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连夏油杰自己都不知道。
他为什么会下意识地跑到朝生的小屋来。
少年身上沾满了灰层,狼狈极了。
毕竟是和那个六眼在任务结束后,就随便找了座荒山,打了一架。
在天才横出的咒术界,不论是夏油杰还是五条悟,都是碾压所谓天才的怪物。
两个小怪物打得不可开交。
辅助监督
辅助监督只能暗自庆幸这两个小怪物看在产屋敷辉利哉的面子上,找了座荒山。
要不然事后的维护费就能让总监部哭晕在厕所。
最后这场比赛以班主任夜蛾正道爱的铁拳得以结束。
夜蛾正道不能理解,他只是希望他未来的学生们可以提前认识,互惠互助,一起造福咒术界。
目前来看,他们只做到了第一项。
至于终极目的造福咒术界
哪怕是夜蛾正道,也不能昧着良心说出这种话。
管中窥豹可见一斑。
五条悟倒是很开心。
甚至在被夜蛾正道镇压的间隙,还在撩拨夏油杰约架。
夏油杰
某种程度上相当尊师重道的夏油杰,拒绝作死。
“杰要是答应的话,我给你抓咒灵吃。”
“几级”
“一级随便挑”五条悟想了想,毕竟特级咒灵又不是大白菜,随随便便逛个街就能遇见。
这么说好像不太妥当,“最好抗揍一点的。”
连他的一击都不能接下的一级咒灵又有什么收集必要呢。
五条悟如是说道。
夏油杰想想觉得他说得很对。
完全被学生无视了的夜蛾正道
“你们这两个臭小子每人都必须给我交一份千字检讨”
夜蛾正道到底还是将两个问题儿童捎上了车,将人送回了家。
五条悟倒是不用担心,五条家早已为他的入学做好了充足准备。
倒是夏油杰这里
“请在前面一个路口让我下车。”夏油杰体贴地解决了这个问题。
“可是杰,你不打算回家吗”
“不用担心,夜蛾老师,我只是先去处理一下伤口。”这样回去的话,妈妈会担心的。
夜蛾正道“哦哦,好的,好的。”
他差点忘了,杰和家系咒术师不同,他的父母甚至连诅咒是什么都不知道。
正常人家的家长看到小孩参加学校社团活动,带着一身伤的回来,绝对不会善罢甘休。
而夜蛾正道真的很不擅长应对女性。
所以他从善如流的在路口将学生放下。
然后就发生了开头的一幕。
夏油杰觉得更狼狈的是,他明明有这间公寓的钥匙,却不敢开门。
这算什么啊
流浪小狗的自赎
真是要恶心死谁啊。
少年还站在门口踟蹰,终于做好心理建设,掏出钥匙的时候,门从里边被打开了。
“夏油,你的钥匙是掉了吗怎么站在门口不进来啊。”
“啊,之前参加社团活动,不小心弄掉了。”凭借本能,夏油杰将钥匙丢回了裤兜。
朝生露出了一幅我就知道会是这样的表情,让出半个通道,示意他先进来,“你们的社团活动是挖煤吗”
夏油杰
他想了想,纠正朝生的说法,“类似山体爆破工程吧。”
朝生不明觉厉。
下意识问道,“这个项目前景如何,就业率高吗”
夏油杰诚恳地摇头,回想了下辅助监督的哭诉,“大概是能让人倾家荡产。”
朝生
这是什么资本家听了都会落泪的项目
“告诉我,我也想发财。”
这次轮到夏油杰头顶问号了。
小问号,你是否有很多的朋友
朝生反应过来自己是把心里话不小心说了出来,于是抿唇笑笑,岔开话题,“你到底是怎么把自己弄得这么狼狈的”
夏油杰撇了撇嘴,“和一个混蛋打了一架。”
朝生哇哦了声,“真好啊,夏油也终于交上朋友了呢。”
青年的感慨让夏油杰冒火极了,他直接否认道,“谁会和那种家伙成为朋友啊”
他还想多活几年好吗
朝生了然地点头,“嗯嗯。”
心里想的是,出现了,时下热门傲娇系。
为了给快炸毛的某人顺毛,朝生体贴地再次换了个话题,“夏油,你先去洗澡吧。”
实在是太脏了。
“换洗的衣服,我记得你上次好像留了一套在这儿。”
就连夏油杰都不记得他留了一套换洗的衣服丢在了这儿。
他接住了朝生扔给他的衣服,近乎是同手同脚的进了洗浴室。
等他再次出来时,已经将自己收拾妥当了。
从里到外都收拾好了的那种。
夏油杰手里拿着预警,胡乱地擦拭湿润的头发,然后不经意地问道,“你最近很缺钱”
朝生咬着笔杆,在纸上写写画画,“嗯有个奢侈品,无论如何都想买下。”
夏油杰松了口气,然后掏出了自己的卡递给了朝生,“谢礼。”
朝生嗯
他瞪大了眼,凑到了少年面前,仔细打量许久,然后勾起唇,笑了,“超帅的啊,夏油同学。”
“你是想包养我吗”
就这样直率的将自己的银行卡递给一个毫无血缘关系的青年,很难不让人多想啊。
当然,这只是一句调侃。
但很明显,夏油杰却当真了。
他下意识皱眉,对于青年这种自我贬低,自轻自贱的语气感到不满。
“不要这样说你自己。”
似乎没有想到青年会那么认真的反驳,朝生愣了愣,下意识道歉,“抱歉”
真是糟糕啊。
心里的那团火又燃起来了。
“你为什么要道歉啊。”
朝生想了想,“因为夏油你不高兴了。”
就像是猫一样,朝生灵巧的将脸颊放在了少年的手心,轻轻蹭了一下,“我很开心。”
因为少年的生气而感到开心的自己,是个糟糕的大人吧。
所以才会说抱歉。
于是清风吹过,那团还没来得及燎原的火,又熄灭了。
有什么东西,自心底无名之火熄灭后,于灰烬处发芽。
这让少年心里酸酸涨涨,想要说些什么。
骤然响起的电话铃声将少年的思绪打断。
朝生抬了抬手,示意少年稍等,起身前往阳台接了来电不明的电话。
啪地一声,彩色的泡泡被戳破,于是夏油杰又回到了这个狭小破旧的公寓中。
连他自己都不知道,如果刚才那通电话没响,他想要跟朝生说什么。
天不怕地不怕,甚至刚刚才和新同学打了一场惊心动魄的架的夏油杰,此刻不愿多想多问。
他看着倚在阳台上,叼着根女士细烟的青年,只觉得青年好看极了。
颓废糜烂盛开的鲜花,开的绚烂极了,美得触目惊心,就仿佛风一吹,独占枝头的那朵花就会跌落泥间,就再也抓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