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她思索该怎么回复的时候,朋友圈那条动态被谢译桥点赞了。
他评论道“这只小猫挺像生气时候的你。”
梁晚莺回复道“只有你这么认为。”
他很快又回复了“是因为在我面前你才会表现出最真实的自己吗”
“”梁晚莺回复“是因为你很会气人。”
回完这一条以后,谢译桥直接在对话框给她发了个图片。
照片里,是一只肥鼓鼓的小鸟,刚捡到它的时候身上羽毛都没长出来,像一只迷你小恐龙,现在已经会扑腾了。
“这是翠鸟吗好漂亮。”梁晚莺之前学画画的时候临摹过这种鸟类,它们的羽毛是蓝盈盈的,在阳光下会折射出丰富的颜色,非常适合做色彩练习。
“嗯。”他接着又追问道,“真的不想来看看吗它还会后空翻。”
“”梁晚莺无语了一下,回复道,“最近拍摄准备都做好了,比较忙,还是算了。”
“画师呢选好了吗”
“嗯,有几个还不错的,风格也比较贴合主题。”
谢译桥那边一直显示的正在输入,梁晚莺看着屏幕,等了半天,后来他干脆打了个电话过来。
“这是你的作品,你的创意,而且,你最了解该怎么做才能有张力,所以我还是更希望由你亲自来完成。”
梁晚莺犹豫,“可是我”
“你今天不是已经迈出去第一步了吗相信自己,不尝试就放弃,这可不是我认识的梁小姐。”
“而且”幽深的夜晚,男人低沉的声音顺着听筒传来,像是情人的耳语,挠到了她的心尖,“梁小姐的手很漂亮,手替也不用再找了。”
梁晚莺不自觉地看了一眼自己没拿电话那只手。
非常寡淡看不出什么特色的一双手,唯一的优点就是比较细长,指尖微微上翘,显得比较灵巧。
“我只是怕耽误进度,也没有什么把握。”梁晚莺低低地说道。
服装、道具、演员、造型等等,一切都准备好了。
就在等选定合适的画师了。
“我可以等。”
既然他都这么有诚意且坚持了,梁晚莺决定尝试一下。
她最近一直在练习黑白线稿,最艰难的心理难关跨过去以后,后面再捡起来就很快了。
毕竟她有着十几年形成的肌肉记忆,只要稍加练习,很快就能恢复到巅峰时期。
所有一切技法与操作都还在她的脑子里一刻也不曾忘记过。
可是她一直没有上过色。
眼看着开拍日期一点一点推进,关于画师和手替的人选让制作组焦头烂额。
谢译桥直接告诉他们不用再找了,到时候让梁总监亲自来。
“梁总监还会画画,早说我们不就省了很多事吗,你还能多拿一笔酬劳,两全其美啊。”导演如释重负。
“因为很久没画了,怕发挥不好。”
简诗灵凑过来说“你随便发挥,画不好重新来,我没关系。”
如果她愿意就再好不过了,因为要在她的背上用特殊化妆手法做出一个逼真的伤口,然后梁晚莺需要在镜头下画出完整的作品,到时候再筛选一下,把关键镜头剪出来。
这个工时很长,以简诗灵现在这个咖位,基本都不会做这种吃苦不讨好的事情了。
经纪人商量用替身,只有到关键镜头的时候用她自己,但是这样画面和情绪会割裂。
简诗灵没有同意,“没关系,这点小事,我才不用替身。”
背景布好,简诗灵一头黑发倾泻而下,那条青绿带着细碎蓝闪的鱼尾长裙将她的身体包裹得,她轻轻一撩头发,就是满满的风情。
梁晚莺不知道为什么她这样美艳的类型,她的团队却给她定位了清纯小花的人设。
明明现在这样才能更展现她的美。
她伏在一块褐色的岩石上,黑发滑落,露出后背那道狰狞的伤口。
梁晚莺走过去,镜头对准她的手,随着导演的一声开始,镜头跟随她的手来到了一旁的颜料盒旁。
当手上的画笔开始落下的时候,简诗灵的情绪就已经到位了。
她是一个天生的演员。
梁晚莺不知道她趴在那里的时候究竟在想什么,以至于仅仅是个后背,都看起来那么悲伤。
被她的情绪感染,梁晚莺不自觉地抬手摸了一下那道几乎可以以假乱真的伤疤。
女人手上的动作那么轻,那么柔,仿佛真的在为她而心痛。
简诗灵的后背开始轻微地颤抖,因为过于瘦弱而突出的蝴蝶骨,几乎像是要挣脱皮肉,展开一双伤痕累累的翅膀。
时隔这么久,梁晚莺以为自己已经可以很好的克制住情绪的翻滚了。
可是,当她颤抖的手落下第一笔浓墨重彩的颜料时,那抹刺目的红落在雪白的背部,就像是一把染血的尖刀一样狠狠地扎进了她的大脑,痛得她脸色青白,手臂颤抖。
旁边的工作人员担忧地看着她,想要上前询问,她对着他们摇了摇头,调整好呼吸,又重新蘸取了颜料。
后背上那道人工制成的伤疤深得几乎露出了骨骼,弯曲的脊椎像一条白惨惨的长鞭横亘在背上,有一种凄艳的美感。
梁晚莺渐渐投入了进去。
从最开始的生疏,到后面越画越快,越画越顺畅,胸腔中有激烈的想要表达的东西仿佛透过她的血肉通过画笔传达了出来。
陈旧腐烂的痛苦在灭亡,新生的力量正蓄势待发。
每一笔都如锋利的雕刻刀般将腐肉剜去,可是只有经历过这样的疼痛才能伴随着希望一起萌芽、繁荣。
生生不息。
这副画,从早上画到了傍晚。
而简诗灵就一直保持着那个动作,整整十几个小时。
两人的情绪互相交织,互相影响。
终于,最后一笔漂亮收尾,画笔被她扔掉。
狰狞的伤口被画笔缝合,那道深深的、绝望的沟壑里,重新生长出生机勃勃的血肉。
然后,画家沾满颜料的手指抚过这片风景,有一滴眼泪,从镜头之外,落在了少女的背部。
她在缝合少女的伤口,也像是在借着这幅画在缝合自己的伤疤。
女孩微微动了下肩胛骨,转过头面对镜头时,眼角含着泪,缓缓展开一抹笑。
后背那郁郁葱葱新生的力量仿佛真得活了过来,配合上她恰到好处的表情,受伤的躯体似乎正在痊愈,那些痛苦的伤痕是她蜕变的开始。
我们从不应该赞美苦难,但是如果已经被苦难掩盖,那就做一颗种子
从淤泥里繁荣。
即便成片还没有剪出来,但是这个氛围已经足够震撼。
所有人都静默不语,看着聚光灯下的两个女孩。
一个纤细灵动,一个温柔沉静。
谢译桥和席荣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过来了。
他站在摄像机前,看着屏幕里站在光源中的女人。
在这样沉闷的风景里,她的身上似乎有一种夺目的光正源源不断地发散,然后将这个黑白世界涂抹得五彩斑斓。
他又想到了第一次见到她的那个阴雨天。
导演最后决定保留这滴泪,他认为这是整个广告的点睛之笔。
这个广告终于拍摄完成,只是拿去送审的时候出了点小问题,那个伤口的细节需要简单处理一下,为了防止太过血腥引起不适。
于是后期稍微更改了一下,将伤口的直面的镜头剪掉了。
倒也影响不大。
一切准备就绪,准备在十一的时候投放。
梁晚莺第一次从头到尾参与一个项目,满满的成就感,也学到了不少东西。
她信心满满地等着广告投放,想看看最终效果。
可是就在广告要投放的前一周。
简诗灵出事了。
她突然被爆出来一条重磅黑料,有人拍到她早些年没红之前和一个有家室的导演进酒店的视频。
小三、潜规则、酒店这几个词出来,立刻闹得满城风雨。
一旦她被打上劣质艺人的标签,那么她筹划了半年的广告,只能胎死腹中了。
虽然z尾款也付了,合同也做完了,后续基本跟融洲没什么关系了。
但是梁晚莺对这个方案有一种特殊的感情,因为这是她第一次从无到有参与制作的项目,还有那副她亲手画出来的画。
梁晚莺赶紧联系了谢译桥,询问他这件事该怎么处理。
没想到他完全不在意,漫不经心地说道“没关系,大不了就换掉。”
“可是”
“没什么可是的,这种事情z大大小小也碰见几次了,换个人重新做一下就好,当然,你的心血还是可以保留的,把关键帧撤掉,找个人补拍一下就可以了。”
虽然知道他说的是最好的解决办法,但是梁晚莺心里还是有点堵得慌。
这个广告对她来说意义重大,而且从各方面来看,现在都是最完美的效果。
可是目前似乎也没有更好的办法。
甲方本就应当及时止损,亡羊补牢。
他这样做也无可厚非。
那简诗灵
热搜居高不下,评论区充斥着“贱人、、骚货”之类不堪入目的词语。
简诗灵虽然经常口无遮拦,也比较开放,但是梁晚莺总感觉她不像是那种人。
这件事如果被锤死,她几乎没有翻身之地了。
所谓的演艺事业,也就到此为止了。
晚上下班,她心事重重的回家。
刚走到三楼,发现楼梯口坐着一个人。
她穿了一身黑衣服,带着口罩和一个鸭舌帽,将自己裹得很严实,几乎看不出是谁。
但是梁晚莺还是一眼就认出了她。
“诗灵”
简诗灵表情有些不自在,她站起来说“那个我”
看着她这个样子,梁晚莺没有多说什么,只是打开门让她先进来。
“你怎么来了”
“对不起”她低下头,像个做错事的孩子一样小声说道,“因为我的事,那个广告怕是用不了了吧,我知道那是你的心血,我也很喜欢”
梁晚莺叹了口气,“都这个时候了,你还有心情说这个。”
她扯了下嘴角,“我很想找个人说说话,但是我发现,我居然一个朋友都没有我能想到的,就只有你了。”
她身上有很浓的酒气,摘掉口罩时可以看到微醺的脸颊。
“所以网上那些是怎么回事啊”
“我没有我从来没有跟那些大肚便便的恶心男人睡过觉。”
她坐在沙发上,向后一靠,含糊不清地说道“他们想潜规则我,可是我觉得恶心,我拒绝了因为我的不配合,接不到任何资源”
“后来,我想,即便是要付出点什么,我也要挑个我喜欢的,于是我去求了谢译桥”
“他人脉很广,而且不高冷,虽然看起来很风流,但是对女人也比较友好,关键他还很大方。”
“我宁愿跟他睡觉也不愿意被那些恶心的老男人睡。”
“呃那是不是有人在害你啊。”
“我不知道娱乐圈嘛,全都是塑料友情,表面笑嘻嘻,背地里有多少人都恨不得把你踩下去。”
“那你准备怎么办”
“经纪人已经在想办法公关了,但是”
梁晚莺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只能给她个简单的拥抱。
可是,这个拥抱却成了她眼泪的导火索,压抑已久的情绪瞬间崩塌。
简诗灵突然哭出了声,“我只是想演戏而已我做错了什么”
“那些以前口口声声说喜欢我的人,现在都在骂我,说我是什么千人骑万人睡的烂货,说我装什么清纯人设,背地里十六岁就跟男人搞到了一起。”
“我他妈才不喜欢这个人设”
“我演得难道不好吗只要能接到的所有角色,我从来没有怠慢过,都是用尽力气去诠释的,现在,我所有的努力都被那个视频抹杀了,没有人听我解释,他们只想知道自己想知道的事情,况且我也确实功利心很重,为了演戏去傍了别人但是我们都是各取所需,我也没有找过有对象的你会不会也觉得我很烂”
梁晚莺静静地听着,一直在扮演着一名温和的倾听者。
直到她开口询问,这才拍了拍她的肩膀说道“谁还没有为了梦想不择手段过呢只要你没有伤害过别人,只要你自己不后悔,又有谁能指责你呢。”
听到她的回答,简诗灵的啜泣声渐渐小了一些,“我很想知道,当初拍这个广告的时候,你为什么选了我”
“我看过你演的一个电影。”
“是我最火的那个古装剧吗”
梁晚莺摇了摇头,“是一个山村题材的剧,你在里面戏份不多,但是有一出在简陋的棚子里洗澡的戏份让我印象深刻。”
“你饰演的招娣背着弟弟过河的时候跌倒了,弟弟被泥水冲跑,然后你回家挨了顿毒打,差点就被打死了,全身上下都是血淋漓的伤痕,然后你在后院拿着水瓢洗澡,仅仅只是个后背,我看到了一种能驾驭苦难的力量感。”
简诗灵当然记得这部戏,这是她从家里跑出来以后演的第一部戏,后来被某导演看中,她以为自己真的是因为演技得到了认可,高兴地表达自己的感谢。
可是没想到,当晚就接到了他让她参加一场酒席的电话。
然后,她就被带去酒店。
也就是现在网上疯传的那个视频的来源。
可是被灌醉以后的她还保持着一点清醒,狠狠扇了他一巴掌后用尽力气跑了出来。
再后来,她就几乎被雪藏了。
高昂的违约金让她也无法脱身,只能这样一日一日地耗尽自己的年华。
后来,她知道了白唯当初也是被谢译桥捧起来的,于是痛定思痛,准备放手一搏,也去求了他。
一个从底层爬上来的女孩,没有钱没有背景,在这样一条道路上走到今天这个位置,需要多么强大的意志,才能保证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以后不变得那么面目全非呢
这么多年,她都不敢回头看,怕想起当初的自己都会觉得难过。
她只能独自咽下所有的痛与泪。
简诗灵哭累了以后就缩在沙发上睡着了,梁晚莺拿来一个毛毯给她盖到了身上。
她丢在一旁的手机被调成了静音,但是有个电话一直在源源不断地打过来。
梁晚莺想了想,然后替她接了。
“我的小姑奶奶,你可算接电话了,你到底跑到哪里去了,这个时候你还不好好呆在家里,不要再出什么幺蛾子了。”
经纪人劈头盖脸说了一顿后梁晚莺才开口“我是她的朋友,她现在在我家,已经睡着了。”
“朋友我怎么不知道她还有什么朋友”
“我是z广告的那个策划总监,姓梁。”
“哦哦哦,是梁小姐啊,那她在你那里我就放心了,那就麻烦你帮忙照顾一下了。”
“现在网上那件事你们准备怎么解决”
“我们已经报警了,但是即便这件事最后澄清,对她的名誉和以后的道路都是毁灭性的打击。”
经纪人叹了口气说“这丫头也是真的不容易,我第一次见到她的时候,她身上穿的破破烂烂的,鞋子前面还开了洞,那活脱脱就是一个小乞丐,也不知道从哪里跑到这里的。问她什么也不说,当时忍冬剧组正需要这么一个小演员,我就问她愿不愿意演戏,然后她就问有没有饭吃”
经纪人说着声音都哽咽了。
“她太苦了走到今天真的是非常不容易,也没什么朋友,谢谢你收留她。”
挂断电话后,梁晚莺看了看沙发上蜷缩在一起的少女。
她今年也就二十二岁的样子,虽然不知道她之前到底经历了什么,可是从她的醉话和经纪人口中拼凑的信息中也不难猜到她这些年的辛苦。
网上这件事愈演愈烈,即便工作室已经发了声明,但是效果微乎其微。
她醒来以后,酒也醒了。
理智归拢以后,话变得少了很多,也不像之前那么活泼了。
她不敢看手机,也不敢接电话,生怕那一把把锋利的刀子再一次刺中她。
逃避不好,但有用。
梁晚莺想劝她振作一点,可是她觉得自己已经完蛋了。
谢译桥来找梁晚莺的时候,她把卧室门关得紧紧的。
简诗灵不想被任何人发现行踪。
但是他很轻易就察觉到了不对劲,挑眉道“你在房间里藏了野男人”
“啊没有没有。”
“那你紧张什么”
“我没紧张啊。”
谢译桥眯着眼睛盯着她看了半晌,直到把她看得心虚不已,才淡淡地收回了目光。
梁晚莺刚松了一口气,就在找借口赶他走的时候,他突然开口了。
“她这样逃避没有任何用处,你还是劝她早点想办法解决问题才是关键。”
“你怎么知道诗灵在我这里”
“我不知道,只是随便诈诈你,而且昨天她的经纪人也联系我了询问知不知道她去了哪里。”
“哦。”
第三天的时候,席荣直接找上了门。
梁晚莺开门的时候,看到谢译桥带着别的男人,小小地惊讶了一下,“这是”
“简诗灵呢”
“在屋里。”眼看瞒不过去了,她只好老老实实地交代。
然后,谢译桥也慢悠悠地踱步进来了。
席荣大步迈直接闯进卧室,像拎小鸡一样将她从被子里揪了出来。
“你就这点出息。”
简诗灵被他一凶,嘴一瘪,“呜呜呜我完蛋了,你给我的资源我也用不上了,你也来找我要违约金的吗我没钱”
席荣捏了捏眉心,“你之前那个张狂劲儿呢,骑到我身上恨不得折腾死我的那股劲儿呢出事了怎么不知道哭着喊着来折腾我了”
梁晚莺听着两个人大尺度的对话,默默一晒。
两人还真是如出一辙地说话方式,完全不把她当外人。
关键是,谢译桥还站在她身边一起跟着看戏。
这种感觉嗯,很奇怪。
“我怕你要我赔钱”
“我确实不做赔钱的买卖,所以,你现在跟我回去,我来替你摆平。”
“你怎么摆平”
“有我这样的男朋友,谁看得上那个糟老头子那不是瞎嘛”
简诗灵脸一红,“什么男朋友”
“哦,你爱喊金主爸爸就继续喊,反正我都行。”
“可是时间线对不上”
席荣将她抗起来,拍了下,“什么野鸡导演,让你怕成这样,今晚你在床上给我乖一点,明天我就让他来给你磕头。”
梁晚莺“”
颓废了几天的简诗灵就这样被席荣抓小鸡一样丢进了那辆炫酷的帕加尼里带走了。
可是,他们两个走了以后,她和谢译桥站在这里好尴尬。
空气里弥漫着尴尬的气氛,她为了打破这种诡异的局面,呵呵一笑,装作毫不在意的样子说“你的朋友说话都这么狂放的吗”
谢译桥挑了挑眉,突然来了一句“他在床上玩得更狂放。”
“这你都知道果然蛇鼠一窝无耻下流变态”她瞬间炸毛,结结巴巴口不择言地胡乱说着。
本来是为了打破尴尬的气氛,可是却被他搞得更尴尬了。
男人低低一笑,走到她面前。
梁晚莺瞬间慌乱,赶紧后退两步,“你、你要干嘛”
他的食指勾了下领带夹,作势要摘下来,“既然梁小姐都这么骂我了,我还不如坐实了这个名头,省得背一些莫须有的罪名,让人委屈的很。”
梁晚莺吓得又后退了两步,忘记了身后就是床沿,再退就退到床上去了。
果然,她被绊了下,直接坐到了上面。
男人倾身过来,双手撑在床边,和她对视。
他的眉眼深邃英俊,微微一眯就是款款风流。
她以为他想动真格了,于是抬腿抵住了他的腰腹阻止他继续靠近。
“别别过来了”
他沉沉一笑,直接握住她的膝盖,然后向上。
因为是在家里,她只穿了一件简单的睡裙。
他的手在触到那颗小小的黑痣时停下,然后用拇指缓慢摩挲了两下,意味深长地开口道
“我有没有说过,梁小姐的这颗痣,看起来很美味。”
作者有话说
啊啊啊啊啊啊谢狗真的是个大变态
对不起,今天停电停了一天,所以
我想以后把更新时间改到晚上九点,因为最近作息有点混乱,写的太匆忙了会很担忧质量跟不上。
还有关于配角的篇幅,希望你们不要不耐烦,写这些都是有用意的不是瞎写的