迟思何止是生气,简直快气疯了。
她想用枕头去砸小楚,结果手臂也软绵绵的没什么力气,在差点栽倒在地面的前一刻,又被唐梨给捞了回来。
“冷静,冷静,”唐梨哭笑不得,“迟思,我根本就没有生气。”
反而有点小窃喜。
“社会人际交往的规则很复杂,”楚迟思瞪着小楚,声音都是哑哑的,带着些倦意,“有些话不可以乱说。”
小楚撇撇嘴,反驳说“博士说了,社交法则都是些无用的东西,应该被全部抛弃。”
楚迟思冷笑“这叫做基本的礼仪与尊重,看了那么多书,怎么一点东西都没学进去”
小楚恼了“你说什么”
眼看两人火药味渐浓,似乎马上又要打起来,唐梨赶紧冒头,硬是把她们拉开了。
唐梨拦在楚迟思面前,把小楚给挡在了身后,赶紧过来哄老婆“迟思,迟思。”
楚迟思瞪她一眼,不凶。
“你要不要睡一会,”唐梨温声说着,掌心贴上她的面颊,“休息下,我待会喊你起来吃饭。”
她手心又暖又烫,贴合着面颊的触感很舒服,楚迟思抿了抿唇,说“好。”
话音刚落,唐梨便凑过来。
唇瓣贴上额心,干干净净,纯粹的一个吻,如同她的声音“晚安。”
。
濡湿的床单早就被换过了,干干爽爽的。楚迟思确实很累,又疲惫又困倦,一沾枕头就差不多睡着了。
唐梨不放心留她一个人在这里,和小楚商量着点了外卖,留了楚迟思那份后,两人匆匆应付了一下晚餐。
楚迟思睡得很沉,半边脸陷落在枕头里,长睫随呼吸轻颤着,面颊上还有一丝红晕。
小楚仗着自己小只,体重又轻,老是不喜欢坐椅子,喜欢爬到一些比较高,然后又奇奇怪怪的地方去。
有两张椅子她偏不坐,非得爬到黑木书桌上面去,在边缘一边晃着腿,一边慢悠悠地扒饭。
“真奇怪,另一个我这么累吗”
小楚往嘴里塞着东西,含糊不清地嚼着,嘀咕了几句“之前追杀的时候跟这么紧,怎么今天就倒下了”
唐梨心虚地不敢说话。
“姐姐,那今天我们怎么安排啊”小楚塞完饭,从桌子上跳了下来,“我不想去隔壁睡觉。”
她小猫似的趴在唐梨的椅背上,一对俏生生的眼睛盯着她,声音糯糯的“姐姐,我想和你一起睡。”
唐梨“”
唐梨汗毛乍起,赶快回头看了眼。
幸好楚迟思实在是累,栽在床上睡得很沉,应该一时半会没有要醒来的意思。
唐梨扶了扶额头,看看身旁那一位满脸期待,眼睛里bugbug闪着光的小家伙。
她总感觉啊
自己真是太渣了。
小楚的长发翘起几缕,在面颊旁晃晃悠悠的,她绽出个大大的笑容来,声音脆脆的“姐姐,好不好”
“不行。”
唐梨拒绝得干脆利落。
她心道要是老婆半夜醒了,掀开被子发现自己和个小姑娘睡一起,那不得完蛋,气得当场离婚。
不行不行,绝对不能离婚。
“为什么啊”小楚嘟囔着,不满地看了一眼楚迟思,“另一个我来之前,我们也是一起睡的啊。”
唐梨纠正“一起盖着被子纯聊天。”
小楚有些不解“在床上不就是只能睡觉或者聊天吗,还有其他的选项”
唐梨有些心虚“嗯。”
“总之,你确实应该留在房间里,”唐梨呼了口气,分析说,“让你一个人在隔壁,我也不放心。”
小楚趴在椅背,从这头慢悠悠滑到了另一头,孩子气十足,跟滑滑梯似的还挺开心“好的”
她蹭地站起身,把自己的小本子从隔壁抱了过来,然后在唐梨面前立正站好。
“姐姐,那今天到底怎么睡啊”
小楚看了看房间里的双人床,嘀咕了句“我们有三个人,两张床,排列组合就那么多。”
唐梨早就想好了对策,她倚在桌面上,慵懒地向小楚笑笑,用最风轻云淡的语气,说出了最不得了的话。
她说“你和迟思睡,我一人一张。”
小楚“”
在足足三秒钟的寂静之后,小楚炸毛了“我不要她可是在满世界地追杀我啊我和她睡一起,肯定半夜就死掉了。”
唐梨微笑“不会的,她累了。”
所以到底是什么导致行动力超强,跟踪、追杀、调查信息一连串下来毫不含糊的楚迟思累成这样,杀自己的力气都没了
小楚想不明白,于是不想了。
反正不管小楚怎么反抗,唐梨是铁了心地不改变主意,她把楚迟思那个黑色背包拿过来,娴熟地在里面翻找着。
楚迟思不愧是楚迟思,背包里面一堆危险物品应有尽有,唐梨从里面拿出副银白的短手铐,在床头与自己腕间比了比。
小楚抱着小本子,非常自然地爬唐梨床沿去了,稍微凑过来一点“你在干什么”
“以防万一,我晚上会铐住自己。”
唐梨解释说,“我有点怀疑,纹镜的观察者亦或是迟思口中说的那个管理员,有可能会越权控制我的身体。”
管理员对小楚来说是个生词。
她若有所思地想了一会,点了点头,同意了唐梨的想法“确实有这个风险的。”
“在纹镜之中,我们的意识都被转化为了数据,暂时储存在这个由电脑构建出的载体,也就是这一具身体里面。”
小楚歪了歪头,继续说“如果我构想是正确的话,当你昏迷或者睡眠,意识不清醒时是可以将其他意识暂时放入这具载体的。”
这样就解释地通了。
唐梨一直都没想明白,在第二次循环里,她本来和楚迟思好好地从游戏城回来,自己只是车上睡着了一会,结果醒来时楚迟思就有些不对劲了。
她忽然便着急起来,为了对抗管理员而不择手段,甚至于不爱惜自己的身体与意识,决然地吞下了两片cy1875。
楚迟思的行为太过反常,手段又过于偏激,不太像是她以往的风格。
在这么短一段时间内发生的变故,唐梨思考半天,只能怀疑到自己头上。
她当时因为远程连接,精神异常疲惫,接连好几天都没有休息好,不自觉地就在楚迟思身旁睡着了。
就在那短暂的时间里,银很有可能越权控制了身体,用唐梨的声音,对本就多疑不安的楚迟思说了什么。
“所以,你们两个好好相处,”唐梨晃了晃手铐,“我就自己睡一张床了。”
小楚不情不愿的,抱着枕头嘀咕了半天,还有点不死心地推了推楚迟思,想要对方帮自己说几句。
结果当楚迟思醒来之后,她听了几句唐梨的解释,异常冷漠地说“可以。”
“我们分开,这是最好的选择。”
楚迟思坐在床沿,墨发被睡得微乱,搭在泛红的眉睫旁。她揉了揉眼角,声音还是哑的“不可以信任她。”
唐梨委委屈屈“老婆不信任我,呜呜。”
“我没说不信任你,”楚迟思叹了口气,“但越权控制是有可能发生的,特别当你处于远程,连接并不稳定的时候。”
唐梨泫然欲泣“老婆不要我了,老婆抛弃我了,呜呜呜呜。”
楚迟思“”
小楚目瞪口呆“我算是发现了,怎么另一个我一醒,你就会变得奇奇怪怪起来,没个正经模样。”
唐梨说“这不是奇怪,是不要脸。因为太要面子的aha是找不到老婆的,只有抛弃脸面才可以找到这么可爱的一个老婆。”
楚迟思扶额,小楚呆了“原来如此,我好像有一点明白了我最后是怎么和姐姐你结婚的。”
唐梨说“是吧,我没有什么大聪明,小聪明还是有一箩筐可以用在老婆身上的。”
反正几人商量过后,小楚作为少数派根本抵不过两个大人的权威,只好委委屈屈地把自己枕头,抱到了楚迟思床上。
唐梨在另一边床沿,等着她。
楚迟思拿着手铐走过来,唐梨仰起头,笑意淡淡“老婆。”
楚迟思垂了垂头“对不起。”
“这有什么好对不起的,不许说这样的话,”唐梨笑得轻松惬意,“这叫妻妻间的情趣,多好的小活动。”
楚迟思没有说话,浓长的睫垂着,里面沉着一丝化不开的苦意,被小心地藏起来,可还是让唐梨发现了。
她蹲下身子,慢慢解开了锁扣。
“咔嗒”一声轻响,金属环过了皎白的手腕,将唐梨扣了起来,锁了起来,禁锢在漆黑的床头铁架上。
楚迟思收回手,她拢起了五指,勉力藏起那一阵细微的颤抖“应该好了。”
唐梨试着挣了挣,“差不多。”
金属撞击着发出“叮哐”细响,其实栓得并不怎么牢靠,但看楚迟思这副表情,唐梨也不敢再多说什么。
小楚又在本子上写写画画,见楚迟思沉默着走回来,她歪了歪头,有点不解“看我干什么”
楚迟思极轻地叹口气,拢了拢睡衣,只淡淡说了一句“快睡吧。”
小楚嘟着面颊,抬起眼睛来。
楚迟思坐在床沿,穿着一件薄薄的绸布睡裙,黑缎般的长发垂落下来,遮掩着身形,却又描绘出细巧的轮廓。
她似乎总是冰冷的。
冰冷、精致,却又无比脆弱,像锋利无比的刀刃,却也像是一块薄薄的玻璃。
小楚喜欢用严密的逻辑来分析,来推断结果。她以为自己的生命就像是一条直线,笔直向前,向着既定的终点走去。
始终如一,不会有任何变化。
所以,哪怕知道自己正处于纹镜中,哪怕知道有另一个“未来”的自己,小楚也对此并不好奇,没有向对方询问“未来”的想法。
因为直线只能笔直向前走,不会转弯也不会改变方向。小楚早就预料到了结局,又有什么值得好奇的事情呢
不过,实际和她想的有点不一样。
再次遇见唐梨、和她恋爱、和她结婚这些全部都是小楚意料之外的事情。
她完全没想到未来会是这个走向,未免有些好奇起来,勾起了原本沉寂的探究欲。
灯光被关掉了,室内沉入黑暗之中。
小楚还是头次和另一个自己,甚至此前还在追杀自己的人睡一起,感觉很是新奇,压根就睡不着觉。
她滚了半天,左晃晃右晃晃,把被褥拽得窸窣作响。反而楚迟思侧躺着,动都没怎么动过。
小楚凑过去一点,点了点她肩膀,腆着脸小声说道“你睡了吗”
楚迟思很冷漠“没有。”
小楚贴了过来,小声嘀咕“你应该知道吧我很喜欢的那个理论,那个多重宇宙的理论。”
见楚迟思没回话,她抱着枕头,又蹭过来一点“人生像是一棵大树,从树冠延伸出无数交错的枝桠,每个选择都会带领我们走向不同的结局。”
“哦,那个啊。”
楚迟思声音淡淡的“很可惜,你刚进入北盟科院没多久,就有人用一片量子运动规律的论文证明了,多重宇宙不存在。”
小楚碰上一座冰山,撇了撇嘴,继续骚扰楚迟思“你真无聊,只是假设,假设理论是真实的。”
她声音很轻,回荡在安静的房间里面,像是一根轻飘飘的羽毛,如果有风涌来,羽毛便会向上飘去。
飘往天际,飘往远方。
“在走过那么多时间,经历无数选择之后的我,所到达的今天,真的是我心中所期望的吗”
小楚问着,藏不住的探究与好奇“我交到朋友了吗论文发表了吗有人会请我去生日派对吗会有小孩子围着我转吗”
她滔滔不绝说了半天,楚迟思却一直沉默着,只是慢慢翻过了身子。在黑暗中,在寂冷中,安静地看着她。小楚说着说着,声音忽地变得小了些许。像是藏着什么,只对楚迟思偷偷地说“你会后悔过吗”
楚迟思一顿“为什么这么问”
“因为你的表情。”小楚说,“每当16号研究员看着她去世女儿留下的照片时,也会露出和你一样的表情。”
楚迟思轻笑了笑。
“”
“其实没有那么糟糕。”
楚迟思的声音很好听,总给人一种清冷而平静的感觉,宛如微风吹过海面,荡漾开一点点微不可见的波纹。
“你没有什么朋友,因为成天泡在实验室里,也没有机会去参加生日派对,小孩子都有点害怕你,不敢围着你打转。”
小楚有点失落“听起来可真糟糕。”
“但是,我可以告诉你,在所有繁复交错的分支里面,我从来没有后悔过自己选择的道路,没有后悔过做出的每一个选择。”
在没有灯光的黑夜里,小楚看不清她的脸,可是她的声音很温柔,尾调会扬起小小的波浪,分明是藏不住的。
她在笑吗
小楚在心里猜测。
“你会遇到一个很爱你的人,你会过的很开心,很幸福,每天都是有阳光照进来的日子。”
楚迟思枕在她身旁,那些言语与文字是暖的,声音却如同轻冷的雾气。
她浅浅笑着,伸手点了点小楚的鼻尖“抱歉,因为太美好了,所以我偷走了这部分的记忆。”
那指尖微凉,点在鼻尖上的力气也轻,楚迟思收回手来,轻声说“睡吧。”
夜越来越深了,小楚确实有点犯困,她打了个哈欠,强撑着睁开一丝眼睛,说“我明白了。”
“因为你拥有许多记忆,也有太多在意与珍惜的东西了,这些都是阻碍,都是异常值,它们影响了你的判断。”
小楚好困好困,她慢慢地闭上眼睛,声音越来越小“我有个想法,明天和你说。”
看来她还在纠结破局方法啊。
楚迟思哭笑不得,点了点头“好,快睡吧。”
小楚睡眠沉,一下子就睡死过去,雷打不动不到第二天早上绝对不会醒的那种。
楚迟思因为常年宅在实验室的缘故,睡眠时间极其混乱,再加上她傍晚有睡了一会,其实现在还挺精神的。
室内有些闷闷的,空气凝固了一般停滞不动,楚迟思小心地直起身子,来到窗沿推开了窗户。
沁冷的晚风涌进来,糅杂着微凉的水汽,纱帘被吹得沙沙作响,将她的墨发纷纷扬起。
身旁传来个熟悉的声音,半倚在黑暗中,半显在月色里“还没睡么”
楚迟思摇了摇头“不是很困。”
唐梨坐在床沿,修长的双腿叠起来,手腕金属还映着薄光,于幽冷的月色中望向自己,如同坠落的神明。
她弯眉笑了笑,身形微微后倾,衣领被解开了两枚,隐约能望见那一弧凹陷的锁骨。
“迟思,你睡不着的话,”唐梨歪着头,声音懒洋洋的,“那过来给我抱一下”
楚迟思刚一走过去,唐梨的手臂便环了过来,绕过腰际,将她抱在了怀里。
两人一上一下,姿势有点暧昧。
“你这人,”楚迟思小声说着,“都这么晚了,是被我吵醒了还是没睡着”
唐梨很诚实“没睡着。”
楚迟思倚在她身上,膝盖将床垫压得稍微下陷,手覆在唐梨的肩膀上,长发便都散了下来,散在唐梨的身上。
她是高位者,唐梨在低位。
楚迟思低头望过去,指尖抚上唐梨的面颊,对方则温驯地闭上眼睛,任由她轻轻触碰。
空气一点点升温,两人的气息交织着,缠成了丝,绕成了线,逐渐、逐渐变得滚烫,变得倾斜而失控。
唐梨向她靠过来一点,鼻尖轻而浅地蹭过衣领,有几缕热气涌进来,沿着肌骨细细地流动着。
楚迟思呼吸微顿,悄悄攥紧指节。
“迟思,”唐梨仰起头来,褐金长发簌簌散开,眉睫笑得弯弯的,声音也很轻,“我只有一只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