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浩临去追左御医,喊住问道“我母亲是喜脉”
左御医面对被隐瞒着身份的太子殿下,总是有些纠结,当下答道“正是,娘娘已有一个多月。”
齐浩临观察左御医的神态,一边慢吞吞道“我母亲住冷宫,这段时间没见过皇上,突然有孕,你不奇怪吗”
左御医暗汗,小心翼翼答道“我一切都听齐侍卫的,齐侍卫怎么交代,我怎么做。”
齐浩临一听,暗松一口气,原来左御医是野男人的人,这就好办了。
送走左御医,齐浩临小跑进内,问齐帝道“舅舅,御医是您的人吗”
齐帝点头道“是。”
齐浩临依然忧心,“纵然御医是您的人,可是母亲有喜,之后时不时要请医,到时生下娃儿来,也有诸多事情,消息若传到冷宫外,我们母子还活得下去吗”
齐帝道“冷宫内的事,风雨不透,传不到皇帝那儿,不用忧心。”
齐浩临野男人权力越来越大了,在皇宫这种地方,已能欺上瞒下
两人说着话,齐帝想起齐浩临偷跑出冷宫的事,眉毛一扬,口气肃杀起来,“你今儿带简行真和卫南飞偷跑出冷宫,此事还没”
齐浩临马上打断他的话道“我们在御花园偷听到秦国奸细说话了。”
齐帝“嗯”
齐浩临把当时情形详细说了一遍。
齐帝闻言,脸色微变,冷笑道“好呀,秦国好大的手笔,十年前就埋了钉子在齐国宫内,谋虑好生深远。”
他看定齐浩临道“事关国体,非同小可,我得尽速出去,将此事禀报皇上,请求彻底清查一遍皇宫诸人。”
他再补充道“我会安排小太监,说是小太监在御花园偷听到此事的,以皇上对我的信任程度,当会把此事交给我处理。只你们当时看不见人,待排查出可疑的人后,我设法让你出一趟冷宫,听听他们的声音,看能不能分辨出奸细。”
齐浩临点头道“希望能尽早掀出秦国奸细。”
齐帝出了冷宫,回到养心殿,马上召集心腹太监和侍卫,密令他们调查宫内秦国奸细之事。
待太监和侍卫下去,他又忙传召大臣,共商如何全力挖出各国潜伏在齐国各处的奸细,再给各国一个反击。
忙至晚间,他方去见张太后,说了苏皇后有孕一事。
张太后一听,惊喜交集道“佛奴要有弟弟了,皇室子嗣太少,到底是一件憾事,如今可好了,皇后确实争气。”
她说着直念佛,又道“过几日,哀家得出宫一趟,上个香,求神佛保佑皇后这一胎。”
齐帝和张太后说话,提起苏皇后的身体,略有担忧道“冷宫清苦,人手少,皇后平素也干些活计,总归是累着了。朕寻思是不是调一个稳妥嬷嬷进冷宫帮她分担些杂事,让她好好养胎。”
母子说着话,看看天色不早了,齐帝急于去冷宫,便告辞了。
第二日早上,张太后候着张宝珠来请安,便将苏皇后怀孕的事说了,又道“皇后怀孕,倒是你的机会。”
张宝珠一听,跪到张太后膝前,抱住她大腿道“姑母,皇上每日往冷宫跑,我根本没机会,除非让我也进冷宫。”
张太后想了片刻道“罢,皇后要养胎,身边也缺人,你且收拾一番,带上一个稳妥能干的嬷嬷,一道进冷宫服侍皇后。且记着,到了冷宫,你不是嫔妃,只是一个服侍皇后的宫女。皇后怀孕,身子不便,如何让皇帝注意到你这个宫女,就凭你自己的本事了。”
张宝珠一听,喜极而泣,道“姑母,我会好好服侍皇后的。”
张太后道“冷宫清苦,不比外间,你自己要想好。”
张宝珠道“皇后金尊玉贵,她能在冷宫过日子,我自然也能,姑母且放心。”
张太后点点头道“快去收拾罢,得候着皇帝上早朝,不在冷宫内,哀家才好送你们进去。是哀家送的人,皇后自不敢推拒,她是一个贤良淑德的,也会厚待你。”
这一日早上,顾平道进冷宫授课,察觉宫内气氛有些不同寻常,便问齐浩临道“今日宫中有事么”
齐浩临趁机道“母亲这段时间要养身体,我想早些下课陪陪她。”
顾平道一听,心内有所猜测,便道“既如今,今日就到处为止,明日休息,我后日再来。”
送走顾平道,齐浩临忙进侧殿陪伴苏皇后,问寒问暖,又问是否要吃点心,跑前跑后的,十分殷勤。
苏皇后好笑,摆手道“佛奴,我这里有兰嬷嬷和千霜在跟前服侍着呢,你不用忙。”
齐浩临道“我是见她们忙碌,又要查验吃食,又要做衣裳,又要收拾殿室,特意过来帮忙的。”
苏皇后让齐浩临近前,摸摸他的头道“你只要好生读书上进,余者无须操心。”
齐浩临唉,我要操心的事其实还蛮多。
母子正说话,千霜进来禀道“娘娘,张嬷嬷带着她侄女张宝珠并一位老嬷嬷来了,候在殿外求见呢。”
苏皇后一怔,抿抿唇道“快请她们进来”
齐浩临见苏皇后神色略有些不对,便朝门外看,一会儿,便见张嬷嬷领着一位年轻俏丽的女子并一位老嬷嬷进来了。
张宝珠一进殿,不由怔了怔,听闻冷宫清苦,原来真的极简陋,皇后娘娘住的侧殿,也寒碜成这样。
张太后这会已坐到苏皇后身边,笑道“昨晚上,藏光就跟我说了你有喜的事,我想了半晚,冷宫人手少,你现下有了,要好生养胎,不能劳累,可身边能使唤的人也太少了,今日便借着便利,带了侄女张宝珠并孙嬷嬷进来,以后她们就归你使唤了。”
说着唤张宝珠和孙嬷嬷道“快过来给娘娘请安。”
张宝珠便携着孙嬷嬷上前给苏皇后行礼。
苏皇后这会儿神色平和,谢过张太后的好意,又喊过兰嬷嬷道“你且带张姑娘和孙嬷嬷下去,给她们安排一个住处。”
齐浩临听至这里,终于忍不住了,举手道“慢着。”
他看向张太后,皱着小眉头道“张嬷嬷,母亲要养胎,你送侄女进来干什么瞧她那模样,是能劈柴,还是能挑水”
苏皇后在旁边已是喝斥道“佛奴,休得对张嬷嬷无礼。”
张太后摆摆手道“无妨。”
她说着,看定齐浩临道“宝珠进来了,以后传出什么风声到冷宫外,那么你母亲腹内这个婴儿,便能推到宝珠身上,说是她生的,与你母亲没有干系。佛奴哪,我想的,皆是如何保全你们。”
齐浩临听着好像挺有道理,但总感觉不对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