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初初莫名其妙地看着闫温茂离去,自语道“怎么回事啊”
有闫温茂的同意,小太监回转宫门口,对时怀山哼了一声,道“算你运气好,千岁同意了,进来吧。”
时怀山不像闫温茂那般拥有特权,下马将马匹交给兵卒,塞了一锭银子在他手里。
把马匹安置好,才跟着小太监入宫。
小太监把他引到洛初初面前,不冷不热地警告道“不要以为一时得了陛下宠爱就可以蹬鼻子上脸,摆正自己的位置”
时怀山一言不发,等小太监离开,向着梅花树下的洛初初走去。
“陛下,闫温茂不知克制,杀欲极重,竟然不分青红皂白便将勤王府上下数百口人屠杀殆尽”
手中的花篮落地,大半梅花撒在外面。
洛初初呆住了,道“你说什么”
这也太骇人听闻了勤王府最近好像没做错什么吧上次听到勤王府的消息,还是被无赖讹上的时候。
时怀山将自己看到的,听围观百姓说的全部告诉洛初初,她难以置信地睁大眼睛“你说的都是真的”
“千真万确。”时怀山按住胸口起誓,“未有半句虚言。”
洛初初的目光落在他手上,惊道“你手怎么了”
一道鞭痕出现在白皙的皮肤上,格外显眼,中间甚至已经有些发紫。
时怀山惊觉,将手收起,道“陛下勿要担忧,微臣无事。”
洛初初拉住他的袖子,道“别说了,先去敷药。”
她不用问就猜到了,刚刚闫温茂骑着马,手上还拿着马鞭,一定是被他给抽了。
远远看着洛初初牵着时怀山向栖凤宫走去,闫温茂自嘲地勾起嘴角。
终究还是比不过。
陛下,你可知道,你究竟有多残忍
将药膏取来,让宫女替时怀山敷上,洛初初脸色阴晴不定。
不能让闫温茂再继续下去了。
因为他的所作所为,京中已经十分动荡,众多宵小蠢蠢欲动。要是再死更多的人,不知局势还能不能控制得住。
“怀山,你且带着我的令牌出宫,把勤王府支脉的人救下来。救不了男丁,也要把妇孺救下。”洛初初下定决心,取出一面令牌递给时怀山。
与信物不同,令牌只有一面,一般紧急时候会将它交给钦差大臣,见令牌如见皇帝本尊。
这面令牌的重量时怀山十分清楚,双手接下,道“微臣必不辱使命。”
两人将事情谈妥,外面宫女敲门道“陛下,千岁大人请见。”
洛初初一惊,莫非闫温茂猜到时怀山进宫告状,前来阻止
不行,要是被他知道,说不定会妨碍救人。
她看了时怀山一眼,实在顾不得作出其他伪装了,伸手掐住时怀山的脖颈,在上面掐出几个红印子,小声道“你赶紧把头发揉乱。”
说完以后迅速也在自己脖子上掐了几下,才对外面的宫女道“让他进来吧。”
闫温茂进门时闻到了很浓重的香薰,似乎在掩盖什么。
他的目光落在洛初初身上,敏锐地发现了她脖子上的红痕和不自然的神态。
洛初初咳嗽一声,给时怀山使了个眼色“你下次再来吧。”
赶紧拿着令牌出宫救人。
时怀山心领神会,整理了一下头发,起身道“陛下,微臣告辞。”
经过闫温茂身边的时候,那道带着杀意的视线更加冰冷。
时怀山只作不知,径直向宫门而去。
闫温茂淡淡地道“陛下,此物奴才忘记还给你了。”
从袖子里取出信物,放在旁边的小桌子上。
“啊,麻烦你了。”
跟闫温茂相处一室,洛初初觉得有些不自在,他一向很聪明,难道已经看出来方才两人并未
还没有在心中酝酿好措辞,就听闫温茂说道“白日宣淫不是帝王之道,况且时怀山已是朝臣,更不应该当着许多人的面出入宫闱。”
洛初初还没来得庆幸,便被他有些轻蔑的语气惹怒了。
“我如何做事,轮不到你来说。何况你明明答应过我不再”
说到这里,洛初初停住了,闫温茂似乎没有答应
“与你滥杀的行径比起来,我只是找自己的面首而已,有何不妥”
闫温茂笑了一声,并未回话。
洛初初见他浑然不当回事,皱眉道“你可知什么是仁义书中说过,水能载舟亦能覆舟,你这般不把人命当回事,洛国迟早会被人造反”
见闫温茂不说话,洛初初又道“勤王府究竟犯了什么错,你杀得一个人都没留下这就是你崇尚的帝王之道吗”
似乎是觉得可笑,闫温茂将斗笠摘下,漫不经心道“勤王府勾结敌国,这个罪名够么”
洛初初还没从他面容的变化中回过神,便听到如此“重磅炸弹”。
“你”
勤王府竟然有这样的胆子
她狠狠咬住下唇。
按理说,勾结敌国的罪名确实足够将其诛三族
“就算如此”洛初初说到一半,说不下去了,盯着闫温茂道,“你到底是怎么了”
他的五官变得更加有攻击性了,如果说此前还有些雌雄莫辨的美丽,现今完全洗去了柔和之感,变得更加“尖锐”。倒不是说不好看,而是
洛初初目光落在闫温茂的脖颈之上,是她看错了吗
为什么,原先光滑的脖颈上,似乎有微微凸起
闫温茂容貌的变化让洛初初很是迷糊,他这些天不肯以真面目示人,难道就是因为这个
闫温茂抬手,覆盖在喉结之上。
“如陛下所见。”
究竟面对她的时候还是会紧张,他原本打算等到洛国更加强盛,洛初初对他更加亲近的时候,再讲斗笠摘下。
但是看到洛初初脖子上的痕迹,一股无名之火便克制不住地燃烧。
不公平。
论容貌,他自忖并不逊色于时怀山,论权力,时怀山更是无法与他相比。甚至就连对她好这一点,时怀山也远远比不上他。
所以,凭什么
凭什么洛初初喜欢时怀山
洛初初卡壳,不知要说什么好。
闫温茂突然动了,缓缓走到洛初初面前,抓住了她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