骑在马上的少女纤细明媚,向来恬静的姿态已然不见,露出领口的脖颈仿佛天鹅引颈。
虽她学的惟妙惟肖,颇有内味。
但调戏的对象却并非是柔弱无助的民女。
只见被安阳挑着下巴的清隽少年不光没有挪开,反而顺势抬起眼,反问起来。
“令府财帛千许,可与我又有什么关系即便遂了你的意,一辆马车悄悄入了那小门,成了你那十几房的妾,等到色衰而爱驰。”
褚卫煞有其事地说着,眉眼认真地像个只有几两盘缠的书生。
却又偏偏在与这“纨绔”斤斤计较。
“哪里还有我生存的余地。”
说着,他一挥衣袖,侧过了身。
几乎贴身的布料勾勒出他挺直的脊骨,顶起了脖颈,显得如松似玉。
每一年时兴的衣衫款式都不同,这两年恰好大多盛行宽袍长服。
这些和皇宫中的宫人没有关系。
安阳视线一飘。
若真是个民女那就是纯纯的无辜遭罪。
但褚卫,若说他毫无自觉,那肯定是不可能的。
那讲究得每一寸都贴好,将少年劲瘦的腰肢勾出一个弧,在腰前扣好的革带都显露出了心机。
更不谈那衣服之下的线条。
“听你这意思,竟是主掌本少的后宅中馈当真是气性不小。”
安阳收回马鞭,终于忍不住喉口的笑声。
“少不得说你一句物质。”
“若是当真什么都不会,可不得在后宅被嗟磨死了。”
褚公公这是还在戏台子上没下来。
安阳不以为然,硬是骑着马在他旁边走了两步,而后抬起手,粉嫩的指尖在他脸上戳了一下。
“后宅的银钱不都是你在管着,本宫捞的钱可大多都进了那喂不饱的国库里,本宫身上哪件首饰妆品不是你准备的。”
“殿下莫不是想拿着奴的私房去养别人”
褚卫的声音抑扬顿挫,竟有些说不出的阴阳怪气。
“哪有什么别人能比得上姿色殊绝,才华横溢的褚公公。”
安阳被他这副装出来的醋劲给逗的乐得不行。
“好啦,别在这门口耽误时间了,进去走走。”
褚卫像是安阳的纤绳人般,走到她马的侧方。
这里不似秋猎,虽人少许多,也不能肆意扯着缰绳任由踏云奔跑。
安阳双腿一夹,拍了下踏云,一人一马立刻往空旷的地方冲去。
褚公公双袖并在面前,视线一扫,见不到她在跑马的时候有什么阻碍,也不掉以轻心。
却不想,这祸事还没追上他家殿下,先是找到了他。
要知道这么些年,几乎没有人敢在他身上找麻烦。
“是他,他带着那个自称阮家小姐的女人,你们还敢在我面前狡辩”
本想无视的褚公公步子一顿,这才收回脚,转过身来,不解地挑起了眉。
指着她的是一名身着胡服的少女,姿容艳丽,身上带着股浮躁之气就是奇怪了怎么会认识他。
褚卫视线一平移。
站在她旁边的赫然是阮家一嫡一庶,其中被他的手下深夜绑到安阳公主面前的阮明樱,在看到他的刹那脸上满是心虚。
眼里尽数是“不是我干的”“和我无关”“救命啊”的无语。
“说了半天,忭州来京的阮家小姐就我与她二人,你说的定是假冒的,你寻衅也找错了人。”
“即便她不是你们阮家的,也和你们有关系,不然怎么会牵扯到你们家呢”
“你们顺平伯府这么不占理也嚣张吗”
阮明珠不耐烦地撇开了对方的手。
她也不是什么好脾气的人,同一块地颇有种“一山不容二虎”的架势。
阮明樱其实已经差不多猜到了。
能在褚公公身旁还自称是阮家小姐的,难道还有第二个选项吗可能只是在远处骑马,人还没看到。
“也不是什么大事”
阮明樱抬着手,试图用自己贫瘠的社交技能来缓和场面。
“你懂什么”
甘茹溪怒瞪。
“你闭嘴。”
嫌弃庶女还在插嘴添乱的阮明珠一挥手。
阮明樱“”我他妈。
血压一下子窜上来。
毁灭吧,赶紧的。
褚卫哪里记得这种无关紧要的人。
他的记忆完全停留在那天夜市,安阳送了他一根糖画,比月色还要美丽的笑颜上。
“顺平伯府”
面如冠玉的少年侧过身,如镜面般的眼瞳里不掩审视与疑虑。
有印象,但总体来说不是值得他花时间去记忆的家族。
“咱家不关心阮府如何,可你若想找咱家主子的麻烦,那少不得要处理一二。”
褚公公的视线随意地落到甘茹溪的头上。
本是这段时间有些遗忘了,但此刻他站到自己面前的时候,那日夜晚街道的血色又充斥在了眼前。
甘茹溪下意识心生几分退意,有些后悔。
只是方才在和阮明珠争论的时候,吵着吵着气性上来了,在看到褚卫的时候才毫不犹豫地指认过去。
即便褚卫此刻身上没有那份肃杀之气,仅仅是平淡地望过来,却也像是从上方俯瞰,带着莫名的压迫感。
甘茹溪还没反应过来。
但阮明珠总算是迟半拍的意识到,她们刚刚争论的“阮家小姐”竟是安阳公主。
阮明珠虽对安阳公主的印象不好,也有不小的意见,但此时也用带着怜悯的视线看了甘茹溪一眼。
想凭着自己家族去欺负人,也没找个好点的对象。
要知道这玉京之中,即便是纨绔,也是最擅长看人下菜的。
“你老实些,咱家也不想特意找个闲暇时间出来,找找你们家的麻烦。”
褚卫温和地说着,撇了下袖子,眼底是无所谓与冷淡。
表现得很明显“不想在这些不重要的无关之人身上浪费时间。”
向来在自家被远方表兄表妹奉承惯了的甘茹溪,几乎是瞬间就被这话给气得噎住,眼睛都红了,又不得不忍耐下来。
即便脾气比较冲,她也是知道这看起来不过是个斯文少年模样的太监,到底是什么分量的。
恶名远扬到几乎家喻户晓,也不是什么简单的事。
阮明樱在后面眼睛简直发亮。
以前看书不觉得,就是觉得反派总是为难主角,甚至都不更新换代弄个新反派出来有点烦。
亲身见到了这浑身带着股迷之斯文败类的少年太监,瞥了一眼就压得人不敢出声的样子
谢谢,有爽到。
果然,站在不同的视角,体验也是完全不同的。
可惜那篇文还没完结,阮明樱在追连载,自然也不知晓这对主仆最后究竟如何。
以至于阮明樱有些忐忑。
这段时间有安阳吩咐的护卫守着她,她小日子过得其实比以前作为庶女时不时受欺负好很多。
安阳虽然最开始绑着她,但也没让她受伤,态度还挺好的。
阮明樱之前还怕过所谓的“同类相斥”,穿越者和穿越者不对付直接对她下手的情况。
没想到给她安排的护卫,在她饿了还吃不到好吃的点心,半夜睁着眼睛瞪天花板的时候,沉默着翻墙给她去厨房做饭。
做饭。
阮明樱真是长见识。
万万没想到,安阳给她安排的护卫竟是个德智体美劳不是全面发展的人才。
还会做饭
其实她也不是特别饿得难受,就是人一到晚上,她的大脑就和报菜名似的开始全自动萦绕美味食物的照片。
然后越想越委屈,越想肚子越空虚。
阮明樱也不自愿穿越到这没ifi的古代,意外发生谁也不想的嘛。
然后自从她这回半夜吃了宵夜之后,从此一发不可收拾
唯一的缺点就是有点费钱。
毕竟人家不是自愿加班的。
好在安阳给她塞钱的动作毫不犹豫,让她在这个时代能顺心不少。
而另一边。
被阮明樱和褚卫两人同时惦记着的人,正一拉缰绳停住了。
她看了看太阳的走势,掐指一算。
时辰差不多了吧,可以应付交差了,骑得久了她这副身子那真是腰酸腿疼一个不落。
开心的只有踏云。
作为安阳公主的专属马匹,它鲜少有这样肆意的时候,平时也都只是普通的溜达几圈保持身体的健壮。
安阳喘着气。
原本今日天气偏阴,随着时间的流逝,太阳也逐渐夸张了起来。
她的衣衫背后已经有些濡湿,额上也冒了些薄汗。
“那华阳公主的驸马就是没用,被女人玩弄于股掌之间不得翻身,也就是家里拿些好处,就让他在女人面前一辈子都抬不起头”
安阳一顿,两手拉住缰绳,踏云甩了甩脑袋,跺了几下脚,停在了原地。
“绿帽子都要从公主府戴到京西了,还说什么骨气。”
出声的人一把推开旁边想要他克制一些的人。
“舞源也是个不识好歹的,我上门求娶,她就因为一个外室闹得风风雨雨要退亲,她也不看看自己是什么德行”
“京中多得是女人想要嫁入我李家侯府”
安阳慢慢挑起了眉。
哦,那看来是之前被她当了筏子的李府的人。
那想来舞源是气得不轻。
自己未婚夫出了问题,一想到竟然是被她这个眼中钉给抓出来,在大庭广众之下丢到大门口
更不谈两家的颜面都受损了。
安阳一想到舞源当时可能会有的臭脸,就不禁捏着指尖掩嘴发笑。
可不得把她给气得厥过去。
这才发现,是一路人不知从附近的哪家宅邸豪饮出来,路过马场边上,走在绿青小路中,有人肩搭着肩,醉得和这般深的人也少。
大多人还是知晓即便在外饮酒也不可如此失态,祸从口出的道理。
听到这声轻微的嗤笑,有人迅速侧过头来。
大部分人都是先看到这匹高达而健壮的乌骓。只见踏云大口哈着热气,马蹄在地上连踩了几下。
马上坐着一名劲装纤细的少女,漆黑的发丝在脑后像条细鞭,她俯视着这边,白皙的脸满是清爽与明亮。
“汝可知,隔墙有耳。”
声音清亮而优雅,还带着笑意,不像是被冒犯,反像是听到什么乐子。
她从腰后拿出一条长鞭,以一种极其恐怖的手熟度甩向了李半巯就是方才口出狂言的醉鬼。
为了不被波及到脸,原本还架着这李家子的几人瞬间退开。
死道友不死贫道
那鞭子一下子捆住了李半巯的脖颈,而后往前一带。
动作如行云流水,本来醉得晕乎乎的李半巯几乎是目眦欲裂地扒着捆在自己脖颈上的鞭子。
上面还有细密的小刺,扎得他脖颈滚出了血印。
“醒酒了”
安阳体贴地问道。
李半巯惊悚地看着她,或许是因为她没有穿着平时的一袭华服,这身偏中性的简约服饰让他毫无印象。
在大部分人的眼里,安阳公主永远端坐于高台,金簪垂下,带着温和而不近人情的优雅。
“你可知以下犯上、谩骂皇室贵胄是何罪”
安阳关爱地看着他,像是看着一个傻子。
“本宫想想,李家自尚书右仆射致仕后,几年里好像就出了一个工部侍郎,还有几个余荫的员外郎”
“舞源再不济也是明陵和裴家所出,她下嫁你还能如此跋扈更不提华阳了。”
“听说,李家这几年为了能升个工部尚书可是绞尽了脑汁。”
费劲心思,上下打点的白银更不提多少。
安阳轻笑了声,将鞭子从他脖颈上松开,习惯性地抬起手想拿袖子遮掩住自己含笑的嘴角,却发现自己穿的是个窄袖。
她眨了眨眼,指尖曲着,掩着唇笑了两下,而后若无其事地放下。
“真想看看啊。”
少女弯着眉眼,俯视着地面上完全清醒了神志的人,纤长的睫毛在眼下覆出一层浅浅的阴翳。
“李大人知道自己几年,甚至是十几年的心血付诸东流的表情。”
李半巯仰着头,就看见那巨大的马嘴冲着自己吐了口唾沫,糊了他一张脸,让他眼睛都看不见了,挣扎着抹开。
“呃啊”
辛劳到中年,就求那一步上升,而后因为自己的逆子一言而天崩地裂的时候,一定很绝望吧。
好巧不巧,今日听到这些话的是安阳。
若是舞源顶多再在裴家和李家之间闹一场,华阳指不定给他打一顿然后回宫和母妃告状,皇帝要罚,却也要端水。
安阳不一样。
对于今日,她马上想要的就是能通过这件小事上升到什么高度,能给她带来怎样的利益与娱乐。
李家可不同于什么普通伯府,牵一发而动全身,不然裴家怎会想将舞源郡主下嫁给他。
昔日的李尚书之子弟在朝堂上还留有不少人,光是这一股新代就足以让裴家动心送个女儿出去。
不然李半巯如何能在外的宴席里这样夸大海口。
可惜被她听见了,当真是命中注定有这一劫。
少女模样清甜,抬起手挥开旁边狼狈的酒鬼,视线扫了眼旁边的人,出人意料的是一句客套话都没有,轻笑了声就转过身了。
说完,她拍了下早已不耐烦地的踏云,它高高跃起,跨过围栏往回疾驰而去。
那纤长的发尾在空中划出一个凌厉的弧度。
她没注意,有个人怔愣着看着她离去,直到背影完全消失。
驾着马回程的安阳几乎是以最快的速度锁定了褚卫所在的方向。
而后惊人的发现他竟然不是独自一人。
或许是听到背后急促的马蹄声,那高挑的少年太监反射性地回过头,原本冷淡如水墨的眉眼瞬间染上了温暖的色彩。
他眼中映出了骑着马的少女的身姿,嘴角都下意识勾了起来。
“咦。”
安阳骑着马停在她们身侧,除开褚卫,最先看到的是眼巴巴看着自己的阮明樱。
“你们是今天来学骑马吗进展如何”
褚公公默默地在一旁从荷包中摸出几块糖来讨好踏云。
踏云像是用“你很上道啊”的眼神瞅了他一眼,而后欣然张开大嘴笑纳。
阮明樱满脸郁闷。
“我刚刚骑上马,不太敢动,过了一会儿马睡着了”
安阳眨了眨眼,想象了一下那个美丽的画面,而后笑出了声“没事,新手是这样的,你别急,安全第一。”
本来是想来好好练练的阮明珠横了一侧的甘茹溪一眼。
“她来找臣女们的麻烦,想来殿下肯定是知道因果。”
殿下
甘茹溪眼神一变,就眼睁睁地看着这位本来没注意到自己的少女,因为阮明珠的话看了过来。
她大脑一片空白。
对啊,她早该想到的,能被一个帝侧大太监殷切服侍的人,哪里可能只是“外地贵客”呢。
而还是一副少女模样、丝毫不露怯的公主,除去已婚常年赋闲在家的华阳,便只剩下了安阳公主。
安阳看了眼甘茹溪,有些迷惑地挑起了一根眉。
很显然。
她的记忆和褚卫某种程度上达成了惊人的同步。
两人都只记得那天夜市的温情散步,哪里还记得在相遇之前还有个首饰店的小争吵。
“阮家小姐。”一旁的阮明樱悄悄说了句。
安阳迟疑了下,这才将犄角旮旯里的记忆翻了出来。
“哦如何你这是找到本宫的表妹家里来,想要讨要那根簪子”
她奇异地问道。
说实话那只簪子她也就戴了一次就放着了。
安阳的妆奁里多得是一次都没来得及“临幸”的钗环,但她肯定不会把自己用过的东西送出去。
“不是”
甘茹溪一下子没控制住自己的声音,等说完才发现自己有些夸张,手紧张地攒住了裙摆。
“我臣女就是想道个歉,那天确实是臣女不知礼数,不知收敛。”
她很显然鲜少这般道歉,紧张都险些要结巴,有些夸张地行了个礼。
阮明珠在一旁冷哼了声。
知道了身份就知道见风使舵了,之前她可不是这副嘴脸。
不过阮明珠是自恃要做裴家世子妃的人,也不想再生事端。
“那日本宫在宫外无意暴露身份,所以借用了母家的姓氏,也无伤大雅,并非刻意隐瞒。”
安阳笑了笑,伸出手一抬。
她越是不生气、不在意,便越是让甘茹溪羞窘不已,无地自容。
之前在家中,父亲也不知是从什么途径知晓了她的行径,在家狠狠地罚了她,她还不以为然。
此刻她才知道,父亲到底是因为什么事焦虑了那么久,连头发都愁白了几分。
“本宫跑马有些累,若是你们有心学习骑射,本宫可拨个熟手的护卫教导你们。”
阮明珠行了个礼,嘴上却分毫不让“多谢殿下好意,此事便不必了。”
作为侯府嫡女的阮明珠自然不会完全没学过骑射,在贵女之中这是必会的技艺。
而身为庶女还讨人嫌的阮明樱不会,她也不在意。
安阳没在意她的反应,有深意地看了眼阮明樱。
阮明樱懂了。
会做饭的护卫还会骑射,教她这个菜鸡绰绰有余了。
“本宫还有要事,便不搅扰你们了。”
安阳慢慢地驭着马往马鹏处走去。
等离她们稍微远些的距离时,褚卫才拿出一块干净的方帕递给马上的她。
“殿下可是忘了拿帕子这日程应付过去便罢了,哪需得流这么多汗。”
安阳垂着眼,阳光打在她身侧的少年脸上,能清楚地看到他显出几分琥珀色瞳孔里的担忧与埋怨。
她在意识到的一瞬间扬起了明媚的笑容,没有伸手接过来,稍微弯下腰。
褚卫手一顿,开始轻轻地擦拭她脸颊上的浅汗。
其实刚刚风一吹都差不多要干了,只是太阳大,还有些燥热所以留了些。
他没注意,自己的动作比御膳房大厨切那文思豆腐的动作还要细腻。
“身上也都是汗,只能现在擦一下,回去洗漱了。”
安阳等他弄完才直起腰来,看着他把帕子折叠着好生收起来。
“现在精神有些亢奋,下午多半要困得不成样子。”
她叹气。
“殿下安心睡便是,小事奴就帮您处理了。”
“好”
两人慢慢走远。
阮明樱看着两人仿佛不自觉就能如画的背影,感觉反派组是真的
而安阳又花了好一会儿安抚好甩尾巴还拿头来顶她的踏云。
再三保证下次一定早些来找它,带它出去玩,这才与踏云道别,在一旁乐呵呵的管事的寒暄中离开了马场。
“好热。”
安阳一下子趴到马车里的凉席上,旁边的漆盒中盛放着些驱热的碎冰,让车内的温度不那么高。
她无力地瘫软在一旁的靠枕上,看着恪守礼节,如教科书般规整的褚公公提着下摆走进来。
“褚卫”
“嗯殿下可是不适”
褚卫一上前,略显凉的手贴住了她的额头。
安阳软绵绵地看着他,眼里带着不知从何而来的忧伤。
“大腿磨的有点麻,月事带也闷得好热,要换”
她声音闷闷的,像是无力挣扎。
“下次可莫要在身体不适时骑马了,这是最后一次。”
褚卫摇头。
“这边回宫还有些距离,可要先去奴的府上换衣洗漱,再抹些药”
安阳手一顿。
而后用奇异又困惑的眼神看着面前无比体贴的褚公公。
“你府上有月事带”
褚卫丝毫不觉得不对劲,从容地点头,而后又用帕子擦了擦她已经有些沾着碎发的额间。
“以防万一。”
安阳哑口无言,只能说这种随时都做万全准备的人,真的是不成功都奇怪。
“奴是要照顾殿下的人,哪里分什么场合和时候呢。”
褚卫无奈地叹了口气,伸出手“殿下热得慌便将外衣褪了吧,奴的府邸边几乎无人,您随意些都行。”
安阳蔫蔫地看着他。
“没力气了,动不了。”
褚卫看着她这副样子,伸出了手。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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