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之前洗过澡, 身上穿着浅灰色丝绸睡衣。
睡衣凉冰冰的丝滑。
像他这个人。
而他这个人,就像一条蛇。
仅仅靠在他身边,都让人皮肤战栗。
秦归程感觉她在发抖。
这让他莫名兴奋。
他骤然侧身, 伏击过来,手臂压在她胸前, 大腿压住她的双腿。
“你说好——”
陈溪瞪大了眸子, 剩下的话哽在嗓子眼里。
因为秦归程趴伏在她身上, 闭上眼, 没了动作。
似乎只是搂着她睡觉?
就是他很重。
压得她喘不过气来。
“秦归程——”
她想要推开他,但推不开, 还累的直喘气,脸也红红的,额头出了一层汗。
热死了。
秦归程也热, 气息微重:“陈溪,不要乱动。”
陈溪:“……”
她也不敢乱动了。
有什么渐渐复苏, 似要张扬作乱。
她蹙着眉,觉得羞耻又难堪:“秦归程,你能不能——”
从我身上滚开?
秦归程看出她未说完的话, 直接说:“不能。”
陈溪压着怒气, 转开头,闭上眼,想要眼不见为净。
可惜,秦归程不让她如意。
他滚烫的呼吸落在她脸颊,语气满满的调笑:“陈溪, 我就喜欢你这种看我不爽,又拿我没办法的样子。哈哈哈,真让我身心愉悦。”
陈溪:“……”
神经病!
死变/态!
以别人痛苦为乐的社会渣滓!
她心里恨恨, 面上强作笑颜:“秦归程,你知道自己现在像什么样子吗?”
秦归程拿她当抱枕,趴她柔软的胸口,漫不经心地接话:“像什么样?”
“狗皮膏药。”
“哦……很有趣的称呼。”
他闭上眼,嗅着她身上的清香,渐渐困意来袭,就睡了过去。
不过睡得不算安稳。
但凡陈溪想把他推开,他就醒了:“乖,别动。让我睡会。”
语气难得带了点温柔和宠溺。
尤其他还轻轻拍了下她的胸口,像是在哄她睡觉。
顶着他这样的俊脸,说出这样的话,做出这样的行为,杀伤力真的很大。
换别的女人,真心招架不住。
除了陈溪。
她早早看穿了他美好皮囊下黑暗的灵魂,每时每刻都想要逃离。
可惜,逃无可逃。
秦归程睡熟了。
但手脚像是有意识,牢牢捆缚着她。
他力气那么大,身体仿若铜墙铁壁,让她在梦里都觉得窒息。
梦是噩梦。
秦归程没有守信,不规矩的手……
“啊!”
她吓得尖叫,随后抬脚踹开了他。
秦归程没有防备,被踹下了床。
他摔在地上,却没有生气。
相反,因为知道了一件事,他很满意,心情很好。
他趴在床尾,左手托着下巴,咬着湿漉漉的右手食指,邪肆一笑:“干净的。我的。”
陈溪气得胸口起伏,咬牙骂道:“无耻。”
真想砍了他的手!
秦归程的手又不规矩了。
他猛然倾身,抓住她一只脚,将她拽到身前:“还有更无耻的,要试试么?”
陈溪摇头,眼神羞愤:“放开。”
秦归程很听话地放开了。
他站起来,进了浴室,在确定她干净后,他反而不急着享用她了。
哥哥说的没错,养成有养成的快乐。
当然,养成的主人要换他了。
“哗啦啦——”
浴室里水声响动。
陈溪看他在洗澡,顾不得穿鞋,跳下床就往外走。
外面有人等候。
她走的急,没注意,一开门,就撞进对方怀里去了。
“怎么不穿鞋?”
头顶是秦斩温柔迷人的嗓音。
陈溪抬头,看着那张相同的俊脸,想着秦归程对自己的事,还是有些膈应:“我要回房间换衣服。”
说完,推开他,就要去自己之前住的房间。
秦斩见了,直接抱起她,送她回了房间。
“睡得好吗?”
他进了房间,把她放到床上,温柔注视着她,轻声询问。
陈溪有些不敢看他的眼睛。
尤其他两手撑着床,似乎把她罩在怀里。
这姿态太暧昧了。
“睡得……不、不好的话,你要怎么做?”
她很紧张,咽了下口水,壮着胆子,对上他的目光。
他的目光专注而温柔。
好像眼里就你一个人。
可惜,都是假的。
他的绅士、温柔,他给你的安全感,都是假的。
陈溪就被他欺骗了。
他跟秦归程一样危险可怖,冷血到了骨子里。
他不会保护她。
只要事关秦归程,她就是被放弃的那个。
“陈溪,是你该想想自己要怎么做。”
秦斩的声音依然温柔。
但温柔得让人心底泛冷。
陈溪不可置信地看着他:这是一个人会说的话吗?她在秦归程身边睡不好,还是她的问题了!
秦斩看着陈溪震惊的瞳孔,有那么一刻,觉得自己说错了话。
但也就那么一刻罢了。
他不会错的。
所以他说:“还记得我说的话吗?无论遇到什么,先不要去拒绝。去接受、去欣赏、去品味。很多事,会有意想不到的收获。”
说到这里,他话题一转:“就像你说睡的不好,因为你抵触他。为什么要抵触他呢?Deion没那么糟糕。只要你换个心态看他,以后的日子会好过很多。”
陈溪听着他这些荒谬的话,真想怼回去:我是个人!秦斩,我是个人!我有自己的喜好!如果生活就像强/奸,因为无法反抗,就要去享受吗?
话不投机半句多。
陈溪睡得不好,头脑昏沉沉,根本没有力气去反驳。
她低着头,沉默了一会,站起来,去换衣服。
许是麻木了。
她换衣服也没避讳着人。
秦斩等她换好衣服,走上前,揉揉她的发顶,低声说:“别闹脾气。陈溪,我保证,你听话,我们不会伤害你。”
陈溪看透他的虚伪,躲开他的手,冷笑反问:“我为什么要听话?我是狗吗?因为弱小,就活该被你们欺凌?”
到底还是把内心的不满说出来了。
她目光燃着两簇火苗,瞪着他,甚至毫不遮掩眼底的厌恶。
秦斩看得清楚,却还是很好脾气,眼里带笑,语气很温柔:“你真的知道我们欺凌人,是什么样子吗?”
他连发狠都是温柔克制的。
陈溪却还是怕了。
相比情绪外露的秦归程,冷静的、压抑着兽性的秦斩更危险。
“我不想知道。”
她弱弱说着,换了话题:“你现在能送谈千弥回去了吗?”
说到谈千弥,她说:“我想去看他。”
秦斩没反对,也没同意,只问:“听话吗?”
陈溪知道他在威胁自己,顿了会,忍下屈辱,低了头:“听……话。”
富贵不能淫、威武不能屈的精神,到底只是想象中的东西。
她的脊梁又一次被打断了。
好疼啊。
她疼得捂住脸,不想让人看见她懦弱的眼泪。
“乖。”
秦斩摸了下她的头发,揽住她的腰往外走:“先去吃饭。”
时间已近中午。
午餐早准备好了。
谢惩跟苏妍妍也都入座了。
陈溪看到苏妍妍,就想挨着她坐。
不过,没如意。
秦归程半路揽住她的腰:“坐我这边。”
陈溪也饿了,就没计较这点小事。
她坐下来,拿起刀叉,切着牛排。
谢惩适时地举起红酒:“来,让我们庆祝陈溪的归来。”
这话就是戳人心肺。
陈溪切牛排的动作僵住,看着两兄弟面带微笑,举起酒杯,心里恨得拿刀捅人的心都有了:一个个真是不做人啊!再次捆缚了她的自由,就那么开心吗?
苏妍妍看出陈溪脸色不好,眉头微皱,推了下身边的谢惩,低声道:“行了,收敛点。”
谢惩是个唯恐天下不乱的主儿。
这会经苏妍妍提醒,看到陈溪脸色不对,难得生了点“同情心”:“Deion,你这没把人伺候好啊。瞧瞧愁眉苦脸的。”
言外之意:Deion,你这没调/教好啊。还甩脸色给我们看呢!
秦归程正喝着红酒,听得出谢惩的意思,面上无光,却也没生气:“伺候人是个长久的活儿,急不得。”
他摇晃着手中的高脚杯,余光瞧着陈溪,笑道:“你瞧,愁眉苦脸也有愁眉苦脸的趣味。”
谢惩瞧着陈溪笑:“是这个理儿。”
陈溪闷头切牛排,无视两人落在身上的目光。
她咬着牙,切牛排的力道很大,当牛排是三兄弟切了。
这种转移注意力的办法支撑她吃完了午餐。
“秦先生,我吃好了,可以去看他了吗?”
她放下刀叉,站起来,直接问秦斩。
秦斩知道她要去看谈千弥,很干脆地点了头。
陈溪得到许可,立刻转身往外走。
“站住!”
秦归程喊住了她。
陈溪停下脚步,回头看他,语气略显不耐:“秦少,还有事?”
秦归程盯着她,眼神里压抑着戾气:“忘了我说的话?离那些野男人远点!”
他不许陈溪再靠近谈千弥。
他尚不觉自己的独占欲早过了头。
气氛有些冷。
谢惩抿了口红酒,玩味的目光在两人之间飘动。
苏妍妍心有不平,帮腔道:“什么叫野男人?他就是个孩子!秦归程,陈溪不是你的所有物。如果你喜欢她,也该走正常的追求流程。”
她还是天真,以为秦归程对陈溪紧追不舍,还有现在这么在意陈溪跟别的男人走得近,是喜欢她。
秦归程听得嗤笑:“闭嘴吧。蠢货。”
苏妍妍:“……”
她懵了。
没想到会被人当面骂蠢货。
这什么人啊!
她也恼了,回怼道:“你才是蠢货!你根本不配追求——”
“刺啦——”
秦归程拿起餐刀,深深划拉过餐盘,发出刺耳的声响。
苏妍妍看到了,皱起眉,忘了接下来的话。
秦归程目光冷冷扫向她,言语轻蔑,带着警告:“我说过,别仗着是Leo的女人就忘了分寸。”
“你!”
苏妍妍给气得不知说什么了。
谢惩看到这里,揽住苏妍妍的肩膀,低声劝:“好了,Deion脾气不好,遇到陈溪的事就炸毛,你就当被狗咬了一口。”
苏妍妍怒道:“疯狗!”
她气饱了,站起来,抓住陈溪的手就走。
陈溪没走,看向秦斩:“秦先生,我可以去看他吗?”
秦斩整个过程不发一言,事实上,最有话语权。
他也不想陈溪去见谈千弥,不过,一开始应承好的事,要守信,便点了头:“去吧。”
陈溪听了,也不管秦归程脸色多难看,立刻就出去了。
才走到门口,就听到摔东西的声音。
“砰!”
秦归程摔了酒杯,气道:“哥,以后陈溪的事,你少管!”
他讨厌陈溪眼里只有哥哥!
而讨厌是亲情裂痕的开始。
谢惩作为旁观者,比他们兄弟更快地窥见这点——他小瞧陈溪了!她还真要成祸水了!
秦斩面对弟弟的暴怒,依然是温柔包容的:“Deion,你该知道,我是在维护你的利益。”
他知道陈溪是个内心柔软的人。
别人对她好一分,她恨不得回馈三分。
这样的人,还是要用软一点的手段。
可惜弟弟这个性格,怕是软不起来。
他只能替他软一些,以防把人逼崩溃了。
秦归程听他这么说,戾气顿时就散了,只语气还是不快:“我自己会处理好的。”
“当然。”
秦斩认可弟弟的手段,笑道:“怀柔政策,温水煮青蛙,只要你有耐心,她会全身心属于你。”
秦归程还有忌惮:“哥哥就不想要她?”
秦斩没有直面回答,而是说:“我说过,节制色/欲,你才会看清你想要的东西。”
秦归程向来听不懂这种话,只问:“那哥哥想要什么?”
他忽然发现自己从没理解过哥哥。
哥哥从小聪明,冷静,自控力极高,长大后,更是内敛、深沉、蔑视一切世俗欲、望。
他完美的不像个人。
可他到底是个人!
是人真的就能彻底脱离世俗的欲/望吗?
秦斩听着弟弟的询问,脑海里陈溪的身影一闪而过。
他忽略了,想了会,回道:“你以后会知道的。”
事实上,他现在也不知道自己想要什么。
他以前想要做个神,凌驾于万物之上,睥睨着世间百态。
现在他……似乎做不成神了。
“你总是说以后。”
秦归程并不满意哥哥的回答:“以后可太飘渺了。为什么不活在当下?我只要当下的快乐。”
秦斩说的那句话也只是推脱之词,因此,并不辩驳。
场面归于寂静。
谢惩笑着打破寂静:“好了。你们别讨论这么高深的东西,会影响食欲的。”
他给他们倒酒、热场:“来,还是那句,庆祝你们小宠物归来。”
同一时间
陈溪见到了谈千弥。
他被绑住手脚,嘴上贴着黑色胶布,俊脸青青紫紫,挣扎得一头汗。
“谈千弥——”
她跑上前,撕下胶布,解开他手脚的绳子。
因为挣扎,谈千弥白皙手腕上多了几道触目惊心的血瘀。
也不知捆绑多久了。
“怎么弄成这样?”
陈溪心疼得厉害,低下头,往他伤痕上吹了吹:“还疼吗?”
谈千弥摇头:“不疼。你呢?还好吗?他们没欺负你吧?”
强迫她睡在身边,算欺负吗?
以她的痛苦为乐,算欺负吗?
在看不到的地方,凌迟她的尊严跟精神算欺负吗?
陈溪不想谈千弥担心自己,只能隐忍一笑:“没有。”
苏妍妍跟进来后,看谈千弥受伤,很快拿来了急救箱。
陈溪道了声谢,打开了,取出消炎药,轻轻涂抹在他的伤口处。
伤口火辣辣的疼。
谈千弥皱着眉,嘶了两口气。
陈溪知道他疼,就说话转移他的注意力:“我跟他们说好了,等会就送你回家。千弥,以后不要再让自己受伤了。”
谈千弥一听这话,就急了:“那你呢?我走了,你怎么办?”
他抓住她的手,对上她的眼睛。
陈溪躲开他炽热的视线,用一种轻松甚至轻佻的语调说:“我会过好日子啊。他们可有钱了。”
“你不是那样的人。”
谈千弥知道陈溪不是爱钱的人。
他急切道:“他们不放人,是吗?我们报警——”
“啪。啪。”
两下鼓掌声。
两人循声看去——
秦归程倚着门,不知看了多久,这会,一边鼓掌,一边走进来。
“能说出这种蠢话,看来还是打的轻啊。”
他冷峭的声音落下,同时,抬脚就往谈千弥的肩膀踹去。
陈溪早料到他的动作,直接扑过去,用身体护着他。
“陈溪!”
谈千弥、苏妍妍同时惊叫。
秦归程也咬牙叫着她的名字。
然后,收回脚,抓起她的头发,把她拽进怀里,喝道:“陈溪,你这是故意刺激我?嗯?”
竟然敢一次次当着他的面,保护别的男人,真的是活腻歪了。
他胸腔怒火沸腾,恨不得当场弄死这对奸夫淫/妇!
陈溪被他拽着头发,疼的说不出话。
“放开她!”
谈千弥站起来,上前制止他的暴行。
秦归程余光扫到哥哥的身影,直接把陈溪推他怀里,接着,迎面而上,一脚踹中了谈千弥的膝盖。
谈千弥被捆绑了好久,手脚这会还没恢复力气,加上饿到现在,哪里是他的对手?
“混蛋!人渣!欺负女人算什么本事?”
他便是被打趴下,还是不服输:“你们要打要杀冲我来,别欺负她!”
秦归程讨厌他这种救世主的姿态!
他踩着他的背脊,从裤兜里摸出一把袖珍刀,寒光凛冽间,刺进他的指缝。
只是暂时吓唬一下。
便是这样,也吓得陈溪要昏过去了:“别这样!秦归程!求求你!”
她在秦斩怀里哭得眼泪汪汪,几乎是滑跪下来的:“对不起!我错了!秦归程,你放了他,以后你说什么,我都听你的。”
秦归程要的就是这个!
可为什么得到了,心里那么不得劲呢?
她为一个小白脸哭了呢。
这小白脸何德何能让她哭?
她喜欢他吗?
他之前趁她睡觉,一时兴起,检查过她的身体,很干净。
他其实不太在意女人干净不干净,以往干净的女人,反而让他觉得麻烦,玩儿不痛快,但她干净,还是大大取悦了他。
但身体干净,心不干净了呢。
“你就是靠这张脸,迷惑她的吗?”
秦归程拽起谈千弥的脑袋,盯了一会他的脸,虽然遍布淤青,也可见骨相绝佳,是张漂亮脸蛋。
真想毁了啊!
他拿刀拍拍谈千弥的脸——
陈溪看得心惊肉跳,言语都带着颤音儿:“别、别,秦、秦归程,别、别伤害他……我跟他什么都没有,你这样,只会让我觉得亏欠他,更忘不了他。”
不得不说,陈溪后面这句话很有学问。
瞬间说到秦归程心坎上去了。
是啊。
她的心不干净了,那就清理干净好了。
若是这个男人受了伤,呵,一个男人为一个女人受伤,那伤就成了他的勋章。
反倒成全了他。
“听到没?你跟她什么都没有!”
秦归程是个聪明人,收回刀子,放开了他。
秦斩见此,朝身侧的保镖点了个头:“带走吧。”
他揽着陈溪,送谈千弥回桃源村。
私人直升飞机速度很快。
三个小时便到了桃源村。
期间,谈千弥几次想找陈溪说话,都在她近乎哀求的目光中败下阵来。
就这样吧。
离我远点。
她用眼神说话。
后来,秦归程捂住她的眼,欺近她的耳畔,如同恶魔低语:“再敢看他,我就吻你。”
陈溪便不敢看他了。
谈千弥看她瑟缩在男人怀里,平生第一次怨恨自己的无能:如果自己足够强大,是不是就能保护她了?而不是看她哭着下跪,保护自己?
真无能啊!
他握着拳头,闭上了眼:冷静。冷静。他还年轻,他还活着,他还有机会。他总会救出她的。
“不要肖想不属于自己的东西。”
临下飞机时,他听到了男人的警告。
他知道他叫秦斩,一个比秦归程还要危险可怕的男人。
“谈千弥——”
陈溪想到可能永远看不到谈千弥,心中大悲,一个用力,推开秦归程,冲到飞机出口处,看着下面仰望着她的人,簌簌落下泪来:“谈千弥,提前祝你……十八岁生日快乐。”
她终究还是错过了他的成年礼。
但她在这一刻,喜欢上了他。
可惜,只能喜欢到这里了。
“陈溪,我会永远记得你。”
谈千弥仰望着飞机上的女人,伤心得红了眼,扯着嗓子喊:“你也要记得我。不要忘了我。”
陈溪不敢应声,只敢轻轻点头。
谈千弥看到了,释然一笑,声音温柔而郑重:“陈溪,我爱你。”
磨难让他们爱情的种子破土发芽。
离别更是催熟了这颗爱情的果实。
他们在这一刻彼此相爱。
哪怕一瞬。
足够一瞬一生。
秦归程看不得两人深情对视,揽住她的腰,把她带回座位,按进怀里,语气有些恼意,还有些酸味:“别哭了。以后这双眼,只能为我哭。”
陈溪低头哽咽,并不说话。
秦归程没得到回应,抬手勾起她的下巴,对上她湿漉漉的眼眸,心脏咚咚跳,语气却是冷硬:“才说了听话,这么快就忘了?或者觉得那小子安全了,你可以有恃无恐了?”
他又有威胁的意思。
陈溪懒得理会,擦去眼泪,问道:“秦归程,多久?”
“什么?”
“这个游戏,你要多久才会腻?”
她不觉得秦归程会喜欢上自己。
顶多是她的反叛勾起了他的征服欲。
又一想,这是《夺娶》的小说世界。
没准《夺娶》就是小说世界的运行规律。
她的挣扎、反抗,反而切合运行规律,招致无妄之灾。
思考间,就走了神。
下巴一痛。
秦归程掐着她的下巴,眯着眼,逼问:“你觉得我多久会腻?”
陈溪见了,忽然伸出双手,圈住他的脖颈,额头抵着他的额头,亲密依恋的姿态,轻声呵笑:“你最好尽快腻了。秦归程,如果你爱上我,你会很惨的。”
她有那么一刻想要以爱为刃,夺他命门。
可爱情游戏玩起来,免不了要入戏。
尤其她这个智商,很容易就成了牺牲品。
秦归程不知陈溪的想法,也没心思去考虑她的想法。
他还没见过她这样主动招惹的风情。
一时间有些傻了。
那是一种纯情的傻样儿。
心跳加速、俊脸涨红、眼神羞得闪躲,平生第一次不敢看女人的眼睛。
“你可真敢想。”
半天他憋出这句话。
还欲盖弥彰一般将人推开了。
陈溪看到这里,陷入了沉思:这人不会真的喜欢她吧?不然,早该讥笑、羞辱她了。
如果他真的喜欢她,那么,她要怎么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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