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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扬州
    刚将人拉倒客房,结果还不待林椿开口说教,鱼乘风就先声夺人,怨气冲天“你竟然给她花你是不是喜欢她”

    林椿一头黑线,这什么跟什么

    “不过是一朵花而已,你怎么想那么多”

    鱼乘风激动道“那是普通的花吗那是哥哥的花”哥哥怎么能把自己的花送给除他以外的人

    “我的花怎么了”林椿万分不理解,“又不是多稀罕的东西。”

    他不知活了多少年,本体单是树干就径长数里,树冠直径有数百里,一棵树在海中就是一座岛。每天开的花都数以千万计,他的花实在是太多,压根不是什么值得一提的东西,他实在是不理解鱼乘风怎么那么大反应。

    林椿这副不知悔改的样子气得鱼乘风肝疼,控诉道“那是哥哥本体的一部分怎么能送给别人”这跟凡人赠送青丝有什么区别

    林椿“你无理取闹是不是”海上刮刮风,他就不知道要落多少花,落入海中被鱼吃了的也有的是,要按照鱼乘风这个算法,他是不是以后还要跟海里的鱼争风吃醋

    鱼乘风顿时泪眼汪汪,呜咽道“哥哥不爱我了”

    林椿头大“我没有”

    “你就有你之前不会关心别人更不会为了别人说我无理取闹你就是心里住进别的小妖精了不爱我了”

    林椿“我”

    “你不要解释了我不要听你狡辩哼”鱼乘风哭得梨花带雨,小脸气鼓鼓的。

    林椿“我错了,以后不那样了。”

    他还能怎么办那么大个道侣总不能不要啊唉,到底是乘风化鸟晚一些,他得体谅他泡在海里生活了很多年。

    鱼乘风顿时破涕为笑,一头扎进林椿怀里,大鸟依人。

    林椿摸了摸他的头,心累又无奈,掰正乘风的性格任重道远啊。

    他也不指望他有多大的长进了,只求他人前能装得似模似样便好。

    鱼乘风可不知道他此刻在林椿心中的形象是颅内有疾,他正满心得意,果然,哥哥最爱的还是他。

    接下来几日,鱼乘风仗着林椿对自己的宠溺纵容,信心爆棚,遂不再将甄英莲这等乳臭未干的小娃娃看在眼中,是以这几日时间得以风平浪静。

    日过去,甄士隐将行囊收拾妥当,便同林椿一同乘船往扬州去。

    临走前,林椿掐算出一事,悄悄往甄宅附近扔了个辟火诀,免了两月后的一场祸事。

    扬州,林府。

    林家早早收到了林椿即将出关回家的传信,早早就等着了。

    因着林椿的缘故,林老夫人仍然健在。她望眼欲穿地盼着幼子回来,却久久等不到人,不由着急。

    林海安慰道“椿弟年岁不大,又久在山中修行,这骤一出山,估计看什么都稀奇,路上走走停停,晚个几天回来也是有的。”

    林老夫人点头“你说的也有几分道理。只是我许久不见椿哥儿,心里想念得很。而且姐儿哥儿身子骨都不大好,我也盼着椿哥儿早日回来给他们瞧瞧。”

    听母亲说及自己的一双儿女,林海不由流露出一丝哀色。女儿这两年多来好生医治养护,慢慢的好起来了,可儿子却

    想到自己瘦瘦小小猫崽儿一样的儿子,和产后虚弱憔悴的贾敏,林海不由眼睛一酸。

    林老夫人拍了拍他的手“也莫担心,你弟弟回来了,他是学了大本事的,准能给哥儿姐儿治好。也让他给你媳妇瞧瞧。”

    林海哽咽道“娘,我怕”

    林老夫人厉声道“不许浑说他们娘几个都会好好的,你别胡思乱想”

    然而嘴上虽是这么说的,林老夫人神色中却有一丝迟疑。椿哥儿虽然给家里送过各色药丸子,却未曾提过他学没学医术。

    只是长子如今一家子都身体不大好,林老夫人林海精神头垮了,故而每次都在他面前强撑着,笃定说幼子能将孩子治好。可实际上,她心里也是没谱的。

    林海含泪笑道“都听娘的。”心中有了希望,他精神头好了许多,遂陪着林老夫人一起望眼欲穿。

    他们倒也没有多等,林椿第二日便到了。只是他们原以为林椿是一个人回来,没成想他还带了人来。

    甄家人倒是好办,林海与甄士隐略聊了几句,便让下人领他们去了一处客院。

    甄家人出去后,林老夫人也想请鱼乘风先去歇息,然后跟小儿子说几句贴心话,可林椿却开口将他留下。

    “母亲,乘风以后也是自家人了。您日后就当他如我一样,是您的儿子吧。”

    林老夫人下意识就像说林椿胡闹,那可是成仙得道的世外高人,她哪儿敢把他当晚辈

    然而反驳的话还没说出口,就见鱼乘风对她行晚辈礼“晚辈鱼乘风见过伯母。”

    林老夫人“”好像哪里不太对,她不由想起了林椿幼年还在家的时候。

    林椿小时候脾气古怪,不肯喝奶,府里人愁得头发都快掉了,最后是鱼仙长将人抱过去养。一开始,他们出于对仙人的敬畏,不敢贸然上门。

    然而那时的林椿白白嫩嫩玉雪可爱,十分乖巧灵动,府中上下没有不稀罕他的,是以待开春天气渐暖之后,无论是她还是林海,亦或者是盼生儿子的贾敏,都忍不住到鱼仙长的院子里将小孩抱出来逗弄一番。

    一开始,鱼仙长对此浑然不在意,但忽然有一天,鱼仙长不知道哪根筋搭错了弦,小林椿才被抱出去一会儿,他就冷着一张脸寻了来,然后将孩子抱了回去。

    那感觉怎么说呢,就像后院中一个劲儿把老爷往自己屋里拉的争风吃醋的姬妾。这个想法真的是大大的不敬,林老夫人便将这个奇怪的想法压在了心底,谁也没说。

    本来时间久了她都要忘了这件事了,可今日此情此景,又让她想起了往日之事,她甚至觉得鱼乘风此刻有一种小妾扶正的得意之感。

    林老夫人“”错觉,一定是错觉

    林老夫人看向林椿“椿哥儿,这是”这是什么意思啊为娘心里慌啊

    林椿含笑道“母亲怎么还不明白这是孩儿的道侣,您的儿婿啊”

    一旁鱼乘风还在点头,这一幕看在林老夫人眼中无异于拱火。

    老夫人捏了捏茶杯,忍了又忍,没忍住。

    “所以你当年上门来就是冲着我儿来的”她沉着脸问。

    林椿心觉不妙,正想拦住,就听鱼乘风欢快承认了“对呀”他当然是为了哥哥过来的

    林椿的手停在了半空,林老夫人手中的茶杯掉在了地上。

    “你”林老夫人气得手抖,却“你”不出个所以然来。她纵然生气,可鱼乘风的仙人身份太过好用,潜意识里,老夫人对他心怀畏惧,不敢真拿他当小辈训斥。

    这个不行,那就对着另一个来吧。

    林老夫人看向林椿,冷声道“你过来。”

    林椿只好过去,挨着她坐下。

    “母亲。”他现在是要多乖巧有多乖巧,十六岁的少年,脸上还带着些稚气,此刻扮起无辜来,林老夫人这个做母亲的委实有点招架不住,火消了大半。

    然而该说的还是要说,她竭力维持着严肃“你给我好好说说,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这事说来话长,以后有的是时间慢慢说。”林椿的乖巧只是表面乖巧,这会儿避重就轻,开始转移话题,“之前母亲来信说我有小侄女小侄子了,不如先带我去瞧瞧我给他们备了见面礼呢。”

    林椿对见家长这件事没什么经验,他原以为只消说一声便可以了,结果见今日情形,方知单说一声是不可行的。为了避免乘风那张嘴惹祸,他决定先把这件事放一放,等想好怎么说了再说,期间也顺带调教一下乘风,省得他把人气出个好歹来。

    林老夫人活了那么多年,什么事儿没见过见林椿这般说,便知他是想躲了,又好气又好笑。

    她伸手点了点林椿的眉心“你个鬼灵精当我不晓得你心中怎么想的吗”

    林椿笑道“好娘亲,您疼疼我,只当是不知道吧”

    林老夫人原以为小儿子许久不见要同她生疏,这会儿见他在自己身边撒娇卖痴,不由笑得合不拢嘴,先前那点子不快就扔到九霄云外去了

    “你这猴儿,离家十三年,说什么去求仙问道,我看你呐,尽学了些油嘴滑舌行了,不跟你贫,叫你哥带你去看小侄子小侄女儿吧”

    林椿站起来,拉着林海要走,嘴上却道“我自然是学了真本事的早先母亲来信说家里两个小的身体不好,我这就将他们治好给母亲看”

    林海心中一喜。

    林老夫人忙道“这可不兴浑说”这种事哪是夸下海口的能治好便罢,万一不能怕长子要与幼子起嫌隙啊

    林椿嘻嘻笑道“我心中有成算,母亲放心便是。”

    林老夫人无法,只好随他去了。

    鱼乘风也亦步亦趋地跟了过去。

    林老夫人迷了眯眼,扭头问自己的陪嫁秦嬷嬷“我怎么觉得,鱼仙长跟在椿哥儿身后像个小媳妇似的”

    秦嬷嬷“我也这么觉得。”虽然说起来怪冒犯仙人的,但感觉也的确是那种感觉。

    主仆二人面面相觑。

    林老夫人心道,要不这事儿就这么算了吧。到底,别人处心积虑地想叼走她儿子跟千辛万苦来追她儿子是不同的。

    另一边,林椿跟着林海来到贾敏的院子。

    才进屋,林椿就皱起了眉。

    林海心里一咯噔,忙问“有哪里不妥吗”

    “不妥的地方可太多了。”林椿先是看了看在小床上睡觉的姐弟俩,有给病恹恹的贾敏诊了脉,眉头皱得愈发深了。

    “兄长先叫其他人出去,我有些事要问嫂子。”

    这话一出,林海和贾敏皆是一惊,心中升起一丝不妙的预感。

    夫妇二人屏退了屋里人,林椿开门见山“嫂子之前是不是吃了什么助孕的药”

    贾敏道“确有此事。”说着,她去翻床头的一个螺钿小匣子,取出一张药方来,“就是这个了,这是我从娘家带来的,可是有什么不妥吗”

    林椿看了一眼,道“嫂子没记错吧这可是虎狼之药。”

    贾敏大惊“什么”

    林椿道“这药是以损伤母体的方法令女子强行怀孕。母体损伤了,生出来的孩子自然也弱,这便是嫂子和小侄子如今虚弱至。”

    贾敏神色怔怔,呢喃道“怎么会”

    那药方是她娘塞给她的,怎么会有问题

    林椿不知该如何劝慰,索性不是他媳妇,便以配药为由躲了出去。

    屋内,林海一边低声安慰贾敏,一边盘算着调查此事。他私心里不信岳母有心伤害妻子,所以他要揪出其中做鬼的人。

    林海眼中闪过一丝厉色,敢害他的妻儿,不管是谁,他都要他们付出代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