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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 第36章
    话一出口,秋词就后悔了。

    有关老房子,之前邹行光就向她抛出过橄榄枝他说可以先把钱借给她,如果她有需要的话。

    可她当时毫不犹豫就给拒绝了。并且还信誓旦旦的说两人之间的关系应该纯粹点,千万别牵扯上钱。

    这才过了多久她就舔着脸皮找人家借钱了。这不是自己打自己脸嘛

    在邹行光身上,她真的把自己纠结反复,出尔反尔的性子发挥到了极致。

    她这样的人还有什么信誉可言

    可是邹行光却回答的格外迅速“可以你什么时候要”

    他似乎根本不担心她是不是还得上,也不怕自己的钱有去无回。只要她开口,他就会毫不犹豫的借给她。

    这天底下再也没有比他更大方的人了吧居然可以为了炮友一掷千金。

    找邹行光借钱,这真的是她有限的选择里最方便的一条路了。而且她也确实迫切需要这笔钱。老房子承载了她和外婆太多太多的回忆,她没法眼睁睁看着房子被卖掉。一旦卖给别人,买家会对这栋房子做什么,谁也不知道。它可能会被拆掉重建,即使保留下来,它也会被翻新,内部结构会大变样。即使以后她攒够了钱,把房子买回来,它也不是当初的模样了。

    可是她真的能够坦然收下邹行光的这笔钱吗两百万,可不是小数目。

    最重要的原因是她不想欠邹行光的。她一直渴求被平等对待。她始终认为她和邹行光之间的关系是纯粹的,平等的,没有经济往来,谁都不欠谁的。她想抽身,随时都可以。

    一旦她接受了这两百万,她就将自己处在了一个不对等的位置。他是她的债主,她再想离开,谈何容易。

    秋词皱着两道眉毛,犹疑不决。

    男人拿余光瞟她,“又开始纠结了”

    秋词“你都不问问我借钱干嘛用吗”

    邹行光“除了买回你外婆的老房子,我想不出你还有别的用途,需要用到这么一大笔钱。”

    “没错,我的确是想借钱买房。我大哥大嫂准备把老房子卖掉,凑个首付,给肚子里的二胎买套学区房。”

    这等于是将自己的亲妹妹扫地出门。这对哥嫂也是真的狠

    邹行光收了冰袋,嗓音沉稳,“如果你信得过我的话,这件事就交给我来处理,我保证替你保住老房子。”

    他话锋一转,“不过我有个条件。”

    秋词迎上他的视线,“什么条件”

    邹行光“你得独立。”

    “独立”她语气疑惑,不懂这个“独立”指的是什么。

    “人格和精神层面的独立,认清现实,彻底脱离你的原生家庭,不要再心存幻想,他们只会一遍又一遍伤害你。”

    其实经过今晚,秋词差不多已经和秋家人决裂了。可她放不下的是茗茗。

    “可是我小侄女怎么办”

    二胎还没出生,茗茗的处境就已经很艰难了。以后的日子只怕是水深火热。

    邹行光一针见血,“你现在有能力养她吗”

    秋词哑口无言。她确实没能力养茗茗。

    “阿词,你侄女不是你的责任,你得先顾好你自己。”

    “我知道,你说的我都明白。可是我自己淋过雨,我就想给她也撑把伞,我不想她走我的老路。”

    这么多年,秋词觉得自己就像是飘在半空中的风筝。风筝线却被攥在茗茗手中。有无数次,她都想挣脱这根细线,飘到另外一座城市,从头开始。然而茗茗每一次都会把她给拽回来。小妮子是她和秋家唯一的牵扯和羁绊。她放不下茗茗。

    “你想给你侄女撑把伞,这没有错。可前提是,你自己得在伞下。你连自己都顾不好,何谈给她庇护只有你自己强大了,你才有资格去照顾别人。”

    这个男人从来不问,也从来不说,可他心思澄明,将一切都看得一清二楚。

    邹行光说得一点没错,以她现在的能力,养活自己都够呛,哪里还顾得到茗茗。

    她迫切渴望变得强大。不仅能照顾茗茗,还不用朝喜欢的人伸手借钱。

    周遭的空气静默了半晌。

    脸颊冰敷过后,那股隐隐的疼痛感消失了。秋词觉得舒服多了。

    “zou先生,你想要什么”女孩的手指揪着浴袍的一个角,漫无意识的打圈圈。

    邹行光明显愣了一下,有些没跟上富婆小姐跳跃的思维,“什么”

    “这个世界上从来没有无缘无故的善意。两百万,这不是一笔小数目,以我现在的能力,我不知道要过多少年才能还得起。你为我做这么多,难道不图什么吗”

    “我当然有所图。”他毫不避讳,大方承认。

    他图的是秋词这个人,以及她的余生。两百万换一个媳妇,这笔买卖他稳赚不赔。

    “所以,你图什么”

    “你。”男人的眼神坦坦荡荡,清澈澄明。

    秋词倏然一怔,不可思议地回望他,“你想包养我”

    邹行光“”

    邹行光一整个裂开,“你就是这么理解我的”

    “不然呢”她想不出还有其他原因。

    要不是他还要再确定一件事,他现在立马就将自己的心意和盘托出了。

    邹行光神色莫辨,“你就当我还想留住你吧”

    留住她干嘛呢

    继续当炮友吗

    秋词聪明的没再多问。小孩子才刨根究底。成年人最讲究适可而止。多数时间我们都在揣着明白装糊涂。

    她至少还能安慰自己,她还是值钱的,能值两百万。

    两人在阳台上待了半小时。秋词坐在一旁看邹行光给那些花浇水。

    他举着一只大水壶,一串串水线倾泻而下,淋漓地落在那些绿色植物上,经由灯火一照,莹莹发亮。

    他浇花的样子特别认真专注,表情温柔,像是在对待稀世珍宝。

    事实上,这些花也确实是他的宝贝。

    养花需要耗费大量的时间和精力。邹行光家这一阳台的花不知道倾注了他多少心血。

    她家后院的那些花被暴雨摧残后,她至今没顾得上种新的。

    第一次在可说上看到邹行光的主页,秋词就认定他是一个蕙质兰心的男人。

    事实证明,她的直觉是对的。

    秋词在她左手边的一层花架上注意到一种酷似鹤翘首的白花,花形似手掌,亭亭玉立,洁白无瑕。给人一种纯洁平静,祥和安宁的美感。

    她从椅子上站起来,凑近花架去看,忙问“zou先生,这是什么花啊”

    邹行光闻声,抬眼朝女孩看去,淡声回答“那是白掌。”

    秋词惊喜道“难怪它的花像手掌。”

    邹行光继续说“它也有清白之花的美称。”

    清白之花,美好,高洁。

    “我喜欢这花。”小姑娘眯起眼睛笑,弯成两道月牙。

    邹行光语气自然,“那明天带一盆回去。”

    “还是算了吧我怕把它养死。”秋词坐回到椅子上,晃了晃自己的长腿,慢悠悠地说“美好的事物不一定非得拥有。”

    话音稍落,她才意识到自己这话多少有些怅然。

    也不知是在说花,还是在说自己。

    邹行光把水壶放回置物架,直视秋词的眼睛,目光平和幽远,亮堂堂的,“我自小所受的教育是美好的事物就必须牢牢抓在手心里。”

    秋词追问一句“要是抓不住怎么办”

    他挑眉反问“你不试试怎么知道自己抓不住”

    她一时默然。她确实是个胆怯懦弱的人,很多时候连试错都不敢。

    话题到这里就断了,没必要再继续。

    考虑到秋词明天要上班。邹行光撵小姑娘回屋睡觉。

    秋词有些天真地问“zou先生,我晚上睡哪儿”

    邹行光睨她一眼,施施然回答“跟我一起睡主卧。”

    秋词“”

    好吧这也没什么好意外的。在一起睡了这么多次,现在她要是提出睡客房,反而显得矫情。

    主卧的空间很大,最左侧还隔开了一间衣帽间,衣服分门别类,堆放整齐。屋子正中央摆一张白色大床,绿色床单,入眼沉静。

    秋词脱了鞋,踩上床,乖乖躺好。

    邹行光替她调好空调,“你先睡,我去打个电话。”

    他退出房间,走到阳台,拨通了师弟秦问的电话。

    “阿问,有件事需要麻烦你一下”

    秋词是真累了。邹行光打个电话的功夫,她就已经睡着了。

    他往她身侧躺下。

    她似有知觉,翻了个身,直接往他怀里拱。一只手绕到他腰后,将他牢牢抱住。

    这姑娘做事独立,凡事都想靠自己,半点人情都不想欠他的。可一到晚上,瞬间化身粘人精,扯都扯不开。

    男人低笑一声,搂住人,慢慢合上眼皮。

    一夜安睡,秋词连梦都没做。

    第二天一早,她自然苏醒。

    醒来的那瞬,意识还很模糊。双腿胡乱往被子里蹬了几下。脚趾蓦地碰到一块紧绷的肌肉。

    她当即愣了一下。

    这不是被子的触感

    意识回笼,她瞬间清醒。

    往枕边一看,立即对上一一双漆黑深邃的眸子,眼里裹着清浅笑意,“早,阿词”

    秋词“”

    是的了,她昨晚歇在邹行光家里。

    耳根一红,她不自在地别开视线,瓮声瓮气道“早”

    虽然不是第一次从邹行光怀里醒来了,可还是忍不住羞稔。

    她坐直身体,拔掉在床头柜上充电的手机,瞄一眼屏幕,六点半。

    “zou先生,你今天不跑步吗”她记得这人是有晨跑的习惯的。

    刚睡醒,男人的嗓音慵懒倦怠,“温香软玉在怀,不想动。”

    秋词“”

    他终于理解为什么古代的昏君会为了美人荒废朝政了。他现在就特别不想上班,只想跟秋词腻歪。即使什么都不做,跟她待在一起就能让他心满意足。

    可秋词却要爬起来上班。

    不管昨晚如何崩溃,一晚过去,打工人还得照常搬砖。

    看见她掀被子的动作,邹行光搭在秋词腰间的大手轻轻一用力,两人贴得更紧。

    他抵在她耳旁低语“时间还早,再陪我躺会儿。”

    他声线低迷,吐息温热,字里行间流露出对她的依赖。秋词心头一软,松开了掀被子的那只手。

    她也很享受当下的感觉。就好像他们是相恋多年的恋人,床笫之间早已离不开对方。

    血气方刚的年纪,躺着躺着就容易出事。

    秋词身上穿的是浴袍,松松垮垮的,最方便他动手动脚。

    两人抱着亲了一会儿,怕事态失控,她攥住自己的浴袍系带,及时喊停“zou先生,我等下还要上班”

    邹行光咬她的耳朵,嗓音发沉,“能请假吗”

    秋词义正言辞,“不能”

    请假可就没全勤了,都是钱呐

    他以退为进,哄着她“那也来得及”

    理智告诉秋词不能白日宣淫。可身体却率先当了叛徒,完全扛不住邹行光亲近。

    他比她还了解她的身体构造,哪里敏感,他专攻哪里。在软化她这方面,他一向游刃有余。

    她闭上眼睛,无力地想九点才上班,应该来得及的吧

    作者有话说

    阿词要摆脱原生家庭的阴影,才能好好谈恋爱。邹医生是在替她扫清心理障碍。不然即使现在在一起,他俩以后还会有很多矛盾。

    邹医生还需要明确阿词的心意,才能表白。掐指一算,文案情节应该快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