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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1 章
    谢惩亲自来了医院。

    他到病房门口时,恰好听到中年女人的呵斥

    “你跟谁打的电话是不是那个野男人陈溪,你真是犯贱哟”

    他成陈溪的野男人了

    有意思。

    谢惩唇角勾着冷笑,走进去,里面闹哄哄的,不大的房间挤满了三张病床,最里面那张床躺着的人就是陈溪。

    随着他走进来,病房里瞬间安静下来。

    患者跟家属们都看着走进来的男人穿着一看就很价格不菲的西装,手上戴着镶钻的星空蓝腕表,身后跟着两个黑衣保镖,这、这谁家的大少爷啊

    相貌也是出奇的英俊

    那气质比之电视上的明星还好

    他们都盯着他,大气不敢喘。

    谢惩早习惯了成为人群焦点,并不在意,就迈着大长腿,悠悠然到了床边。

    “陈溪,又见面了。”

    他看着床上病恹恹的女人,觉得一天不见,更加可怜了乌黑的长发披散下来,脸色惨白,唇也惨白,纤细的眉头紧紧蹙着,脆弱的睫毛颤啊颤啊,仿佛随时要昏过去了。

    哦,还有那纤细脖颈上的掐痕。

    是自己的杰作呢。

    陈溪靠在床头,感觉到他火热目光落在身上,特别紧张,身体不自觉的颤抖。

    或许她不该叫他来。

    她现在这个身体状态,可禁不得他再掐一下了。

    “你谁啊”

    许春瑛回头看到了谢惩,语气还是很冲的,但接着看到他身后的保镖,才后知后觉面前的男人不是普通人,随之换了语调,赔了个讨好的笑,又去问陈溪“小溪,这先生是你朋友”

    一看就是有钱人

    女儿还有那钓凯子的本事

    她小瞧她了

    陈溪听着母亲的话,沉默不语。

    她跟谢惩是朋友吗

    不是吧

    她怎么有资格做他的朋友呢

    但谢惩回答了“是啊。伯母,我是陈溪的朋友。”

    他认可陈溪是苏妍妍的朋友,那么,四舍五入,她也是他的朋友。

    尤其他现在还有事请她帮忙呢

    许春瑛一听,笑得满眼算计“哎哟,我还不知道我们小溪有您这样的朋友。您叫什么家里做什么的哦,对了,快请坐啊。”

    她搬了椅子过去,还用袖子给擦了擦。

    饶是如此,谢惩也没坐,冷冷淡淡一笑“不用了。伯母。她病了,这里看着不适合休养,我给她换个地方。”

    他主要是不想再来这里了。

    吵闹、污浊、这种汗味混迹在一起,多呆一秒,都让他暴躁。

    如果不是为了秦斩,他才不会来这里。

    陈溪就这么轻松地离开了病房。

    走之前,她还没忘记问许春瑛要自己的身份证。

    许春瑛本来不想给,但谢惩轻飘飘瞧她一眼,她就乖乖给了。

    人就是这样,面对绝对的强者,是绝对的服从。

    这就是她追求的人生啊

    陈溪又坐上了那辆布加迪跑车。

    保镖收了轮椅,送还给了医院。

    保镖之一充当司机,另一个保镖坐在副驾上。

    后排座位坐着陈溪跟谢惩。

    陈溪依然紧靠车门,跟谢惩保持距离。

    谢惩瞧了一眼,笑着打电话“嗯。肺炎。你那边准备吧。”

    陈溪听着他的话,猜测谢惩是安排自己在酒店接受治疗了。

    但为什么呢

    她以为他会给自己安排个病房解决的。

    好奇怪。

    谢惩想做什么呢

    谢惩给个人酒店管家打完电话,就挂断了。

    手机在手里旋转。

    他的目光逡巡在陈溪身上。

    陈溪相貌一般,身材一般,但胜在皮肤白皙、柔弱可怜。

    男人嘛,面对柔弱可怜的女人总是容易心软的。

    “你可不要让我失望啊。”

    他没头没脑的一句话让陈溪表情乍然僵硬。

    陈溪以为自己听错了,颤声询问“谢、谢先生,你刚说什么”

    谢惩笑说“我刚救了你,你要怎么感谢我”

    他看得出来,陈溪想远离她那泼妇一样粗俗、丑陋、无知的母亲。

    陈溪听着他的话,斟酌着语言,回道“谢先生,你想我怎么感谢”

    她身无长物,相貌又不出彩,若说感谢,也就在苏妍妍身上了。

    她想做苏妍妍的朋友,开解她、陪伴她,给她友情的快乐。

    这在苏妍妍嫁入豪门后,是很珍稀的东西。

    她也知道那是有价值的。

    谢惩不知陈溪所想,也不在乎她所想,笑得玩味“我说怎么感谢,你就怎么感谢吗”

    陈溪“”

    那股不好的预感又涌上了心头。

    谢惩还想掐她吗

    她还能从他手下侥幸逃生吗

    “我、我如果你的感谢方式,我能做到的话。”

    她咽下口水,捏紧了身上的病号服。

    谢惩看她害怕自己,就想笑多有意思的女人啊明明害怕自己害怕的要哭了,还是愿意感谢他呢

    “你是一定要做到哦。”

    他看着她,笑容温柔,声音也温柔,就是温柔得让人心底发冷。

    “因为你做不到,就没有存在的意义了。”

    他可是在她身上花了很大心思的。

    资本家的心思可比什么买卖都珍稀。

    陈溪感觉到了杀意。

    她从来都知道谢惩很危险,也自诩做好了准备,但她的身体还是出卖了她正可笑的颤抖。

    她想要控制,但身体不听使唤。

    她从没有哪一刻这样厌恶自己太无能了她真的太无能了

    她想要强大起来,从内到外。

    跑车在路上疾驰。

    不久就停到了酒店外。

    还是同样一拨人浩浩荡荡、上前伺候。

    陈溪被扶到了那晚住过的房间。

    医生过来检查她的身体,给她挂上了点滴。

    每十分钟就有人进来,一边看点滴还剩多少,一边询问她是否有别的需要。

    陈溪饿了。

    会有精美的食物送到嘴边。

    陈溪渴了。

    会有清香的鲜奶送到嘴边。

    陈溪想去卫生间。

    会有漂亮的护工扶她去卫生间。

    她被照顾的很好。

    一觉醒来,感觉身体都好了很多。

    当然,更多归功于医生的治疗。

    他开的药,似乎更有效果。

    上午还是在输液。

    也许药效的缘故,一直昏昏欲睡。

    中午时

    她吃过午饭,有了精神,找到手机,跟苏妍妍聊天。

    你还好吗有什么事,一定要告诉我。

    现在,苏妍妍就是她的保护伞。

    她希望自己在苏妍妍心里更有分量,这样谢惩顾忌着苏妍妍,可能会手下留情。

    不然,十个自己,也不够谢惩掐的。

    想到谢惩,陈溪才发现自昨晚进了酒店,就没再见过他。

    当然,她也并不想见他。

    但显然见不见他,主动权不在他这里。

    晚上六点

    谢惩的酒店管家过来传话“陈小姐,您准备下,谢少请您共进晚餐。”

    陈溪一听,那晚被掐的噩梦就席卷而来。

    她有短暂的呼吸困难,但渐渐恢复了正常。

    不要怕。

    谢惩不至于在这时候发难。

    “你们进来吧。”

    酒店管家一挥手,立刻有人进来。

    她们都是年轻美丽的女人,或推着一排衣服,或拎着化妆箱。

    陈溪看着这一切,不好的预感更加强烈她不想打扮。平凡最好丑陋的长相让她觉得安全。

    “林叔”

    陈溪看向管家,五十岁的年纪,身材保持的很好,一点没发胖,穿着黑色西装,身姿笔挺,并不像管家,反而像个彬彬有礼的老绅士。

    看着特别和善可亲。

    和善可亲的林管家微微一笑,问道“陈小姐,您有什么需要吗”

    陈溪点头,看了眼门口,并没什么人,才走过去,低声问“谢先生的晚餐桌上,还有别人吗”

    如果晚餐桌上只有谢惩,不需要这样大的阵仗。

    她确定谢惩对自己没有性趣,也不会对打扮后的自己有性趣。

    但谢惩的好友秦斩来了。

    秦斩那晚还误以为自己是谢惩给他安排的女人。

    小说里,谢惩确实热衷于给不近女色的秦斩安排女人。

    最狠的一次,助兴的药都给他下了。

    但秦斩依然没有破戒。

    他真的是个自制力可怕的男人。

    那么,现在,谢惩想把她安排给他吗

    应该不至于。

    自己这副尊容,他要是安排出去,就是在侮辱秦斩。

    他们的亲情、友情都是真的,谢惩不会做那么逊的事。

    所以,到底是为什么呢

    沉思间,林管家回了话“应该是有的。谢少的好友从国外过来了。”

    陈溪听了,思绪沉沉,没再说什么。

    有人为她挑衣服,有人为她化妆。

    忙忙碌碌一小时。

    成果是惊艳的。

    再平凡的女人,化了妆,也会判若两人。

    乌黑的长发经过洗护、保养,蓬松而有光泽,披散下来,多了几分厚重感。

    她的额头还缠着纱布,纱布中央一点嫣红,配合着精致的妆容,红唇乌发,还有那双微微红肿的眼睛,更显得凄楚可怜。

    裙子是一字肩纯白纱裙,飘逸而轻盈,刚好到小腿。

    “您的脚真好看。”

    给她护理双脚的女人发出羡慕的声音。

    陈溪听了,下意识就想收回脚。

    现在夸奖的话,只会加重她的忧虑。

    有些男人是脚控的。

    “做个美甲应该更好看。就是时间有点来不及了。”

    那女人语气惋惜,同时,拿出护甲油,给她小心涂抹着。

    陈溪骨架小,脚也小,32码,平时只能穿大号的童鞋。

    她向来为这双脚心烦,走路久了,会很累。

    “桃乐姐,拿来的鞋子都有点大了,怎么办”

    女人涂抹着指甲油,后知后觉想到了鞋子的问题,心里一咯噔,皱起了眉头。

    她其实拿来了很多鞋码的鞋子,3540码都有,就是没想到还有成年女人的脚能这么小。

    那叫桃乐的,是造型师。

    她正给陈溪的头发抹精油,听到这话,笑道“我早注意到了。刚已经给桃璇打电话,让她重新送鞋来了。”

    女人听了,顿时喜笑颜开“还是桃乐姐你敏锐,不然,我可要犯大错了。”

    庆幸间,房门被敲响。

    一个丰满妖艳的女人气喘吁吁扶着门,手里拎着两个纸袋。

    “谁的脚这么小挺稀罕啊。”

    桃璇拎着纸袋走进来,看到陈溪的脚,两眼发光,比男人还兴奋“草。这脚真是个宝贝。”

    陈溪“”

    她是真怕了。

    第一次心里打了退堂鼓不想去吃这顿晚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