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山是远处一道高拔的雪山,白白的顶尖直插云霄,一眼望不到头。
像什么呢云鸢一想,这不就像是一个蛋筒冰淇淋嘛在蛋筒上面淋满了白奶油。
不过,其实想来也很奇怪。
毕竟在周围平坦的地貌里,凭空多出一座和周围格格不入的雪山,尤其是其他山脉都是延绵的青葱翠绿,只有它像是飞来天女峰一般意外落在了凡间。
它的存在明晃晃昭告了世界,我不普通。
虽然能够看到,但抵达天山还是花费了将近十天的时间。
起初,刚到山麓下的时候,和其他地方并没有什么不同,但随着攀援海拔升高后,云鸢首先感觉到的是热。
再往上当到了某一个界值后又慢慢变冷。
即使是身处夏季,背阴的那一面还积累着斑驳的雪。
云鸢走过去伸手摸了一下,它们很显然不是新雪,硬的很,在这个阶段是最凉爽舒适的温度。
想热一点就可以去南面晒太阳
想冷一点就可以去北面团雪球。
意外的还蛮有趣,这里以后温宜的简直想常住不走,同样的,在这片区域也生存着大量的生物。
云鸢正在逗弄一只小松鼠,转目就看到李星现正提笔记录着什么,活脱脱一个古代徐霞客。
想到这个,她不由动了将来也写篇游记,把这里的所见所闻都记录下来的心思。
他们停留在这里,待了三天,驻足补充了食物来源。
再接着往上走,就开始越来越冷了,即使以二人的的体质也不得不套上防寒的外衣。
等到了某一处,云鸢一脚踩进了雪里,她抬起头看,顿时惊讶,这里已经是一片白雪皑皑了。
寒风卷着冰冷刺骨的冷意直往人领子里钻。
一座山,竟直接看遍了四季。
“还要往前走吗”李星现提她上来,他们没有来得及准备特别厚实的衣裳。
云鸢其实已经有点累了,这里已经是号称天鸟难越的高度了。登高望远后,看着铺在脚下的一层浓厚翻涌的云雾宛如实质,简直想让人一脚踩上去,乘云而立。
恍惚间,仿佛又回到了那个能够御剑飞行,遨游天地的世界。
静静的观赏了一番美景以后,她点点头,觉得再往上走一点也没关系。
但再往后,路程比之前所有加起来都还要难。
云鸢忍耐着寒冷,天地间呼啸的风也不再玩笑了,而是变得凌厉了起来,每踩出一步,都仿佛要顶着十级狂风,那些风夹着雪,把人打得劈头盖脸,走了一会儿后就变成了一个移动的雪人。
她正在走着,突然脚下一空,李星现看到后一把抓住她,结果两个人一起掉进了山洞里。
云鸢闷哼一声。
“怎么,哪里受伤了”
她忍着痛意说道,“没事,好像是脚扭伤了。”
李星现二话不说,他一手扶住她的脚踝,脱下了她脚上的靴子,捏了两下,很快说道“嗯,不打紧,只是普通的扭伤,好好休息,恢复两天就好了。”
云鸢听到以后也是松口气,要是受伤严重,这里可没有什么包治百病的灵丹妙药。
此时才有空打量周围的环境。
这里是一个地下空洞,因为被积雪覆盖起来而显得像是个平地,她没注意踩上去,当然会直接掉下来。还有洞口不高,想上去是很简单的。
这里没有风,比外面暖和很多。
她坐在原地休息,李星现四处走动后,在某一处停下,“这里有一条路可以走。”
云鸢闻言一蹦一蹦的过去,果然看到除了头顶这里还有另外一条路,他把手放在路上,“有风。”
“那我们走这条吧”
感觉像是某种奇妙探险一样,她正要往前走就被打横抱起来。
“你的脚还没好呢。”
虽然公主抱确实很浪漫没错,但是算了,要说服他放自己下来可能不太容易,还是退而求其次。
于是她提议道“要不还是用背的吧”
这一走,就是相当漫长的一条路程,她拿着火把,给他照亮前方的路。
不过这样一来倒是节省了很大一部分为了对抗风和寒冷的体力。
而且根据地形走势,他们应该是在朝着上方进发。
“要是这条路能够走通,我们到时候应该可以节省不少时间精力呢。”
想到外面的风雪,云鸢一脸心有余悸。
李星现答应一声,“不过出去以后还是要观察一下外面的路是否能走。”
确实,要是因为图方便而走上一条绝路那就得不偿失了。
等他们终于抵达另外那个通风的洞口时,天已经黑了,完全看不到他们走到了什么地方。
但是当她把手伸出洞外,不过几秒钟她就觉得自己手被冻成了冰块,立刻识趣的缩了回来,朝着自己的手哈气,反复搓着,才让它恢复了知觉。
这种气温,说是到南极她也信啊
而且这种无言的寒冷也正一步一步的侵袭到她身躯内,等生火,补充过食物以后才逐渐好转。
两个人依偎着相互取暖,夜晚她蜷缩在李星现的怀里睡着。
等天微微亮,李星现睁眼,他低下头,看到她睡得十分香甜,于是停住了,看向她的脚踝。
随后,慢慢的起身,然后脱下了自己的外套,把衣服盖在她身上,走出了山洞,独自上山。
这一切都是在无言和轻挪慢移中进行的。
于是等到她醒来时刻,天光已经大亮。
她在温暖中醒来,当看到盖在自己身上的棉厚衣服才明白,她坐起来找到了正盘膝坐在洞口的人,重新把衣服披到他的身体。
等转回正面,才看出了他的不对劲。
他的眉睫上结着一层雪白的冰霜,发丝上也是。
云鸢轻轻碰了碰他的脸颊,顿时条件发射的收回了手。
好家伙,这是晨起出去溜达一圈回来了吗
她毫不犹豫的立刻重新把双手覆盖到他物理条件上冷硬的脸庞,没好气说道“坐这里不冷吗”
然后云鸢就朝着他轻轻地呼出一口热气,像是吹活了一尊精美的人形雪雕。
他缓慢地眨动着双眼,抬起头来看她“你醒了”
“何止醒了,在躺一会脚伤都该好了。”
她把手收回来搓热以后,再放上去,李星现给她捉了下来,“好了,我不冷了。”
“你还没说呢,一大早在这儿做什么呢思考人生”当时那一身的单衣她光看看都觉得冷得不行。
李星现看着她,突然主动转移视线,把冻得仿佛沾着霜糖的眼睫落下了些,遮住了眼眸。
“我告诉你一件事,你不许生气。”
云鸢好的,他在说这句话的时候,我已经预感到自己会生气了
“你说,我再考虑要不要生气。”
“我今早去了一趟云暴区。”
她听了以后才反应过来他为什么会冻成这样,难怪搁门口坐着,她以为是他醒来无事可做欣赏雪景,原来去了那里。
他小心翼翼观察着她的神色,然后说道“我没有大碍,缓一缓就好了。我的骨头比钢铁还硬,这点冰雪并不足以对我造成什么伤害的。”
呵,真是大男主发言呢。
她表情趋于冰冷,毫不留情地反驳,“那想来你也用不着我了,是我拖了你的后腿了,这修真界你一个人回吧我就在这里生活,挺好的”
真是气得要死怎么能留她一个人在这里毫不知情的呼呼大睡
这还是第一次见她这样动怒,他手足无措的抓着她的手,“我,我早上喊你了,你没醒,我就一个人去了,没有刻意落下你”
他望过来,眼神真是清澈如水。
她脑壳微痛,为了防止这样的事情在发生,她不打算这么快就给他好脸色,“那你就应该叫到我醒为止,总之,你现在快放开”
“让我这个没用的,只会碍事的瘸子自己一个人下山吧,你用不着我,我也用不着你”
“哼”
她扭过头,心里委屈,她倒也不是不知道自己现在的情况不适合爬山了,但为什么不能告诉她一声再去呢
非要这样逞个人主义,把不把别人的关心当一回事
他完全没有照做,反而把手放在他冰凉的脸颊上。
明明已经人高马大了,还摆出当初那一脸楚楚可怜的样子,“鸢儿姐,我好冷哦”
云鸢一开始是不想搭理他的,但挣不会自己的手,只好叹口气无奈的转回来,看他冻得衣上,脸上都泛白,又只好叹口气,心里妥协。
于是掰正了他的脸来,面对面着坐在他的身上把外面的披风解开拢住他,靠了下去,额头抵住额头。
“所以,你在做这些的时候,有没有考虑过我醒来看到一个人形冰雕坐在门口挡风会不会心疼呢”
他整个人都像是被捂化了似的,眉睫上一层冷霜,颤动着化为清澈水珠,随后就从嘴里吐出了烟圈一样的白白寒气,“嗯,我知道了,不会有下次了,对不起。”
撒娇,道歉,乖巧坐,流程显得相当熟练。
云鸢不禁怀疑他小时候是不是经常闯祸
等了一会,感觉到他的身体真的暖和起来以后,云鸢才问他,“让我们的未来仙尊冒着生命危险,”
“不打声招呼一大清早独自,”她顿了顿后,才微笑着继续说道,“前去的云暴区里面是怎样的”
她笑容很假,做出垂眸低首的动作以后满脸客客气气的虚心求教,“还请不吝赐教呢”
李星现虽然没有一句实际上的嘲讽,但真是从各种意义上刺了他一下,平日看起来总是温和亲人的人,一旦生气起来就变得像海胆那样又刺又毒了,生气的鸢儿姐也好可爱。
不过,现在作为不懂事惹人生气理亏的那一方,他还是老老实实回答,“比这里冷,风也更大,但不是不能走。”
“只要有食物,我们是可以走出那里的。”
最终结果还是李星现把她背下了山。
日复一日,夏去冬来,时间很快到了第二年开春。
这段时间里又去了两次,云暴区里面是什么样的云鸢至今还不清楚,因为再往上的风暴确实是常人难顶,即使有李星现把她拉着走,也相当艰难,于是她就非常识趣的在外等候。
好在据说天灾日云暴区的风暴会减小。
他们还是留在了竹林小筑这里住着,毕竟附近的村落里只有这里看起来发展的是最好的,可以换取到更多的物资。
而今天,在隔壁岸上,传来阵阵奇异欢快的的乐曲声,原来是他们的新节到了,春日的百花节。
她倒不是爱热闹的人,但当走在街上,看到了平日里狩猎种田的大小伙子们,各个喜气洋洋,打扮的光鲜亮丽,戴头巾的,穿新衣的,有的捧着鲜花儿就去敲门,有的姑娘头上戴着花儿,穿着漂亮的裙子跟身边的男子眉目传情。
她还是止不住好奇,边走边听,终于知道了内幕,百花节还是情人节。
在这一天小伙子们会去山野极尽烂漫之处,采上一捧花束,送给心仪的姑娘,如果被收下了就代表了两情相悦。
如果没收那也就说明无意于他。
而再过一段时间,一般来说就会开始谈婚论嫁了。
看到了这里,她带着心思便回了家,在饭后聊天里,有意无意的提起了这件事。
她说完,就拿眼看他。
“你想要什么花”李星现镇定自若地问道。
她差点就接口随便花了。
还好及时止住,“我想要红色的花。”
李星现眉梢轻动,看了她一眼,她回望回去。
无言的对视了一会后,他借着收东西而错开了目光。
虽然从反应上看不出什么,但下午她就收到了满满一捧洋红,桃红,胭脂红各种各样的红色花朵。
心里美滋滋。
不过当被问到是否喜欢的时候,她还是说道
“都喜欢,但还没有最喜欢的。”
他点点头,别人的百花节只有一天,她却是被送了整整一年的花,她收到了什么样的花呢
有路边随手可摘的,有生长在陡峭山崖上的,有水生的,有冒雨摘来的,也有开在荆棘里的可以说是什么花都看尽了。
但她永远都是那句,还没有看到最喜欢的那一朵。
于是在百花节这一天,他手上没有花了,干干净净地走过来。
云鸢笑意盈盈地看着他,“你要放弃啦”
李星现摇了摇头,“今天的花在怀里,你要自己拿。”
她闻言便走到他的身边,手要往他怀里摸,刚探进去一些,就被按住。
他显得与众不同,眸光好似静影沉璧,两块漂亮的墨玉,“再把它拿出来之前,”
“我想先说一件事,”
他清越的声音变得有些轻微紧张,“鸢儿姐,嫁给我吧。”
她冷不丁的听到这个,按理来说应该感到惊讶失措,不过这也等得太久,久的都失去了当初的激动和不安。
她笑弯了眉眼,笑容甜的像是酿好的花蜜。
“是的。”
“你怀里的这朵就是我最喜欢的。”
“所以我答应你了。”
他放开了手,她也终于如愿取出了他怀里的这一朵,
是非常应景的一株红色蔷薇花呢她终于感觉到自己心的跳动,变得活跃了起来,啊原来不是淡定如初,而是太过高兴了
像是才从这样的回答里醒过来,他也流露出由衷的喜悦,看起来似乎并没有什么动作,但身体却在轻轻的颤抖着,两只手扶住了她的肩,随后温柔地亲吻她的额头。
云鸢看着他,其实从去年的今天,当看到那些成双成对的人她就心里平静的想,就在这里成家似乎也没什么不好的。
不过他不提,她肯定不能说,喂,我们要不在这里结婚吧。
而在当时的对话,也是情人的暗语,只需眉目间传达,就足以表际心意。
而现在他也终于被说服。
生活的默契,已经明白了对方所有的心事,这便是心意相通了。
而当得知河对岸的两位天启者,传说中的仙人也要趁着这春天最美的时节里结成夫妻,于是今年为了蹭上接亲之喜,结亲之人意外的多,足足有十几对。
还有些去年成婚的都后悔不迭,真是结早了
但俗世里的结婚可不是那么容易的一件事情。
在请教过后,她被热情的绣娘簇拥来,告知在此之前,还要给他绣手帕,扇套,而他也要打足了猎物,证明自己能够养得起家。
她听了很是认真点头,也根据教学拿起了两辈子加一起也从来都没见过的绣花针。
帮她打了底的绣娘起了身,“只要照着这个模样绣出一对水鸳鸯来就好了。”
她看着云鸢一张清艳秀美,犹如雪中寒梅的靓丽容颜,好看是好看不过和当年最初见面有哪里不一样了,似乎是变得更加成熟了
她那时候看起来是不过二十的少女模样,可现在看起来有二十多岁了呢。
见她缄默不语,绣娘就想可能是她说的太多了,仙人肯定是一教就会的嘛
于是她就告辞了。
剩下云鸢一脸愣愣的看着成品,开始拧眉。
因为说明是要亲手绣好,她在认真研究一番以后,花了一个上午的时间,还差点扎到手。
等到李星现走过来就看到她手里捧着一块圆圆的绣绷抓耳挠腮的样子。
“怎么了”他顺势问道。
云鸢叹了口气,放下了手上的针线,“太难了,刚才发现错了,退了一针,又不知道怎么上手了。”
想起自己上午还没浇水扫地,她连忙说,“今天你包一下我的家务吧,我要和这个死磕到底”
李星现闻言坐了过去,看着她食指和拇指相当僵硬的捏着那根细细的银针。
“上午不是来教了”
“对啊”
她的记性很好,把绣娘说得重复了一遍,嘴里抱怨着,“可是说归说,做归做,绣这个东西我完全找不到方向”
李星现听完以后,见她嘟着嘴,愁眉苦脸。
脸上无奈,就说道“不然我试试”
云鸢立刻露出了摆脱的表情,把针线什么的丢给他。
他接了过来,先把线捋顺,挺直着背,低下了头,颌线优美。
他一只手稳稳的托着手帕盘子,另一只手上下交替,就开始穿针。
本来云鸢看着还想教他上手,但他动作很快,于是不由疑惑
“你不看下原图吗”
李星现回答,“刚才已经看过了。”
眼看着他确分毫不差的照着原图一模一样的绣了出来。
他看起来真是风淡云轻,虽然做着绣花活,手上也拿着一根会被人看到会觉得男人拿而显得娘们唧唧的绣花针。
但在他手里完全不是那么一回事。
她看到他的手因为曲起来而显得手型修长好看。
没有被人诟病的兰花指,一般来说绣针的时候为了让无用的小拇指和无名指不碍事,一般人的动作都是会高高抬起来,会显得很娘。
但他却是紧紧攥着的。
云鸢往上看他的表情,不论是拿剑,拿菜刀,还是拿绣花针,丝毫不影响他的神态,他总是如此认真,似乎这三件事在他看来并没有什么区别。
于是,云鸢往他头顶看了一眼,仿佛能看到他的头顶又点亮了一个天赋技能。
“绣花你也会的吗”她不可思议地摸下巴问道。
“也不是。”李星现停下手,他启唇说道,“事物的道理是共同的,”他举起手里的针开,气定神闲说道“这个比阵法简单多了。”
他笑着说道“而且,我对金属制物也比较擅长。”
这也不过只是一种技巧的提升而已,绣花反而更加磨练心性,需要静气凝神。
他一本正经这么说,就难免升起让人觉得不能忽视的气势来。
这
云鸢恍惚间仿佛又想起了他持剑而立,白衣翻袂的样子。
不过听了以后,云鸢眨巴眨巴眼睛,把手换成了托着下巴的姿势打趣“那你下次钓鱼,我是不是应该跟着去,去和水里的鱼儿们聊聊天看能不能忽悠它们自己上岸上来”
她这是在拿自己的水灵根打趣。
鸢儿姐总是会说这么有意思话,有时候语出惊人,有时候又风趣不已。
李星现弯起眼眸,“那我觉得你应该是在大旱时候做个祭坛,看看能不能呼风唤雨。”
她手握成拳,一敲掌心,“是哎,我还真这么想呢,可惜上天却没有给我这样的表现机会呢”
“那现在我的活被你揽着了,我该干什么呢”
他懒洋洋说道,“他们说要我去猎一头能让你心满意足的猎物回来。”
她立刻点亮了双眸,兴冲冲就要提着自己的弓箭冲了出去。
他看着她迫不及待就往山里头钻的身影不由失笑摇头。
要是那个绣娘知道自己认真教着的人去打猎,本来打猎的人却坐在这里绣花,也不知道该作何感想。
其实揭开了那层围绕在男女外表的神秘面纱以后,他才发现他的鸢儿姐并不是清冷的,也不是一味包容着的。
反而很活泼,很可爱,也很跳脱,总是双目灵动着,像是窜跃的林间麋鹿一般。
但是一旦有了外人在,她就立刻变得非常的端庄典雅,清冷冻人。
他喜欢看她这种变化,也喜欢只私下里对他一个人这样俏皮,有一种夜中白色昙花只对他一个人开放的满足感。
他打量了周围,皱起眉头,其实这里的一切在他看来都那么简陋,和她完全不能相比,但也因为有她在而蓬荜生辉,本来是想给她一个最好的,最盛大的成婚之礼的。
算了,等从这里离开,再补上一个好了,李星现手上不停,手帕上的那一只鸯慢慢成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