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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花果(四)
    开出的扭蛋是一团小黑泥,由乃不禁有些沮丧,委婉道“我不太想要这样的玩偶呢,要不要再扭一个比较好呢”

    甚尔“”

    仔细看看这个扭蛋机也很诡异,散发着浓烈不详的味道,罅隙分明已经成了诅咒的栖息口,由乃却能睁着眼睛说瞎话。

    “啊咧,总感觉有点眼熟呢,”由乃将小黑泥摊在自己的手心,回忆起来“咦这不是小藏吗你怎么在这里呢还变成这么小一团啦好可爱”

    她立刻一改之前的嫌弃,装作被萌化了的样子。还鼓起脸颊去蹭因被嫌弃而萎靡不振的小黑泥。

    甚尔“”虚伪的女人啊。

    小黑泥便是他们之前在大厦遇见的咒灵捉迷藏。

    自从捉迷藏同由乃相遇,被由乃以“爱”之名绑架后,却很少得到由乃的注目。

    还记得某次由乃找它夜半哭诉甚尔的不是后,这家伙居然跑去袭击甚尔了。

    当然无果,它差点挂掉了,是由乃哭着以“它还只是一个两百多斤的孩子呢”这种原由加高昂的赎金找甚尔赎回来的。

    然后元气大伤的它就不见了。

    现在居然出现在楼下的扭蛋机里。

    再次见到由乃,捉迷藏只剩下三只眼睛,也缩水的很小,它的眼睛流出激动的泪水,小触手紧紧黏着她,“叽叽”的叫着。

    甚尔注意到自上次一别,它的气息明显有了变化,应该是躲哪儿吞噬了不少咒灵后变强了,身形却进化的很小。

    大概是东京已经成为诅咒活跃地带的缘故吧,残秽到处都是,也难怪上次的诅咒师区分不出由乃究竟是什么。

    他心有预感,捉迷藏现在离特级只差临门一脚。

    然后它朝着由乃“噗噗”的吐出不少值钱的玩意,诸如金戒指和金项链,黏腻的绿液吐了由乃一手,还夹杂着咒灵的肉。

    捉迷藏似乎决心背负起养它女神的重任。

    “啊好厉害啊你是去敛财了吗”由乃耐心地夸赞道。

    捉迷藏一片真心,殊不知它的女神十分无情,只是在压榨它。

    这些东西现在由乃手中,迟早又会成为甚尔的,社会就是这么残酷,人心就是这么险恶,这倒显得捉迷藏有点可怜了,女人是不会爱上她早已征服的对象的。

    他们在扭蛋机前待了一会儿,没有立即回去。

    由乃东张西望着,甚尔出门前就持了一罐汽水,打开后,等罐口不再涌出水汽,他就坐在长凳上用舌头舔残余的泡沫。

    因为头发扎眼睛,甚尔稍微用黑色发卡夹了下,很明显发卡是从由乃那夺走的。这并没有削减他本人自带的恶感,他是光坐在那里就会让人有压力的类型。

    由乃倒是已经习惯了,她问“之前他们不是说过这里有挺多诅咒师的吗为什么我没看到呢。”

    甚尔心情还算不错,他将手指向一栋蓝绿色的高楼“在那里。”

    由乃顺着他的视线望过去,楼中来去的人影在远处的视线里不过一丁点大小,甚尔居然还能一眼就看到。

    “他们是做什么的啊感觉好神秘哦。”

    甚尔只是看了两眼建筑,就说“打黑拳的吧。”

    “为什么啊那里什么招牌都没挂啊照常理来说认不出来的吧。”

    甚尔停顿了一下,也说不出个什么所以然来,最终归结于直觉“直觉。直觉告诉我那里是打黑拳的。”

    由乃将捉迷藏揣进口袋里,然后他们在回去的时候,遭遇了突如其来的袭击。

    有几个光着膀子的人朝着由乃冲出来,大声喊道“去死吧”

    之后试图祓除她。

    甚尔就在旁边看着由乃造作的“咿呀”一声尖叫,下一秒这群光膀子的壮汉就跪下了,哭着求着,希望由乃能让他们守护她一生的幸福。

    甚尔叹了口气。

    能将杀意转换为爱意的能力还是挺棘手的。

    在对她下手的那一刻反而会对她产生无脑汹涌的爱意。

    他可不想哪一天也这样无脑地匍匐在这样的女人脚下,那样他宁愿再死一次。

    “你刚才尖叫什么”他问由乃。

    由乃两只手捂着脸,然后手开了一条缝,小声对他说道“你不觉得光着上半身很伤风败俗吗,人家看了害怕。”

    甚尔“”

    这些人不过是连三流都算不上的诅咒师罢了,听他们的说法,他们两人是被一家地下黑拳组织给悬赏了,赏金还挺高的,像他们这种亡命赌徒,最缺的就是翻盘的金钱。

    会有垃圾和杂碎前仆后继的来祓除他们。

    而那家组织恰好就在那栋蓝绿色的大楼里。

    是因为前几天的那几个杂鱼吗

    “我是没想到的,”他似乎觉得很好笑的抱臂“这种拙劣手法也敢出来杀人,连对手都没有事先调查清楚。”

    风水轮流转啊。

    他倒是没想过,到现在居然还会有人敢悬赏他。

    谁又能发现,死去十多年的「天与暴君」死而复生了呢

    只是事情,究竟是怎么到了这一步的呢

    甚尔看着镜子中的自己,不由得嘴角抽搐,觉得胸口勒得慌,手伸进去试图再扯松一点。

    黑发依然长而散乱,裸露的肩膀十分健硕,纯黑的系带缠的他脖子也不舒服,低胸装下的胸部很鼓,几乎罩不住,胳膊的肌肉线条流畅的让人艳羡,麦色脊背上有陈年的伤疤,给他平添几分野性的魅力。

    这身是连体裙,短裙下原木般粗壮的大腿,套着黑色的渔网袜,简直不知从何吐槽。

    相当骚包的衣服啊。

    他倒也没什么羞耻心。

    “啪。”是手机拍照的自带的音效,甚尔回过头,由乃才惊觉自己没关手机声音,讪讪地将视线移开,脸上表情从“0v0”变成了“030”,假装在看角落的杂物。

    甚尔没有跟她计较,继续摆弄这衣服,将渔网袜撕开了点后,才感觉稍微舒服点。

    他最近是不是也太听话点了

    虽说被悬赏这种事,他也有点在意,但他也不至于被金钱迷惑了双眼,答应“女装接近地下黑拳组织老板的女友再通过老板女友迂回地把谨慎的老板干掉”这种一听就很离谱的要求。

    听说老板相当的谨慎,能贴身接近他的只有他的女朋友星绮罗罗。

    “但是我为什么要打扮成这个鬼样子”

    “星绮罗罗最常去的是那楼底下第四层的gay吧,”由乃用飘忽的神情看向远方“你的打扮一看就是直男,当然要稍加乔装。”

    “这只是你的个人喜好吧”甚尔青筋毕露。

    说到底,为什么那个叫星绮罗罗的女人会喜欢在gay吧喝酒啊

    “别在意我也会去的,一起加油吧”

    她走了过来,扬起手摆出一个ose,试图转移话题“哟头发又长了点吧遮眼睛好不舒服的样子,我来帮你剪剪吧实不相瞒,我的理发手艺一流哟”

    “不要。”甚尔一脸不情愿。

    “剪剪嘛我手艺很好的”由乃就在他面前扭来扭去,还很丑地眨眼。

    甚尔看了她一眼。

    最后甚尔是坐下了,他坐在客厅中央的躺椅上,没过一会儿,他凑近由乃,嗅了嗅,惊得由乃一个激灵。

    这个沐浴露跟甚尔是同一个味道的,但还有一股味道是

    “你是不是偷吃了我的肉干”甚尔说。

    由乃的手一顿。

    “哪有”她心虚了一下。

    之后,两个人都没有说话,那双冰凉的手轻柔地拨弄着他的头发,空气中只有剪刀剪去碎发的窸窣声响,使他不由得犯困,闭上眼睛。

    他都不记得上一次剪头是什么时候了。

    只有闭上眼睛憩息的时候,他才能把本来就已经不记得多少的事情,完全忘光,好的、坏的,统统忘光。随之渗透而来的是死一般的宁静,平和。

    “锵锵锵我的手艺是不是很好”

    由乃的刘海都是自己剪的,她留的是标准的黑长直造型,但没想到她连剪男人的发型也很擅长,还会根据头型来修剪层次,甚尔的黑短发比起之前清爽了不少,显得五官更加突出了。

    由乃看了直“嗯嗯”疯狂点头“很赞哦我看了都想流口水。”

    “你口水确实快流下来了。”

    由乃惊慌失措地去擦嘴角,却发现根本没有口水,她生气地想要反驳,却发现甚尔在笑。

    他身体微微前倾,那笑容很浅,也很收敛,他确实长得很俊秀,所以只要他想,没什么戾气和好好做表情的时候,他完全可以讨尽女人的欢心。

    然后那笑容缓慢地消散了。

    由乃正向他走过来,要给他的“乔装”再添上新的饰品。

    自从穿上这身短裙后,他本身行动就不太方便。他就看着她拿着那条老土的金链子走过来,对着他比划,而甚尔大有一副“你敢给我挂上我们就同归于尽”的阴沉脸色。

    潜进gay吧的事情很顺利,星绮罗罗就坐在吧台中间。这女人唇边打了好几个唇钉,脖颈上的短choker配上黑吊带,使她有些性感。

    音乐还算宁静,星绮罗罗的心情似乎有些不好,她一只手夹着烟,一只手拿着酒,一饮而尽,袅袅的烟雾在灯光中变色,由青蓝色至果绿色。

    甚尔和由乃对视一眼,甚尔在她的催促下上前了。

    他都走到那女人面前了,那女人看了他一眼,就冷着脸说“你打扮的太丑了,不要跟我说话。”

    甚尔攥紧拳头,由乃拼命抓着他小声劝他冷静。

    不一会儿,由乃抬起头,在看到星绮罗罗脖子上的十字架后,由乃愣住了。

    “我认得你脖子上的装饰”由乃眼睛发亮的看着她“是kokita的「圣与果」系列吗设计师和天野喜孝老师合办过展会,超美的,可惜太贵了,我没买。”

    星绮罗罗扫了她一眼,露出一个还算高兴的笑容“你还挺有品味的,要不要聊聊天”

    甚尔站在旁边不远处,面无表情的抽烟,等待的这点空闲时间,有人掐了一把他的屁股“你多少钱”

    他将烟掐灭,抛出一个笑容,那笑容灿烂而妩媚。他勾了勾手指,示意他来厕所,那男人宛如丢了魂般。

    这个距离恰好限制在十米内,能让由乃与星绮罗罗攀谈又不受到限制。

    到了厕所,男人心急如焚地说“我的○不错吧”

    “是啊,不错,不过”

    “老子掏出来可比你大。”甚尔狰狞一笑,“嗙”的一拳头砸在男人头上,下水管道也一并破裂了,水全溅在那男人身上。

    男人晕了。

    他终于感觉舒服了点。

    然后裙子“咔嚓”一声,开裂了。

    他身体一僵。

    他回去一定要找那女人算总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