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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疯狂
    熟悉的声音在耳畔响起。

    这一回,宽容的人变成了褚卫。

    不。

    安阳骤然意识到,其实他们之间,更宽容的那个人一直都不是自己。

    一叶障目。

    抱着她的那人动作轻柔,手却无比坚定。

    亲吻如花瓣般落在她的脖颈上,耳廓后,令人安心的气味逐渐覆盖到她的身上。

    朦胧之间。

    安阳在水与荷的芬芳间,缠绵悱恻,回忆起了好些年前的一个冬天。

    因为她从小未见过母亲,常嬷嬷就将她记忆里的所有关于元后的事物拿来与她叙话。

    常嬷嬷说。

    她的母后在宫中虽不快乐,但也远不似备受冷落的妃嫔般哀怨。

    她的母后儿时有位竹马,后来上了战场,当上了将军,而后在边关之外化为了一坯黄土。

    生下安阳之后,她的母后再无遗憾,失去了求生的意志。

    母后一生恪守礼节,谥号也带了贞懿。

    现在想来。

    安阳手攀附在褚卫的脖颈之上,呜咽出破碎的呢喃。

    树梢上的雨露湿淋淋落至青青草地,此处有花朵盛开到了荼蘼。

    恍惚指尖,她手指勒紧。

    恐怕躺在皇陵中的皇后也想不到,自己倍感担忧,留下无数书信的女儿会与一个太监厮混在一起吧。

    “蓁蓁。”

    带着黏稠的喘息声宛若汗滴滑过她的脊背。

    船只在湖面上不断地酝出不寻常的波澜,枝头本是沉睡的小鸟叽叽喳喳鸣了几声。

    似乎在埋怨有人半夜扰鸟清梦。

    深夜。

    安阳裹着一件外袍,她满面绯意,眼尾带着旖旎之色。

    “胡闹。”

    她脚踝都有些使不上力,更不用提那囫囵外套之下是何等糜乱的颜色。

    “殿下若是无力,可让奴抱着亦或是背着,都”

    他话音未落。

    “本宫能走。”

    安阳这个时候骤然展露出了她少有的倔强。

    她只是因为持续时间太久了,有些发虚,哪里到了所谓下不来床的境界。

    一定要说的话,口很干。

    像是脱了水的鱼又被放到网上晒了三天一样。

    褚公公叹了口气,勾着嘴角,唯独上挑的眼尾似是有几丝难以差距的揶揄。

    “本宫要洗漱,明天去阮府。”

    安阳快步走起来,竟有几分气势汹汹。

    褚卫“”

    褚公公百思不得其解。

    她怎么还想着阮明樱那厮

    然而不幸的是,安阳公主第二天也没能成功去阮府。

    与褚卫无关,而是太后回宫了。

    好消息是太后再胡搅蛮缠也在这后宫之中造成不了什么大影响至少对安阳是。

    坏消息是,崇雅宫距离慈宁宫不远。

    安阳手放在身前,端着架子,眼里带着几分恹恹往慈宁宫内走。

    还没进去,就已经听到了那威严又弥漫着浓浓檀香的宫内的人声。

    “唉,那个丫头,她一个人哪里操办得好那么重要的事你们也不看着照拂下”

    那老态龙钟的声音里透着些恨铁不成钢。

    当然,更多的是不满。

    “哀家因事在路上耽误了几天,哪里知道她能这般做事,若是哀家知道,少不得得指点她几句。”

    安阳瞬间就回忆起了五年前太后尚在宫里的烦扰时日。

    再思及卢家对于她刺杀一事

    安阳眼底又深了些,向来温和的脸上带了几分难言的凉薄。

    想照拂卢氏刺杀皇室之罪,她要让太后眼睁睁看着自己的母族要承担怎样的代价。

    若说继后与其他妃嫔们憋着口闷气,一直听这刚回宫就开始指指点点,到处挑刺的太后说话。

    那么明明看起来优雅如常日,身后侧带着褚卫走进来的安阳,简直就像是救世主一般。

    她甚至没有行礼,如青松般屹立于殿中。

    安阳带着柔和的笑容,眼里却没有半分笑意,如漆黑的宝石,折射出最冰凉色泽。

    “太后娘娘。”

    少女声清脆。

    坐在一侧的继后这个时候才意识到。

    安阳在呼唤自己的时候,喊的是“皇后”,不是“母后”。

    同样,在面对太后的时候,喊的也并非是“皇祖母。”

    何等狂妄和直白。

    宛如一把利剑,不带任何遮掩地划开了原本粉饰于其间的太平。

    令人不禁胆寒,皇帝究竟是怎么教人的。

    更让人心悸的是,她究竟在这后宫之中拥有怎样的权利,可以这样目空一切。

    继后的目光略微偏移。

    只见如犬马般守护在安阳公主侧边的褚公公,此刻脸上挂着傀儡面具般的冰冷笑容。

    “正说起你呢。”

    卢太后手指一拈,金色的华贵护甲在空中画出一个弧。

    语气高高挑起,充斥着准备说教挑弄是非的气息。

    “也不小了,及笄的女孩,怎么还这么晚才来哀家的宫中准时的规矩都不懂了”

    卢太后视线一转,在没看到她身边熟悉的常嬷嬷时一皱眉。

    而取而代之的褚公公,她因为离宫五年,哪有什么印象。

    不过是个貌若好女,看着年龄还不大的小太监罢了,不重要。

    卢太后自以为是地想着,脸上本就有几分松垮的皮肉被她尖酸的表情扯起。

    不想。

    安阳像是听见了什么乐事一般,抬起手抵在嘴唇前,轻笑两声。

    她双眸笑得弯起。

    “这真是巧了,安阳想说的就是此事。”

    她对上卢太后的视线,声音温柔至极。

    甚至不愿自称“儿臣”。

    “昨日花神节宴席,众目睽睽之下,安阳遭人刺杀,大理寺卿与司宫台连夜彻查此事,顺藤摸瓜竟找到了卢家。”

    场面鸦雀无声。

    连原本想将手中的瓷杯放下的妃子都不敢动。

    像是生怕这死寂的场面是被自己打破,而不小心引起注意。

    卢太后感觉到了窒息。

    她第一反应自然是荒谬。

    但是其下立刻翻涌起来的慌张,是她意识到,安阳这种人不敢在大庭广众之下,无中生有。

    即便这件事是假的在安阳公主走到卢太后的面前,说出来的这一刻,也肯定已经被她“变成”真的了。

    周围的妃嫔原还有几分掩饰。

    但在此刻,整个宫殿内的气氛都已然改变。

    风向,转变了。

    “那么,现在您是想讨论一下,是安阳晚来迟不懂规矩,花神节主持不公正,亦或是别的什么”

    安阳故作体贴说道。

    “此事定是调查有误,哀家要亲自去与皇帝说。”

    卢太后色厉内荏,手拍了一下椅臂。

    玉镯碰上几乎要被这大力冲击出一个裂口。

    但此刻谁都已经顾不上它了。

    旁边一直在按捺着的褚卫有些情不自禁勾起了嘴角。

    安阳也有些忍俊不禁。

    开口就直接说大理寺和司宫台的不是,宫内宫外真是得罪的一个不落。

    讲究。

    “狂妄小辈,不尊长者,在哀家面前搬弄是非。”

    卢太后被一侧的嬷嬷扶着站起身来,强撑起气势瞪了她一眼,而后大步往慈宁宫外走。

    竟就将安阳与其他妃嫔撂在了慈宁宫内。

    旁边的妃嫔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后看向了继后。

    继后看我干什么。

    最后打破这安静局面的竟是今日一直安静当背景板的褚公公。

    他脸上带着浅笑,贴于安阳公主的身侧。

    语气难掩兴致。

    “殿下可想去明政殿看看,陛下是打算安抚太后,还是让大理寺秉公执法”

    “二者并无冲突。”

    安阳不以为然。

    一边安抚一边执法嘛。

    皇帝看起来哪里像是准备废太后的架势。

    “这没什么乐子好看,转头还要被说,本宫不去。”

    安阳撇开褚公公的手,侧过头看向继后。

    “恭喜皇后,这下凤印拿得可稳了”

    她笑了笑,可没准备得到什么回答,转过身就往外走。

    他们来得匆匆,走得也匆匆。

    正是太后到达明政殿之时,皇帝下达了将卢氏全族压下狱的敕令。

    据说太后直接晕倒在了殿外,而后被送回慈宁宫闭门修养。

    皇帝送走了太后。

    他早就有准备会遭遇到怎样的质问和话术,却依旧在正面听到时鼓足了气。

    殿内是他来回走动的脚步声。

    “气煞朕也。”

    皇帝手背在身后,胡子都好像硬了几分。

    王公公“陛下息怒”

    皇帝“她就知道护着自己的母家她完全没有想过被刺杀的是她的亲孙女,是朕的亲女,大昭的皇女。”

    气急败坏。

    而后皇帝又迅速低落下去。

    安阳早就知晓了这件事会发生,所以一点也不奇怪。

    国子祭酒曾与皇帝言说,安阳年少而早慧,或许自小便能窥见几分天命。

    不知是不是有年少失恃的影响。

    好像这个世界上并不存在让她十分留恋的事物。

    也正是因此,皇帝本想将褚卫用完永除后患的,也因安阳这难得的开口心软妥协了。

    皇帝甚至担心过褚卫会不会对安阳不利,观察了他很长一段时间。

    却从未想过,先对安阳出手的反而是他的母后。

    深深的叹息在这寂静的殿内响起。

    转瞬即逝。

    花神节结束,之后就是那些大拿们各自写信举荐的事务了。

    安阳难得清闲了下来。

    她在精神高度集中做完一沓事后陷入了颓靡,别说下棋了,连手都抬不起来了。

    “殿下,奴无能,您之前提过的裴家意图谋反之事,奴并未查出可疑之物。”

    褚卫跪在她身侧,眉眼有几分凝重。

    这等大事他花了不少时日,却依然未查出分毫线索。

    他连裴世子疑似对安阳公主有意都查出来了

    褚卫阴沉的给裴家又记了一笔。

    不知好歹的东西。

    安阳手托着下巴,视线往一侧偏了偏。

    只见窗外的石桌上放着一个精致的篮筐,里面铺着软布。

    布上睡着一只安逸的白毛鸭。

    与之前不同,它现在脖颈上甚至挂着一个红绳,中间坠着一块金色的小圆牌。

    “阮明珠呢她醒来之后状态如何”

    安阳艰难的将视线从那只鸭子身上收回来。

    “说起这个。”

    褚卫狐疑地开口,“她明明只是小撞了假山一下,头上连个印都没留,却晕了足足三天,醒来之后也和脑子进了水似的,精神恍惚,满口胡言。”

    “哦,对她像是又急着要与裴家联姻。”

    安阳“哦”

    “这倒无碍,盯着她便是。”

    她笑了笑,将手中的折扇放下。

    褚卫“殿下不准备再阻止其与裴家联姻的事”

    “若是能利用她的婚事来达到覆灭裴家的目的,倒也不坏。”

    安阳手托着下巴,眼里满是笃定。

    褚公公心觉不对。

    明明他什么线索都没找到,他家殿下却如此的坚信这一事。

    一定是有什么信息被他遗漏了。

    安阳万万没有想到,表面乖顺又贴心的褚卫,会转头就准备用自己的法子来解惑。

    阮明樱与安阳公主关系好,且二人谈话时会将周围的人全部屏退。

    褚卫自然不能对阮明樱下手。

    那答案就很明确了。

    这是一个几近漆黑的屋子,墙壁上有火把闪烁。

    室内弥漫着奇异的香味。

    房间当中放着一把有些破烂的椅子,紧绷的布将上面的人绑得死死的。

    “唔”

    这里没有半分声音。

    过于紧张的少女只能听到自己挣扎着想要努力呼吸的声音。

    而未曾察觉到其实早已坐在她的正前方的人。

    “阮家三房的嫡女,阮明珠,抓周时抓到了一面镜子,一岁会话,五岁开蒙,七岁学琴,而后与家中姊妹共到师先生身边学习字经”

    这宛如死牢的地方骤然出了一个声音。

    冰冷的话语如寒天的冰雹一粒粒落下,砸到了她的身上。

    惊得阮明珠浑身冒鸡皮疙瘩。

    不过她很快也意识到了将她关过来的罪魁祸首。

    他的声音几乎毫不掩饰,放松时没有平时那般尖利,却也远比正常男性要纤细,更像声带未发育的少年。

    褚公公。

    安阳公主的走狗,她最锋利的刀刃。

    阮明珠几乎是反射性的恐惧了起来,生理性的泪水涌出了眼眶直接浸湿了眼上的布料往下滑。

    知道她重获新生后,她第一反应就是想要去提前找到她的夫君。

    即便那个人心里的是另一个人,也至少表面上会装作和睦善待她。

    这一刻阮明珠终于意识到自己究竟落到了何种境地。

    没有人可以保护她。

    此刻,依然和她死前一模一样。

    人为刀俎,她为鱼肉。

    身前的这个人将阮明珠的生平从头到尾念了一遍。

    宛如死后判官对着面前展开的簿子,一一列举,无论褒贬。

    阮明珠刚重生没多久,她甚至还沉浸在死前的剧烈痛苦之中。

    而这一切,全部来自于眼前的褚卫。

    他的手段繁杂而血腥,自从安阳公主病逝之后,他就像是将外侧的人皮尽数剥脱下来,毫不掩饰其下的恶。

    而这些恶,通通化为了利器指向了裴家的人。

    最终,阮明珠也作为平息褚公公的怒火的祭品送到了他的面前。

    彼时她还在幸灾乐祸那个女人终于恶有恶报死了,转眼阮明珠自己就落入了地狱。

    即便安阳公主的死亡与她没有半点关系。

    那个狗皇帝那样溺爱着安阳,安阳的死完全就是天谴,与她又有何关系

    褚卫的怒火很显然不会因为她的奄奄一息而消失。

    这把火熊熊燃烧,仿佛不到他的最后一滴血流尽,都绝不会停息。

    如果说之前所有人对褚公公的评价是奸宦,佞宦,傲慢奸猾之人。

    那么随着安阳公主的离去,他最终只剩下了纯粹的疯狂。

    “我的殿下死了,你们怎么能还好生生的活着”

    血液变得黏稠而漆黑,外面裹着一张摇摇欲坠的人皮,像是下一秒就要分崩离析的瓷人,却依旧如同亡灵般诅咒着一切。

    而皇帝对这一切,视若无睹。

    “我不会让你们这么轻易就死的,我要让你清清楚楚地看着裴家的那些人要付出何等代价。”

    那个人的声音嘶哑得像是崩断了的弦音,骨瘦嶙峋的手紧掐着她的脖子,断裂的指甲不知划出了多少道血迹。

    “褚狗你将下十八层地狱,永世不得好死”

    “咱家不在乎,下地狱就下地狱吧,咱家可从来没有想过能有什么好结局”

    阮明珠什么都看不到,泪水干涸,双眸前泛黑。

    那时候的她还不知道,自己身边的这个人也濒临油尽灯枯了,鲜红的眼里疼痛的只能渗出血泪。

    而那弥漫着血腥的火海反复在阮明珠的脑内翻滚,而后渐渐下沉。

    她呼吸着此时凉凉的空气,意识试图挣扎清醒过来。

    站在面前的人语气平淡,远不似前世最终的那般恐怖。

    声音斯文甚至还透着几分清雅,甚至像个普普通通的读书人。

    不可思议。

    阮明珠死在了褚卫的前头,不知后续。

    现在想来他之后的终局大差不离,反正都逃脱不了一个惨死。

    因为在她死前,那家伙都已经化为了恶鬼。

    “虽然咱家不信这些,但你看起来像中了邪。”

    褚卫看着情绪变幻了好几道的人。

    她从最初的发冷汗挣扎,到意识模糊痛苦不已,最终又大喘着气平息下来。

    褚公公有些疑惑了。

    这个人自从醒来之后,邪门的就像是哪个以前被他折磨过,而后借尸还魂的东西。

    “你抓我来是想问什么”

    有过去的经验,她肯定不会用安阳公主的生死来刺激这个人。

    死不可怕,但生不如死她真是再不能忍受哪怕一刹那。

    阮明珠磕绊地开口,喉口发涩。

    褚卫狐疑地挑起了一根眉毛,若有所思。

    “本来只是想查查你和裴家是怎么回事的。”

    天家的鹰犬遍布各地,他要想知道些什么再容易不过。

    可这个人很是诡异。

    “但是你的态度很怪,那就从头说起吧。”

    他坐在椅子上,脸上满是探索。

    “从你是个什么东西开始。”

    阮明珠意识到自己如果不说清楚,这辈子是离不开这个漆黑的牢狱之中了。

    褚卫像是榨干她的一切价值般拿着纸笔,开始书写。

    这里仿佛修建在什么冰库旁边一般,从脚下到四周都透着冷气。

    仿佛侵蚀骨血。

    她听到自己有些恍惚地开口。

    “我是”

    一个月后。

    褚卫拿着裴家意图谋反的所有人证与物证,呈给了皇帝。

    皇帝大惊。

    拿着如山铁证,却并未马上动手。

    要等一个合适的时机才是。

    然后撤回了对于褚卫的革职,不过却也没强迫他回去上职反正他最近在崇雅宫上下职不都挺随意的吗。

    安阳开心就好。

    回到崇雅宫之前,褚公公像是经历了许多般深呼吸,而后走了进去。

    他原本不信神佛。

    如今却不得不信。

    更令人心悸的是,安阳公主比谁都更早的知道。

    褚卫不敢开口询问。

    他走进宫殿,先是去洗漱了一番,整理好仪容,才去安阳所在的书房。

    这个时辰,她应当是书房看奇怪的话本子。

    褚公公手放在身前,迈着稳健的大步快速走过长廊。

    旁边洒扫的宫女们一下子都没反应过来。

    就纯感受到有个人影“嗖”的一下就过去了。

    旁人

    也没谁了,习惯了。

    只见挺直了腰板的太监讲究地理了理领口,又看了看身上有无褶皱,确保万无一失。

    才开口。

    “殿下”

    过了几秒钟,里面传来了女声。

    “进。”

    褚卫甫一开门,就见一只鸭子站在安阳拖曳在地面的外袍上转悠,甚至还有些内八。

    褚公公“”

    他闭了闭眼,再三告诉自己不要和一只鸭子计较得失。

    不过是只上不得台面的宠物。

    没事的,褚卫,今日不同以往。

    坐在桌前的少女拿着笔在纸上作画。

    自从花神节之后,她就像是卸下了重担一般,恢复了往日的名仕作风。

    前几天褚卫在忙着摸裴家老底的时候,安阳甚至出宫与谢师一同上了栖霞山钓鱼。

    就是钓上来的鱼刺比较多,褚卫不在也没人给她做符合她口味的烤鱼。

    最后尽数给谢师带回了谢府。

    她今日也没怎么挽发髻别花簪,只是拿了丝带将那三千青丝尽数扎成了一束放在脑后,然后套了个繁复的金环。

    简约中透着贵气。

    安阳见褚卫走进来,将手中的最后一笔画完,然后放到了一侧笔托上。

    以免墨水滴下毁画,这个时代没有撤销,容易血压升高。

    少女的脸庞皎洁如月,眼眸澄澈而明亮。

    褚卫的心一下子软如绵云。

    他上前,不动声色地撇开那只鸭子,它一下子呆滞地坐在了冰凉的地上。

    “殿下的事,奴已经尽数办好了。”

    安阳眨了眨眼。

    啥事儿啊她安排了什么她怎么不知道。

    褚卫“裴家意图谋反的事,奴已经通过阮明珠查得一清二楚了。”

    安阳“”啊

    她迟半拍的反应过来。

    她是让褚卫去盯着那个所谓的重生女主,可他好像动作比较简单粗暴。

    他是不是直接上私刑了。

    作者有话要说

    不要怕,我是甜文作者,我不会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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