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北珩取消了订婚仪式。
到底是给了青梅竹马的沈清夏面子,理由是爷爷身体不适,不宜大肆操办。
棠梨窝在他怀里,“我好像对你一点都不了解。”
顾北珩又何尝不是。
这个被他雪夜里捡回来的女孩儿,他以为她是孤零零地一个人活在这世上,无父无母。
他的眸色深了深,“你想知道关于我的什么”
“你的家庭,”她随意把玩着他的衬衫纽扣。
顾北珩手臂紧了紧她的身体,缓缓道“我的家庭很复杂,我父母你见过了,同父异母的弟弟你也见过了,只有爷爷常年在国外养病,你还没见过。”
他的弟弟之前也在国外养病,只是得病的原因他不愿多讲。
像顾家这样的顶级豪门,家庭成分怎么可能简单,普通人家尚且关系复杂呢。
人家说出轨是刻在了基因里的,棠梨突然就有感而发“你也会出轨吗”
顾北珩垂眸看着怀里的人,巴掌大的脸蛋白皙无暇,眼睫毛纤长卷翘,一双眸子里冷冷清清却又带着希冀,忍不住爱怜地摸了摸。
棠梨张嘴,调皮地想咬他的手指。
他躲过。
“你还没回答我。”
顾北珩勾唇,“看来是躲不过。”
棠梨抓住了重点,“你为什么要躲你躲是因为你也觉得自己有出轨的可能对吗”
顾北珩干脆堵上她的唇。
怎么这么会联想
又是到最后一步,顾北珩停了下来,眼里清明了许多。
棠梨挫败。
他每次都这样,是怕他们真正发生关系后,她缠上他吗
还是别的
顾北珩沉声说“你在这里待得够久了,该回学校上课了。起来,我送你。”
这样忽冷忽热的,棠梨摸不着头脑。
她也有点生气。
这种事明明是她比较吃亏,可怎么觉得他好像很勉强一样。
她穿好衣服,跟在他身后。
梅城大学。
顾北珩把车子熄了火,转头看向旁边的棠梨,“有事给我打电话,照顾好自己。”
棠梨痛快地打开车门,没跟他说再见,跑下了车。
一路小跑着,差点撞到了清洁车。
顾北珩心里咯噔一下。
她躲开后,他又舒了口气。
他一直目送着她走进校园,直到看不见人影了才收回目光。
他降下车窗,一只手臂搭在车窗沿,点了根烟。
之前是他冲动了。
他们若真的发生了关系,可能某些东西就会改变。
棠梨小跑着,听见有人叫她,一回头,原来是王小袋。
很久不见了,他还是老样子。
自从上次和棠梨的酒店事件后,王小袋见到她就特别不自在,他想叫宝,但是又叫不出口,“棠棠,这些天你跑去哪里了我联系不上你。”
差点忘了,她和王小袋还是男女朋友呢。
是时候说分手了。
棠梨盯着他的眼睛“我们分手吧。”
按照精神小伙的深情套路,下一秒他应该会挽留。
果然,王小袋露出悲伤的表情,悲伤到难以自持,“宝,我哪里做的不好,你说出来我可以改。”
“是我不好,我背叛你了,你可以尽情地骂我。”
“不,”他大喊,“这不是真的,我不相信。”
棠梨面无表情,“是真的,以后别联系了。”
她活脱脱一副渣女的姿态。
她自嘲,这股子洒脱劲儿要是能放在顾北珩身上该多好。
她就不会这么痛苦了。
王小袋失恋了。
他去烧烤摊买醉。
他叫了几个同样是精神小伙的好兄弟陪他疗愈失恋的伤。
“老板,给我来十串羊腰子,二十串羊肉串,五份蒜蓉茄子,十串烤金针菇,十串烤韭菜,十串烤鸡爪,五打啤酒。”
“兄弟,别伤心,天涯何处无芳草,何必单恋那一朵呢”黄毛使出他毕生所知道的一首诗劝他。
红毛附和,“就是,那个女孩子不懂得珍惜,为她伤心不值得。”
王小袋情绪低落,不愿意说话,在桌子上撞开了啤酒瓶,咕嘟咕嘟往喉咙里灌,“都说一醉解千愁,可老子心里还是难受。你们知道我有多喜欢她吗喜欢到我们都已经到酒店了,我还是舍不得碰她。”
黄毛、红毛还有绿毛瞬间体内的八卦之魂燃烧着,“怎么样,身材好不好”
王小袋沉浸在痛苦的自我感动当中,“我没敢看,我想等到我能给她一个家的时候再看。”
“哎呀,哥们我都替你惋惜,煮熟的鸭子飞了,你说你胆子大一些把她给睡了,看她还敢这么硬气地离开你”绿毛义正言辞地惋惜。
“去你的,老子不是那种人。”
王小袋咬了一口羊腰子,又开始喝闷酒。
喝得昏天黑地。
他开始趴在桌子上痛哭,“棠棠,我好想你,你别离开我。”
“棠棠啊”
一个男子汉哭得比姑娘都大声,震惊了周围挺着啤酒肚撸串的阳刚少年们。
阳刚少年们纷纷投来或同情或鄙夷的目光。
王小袋的好兄弟们不忍王小袋哭得这么伤心,便决定把棠梨叫来。
他们翻遍了王小袋的通讯录,最终把目光锁定在备注宝的联系人上,电话一接通,果然是棠梨。
“你怎么这么狠心,看见小袋为你买醉你得意吗他都快伤心死了,你知不知道你要是不立刻赶来茂才烧烤摊,我们兄弟几个就把你绑来。”
棠梨
什么鬼
她毫不留情地挂断了电话。
至于么,就简单分个手,被表演型人格的王小袋演绎成了生死虐恋,他可真行。
几秒后。
她的手机又响了。
“棠梨,你来不来我兄弟都快难过死了。我告诉你,别逼我,我们哥几个真的会冲去女生宿舍把你拎出来。”
“我来。”
都是一个学校的,抬头不见低头见,没必要把关系闹僵。
棠梨去见王小袋。
王小袋抓住他的腿痛哭。
棠梨眼底尽是厌恶,用尽全力踹开了他,不想让他触碰。
一群充满阳刚之气的少年们纷纷嘲笑,“兄弟,你能不能有点男人样”
“真给我们男人丢脸。”
“舔狗都没你这么能舔。”
王小袋怒了,提起酒瓶子指着隔壁桌“你们t说什么,有本事再说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