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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中来客
    面上发凉,苏鹊心里更凉。

    他明明记得昨天锁死了窗户怎么会

    窗帘被冷风吹得飒飒作响尽管窗户只打开了一小条缝,外面的雨水却已经争先恐后钻了进来。

    灯光下,苏鹊清楚地看见雨水在地板蔓延,弯弯曲曲,仿若蛇一样爬行。

    黑色的雨水

    苏鹊吓了一跳,黑雨仿佛早就认准了目标,毫不迟疑地朝他的方向爬来。

    脑中警铃大作,苏鹊连滚带爬地下了床,手按在门把手上,忽地动作一顿。

    苏鹊瞧了闹钟一眼。

    7:10:45

    距离活动时间开始还有整整五十分钟

    黑雨的速度,目测绝对要不了五分钟,就会蔓延至苏鹊脚下。

    “系统”苏鹊慌乱地呼叫系统。

    我在。

    整个晚上都没理他的系统,终于在这时出声了。

    “雨雨飘进来了而且朝我过来了”苏鹊欲哭无泪,“该怎么办它该不会也想吃了我吧。”

    系统找个东西拦住它。

    慌乱之中,苏鹊胡乱扔了个枕头过去,枕头拦在黑雨前面,被慢慢浸湿。

    等枕头完全变成黑色后,黑色的蛇,继续坚定不移朝他的方向前进。

    被子、纸巾、床单但凡能吸水的东西,都被苏鹊一股脑喂给了黑雨。

    黑雨不急不缓,极有耐心地吞噬。

    奇怪的是但凡是水,在遇到吸水的东西后都会减少,黑雨却没有这个趋势。

    头发被风吹得四处飘扬,苏鹊目光一抬反应过来

    原来是窗户没关。

    比起刚才的一条小缝,此刻的窗户,竟然开到了一半之大。如果仔细看的话,隐约还能看见扒在窗栏上的五根漆黑指印。

    黑雨会开窗

    苏鹊把被子盖在黑雨爬过的地方,脚尖踩着被子跳了过去。

    关窗时,指尖碰到了一点雨水,苏鹊顿感指尖微痛,像是有什么密密麻麻的东西在啃噬,连忙把手指往窗帘上一抹。

    终于,在窗户被关上后,黑蛇蔓延的速度大大减慢。苏鹊缩在床上,一直等到了八点钟。

    活动时间一到,苏鹊立刻迫不及待逃了出去。

    走廊里岁月静好,一丁点水印也没有。

    苏鹊赤着脚、发丝披乱、狼狈地站在走廊中间,心中害怕、生气、委屈的情绪噼里啪啦搅成一团,整个人像是一桶不稳定的化学药剂。

    系统我想回家。苏鹊吸了吸鼻子,说。

    苏鹊家境优越、长得又好,从小到大都没吃过苦。

    系统那你努点力,争取早日通关第一个副本。

    “我不要我不想努力了你带我回去好不好”委屈的声音听起来像在撒娇。

    系统有人来了。

    “这里、这里到底是什么鬼地方”

    楼梯上传来妹妹压抑的呜咽“我想回家。”

    “别哭了,先看看情况吧”

    另一个较为成熟的女声安慰“当务之急是找点能吃的东西。”

    苏鹊躲在拐角的墙后,看见姐姐带着妹妹走了过去。

    她们从楼上下来昨天那个老太太住在六楼,根据登记的情况来看这栋旅馆里,至少住了六个人。

    苏鹊跟在她们身后,来到楼下。

    大门依然开着,奇怪的是黑雨却没飘进来多少,像是没有猎物兴致缺缺。

    妹妹绕过那滩血水,谨慎地关上门。姐妹两人在一楼大厅绕了一圈,来到后面的厨房。

    厨房摆放着一张长约三米、宽约两米的长桌,以及八张椅子。

    没有冰箱和灶台。

    “呀”妹妹拉开柜门,发出惊呼里面整整齐齐全是一种类似压缩饼干的东西,绿色包装。

    正面只写了两个字能吃。

    反面寥寥几行

    配料紫舌、水。

    保质期一百年。

    生产日期见包装。

    注本产品由朝暮城北城紫舌种植园与紫舌加工厂联合出品。

    “咕咚。”包装袋散发着难以言喻的香味,女孩咽了咽口水“姐姐,这个能吃吗”

    姐姐看了妹妹一眼,拿起一袋反复翻看,犹豫不决间,妹妹已经急不可耐地撕开了一袋。

    她按住妹妹的肩“你等等,万一有毒呢”

    妹妹嘟起嘴“可是我好饿啊这个味道闻起来好香”

    “咕噜。”不知是谁的肚子叫了一声。

    苏鹊猛然意识到不对那个声音,来自他的身后。

    “嘿嘿。”眼镜站在苏鹊身后,不好意思地摸了摸自己的肚子“被发现了”

    眼镜的脸上有两道抓痕,眼镜也碎了一片。

    他看上去年纪不大,气质却阴沉猥琐,眼下挂了两个黑眼圈,小肚微微隆起,站着不动时,两条腿呈现罗圈形。

    当苏鹊转过头时,眼镜呆了呆,可能是因为饥饿,嘴巴里的口水都快流下来了,目光直勾勾盯着他看。

    苏鹊觉得恶心,嫌恶地撇开脸。

    “谁”姐妹俩同时转头。

    “啊是你。”妹妹也盯着苏鹊看,只是目光没眼镜那么猥琐。

    三人因为苏鹊,一时相顾无言。姐姐张了张嘴,刚想开口,一个粗矿的声音横空直入“什么味道这么香”

    光头路过眼镜,看见苏鹊也愣了一下,旋即当着他的面竖起中指“娘炮大男人留这么长的头发”

    苏鹊瞬间恼怒,但对方是个五大三粗的光头男,身高接近一米九,手臂上肌肉虬结。

    磨了磨后槽牙,苏鹊心说你没有头发,我不跟没有头发的人计较。

    “压缩饼干”撕开后,里面是紫色的凝固型膏体,看起来很诡异,大家都害怕有毒,没人敢先下嘴。

    光头态度强硬地命令眼镜先吃,眼镜硬着头皮尝了一口。

    眼镜目光一亮,埋头大吃起来。

    见眼镜没事,光头也顾不得其他,撕开一包大朵快颐。

    四人的吃相都非常粗鲁,像是八辈子没吃饱过饭一样,带着一种诡异的狠劲。

    见他们吃得香,苏鹊也忍不住好奇,小小咬了一口。

    “呕”

    苏鹊当时就吐了出来。

    紫色膏体有种让人难以接受的腥味,像是烂掉的肉。

    话说回来,“紫舌”到底是什么东西

    这么难吃的东西,他们为什么吃得这么香

    吃饱喝足,光头喜笑颜开“大家聚在一起就是有缘,都先做个自我介绍,再把你们来到这里前后的经历说一遍。”

    光头先是介绍了自己的名字“郑强汉就是强大的男人的意思,大家可以叫我郑哥。”

    郑强汉的意思很明显交流情报。

    在场众人,郑强汉自认身体最强壮那两个女人就不说了,眼镜和娘炮虽然是男人,但看他们弱不禁风那样儿,想必也经不起自己一拳。

    郑强汉是道上混的,小弟不少,平常都叫他老大。在这里,他也俨然把自己当成了“老大”

    “快点”郑强汉板起了脸。

    眼镜最先认怂,老老实实说“我叫贾银具体的我也记不清了,只记得自己在网吧打了三天三夜的游戏,一出大门看见太阳,刚抬头就不省人事醒来就到这里了。”

    郑强汉摆弄着自己的手机没信号,不能用。

    抬头,示意众人“继续。”

    姐姐犹豫了下,还是说了“我叫林柔,这是我的妹妹林佳。我和小佳周末坐船出去玩,刚出海时还是晴空万里,等我们来到海中央时,天气忽然就变了,暴雨下的特别大,狂风把我们的船吹翻,然后我们就”

    郑强汉点点头,望向苏鹊。

    四双眼睛都望着自己,苏鹊抿了抿唇,简短道“坠楼。”

    他是被人推下去的关于这点,苏鹊是在今天早上想起来的。

    他的身体,像颗被神明随手撒下的玻璃珠,咕噜咕噜滚下楼,摔得头破血流。

    然而和在场的其他人一样,现在苏鹊没有任何不适,身上没有血迹,衣服也还是原来那身。

    手机也还在身上,只不过没有信号。

    他看了郑强汉一眼,意思很明显该你了。

    对方很不配合,看他的眼神堪称凶神恶煞。

    苏鹊瑟缩了一下,郑强汉的表情登时得意中混杂着不屑,坐在他旁边的眼镜男贾银,献上奉承的笑“哥,只有知己知彼,才能活着从这个地方走出去呀。”

    郑强汉态度无所谓道“我就是怕吓着你们,告诉你们也无妨。”

    郑强汉是在火拼的过程中被人砍伤昏迷的,但据他说自己也砍伤了对方不少人。

    这种人,根本不怕杀人贾银脸都被吓白了,两姐妹更是吓得停止了进食。

    郑强汉趁机树立权威“只要大家听我的话,我保证带大家活着走出去。”

    除苏鹊外的三人连连应好,心思却飘远

    在场所有人,来到这里前都遭受了严重的意外。或许,他们的灵魂来到了另一个世界,而身体已经

    “对了,你们有想过出去吗”贾银指了指大门。

    林柔望了一眼大门,眼中闪过浓重的后怕“外面的雨太大了,不到一秒,全身都会被淋湿。”

    贾银“打伞呢”

    林柔“伞能遮住全身再说你看见哪里有伞”

    “”

    气氛变得很僵。苏鹊看了一圈桌上的空位奇怪,那位姓陈的老太太呢

    他一言不发地起身,郑强汉见状“去哪儿”

    “关你什么事。”

    “哦,那你去吧。”

    郑强汉眉毛一挑,上下打量他,竟然没说什么,只是眼神不怀好意。

    苏鹊怀着怪异的疑惑来到六楼昨天和陈老太太交流时,对方告诉了自己门牌号。

    他轻轻敲门。

    屋内没有应答。

    脚下有什么东西在蔓延,苏鹊低眉,看见黑色的水

    他立刻退开。

    想起自己今天早上的遭遇,苏鹊觉得陈老太太或许已经被黑雨彻底吞噬了。

    老太太年纪大了,想来感官也不太敏锐,黑雨侵入房间,不能第一时间察觉也属正常。

    黑雨从门缝一点一滴渗透,很快门边的地毯也染成了黑色。

    就在苏鹊以为黑雨将继续蔓延时,已经变成全黑色的地毯,从边角开始,一点一点褪色。

    一分钟后,黑色褪得干干净净,地毯恢复了原来的红色。

    苏鹊满脸迷惑。

    他鼓起勇气拧了下门,门一拧就开。

    屋内根本没人。

    他看向房间里的床,床上干干净净,就算真的被黑雨吞食了,也该留下点痕迹吧

    怎么回事陈老太太为什么要骗他

    他一时好心,代替陈老太太登记了身份,会对他有什么不利吗

    苏鹊后悔不已。

    他就不该多管闲事

    “系统我是不是做错了”苏鹊想向系统求证。

    回应他的,是死寂一般的沉默。

    这种沉默不同寻常以往,就算系统不理他,但就像听到主人喊它后耳朵动了一下的猫,苏鹊知道它听见了,也能隐约感受到系统的存在。

    但现在全部消失了。

    全部,包括那丝隐约的感觉。

    房间内,黑雨真的在慢慢后退,仿佛一只恶兽,在不情不愿地收回爪牙。

    窗帘被风吹动原来是这个房间没有关窗,黑雨才会蔓延到门口。

    经历早上的事,苏鹊现在看见窗就想关,眼看黑雨退干净了,他下意识走进房间,来到窗边。

    黑夜中,一轮红月悬挂在天边。远方的山林间,有一个人撑着伞慢慢走近。

    那个人身形笔挺,比起旁边的松树也毫不逊色,从雨中漫步而来,修长的双腿每迈出一步,旁边的枝叶就摇曳着躲开一分。

    原本以山林的密度,足以把行走在其间的人折磨得遍体鳞伤,但那个人一连走了十几步,身姿行如流水,没有丝毫停滞和退让。

    黑雨落在那人的伞上,两种相同的颜色被月光奇妙割裂,为其镀上一层淡淡的边缘。远远望去,来人仿佛散发着微光。

    怎么会有人,能在恐怖的黑雨间行走自如苏鹊可是记得自己只是指尖沾上了一点水渍,就感受到了密密麻麻的疼痛。

    隔得太远、对方又打伞,苏鹊只能看到那人撑伞的手腕,如同最上等的骨瓷。

    眯起眼睛,苏霜试图看得更清楚一点。

    雨中来客,走到一具准确来说是半具尸体旁边。

    尸体似乎是被旅馆扔出去的旅客。

    除了遵守规则、老老实实下来登记身份的旅客,究竟有没有不当一回事的漏网之鱼,苏鹊也不清楚但在距离旅馆不远处,他确实看到了半具尸体。

    雨中撑伞的来客,伞稍微往下压了压,似乎正在低头打量这具尸体。

    忽然,“尸体”动了它抬手拉住来人的裤脚,用被腐蚀的声带充满痛苦道“杀了我。”

    “求求你,杀了我快我好痛好”

    伞面微微一动。

    下一秒,“尸体”消失了。

    苏鹊蓦地睁大眼睛,望着这不可思议的一幕。

    紧接着,雨中来客继续朝旅馆的方向前进。

    苏鹊想到什么,立刻来到楼下,果不其然听见了

    “咚、咚、咚。”

    作者有话要说此时的后台

    摄像机就位洒水车呢快开过来

    灯光师 ` o′o准备打光扮演树的同学请往后退

    鼓风机丶`Д′丿风太大了要微风

    bgbg拉起来音响师呢声音不要太大,不然不够神秘

    o′`o终于拍完了,大家辛苦了

    众: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