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少延“你就有。”
苟奕“没有”
路少延“你就啊啊啊啊啊”
苟奕“啊啊啊啊啊”
过山车从高点呼啸而下,打断了路少延和苟奕的对话,并且成功让他俩的思路随风飘散远去,等九曲十八弯走完后,车身缓缓驶回站台,两人已经不记得之前说了些什么了,脸色微白,强作镇定,在别人看不到的地方紧握着对方的手。
肖筏回头看着他俩笑“怕不怕”
“不怕,这有什么好怕的”路鸭子十分嘴硬。
苟鸭子嘴的硬度不遑多让“你以为我们小孩儿啊呵呵。”
肖筏要笑死了“那刚才是谁在叫”
“鬼吧。”路鸭说。
“我反正没听见,谁听见了,鬼就是来找谁的。”苟鸭说。
肖筏“哈哈哈哈哈”
等车停稳,安全杠自动松开,肖筏解开安全带,下去后,回身伸手来接他俩下去。
前面何乐他们已经纷纷下地,正坚持不懈地围着何乐要追的那女孩儿叽里呱啦,让女孩儿丢下工作跟何乐一起玩。
路少延啧了一声,对肖筏说“人家看起来对何乐没意思啊,你给何乐说一声啊,搞得好没意思。”
肖筏本来看着何乐那边,闻言,似笑非笑地侧着脸瞅路少延“你追孟啸春的时候可不是这么想的吧”
卧槽“你怎么知道”路少延瞪大眼睛惊讶地问,然后扭头看苟奕。
苟奕的眼神开始飘忽。
“你这个大嘴巴”路少延愤怒地指责。
肖筏继续卖队友,问路少延“一个月一万啊孟啸春怎么想的他真肯啊我怎么都没想明白这事儿你怎么让他答应的啊”
路少延抿着嘴,暗中拧苟奕的腰。
疼倒不疼,但痒。苟奕赶忙一扭,扭开了,躲肖筏身后。
肖筏护着情报来源,拦着路少延,一面继续笑眯眯地八卦“小延你不是藏着掖着的人啊,干都干了,这有什么害羞的你包他,又不是你被他包了。这又没外人,平时这种事儿可都大方分享的啊,你不能脱离队伍。”
肖筏的声音有点大,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而且三人在这边纠缠半天了,前面那堆里就有人觉得不对劲,往这边投来注意力,这下子听出门道了,顿时顾不上给何乐当僚机了,赶紧往这边来“什么什么说路少延跟孟啸春呢哎哟还是肖筏你敢说,我今晚上看到路少,一直想问,没敢。”
这一说,一大票人,除了何乐的心思还在女神身上,别人都已经转移注意力。
路少延深呼吸“苟、奕”
苟奕抓紧了肖筏的衣服,佝偻着腰,以一个很猥琐的姿势缩在人身后,嘴里嘀咕“又不是什么不能说的事儿学校里都知道了,他们知道也没事啊”
路少延差点就问那你跟抠男搞对象是不是也能说的事儿,想了想,忍住了。
苟奕不跟他似的放养,家里特别那啥。
眼看被包围,路少延紧皱眉头板起脸“不关你们的事我不想说,谁再说我骂谁啊要不然我不玩了,走了”
说着,作势要走。
肖筏忙拉住他,哄道“不说了不说了,别走啊,这才玩儿多久啊,一会儿还转场呢。现在读大学了,大家天南海北的,难得聚一回痛快玩。以后要是工作了,更难了。”
“说得跟你们多日理万机似的。”路少延嫌弃地撇嘴。
见他这样,大家就没继续起哄他了。
路少延在他们当中的地位有点特殊,打小就因为太漂亮又傻白甜而被哄着供着。倒不是说一定就是那种意味,只是人类对人畜无害的小可爱很难免会产生喜欢的感情,跟喜欢小猫小狗似的。
可能也跟他们中间一个女孩都没有有关系吧。强行把路少延当唯一的女孩。
大家的注意力回到了何乐那边,说说笑笑地往下一个游乐设施走。
路少延跟苟奕走在最后,他默默地掏出了手机,飞快地给孟啸春通风报信外加告状,说苟奕这个大嘴巴泄露天机,把他包养孟啸春的事情到处说所以孟啸春等下千万别来了不然会很尴尬
孟啸春没回消息。
路少延等了三分钟,等不了了,打过去。
孟啸春接通了,但没说话“”
“我发给你的消息你看了吗”路少延捂着话筒处,压低声音,做贼似的问,眼睛滴溜溜地注意着五六米前方的那伙人。
至于大嘴巴,目前阶段不属于人了属于大嘴巴本巴
“看了。”孟啸春说。
“那你不回我消息”路少延不高兴地说。
“正准备回。”孟啸春说。
“胡说。”路少延一眼识破蛇精的谎言,“你肯定是根本就不打算回,因为你决定了要来,你就肯定要来”
蛇精厚颜无耻地反问“怎么突然聪明了”
靠靠靠靠全世界都想气死我被全世界刁难的路少延咬牙切齿道“随便你反正等下丢人的是你不是我你爱来来”停了下,努力冷静,舒缓语气,哄道,“但你如果不来的话,可以直接去酒店,我报销,五星级,总统套房,随便你开。”
“嗯,好。”孟啸春说。
半个小时后,路少延正开开心心地坐飞椅,忽然手机响了起来。
他等飞椅停下后,拿出手机,看到是孟啸春,忙解开安全带,往没人的角落走去,回拨过去,小声问“到酒店了吗”
“房开好了。”孟啸春说。
“哦哦,那就好,那你早点休息啊。”路少延说。
“我在游乐园门口,定位发给你了。保安说包场了,不让进,你来接我。”孟啸春说。
“”路少延又开始缺氧,“不是说好不来了吗”
“没说好。”孟啸春说。
“我让你去开酒店啊你酒店不是开好了吗”路少延怒道。
“我把行李放到酒店了。”孟啸春说。
“所、以、说,为什么算了算了算了”路少延自暴自弃,“我过去找你”
狠狠挂断通话,路少延看了下孟啸春发来的定位,离这边挺近的,就跟肖筏他们谎称要上厕所,拉着苟奕就跑。
大老远就看到了孟啸春。他站在一棵树下,站在夜风里,侧对着这边,微微仰着头,正遥望着天上的月亮。
路少延放缓了奔跑的脚步,直到变成了走,边喘气边感慨“他好瘦啊,看起来跟经常吃不饱饭似的。”
苟奕“”
他从中听到了极其可怕的心疼的意思,看看孟啸春,看看路少延,再看看孟啸春接近一米九的挺拔大个子,再看看路少延的小身板儿,欲言又止。
路少延刚刚剥夺了他今晚的说话资格
过了两三秒,路少延接着感慨“你说他看着月亮在想什么呢”
大概是月黑风高夜,杀人放火时。吧。不然蛇精的脑子里难道会想“今晚月色好美”这种东西吗
苟奕继续沉默。
孟啸春听到声音,转过身来,双眼定定地看着路少延。
路少延心莫名一颤,扭扭捏捏地走到他面前,对苟奕说“那我们先送你回去吧。”
“啊”突然就遭到遣送的苟奕很迷茫,突破禁令发出了短促的疑问。
“不然你还想回去跟他们玩啊”路少延问。
“有没有一种可能我确实想。”苟奕说。
那群人虽然集体傻x还卖他,但对一起长大的酒肉朋友不需要有太高要求
而且,又不是天天都跟他们玩,隔很长一段时间玩玩,放松下,苟奕觉得挺不错的。
路少延劝道“别了,这么晚了,我都走了,你别跟他们一起玩,刚才你没听他们说吗,过后要转场玩花的。”
“有没有一种可能,我就是在等他们转场玩花的”苟奕问。
“没有。”路少延坚决地打消他这个邪念,义正词严道,“别跟他们混那种场合,不好。”
苟奕深深地怀疑路少延是在装乖给某蛇精看。这个想法令他起了一堆鸡皮疙瘩。
终究,苟奕被路少延绑架上了出租车,还被逼迫给肖筏打电话,说路少延他妈刚催他俩回家。
肖筏哈哈哈了半天,问是路少延想金屋藏蛇吧
苟奕目不斜视惜字如金“是。”
苟奕在副驾驶座,路少延在后座,他抱着苟奕坐的椅子,脸贴过去,侧着耳朵试图听肖筏在说什么,但可惜听不清。
肖筏说“早晚要把他俩诓出来逗逗。好了,那,你们路上注意安全,到家跟我说一声啊。”
出租车先把苟奕安全送回了家,路少延看着司机往酒店开,犹豫了一下,故意说“我回家啊,先送我回家,离这里不远。”
孟啸春说“你行李在酒店。”
“哎呀,我又不急着要,明天再去拿。”路少延说。
“不想看到它们,你现在就去拿。”孟啸春说。
路少延盯着他的脸看了一阵,忽然忍俊不禁,噗嗤一声笑了起来。
路少延笑的时候,嘴角两侧各有一个小梨涡。他的眼睛很亮,湿漉漉的,小虎牙露出了尖尖,模样特别烂漫。
孟啸春沉默一阵,收回目光,看着自己搭在膝盖上的手。
两人接下来一直没有说话。
孟啸春维持着他的姿势,而路少延自顾自莫名地笑了一阵,笑容渐渐地收了起来,目光也收了回去,扭头望着车窗外的风景。
一直到车开至酒店大堂入口,两人下去了,往里走,进了电梯,路少延才再度说话,问“那你放假之后,没去片场的时候,住哪里啊”
孟啸春用讨人厌的态度反问“难道你真以为我睡大街”
路少延撇撇嘴,就在孟啸春以为他会和平时一样反唇相讥的时候,他拉住了孟啸春的手腕,摸了摸孟啸春的脑袋。
孟啸春“”
路少延忽然就露出了很忧伤的样子,很担忧地看着孟啸春。
孟啸春“”
虽然他经常猜出来路少延的脑回路,但不能确保每一次都对,就像白天的宫寒。
但是为了以防万一,他已经准备好等下帮路少延检查一下是否宫寒,有就做治疗措施,没有就做预防措施。
“说真的,你之前住哪里”路少延认真地问。
孟啸春过了一会儿,等电梯停了,门开了,他走出去,才回答“青旅。”
路少延一怔,看着他朝走廊深处走去,忙跟上,问“真的假的”
“真的。”孟啸春说。
“为什么啊你爸不是去年换了新房吗我听说还是联排屋呢,三层还是四层来着。就算他又又有了小孩,但也不至于住不下吧你为什么搁着自己家不住去住青旅啊”路少延追问。
孟啸春一直沉默,直到进了房间,换了拖鞋,关好门,才在路少延焦急的一再催促下,垂下眼眸,淡淡道“我没有家。”
很简单的四个字,很冷漠的语气,可是,却令路少延愣在了原地,无法发声。这句话仿佛狠狠地击打在了他的心上,令他的眼眶一下子就红了。
眼中蒸腾的水雾就像一层滤镜,看在他眼里的孟啸春不再是冷冰冰的,而是脆弱的,落寞的,甚至无助的。
作者有话要说
路黎芝张秘书,雄黄厂先不用管,去联系各大庙宇道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