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墨黑石板的映衬下,伏玄道手中的婚贴显眼夺目。
它由上境至宝百万年扶桑木所制,上面的烫金字是地底灼炎融开的天地始金所书。
婚帖沉甸甸的,弥漫着一股至阳之气,伏玄道的手掌都被烤得有些热了。
一旁的礼单垒了有一尺厚,要知道寻常修士结成道侣也就一张礼单,礼重些也就三张。
伏玄道的眼迟钝了好几瞬,这才收回目光,心中不禁跟着颤动。
不愧是师祖,光是这出手就是二十七境头一份,旁人哪怕是一等大世家的全部家产都没有这嫁妆的千分之一多。
伏玄道低下眸,握着婚帖的手颤了颤,也不知道是哪家修士能娶得下这尊大佛。
他缓缓打开婚帖,另一方的名字籍贯映入眼帘。
[胥朝起,映天宗人士,一代少宗,掌门温朝夕之师弟]
伏玄道
合着弄半天是肥水不流外人田。
他悄悄抬起眸,小师祖刚从师祖腿上爬起,修长的凤眼亦是偷偷朝他这儿打量。
师祖拍了拍小师祖的背,拎起衣领往怀中揽,宽大的身形抱住了小师祖,那情形仿佛小师祖才是小媳妇。
伏玄道也是个人精,瞧到这一幕怎会不知道来龙去脉
师祖真是把小师祖吃得死死的。
伏玄道将婚帖举过头顶向上递去,却被温朝夕阻拦。
温朝夕眼无波澜,帮胥朝起顺着头发,平静道“就按着流程走一遍吧。”
伏玄道顿了顿,躬身“是。”
傍晚,向来安静的南境上空响了礼花,礼花声势浩大,半边天被染红,礼炮声更是如惊雷般震破天际。
这番举动下来,甚至将一些隐世许久的老东西都给震出山了。
“这是怎么回事,莫不成南境有喜事发生”
他们仰望着天边震亮的烟花,喃喃道“南境敢有这般声势,喜事定不凡”
“不凡哈哈哈”一老头摸着胡子大笑“难道温朝夕还能娶亲不成”
二十七境众境主也看到了,纷纷从殿中出来,站在房梁上。
西境境主背过手,眯眼端详着礼花的纹路,对侍从道“数数看烟花有多少响。”
侍从悬起心道“是”
“轰轰”一声又一声的礼花炸起,越来越多的老东西被震出来。
“难不成是南境哪个位高权重的长老要娶亲”
“来人,去库房寻十样上好的贺礼备着。”
“遵命”
七七四十九道礼花声震响,南境之外都安静了下来。
“莫莫非是长宗要娶亲”
“这礼罢了,本座亲自去挑。”说话之人声音急促,怕怠慢了伏长宗。
就在他转身离去时,礼花声再次响起,他转过头,赤红的光芒映在他的脸上。
“这”
“映天宗可还有他人”
“比伏长宗身份高的,除了温掌门就只剩下那些飞升了的前长宗了”
“若真是温掌门”
“温掌门如今万岁,若想娶亲,早就娶了,怎会拖延到这年岁”
“是啊温掌门除了辈分与年龄大些,无论是钱财或者修为,二十七境有人赶着上去,若能蹭得万分之一的家财,怕是鲤鱼跃龙门了”
那人话说完不久,九九八十一道礼花响得人
尽皆知。
众人愣住,不可思议地抬起头。
“还真是何人有这等福气”
“能嫁与他,入他家门,乃我等不敢想之事。”
“你也够了,你虽是境主,早就一副人老珠黄像,怕是多看你一眼也不会。”
温掌门大婚,乃前所未有之大喜事二十七境都跟着躁动起来。
不少有头有脸的大人物彻夜未眠,跑遍世间去搜集贺礼。
这可是温掌门头婚他们不求在温掌门面前亮眼,但求不被他人比下去,显得寒碜。
一时间,世间大半珍宝店都空了,被委派寻宝的修士越来越多,像是炼丹师炼器师这类修士更是被各大势力抢夺的存在。
就在他们准备得如火如荼时,不知道从何处传出了一道不同的声音。
“温掌门不是娶亲,是嫁人。”
众人
他们冷哼一声,开什么玩笑
可渐渐的他们回忆起那日礼花的样式,分明不是求娶,而是求嫁寻一上门婿当家做主的那种
众人
是何人如此有本事
他们不禁回忆起温掌门高大的身形,威严的面容,有力的臂膀,骇人的修为
他们实在无法想象能娶温掌门之人是如何健硕
一时间各大势力在南境偷偷围观,终于到了良辰吉日,提亲的队伍自南境仙宫而下,乘仙鹤抬着千里红妆飞至海上。
众人一见,连忙追上。
他们硬生生跟着提亲队伍绕了南境一圈,等再次回到仙山时,他们一脸懵。
怎么又回来了
提亲队伍依旧未停,最前方的伏长宗手持婚帖礼单携弟子们上了天梯。
众人
仙宫。
威严的大殿上,伏玄道衣冠齐楚,躬身行大礼,为座上二人递去了婚书礼单。
成婚一事除了当事二人,还得询问其父母亲族的意见。
胥朝起将礼单翻了一遍,仰起头询问他唯一的亲人“师兄,你看这婚事怎么样”
伏玄道
你问你道侣,他还能拒绝你不成
温朝夕
修长的手指取过婚书,顺势用指节敲了敲某人的额头。
胥朝起qaq
温朝夕看着这副亲自所写的礼单,他甚至能倒背如流。
他点了点头,言简意赅“极好。”
胥朝起抬起凤眸,叫礼单拿了过来,翻了一遍小声道“这嫁妆”
“嗯”温朝夕垂眸看他。
胥朝起缩了缩脖子“能不能再给我添一个只需要我想,就可以帮我写字画图的法器”
伏玄道陪笑道“这都是小事,我回去与主家提一提”
然而温朝夕却将礼单拿来,取出蘸了金墨的笔,在后面添了一道。
温朝夕轻声俯望着他“如此可满意”
胥朝起含蓄点头,凤眼都弯了。
伏玄道见事成了,松了口气,眼露喜悦。
忽然他僵了僵,怎么可能不成
若是小师祖不愿,师祖在旁都得压着他愿意了
伏玄道离开了大殿,殿内空旷寂静。
就在这时,温朝夕一把将他抱了过来,环在怀里,抵着他耳廓,低沉道“你这当家过分了些,还未过门,就想着挪用我的嫁妆”
胥朝起头皮一麻,察觉到危险,扒着桌沿想要离开。
然而搂着他的手臂健壮有力,一动不动。
温朝夕“啧”了声,笑着调侃道“你可是家里的顶梁柱,只靠我的嫁妆可怎么养活我们俩毕竟我们家每个月光吃鱼就能吃掉几百斤”
“顶梁柱”一脸悲愤,为了挣扎出逃,脸都给憋红了。
温朝夕见他可怜,便随意亲了亲,把胥朝起亲得“呜咽呜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